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五章（1 / 1）
“我说……你再不理我的话我可就再也不看你了。”程园双手撑着下巴，眼睛望着那个埋头写字的身影说的一脸委屈。
明明是她整天骚扰他，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却如此的理直气壮。
前面写字的身影顿了一下，转过头来脸有些涨红，似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你……”
“我怎么了？”程园眨了眨眼睛，“你理我啦？”
“你要看就看。”他直视着她，眼睛黑的发亮。
她也就这么看着他，两人就这么对视着，终于……
他败下阵来。
“你是个女孩子。”他说。
“女孩子怎么了？”她故意反问，装听不懂他的话。
“矜持一点好。”
他和她说的这几句话，比他这一个月来说的话都要多。
“矜持一点你就会喜欢我了？”她眨了眨眼睛，看着他。
……
安静的可以听见心跳的声音。
“砰砰”
她以为时间就要这样静止了……
直到那声微不可闻地，轻的像风一样的“嗯”字飘来时，她觉得自己像在做梦。
看了一眼同桌趴在桌子上熟睡的那张脸，她怀疑，现在是在梦中。
可是……分明看到他的耳朵根，在阳光下又成了粉红色。
……
眼下，程园鬼使神差的跟着他们坐到了一家酒店的包厢内。
一桌子的人，全部不认识。
她也觉得眼前的景象像在做梦。
在cy眼神扫过她说出“一起去吧”那几个字的时候，她有一瞬间的恍惚他是在对着她说的这句话。原谅她还是很没有骨气的来了，就像刚才在装作不认识走开还是打招呼中纠结的时候，她选择了打招呼。
虽然……结果好像不那么如人意。
就因为他的那句，一起去吧。
她好像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某些别的东西，期盼……？应该是错觉吧。
于是，她跟着他坐到了此刻的包厢里，一桌子的人，除了洛洛和他，都不认识。
她与他隔着两个人的距离，他恰巧在她偏过头余光能够看到的地方。她从余光中看到他沉默的低着头，安静的呆在一旁。身旁的陆续有人与他搭话，敬酒，他没有推脱。
还是那样的性子，不会拒绝别人。程园还记得，他酒量似乎并不好。
以前，同学聚会的时候，饭桌上他总是喝一点酒就醉，却偏偏还替她挡下所有的酒，只让她喝果汁，明明他酒量还没她好。
她有些无所事事，又不好一直将目光那样明目张胆的望向属于他的方向，索性拿出手机开始刷微博。这一整桌里，他无疑是最瞩目的，尽管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并不多说话，却也有很多人去和他搭讪。
旁边洛洛在和楚楚陌聊天，两个人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像是认识很长时间的老朋友一样，熟的不能再熟。
这是个她完全不太懂的世界，这七年来，属于他的世界。
无意中再次看到了今天早上的那条微博，程园鬼使神差的点开了那个话题#国风演唱会#。
排在最前面的那几条全部是关于cy空降国风演唱会的。
楚楚陌V：神秘嘉宾空降国风演唱会现场，你们猜猜是谁？
发博时间是演唱会开始的前一刻钟，配的图是一张男人的手，放在大腿上节骨分明的一只手，小手指上带了一枚尾戒，从这个角度看上去，像是一张偷拍的图，很模糊。
程园下意识的偏过头去看了一眼隔得不远处的他放在桌子上的手，节骨分明，修长漂亮的一只手。
右手的小指上，带了一枚尾戒。
视线上移，他侧脸的轮廓柔和。像是有所感应一般他朝她看了过来，被当场抓住，程园马上偏过头去了。
时间，也许真的会改变人。
七年前，她从来不会逃避他的目光。
……
心绪有些混乱，她鬼使神差的来这个地方是为什么，想要再见他一面？不死心……？
酒席过半，程园头有些昏，在包厢里呆的有些透不过起来，不知道是因为暖气开的太高还是心里本就烦躁，她起身离开包厢。
走廊的尽头是通风口，她走过去，靠在那里吹吹冷风，让自己清醒一点。
外面灯火辉煌，对面大楼巨幅的广告牌是某当红女明星代言的化妆品广告，车水马龙的街道，人来人往。从这里眺望，还能看到故宫的一角。
她在这个地方，已经呆了七年之久，和他分开，也有七年之久。
为什么会分开呢？
曾经那么相爱的两个人，为什么会分开……
不知道呆了多久，手脚有些发凉了，程园才想起来要回去了。
转过身去，看到了走廊处站着的那个人。他就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眼睛望向的方向——不知是她身后的夜景还是她。
长久的沉默，两人就这般对望着，可却又神色迷离，眼睛找不到焦距。
一阵脚步声，他朝她走近。离她一步远的地方，停住。
她闻到了他身上的酒气，看样子喝的不少。她记得，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两个人没有再说话，他似乎，也只是来看看夜景，吹吹冷风。
程园有些受不了这样的沉默，开口说话：“还记得我啊！”
“没忘。”他淡淡的回答她，眼睛望向远处的景色。
“你……看样子过的挺不错的。”那么多人崇拜追捧，成名网络这么些久，想必，这些年过的挺好。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一时沉默，她偏头去看他，他盯着前方，目光悠远。
“还好。你呢？”良久，她才听到他的回答。声音在这样的夜色里，似乎染上了一丝寂寥的味道。低沉的，温柔的，男人的声音。像是从另外一个时空传来的，陌生……又熟悉的声音。
她没有辨认出来的声音。
过得好吗？
说不上好不好，考上了自己想考的学校，顺利的毕业后保研，导师也很好，专业也是自己选择的，现在的日子也很安稳，没什么不好。她以前最讨厌安稳的日子，可是，现在却安于这样的安稳。
“挺好的。”
又是长久的沉默，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外面的夜景，一时无声。
这样的气氛，程园觉得有些无措。
曾经，她在他面前，可以无话不说，而他总是被她弄得说不出话来，如今，却好像是被颠倒了过来。
明明很想再见到他，有很多话想要问他，可是此时此刻，他就站在她的而面前，却让她觉得如此的陌生，那些曾经在心里想过很多次的话，如今，一句也没派上用场。
她想要问他，这些年，有没有想过她。
可是，她却不敢问，害怕从他口中听到，她不愿意听到的答案。
又是一阵风吹过，程园打了个冷战，初春的晚上，还是有些冷。
“我先过去了。”程园转身，没等他的回答，脚下的步子，有些虚浮，快步地向前面走去。
一直到走出走廊的尽头，她也没再听到后面有任何的声音。
cy盯着她离去的背影看了许久。明明，是特地过来找她，人到了面前，反而一句话说不出来。
他有些自嘲的笑了。都过了这么久了，还是没有办法放下。
一直到这顿饭结束两人也没再有过任何接触。
……
回酒店的路上，楚楚陌看着坐在一旁，靠在后座闭目养神的男人，心里一个劲的纳闷。最初知道cy同意来时，他惊讶了好久。他问过cy，为什么会参加这次的线下，他可不相信是因为这次活动千载难逢什么的。
cy当时没有回答，过了很久后才说了一句，给自己一个去见她的理由。
两人是好友，他对他的过去多少有些了解。不过，他从来不理解他。
就好比刚才，明明见到了她，那么好的机会摆在面前，他却不做出任何行动。
难道还真是……只是想来见一见她而已？
有那么多说话的地方，偏偏选在了那个地方，他开始还以外他站在那儿等他来着，却在看到cy望向那个女孩的眼神时，瞬间明白了什么。
他本以为他为他们创造了那么好的条件，他会有所行动。可cy在说完那句“一起去吧”之后竟然再也没有了任何后续。
“你说你啊，还真是……”楚楚陌一下子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受罪的也是他自己。
“你这么闷人家女孩子是不会懂的，喜欢就上，这么婆婆妈妈干什么？真是浪费了这么一副皮囊。”
坐在后座的男人一直没说话，眼睛也没睁开，一副睡着的样子，可是楚楚陌绝不会相信他这么容易就睡着了。
“我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一个人。”低低的嗓音开口，在这孤寂的夜晚，让人感到心疼的声音。
楚楚陌转过头去，身旁的人将手覆在额上，看不清表情。
微不可闻的一声叹息。
……
到了酒店，两人的房间就在隔壁，cy拿出钥匙直接开门进去了。
看着那背影，楚楚陌觉得，自己真的是快要成为他的老妈子了，操这么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