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1 / 1）
程园又做了那个梦，那天天色暗沉，乌云压顶，像是要把人的心情都压抑到极点。她第一次看到他脸上出现那样落寞的神情。在程园的印象中，他虽然总是沉默寡言的，可是这样的落寞却不该是属于他的。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像所有安慰的话都显得苍白。
天色又阴沉了，狂风大作。
场景转换，他开始抱着吉他唱歌给她听。
以前，他也总唱歌她听。
他从不说那些讨喜的话，也不会成日和她腻歪，但总喜欢给她唱歌，把所有想对她说的话，都写进歌里面。
可是这一次，她却听不清歌词了。
……
程园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宿舍里只有她和洛洛两个人，听得见悠长的呼吸声。
从床上坐起来，开了电脑，抱坐在床上。
昨夜的见面，像是一场梦，可是如今梦醒了，他们，也就不会再有交集。
看着电脑慢慢开机，终于界面进入。
打开百度百科，她输入了cy两个字。
此前，cy这个名字对她来说，仅仅是一个古风歌手而已，声音能够触动她回忆的，网络那一端的人。
房间里唯一的光亮来自于那个14寸的屏幕，百度百科上面，那一长串的介绍，是她所不了解的，这些年来属于他的世界。
那些经历和所有唱过的歌曲作品，完全的，是她以前不曾认真了解过的。
程园手机下载了5sing，看着那个进度条从0变成99%，然后完成，安装。
找到了cy的主页，就这么，把他这些年来唱过的歌，一首一首地听着，像是要把这些年他的所有，都了解一遍。
……
洛洛起床的时候就看到程园抱着个电脑，戴着耳机坐在床上发呆。
洛洛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你怎么起这么早？大老板的项目做完了没？”
“差不多了。”程园懒懒的回答，关了电脑，下了床。
“我说，楚楚陌不会是对你有意思吧？”
“什么？”
“他昨天晚上回去之后一直向我打听你来着，问你有没有男朋友啊，问你现在在干嘛啊，还想要你的联系方式来着，不过我没给！”
洛洛看程园没什么反应，怕她被骗，又说道：“虽然呢，楚楚陌跟我一个团队的，这样说他不太好。不过跟你比起来肯定是你比较重要啦，所以，有些话还是要说的。你不要看他长得勾人，声音也勾人，又会花言巧语，就被他给吸引住了。千万不能被他三言两语给骗了！他的那群老婆粉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楚楚陌在弦乐人气有多高那可不是盖的，最最主要的是，在这个看脸的世界，古风圈男神里面呼声最高的可就是他了，当然，cy人气也很高，不过他太过低调。
而程园，乖乖女一枚。
两个人完全就不搭嘛，她可不能让程园被楚楚陌那张脸给骗了。
还是她家大本命好，一看就是那种禁欲系正直的人。
“唔，知道了。”程园没太放在心上，心思也不在这里。她起身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外面就传来了洛洛的尖叫。
“啊啊啊啊！！！！”
“本命微博回粉我了！！！”
“本命答应我上次策划歌曲的邀请了！！！”
“本命说要请我吃饭！嗷嗷嗷！！！”
“程园，你快捏一捏我的脸看我是不是在做梦！！！”洛洛冲进来跑到程园面前把脸凑过去，让程园掐一掐她。
程园有些冰冷的双手直接贴在洛洛脸上，沾了冷水，一阵冰凉的感官刺激。
洛洛被刺激了一下，马上离开了程园的魔掌，脸上却还是乐开了花。
“天啦，我待会儿要穿什么衣服去？”洛洛马上又跑回去开始翻箱倒柜琢磨穿什么衣服。
每拿出一件，比在身上，却总觉得不够好。这件好像太幼稚了，那件又太随意了，这件又太正式……
到最后终于选出了一套满意的，既不会太幼稚，又没有太随意，对着镜子转了一圈，打算待会就穿这件出门。
程园呆呆的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张脸，昨晚睡得太晚，今天起得又早，黑眼圈实在有些重。脸色苍白，像个女鬼一样。看了一眼外面乐开了花的洛洛，不知为何，心里有些羡慕。
……
一整天，程园把cy的歌听了一遍又一遍。
去网络上找cy曾经的直播录音，歌会录音。听他说话，听他唱歌，一遍又一遍。
她也不明白她到底在干什么，按理说过去这么多年了，还对他念念不忘，有些说不过去。谁没个年少轻狂呢？初恋而已，她也不觉得，自己真的一直对他抱有期待。
她无意中听到了他的一个访谈。
最初唱歌的时候没有多少人听，身边也没有人多少人理解。不理解这个圈子，不理解古风歌手。
很多人对这个圈子有太多诋毁，认为他们那些人，只会把别人的曲子改了词再来唱，什么火就翻什么，哗众取宠。认为那些古风歌，听来听去都是差不多的调子，认为喜欢这个圈子的那些人，只是为了彰显自己有多高雅，多与众不同。
不被人理解，不被人尊重的时候，都经历过。
主持问了很多，cy答的很少，每句话也都不会说太多，很平淡的语气，像是再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可她听着，却莫名觉得有些心酸。
她想起了昨晚问他的那句话，过得还好吗？他说还好。
光环加持的表象，真的过得好吗？其实也不尽然。
“说了这么多时间也差不多了，cy不是一个很健谈的人呐，不过能够第一次听到cy说这么多话守着听直播的粉丝们肯定也是很高兴的，不知道cy有没有什么福利送给这些深夜党们呢？我也是很期待呢！大家快点准备好录晚安祝福哦！”背景音乐转换，主持的语气也变得轻松起来，结束了之前有些沉重的话题，给粉丝们送上一份深夜福利。
“嗯。”cy清了清嗓子，沉默了一下，似乎在考虑该说些什么。
“晚安，早点睡。”干净舒服的嗓音传来，能够抚平人们内心的所有急躁和不安。
“好的，还真是一如既往地简短啊，不过还是谢谢cy，我们的这次访谈就到此结束了，大家可以该睡觉的就去睡觉，听着cy的晚安祝福进入梦乡哦，拜拜喽！”
……
程园拔了耳机，关了电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良久才坐起来。
如今，已经物是人非了。他不再是当年的常弋，她也不是当年的程园了。
也已经过了那个爱的轰轰烈烈要死要活的年纪。
两条直线交叉而过，轨迹会越变越变。
*
cy一大早就被敲门声吵醒，推开门，楚楚陌顶着两个黑眼圈抵靠在墙上，像是下一刻就要倒下去了。
他侧了身，让他进来。倒了杯水递过，“昨晚没睡好？”
楚楚陌从头到尾的看了他一眼，在看到他眼底的青黑之后，撇了撇嘴，“换行了呗，一下子就聊得有点high了。”
“换什么行？”
“媒婆，你信吗？”
cy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嗯。”
“给你商量个事呗？”楚楚陌喝了口水，润了润喉咙，有些含糊不清的说道。
“什么事？”
“反正是好事，你答应了我就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见cy没什么反应，楚楚陌又加了一句，“关于昨天那女孩的。”
cy在听到后面那句话之后，抬起水壶倒水的手臂停顿，水有些撒在了桌子上，他放下水壶，从一旁抽出纸巾慢慢擦拭，然后把纸巾丢进一旁的垃圾桶里。做完这一切，才抬起头看楚楚陌，“好。”
楚楚陌嘴角翘了翘，这才觉得自己真是抓住他的七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