8 生病(1 / 1)
酒店总统套房里,穿着黑色西装的青年男子坐在电脑前。
男子坐着,看不出身量,但是相貌极其出众,是极具西方特色的面孔,五官很立体,眼睛漆黑深邃,鼻梁高挺,薄薄的嘴唇紧抿着,十分认真地盯着电脑屏幕上的字。
那是一封邮件,来自他的一位情人,上面写着:我已经找到下一个目标,你可以放弃了。
这是拒绝。
对着那行简单的字盯了许久,男子嘴角的线条突然变得冷厉,眼神里射出逼人的光芒。
放弃?
那要看是谁放弃谁了。
男子将邮件删除,顺便把邮箱号注销掉。
丽棠动工当天,纪清越去了工地,本想把齐晨也带着,但齐晨不知怎么了,说身体不舒服,他便把刘秘书带来了。
工地现在还是荒废的一片,只是胜在是郊区,还算消停。
刘秘书虽说能干,是个新时代独立女青年,但是下工地这种事还是头一次,要不是纪清越对这次的项目格外重视,她才不愿意跑到这种地方来,而且她还作死的穿着十几公分的高跟鞋,走路都不方便。
纪清越到了才发现自己实在是带错了人,人家一个女孩子跟着自己下工地,心里有点过意不去,让刘秘书给他买了瓶矿泉水之后就让它先去车里等着,自己带着安全帽在工地转了转。
问题是,没带助理没带秘书,工地里的工人没人认识他,又不好自荐,工人们看见穿得西装革履的纪清越,不敢搭话,心里又好奇,就一直看他。
正当纪清越尴尬地想回去下次再来的时候,背后轻飘飘传来一句话:“我就说纪总今天也会来。”
纪清越回头:“周泽文?”
“嗯,丽棠今天动工,我来看看,纪总怎么连个助理也不带?”
纪清越瞥了一眼周泽文身后……一排彪形大汉穿着黑西装带着墨镜,乍一看就跟黑社会来闹场子的似的,旁边站着一个看起来斯文但又不如周泽文斯文的男人,应该是助理。
处境确实有些尴尬。
不过纪清越无所谓,他的身价本来也没那么高,用不着雇那么多保镖。
“我秘书穿高跟鞋,不方便。”
“没关系,我带了。”周泽文居然意外的没有调戏、哦不……是用言语挑衅他,带着一队伍人往前面走了。
周泽文回头道:“怎么不走,需要我背你吗?”
……纪清越收回刚才那句话。
周泽文带着纪清越视察工地,纪清越上前问了问工头准备的情况,嘱咐了几句注意安全之类的话,周泽文就在后面看着。
走了大半圈,纪清越发现周泽文其实完全没心思关心工程的情况。
纪清越道:“周总要不先回去吧,这儿环境挺差的。”
周泽文抱胸:“你以为我来是看工地的吗,我是来看你的,陪我吃个饭?”
纪清越:“好啊,你请客就好。”
“不怕我了?”周泽文好奇道。
纪清越上下打量了一下周泽文,道:“看身材,怎么样我都应该不是吃亏的那一方。”
周泽文脸色微沉:“……”他不就是瘦了点嘛,那不等于就是受啊!
“我打电话让秘书先回去,可以和周总共乘一车吗?”纪清越掏出手机。
周泽文面部转晴,露出了一个极为绅士的笑容:“当然可以。”
这次周泽文选择的就餐地点还是一家西餐店,纪清越看着面前盘子里的牛排,一点想开动的欲望的没有。
“怎么,不和口味?”周泽文见状放下了手中的餐具,问道。
纪清越皱眉道:“你能不能每次都作死的找这种又贵又吃不饱的地方啊,花钱我没意见,但是想让我饿肚子是不可能的。”
“什么意思?”周泽文疑惑。
纪清越懒得回答他,径直问道:“说吧,你什么目的,为什么愿意给我签丽棠,还是你有什么阴谋。”
“你到现在还没看出来吗?我这么费尽心思地请你吃饭,还夺了你的初吻……”周泽文笑得一脸欠扁的模样。
纪清越:“……”
接下来周泽文说了一句差点让纪清越掀桌子的话:“因为我想泡你啊。”
纪清越完全受不了了,捶桌而走。
餐桌上只剩周泽文一个人,他慢悠悠地切下一块牛排放进嘴里,神情完全不像是被人丢下的样子。不管什么时候都要尽情享受每一餐,这是他活了三十几年坚持的最久的的一条原则。
“好吃吗?”一道男声传过来,周泽文脸上的惊异一闪而过,随后迅速换上了漫不经心的笑。
“还可以,只是牛排选得不好,有些老了。”
刚才出声的男人大步走过来,在纪清越刚才做过的椅子上坐下,眼中寒光逼人:“那就是你的下一个目标?”
周泽文无奈道:“我不喜欢吃饭被人打扰。”
“别想扯开话题,说不清楚你就饿着吧。”男人强硬地握住周泽文那这叉子的手,直接将周泽文拉了起来。
周泽文想甩开他的手,但是试了几次挣脱不开,反道是抓着自己手腕的男人脸色越来越差,只好无所谓道:“你想怎么样,要分手费?”
男人的愤怒飙到了最高值,全部展现在了脸上,他一下子把周泽文打横抱起,走出餐厅,不顾周泽文的反抗把他塞进了自己的跑车里。
周泽文虽然瘦但是个子高,而且他极力挣扎着,男人花了很大力气才把他塞进副驾驶,身上也已经出了一身汗。
周泽文也好不到哪去,他喘着粗气,额头上满是汗水,刚才挣扎的时候西服外套里面的衬衫已经皱得不成样子。
他停止反抗,让自己冷静下来,这个人发疯,他不能跟着他一起疯。
“当初说好了好聚好散。”周泽文已经完全恢复了他该有的状态。
“是这样,但不应该是我甩你吗?”男人脱掉了西服外套,衬衫袖子卷到手肘处,坐到了驾驶位上,手握方向盘,目视前方。
周泽文伸手开车门准备逃。
男人比他快一步的将车门落锁。
周泽文放弃似的摊了摊手。
男人突然俯身过来,单手抬起周泽文的下巴,就这么吻了上去。周泽文开始还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后来就老实了。反正又逃不掉,就暂且享受吧。
这个吻很长却不温柔,吻毕,周泽文的嘴唇红得像要滴血。
男人抬起头,露出了两人见面以来的第一个笑容,里面竟然掺杂了似乎叫做童真的什么东西,让周泽文的心突地一跳。
男人启动车子。
“别玩了,薛宁。”
“一直在玩的人是你。”
“当初我就说过,咱们不可能,我们这种人,是不可能有好结果的!”
“你闭嘴!再说我就把你锁在家里。”男人愤怒地打断他。
“你一直这么暴力。”周泽文干脆闭上眼放弃争吵,后仰着头枕在手臂上。
他这幅样子看得开车的薛宁一阵牙痒痒,憋了一肚子火。
心想,回去就把你办了。
纪清越没有回公司,去麦当劳凑合了一顿。虽然麦当劳也不好吃,但是能吃饱啊。
饭后他给齐晨打电话,齐晨居然在家。
“上班时间你不来上班,我白发给你工资啊?”纪清越在电话里这么说。
“我请假。”
纪清越这才听出不对劲来:“请假?你怎么了,生病了?”
“没事,胃疼,老毛病了。”
齐晨说着就挂了电话,但是纪清越放不下了,生病了怎么能不去医院在家里窝着呢,这么大人这点事都不懂。
纪清越冲回家的时候,齐晨正裹着被子躺在床上,白色的枕头已经被额上的冷汗浸湿了一片。纪清越一看,心一下子慌了。
“醒醒,走,去医院。”纪清越说着就掀起了被子。
……被子下面齐晨只穿了一条三角内裤。
“你从半夜就开始疼了?”
齐晨感觉到冷,迷迷糊糊地蜷起身子,手抵在胃的地方,眉头紧皱,也不回答。
算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纪清越开始给齐晨穿衣服,本来穿裤子的时候还有点不好意思,但是看着齐晨身上的虚汗一阵一阵地往外冒,还时不时地发出痛苦的□□,他就不敢乱想了,利落地给齐晨穿好衣服后就立马开车送他去了医院。
输液管里的透明液体顺着针头蜿蜒至血液,齐晨从手背上了凉意中苏醒过来,床边别扭地趴了一个人。
那个人左手握住自己正扎着针头的左手指尖,右手压在脑袋下面,双臂交叠,姿势想必不舒服。
齐晨左手手指动了动。
纪清越睡得像头猪一样。
他侧过头,看着纪清越睡着的侧脸,突然就笑出了声。
他睡觉居然还流口水。
纪清越笑声惊醒,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怎么了,你笑什么?”纪清越感觉嘴角有什么湿湿凉凉的,伸手抹了一把,粘稠的透明液体就粘在了手上。
对面齐晨笑得更欢畅了。
纪清越脸红了红,转身去洗手间洗手。
从洗手间出来,齐晨还在笑,纪清越脸上有点挂不住,解释道:“是睡觉的姿势不好,平时睡觉我不流口水的。”
“我知道,上学的时候你上课睡觉也会流口水。”齐晨笑着说。
“你还说!”纪清越炸毛了。
“不说了。”
“你的胃,医生说是胃出血,要是再晚一点可能就胃穿孔了,还把我骂了一顿,说怎么不早点送来。”
“没事,我的假能批就好。”
纪清越一下子就火了:“什么叫我批假就好,你都这样了我能不批假吗,你怎么老是把重点放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有病不知道来医院非得等我送你来吗,你自己的身体还要我替你照顾啊?”纪清越一下子说了一大串,看到齐晨还是很苍白的脸,气一下子散不去,只得撇过头去不看他。
“那医药费能报销吗?”齐晨冒出了一句让纪清越更火大的话。
“不报!”纪清越瞪着他。
齐晨恢复了面瘫脸,看着纪清越的眼神却柔和很多。
纪清越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道:“你一天没吃饭了,我去买点小米粥。”
“清越。”齐晨叫住他。
纪清越回头:“怎么了,有别的想吃的吗?”
“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