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正文 第16章 驸马都尉(2)(1 / 1)
“臣兄参见陛下,万岁万万岁。”伏灵均来到谭姝华身前,便跪地向伏德佩行礼道。
伏德佩只觉不妙,忙开口道,“皇兄快快请起,朕今日定会替你主持公道。”
听闻此语,谭姝华身子略微一震。她微微侧首看向伏灵均,只是觉得周身尽是寒意。这蛇蝎心肠的男人,当真不容小觑!
“臣兄恳请陛下,饶恕驸马一命。”伏灵均并未起身,反倒叩首道。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伏灵均竟然会替谭静嘉求情!
朝臣们闻言,无一不向伏灵均投来异样的目光。毕竟堂堂皇子遭驸马动武,那是何等有损国体之事。男儿家的颜面本就单薄,况且伏灵均这样的男子……
“帝君久居深宫,谭相仅有驸马这独女相依。驸马虽行为不当,可还请陛下念在谭相辅政大臣之面,饶过驸马一命。”伏灵均的语气诚恳,并非像是做戏,倒也深深撼动了一旁的谭姝华。
得到伏灵均的奏请,伏德佩终是松了口气,顿了顿复而开口道,“既然皇兄言及如此,也罢。谭静嘉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即日起,削去谭氏所有官职,贬为庶民,流放岭南!”
闻言,谭姝华立刻激动得叩首道,“老臣拜谢陛下恩典!”
伏灵均也随着谭姝华叩首谢恩,只是此时,他方才缓过了神。
如霍紫烟所言,以退为进之道,果不其然!
一切行囊皆已打点得当,但因堂内善后事务众多,晌午时分苏维祯依旧无法抽身。
日上三竿,清冷的冬日里终是添了一丝暖意。默玦独自坐在偏厅内用膳,他一言不发,却是面色从容。
忖度着时辰,默玦静静地放下了碗筷。方才起身,他却见着柳下雪客踏入厅内,直接将一封密函递交到了他的面前。
这厅内皆是默玦的亲信,默玦并不在意。拆开密函,默玦细细看去,面上的从容却一点点地瓦解了。
“来人,取火烛来!”他冷眼将密函攥紧,转身便吩咐道。
柳下雪客无奈地叹了一声气,眼见着默玦取来火烛,将密函烧成灰烬,忍不住开口道,“你这又是何必呢?迟早她都会知道。”
“谭静嘉一案,只会将宛翕的心扰乱。在我们回到旧京前,我不想让她知道此事。雪客,你替我封锁近日一切关于谭静嘉的情报,可以吗?”默玦看向了她。
为难地抿其唇角,她点了点头。
直到傍晚时分,苏维祯终是与默玦打理好一切,登上了返乡之路。带着离机堂内的几个绝顶高手,一行人乔装成普通商队,低调出行。
接连几日,向北方前行的路上,苏维祯只觉得藏在内心深处的记忆,正在随着前进而一点点地被撕扯开来。
当年,她是如何落魄地从北方逃亡而来……如今,她又是如何隐姓埋名地回到北地而去?命运在她身上开的玩笑,让她只觉得自身便是个天大的笑话!
狠狠将桌上的花瓶摔向地上,听着一声巨响,谭玉笙仍是不能平息心间的怒火。已然离谭静嘉被发配离京足足有七日了,他如何干想象自己的母亲,每夜在府内是如何得伤怀!
已然行到外殿,伏德佩听见内室的动静,心头一紧。
听见伺人通传,谭玉笙只觉得心内委屈。在伏德佩进门的一瞬,他潸然泪下,且跪地行礼,却已然泣不成声。
扶着自己的夫君起身,伏德佩命人将地上的杂物清理了去,这才携着谭玉笙落座。
谭家如此受创,伏德佩心内也有诸多不甘。
在人前如何隐忍,她却也无法在谭玉笙面前继续强撑下去。愁容满布,她掏出帕子替谭玉笙拭去泪痕,复而开口道,“终究,还是输给了皇兄。”
“此事本有诸多蹊跷,定是你那好皇兄做了甚么手脚。静嘉再是骄纵任性,可礼法她还是守得的!”谭玉笙面上不禁染了怒意,“陛下,这一定是崇安王君设下的局!”
“当年朕与皇姐相争皇位,皇兄一心扶持,朕才得以登基。而谭大人尽心辅佐朕,也是功不可没。如今皇兄一心与谭家为难,你要朕如何是好?”伏德佩面露难色,将眸子稍稍垂下,不禁叹息道。
听闻此语,谭玉笙自是知晓,伏德佩有意开脱。
终究自己的妻子与伏灵均身上流着同样的血,自己这样贸然与伏灵均相斗,终究不妥。毕竟,伏德佩永远也不会完全狠下心去对付自己的嫡亲兄长。
思索了片刻,谭玉笙稍加收敛自己的情绪,心头却又生起了绝佳的一计。
……
“哎哟,最近你可听说了吗?”
“什么?”
“关于咱们王君的呀!坊间传得沸沸扬扬,说咱们谭驸马以下犯上,是因为发现了咱们王君和别的女子交好……”
“你们两个不干活在嘀嘀咕咕什么!”管家一声怒喝,将两个管事惊得一震。
甄管事见管家走过来,忙不住赔笑道,“只是闲谈,闲谈!”
另一个管事缩着脖子,也没大好意思再开口,索性灰溜溜地跑开做事去了。
“王府里才安静几天,你们就在主子眼皮底下嚼舌根子!当心被王君知道,一个个把你们都赶出府去!”管家厉声训斥道,丝毫不给甄管事留情面。
看管家的意思,似乎这事管家早已知晓了。甄管事不敢多言,忙哈腰致歉,随即也转身忙着去做事了。
在心底暗自叹息着,管家穿过长廊,直至来到了伏灵均的书房。
这些日子她在外面将一切都听在耳里,暂且忍耐着,倒也无大碍。只是今日看到府里的人也开始议论此事,管家只觉得事态严重,似乎必须上报王君方为妥当。
一盏热茶方被汝幽呈上,伏灵均尚未来得及端起茶盏,便听闻管家在外通传,需要进来禀告事务。
应了一声让管家进屋,伏灵均稍稍打起精神,便正坐了起来。
管家进屋后先行向他见礼,这才恭谨而道,“主子,近日京中四处皆流传着对您不利的谣言,小的以为,是否需要……”
“你是说,外面流传本君与女子有染,故此刻意陷害驸马一事?”伏灵均端起茶盏,稍稍抿了一口热茶,却是浅笑,“有趣。”
“主子您……您贵为王君,名节最为重要。小的以为,还是需要府里出动些人马,去封住那些散播者的口。”管家神色紧张,完全与伏灵均淡然的模样有着天壤之别,“主子您看……”
将茶盏搁在桌上,伏灵均依旧淡然地笑道,“既然外面都在传着本君的不是,那么本君不出王府便是了!”
“主子!这……”
“这些天,免了所有登门访客,本君想要静养。这里无事了,你且退下罢!”尽管面上装作那般不在意,伏灵均深邃的眸子中,却暗中沾染了一丝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