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大爆发(1 / 1)
A市郊区,市人民医院,兼医科大学附属医院。
严小鹤的车跟着大巴车停了下来,他们已经到达了A市医科大学的门口,这里已经聚集了许多来避难的人群,门外站满了穿着水蓝色制服的警察和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沈既明甚至还认出了几个自己的同事,他们穿着白大褂,疲惫的脸上勉强的带着些笑脸,从消毒盒里取出来一支支密封的疫苗。
几名警察拦住他们,要他们排队在医生那里注射疫苗检查体温,严小鹤将自己车上的食物和水都藏在了后备箱里,又把车停在了一个自认为稳妥的地方,才跟着他们一起走了过去。
“少爷,那疫苗真心没用,就是点流感疫苗。”严小鹤站在沈既明的背后小声说,“别打了。”
白素已经走到了那些医生的面前,沈既明的同事胡锐惊讶的看着她,轻声问:“你不是……今天下午那个和沈医生一起离开的病人吗?”
白素点了点头,解释道:“沈既明是我的朋友,临时找他有事,我就拉着他提前下班了。”
“是这样啊……你的身体好点了吗?”胡锐低下头,友好的握了握白素的手,她大约三十左右,长长的黑发用一个弹簧夹束在脑后,她勉强的笑笑,一双细长的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
白素在医院的时候就见过胡锐,这个人总是细声细气,对她也很有耐心。于是她拉着胡锐的手,回答道:“我已经好多了。”
“以后不要再搞什么吃安眠药了。”胡锐身旁的胖子医生也凑过来,“失恋了别寻死觅活的,不是还有咱沈主任吗?沈主任可是大股东家的公子!对了,你可不知道,沈主任还没谈过恋爱呢……”
“……”沈既明瞪了胖子一眼,拿起了桌上的针管,准备给下一个人注射疫苗。
他也不清楚疫苗到底有没有用,大概是求一个心理安慰,排队等着注射疫苗的人越来越多,严小鹤不屑的咧嘴笑了笑,沈既明害怕他又传播一些扰乱人心的言论,轻轻的踢了踢他。
“这里有卫生间吗?”白素觉得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她看了一眼胡锐,小声说:“我想去个厕所。”
“好,我带你去。”胡锐点了点头,将自己的岗位让给了另一个护士。
“你知道沈主任为什么不谈恋爱吗?”厕所门口,胡锐边洗手边转过头,一脸八卦的看着白素,“我听说,沈主任一直有一颗少女心,喜欢看言情小说,大概是渴望着什么感天动地的初恋……”
“你开玩笑吧!”白素愣了愣,忽然联想到沈既明的白兔糖和粉蓝色沙发,“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真的!”胡锐继续巴拉巴拉,“沈主任最喜欢看纯情的小言,类似于什么《我的巨星男友》、《我和龙傲天的二三事》……”
除了胡锐,这里的人也都一样有说有笑,事发突然,政府又将消息牢牢的控制,他们完全不知道外面混乱的情况,严小鹤警惕的站在沈既明身边,手一直插在裤子口袋里。
沈既明看了一眼他的手,皱眉道:“小鹤,这里有警察,不要随便开枪。”
“我知道。”严小鹤点了点头,看着情绪渐渐松懈下来的人群,轻声请示:“我去那边儿抽根儿烟。”
“恩。”沈既明点了点头。
“我都说了!只不过是感冒而已!”就在这时,校门附近突然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刚才的大个子穆岭正牢牢抱着怀里的遥遥,他粗壮的手臂紧紧护着孩子,不让那些医护人员上来检查。
“她已经发烧了,就应该被送去检查,你应该保证其他人的安全。”警察严肃的看着穆岭,伸手指着另一个地方,那里聚集了一些医生,正在为一些身体不适的人进行检查。
那里的人正在排队体检,他们有的受了些小伤,但大部分都是有点发烧,因为很多的病都可能引起发烧,所以在他们进入到人口密集的地方之前都要体检。
“孩子还这么小,她好好休息一下就可以了!”穆岭伸手推了一把那个警察,他足有190cm,将那个警察推的向后趔趄了两步,其他的警察也冲了过来,看到一堆人围着自己的父亲争吵,遥遥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乖乖,遥遥不哭了。”穆岭一边安慰着女儿,一边仇视着那些围在外面的警察,他瞪着眼睛,怒道:“那我就不进去了!”
警察见劝阻无效,于是也没有管他,穆岭便抱着女儿坐在了隔离区外的空地上,他从警察那里要来一张地毯,靠着校门坐了下来。
沈既明皱着眉头走了过去,从自己的车里翻了点感冒药递给他,轻声道:“警察也是为了大家着想,你先给孩子吃点药。”
“谢谢。”穆岭依旧紧紧的拢着手里的孩子,有点不可思议的接过了沈既明手里的药,轻声说,“谢谢大夫,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沈既明。”沈既明回答,他皱着眉头看了看那些聚集在一起的人,对身边的其他同事说:“我觉得应该把这些人分开,人越多,传染病越容易传播。”
“我们跟这些警察说过了。”胖子扁扁嘴,回答道:“他们不听我们的话,还要叫我们来帮忙,对了,今天咱们那儿的小护士都变得疯疯癫癫,她说自己看到了丧尸,还被你给碾死了……这不会是真的吧……”
“是真的。”沈既明严肃的回答。
“哈哈哈,看不出来。”那胖子拍着沈既明的肩膀笑笑,“沈主任还会开玩笑。”
沈既明:“……”
“卧槽!”就在这时,远方突然传来了一声惊呼,白素和身边的人都向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严小鹤正站在汽车旁边,一步步向后倒退着,他的面前站着一个摇摇晃晃的“人”,那个人脸色蜡黄,身体腐烂的不是很严重,但是很明显已经不再是人了。
严小鹤打算在停车场附近抽烟,却发现自己把打火机落在了车上,他刚刚走到车门前,就看到一个长满尸斑的人走了过来。
这个人刚刚变成丧尸不久,行动还很迟缓,严小鹤的身后还有警察,他不是很想立刻掏出自己的枪来,而且弹药始终有限。
于是他扭头对着身后的警察大喊:“快开枪啊!”
“不能开枪!”胡锐突然叫了一声,她松开白素的手,飞快朝着那只丧尸的方向奔去,大声道:“不能开枪!这是唐副院长!”
“哎呀他已经死了!”严小鹤大叫,丧尸已经离他越来越近,恐惧袭来,他实在忍不住掏出了□□,直接瞄准了那具丧尸的头。
“砰”的一声传来,枪声响起,唐副院长缓缓的倒在了地上。
开枪之后,周围的装备着真枪实弹的警察都围了过来,将严小鹤包围在他们的中间。
“他都死了,他变成了丧尸,你们看他的身体!”严小鹤大喊着向他们解释,“这根本不是什么传染病,我只不过杀了丧尸而已!”
白素也跟着跑过去扶起胡锐,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另一个人已经晃晃悠悠的冲着他们走来,他的脸上也浮现着一些尸体上的斑纹,眼睛上翻,瞳孔一片浑浊,宛如两个硕大的卫生球。
白素下意识的向沈既明那里靠了靠。
他们身后的警察和医生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个人突然大吼了一声,向着人群冲了过来,白素随手抢过了一根警棍,狠狠的向那个人扔去,她的动作稍微有点偏,那个人只是被砸的跌倒在地上,继续朝着他们的方向走过来,他突然向前扑去,正好咬在了一个警察的脖子上,当场鲜血四溅。
身后的医生和护士已经开始尖叫,刚才还围着严小鹤的警察已经开始向着四周退散,那丧尸摇摇晃晃的向着沈既明的方向走来,白素又抄起一根警棍,狠狠的砸在了丧尸的头上,瞬间脑浆四溅。
她扭头看了一眼沈既明,沉着声音道:“这是技术工,你退后。”
就在这时,隔离区里那些发烧的病人陆陆续续的站了起来,他们像刚才的唐副院长一样双眼上翻,晃晃悠悠的朝人群走去,隔离区里没有发烧的病人刚刚站起来,就被他们一口咬了下去。
夜幕中突然出现了无数的哭喊声,到处都是人的尖叫,操场上临时安置的东西被挤得落了满地。
“开枪啊!他们已经死了!”白素提起警棍,打爆了一只丧尸的头,瞪着身边无动于衷的警察大喊,“你用凝视能杀死他吗?”
警察呆呆的站在原地,犹豫着要不要朝这些“人”开枪,他们的身上都还穿着人的衣服,面目也并非十分扭曲。
有些警察动手开了枪,每一只丧尸倒下,就有人在身后呼喊,“不就是传染病吗?为什么要杀人!”
“不能杀学生!”
“那是我老婆!”
诸如此类的叫喊声连绵不绝,操场上的人都拥挤着往外冲,A市集中着这个国家的大部分精英,他们在疏散时还气定神闲,现在却毫无秩序的向前冲。
“快上车!”一个警察指挥着大巴司机将医院的大型急救车开出来,就在他拍车门的时候,刚刚还在大巴车里小憩的司机突然跳起来,一口咬断了警察的脖子,其他的警察开始明白过来,这根本不是什么传染病能解释的,人已经变成了见活物就咬的怪物,于是他们开始维持秩序的巡逻车上架起机枪扫射。
“不要指望他们了。”白素看着大巴车旁边的尸体和拥挤的人群,对沈既明说:“我们还是开自己的车走吧。”
“可是……”沈既明的手上还握着两只疫苗,胡锐站在他的身旁,呆呆的看着刚才倒在地上的唐副院长,他的头被枪打中,脑浆混合着血液组织液从身体里流出来,发出难闻的味道。
“唐副院长……很照顾我的……”胡锐弯弯的眼睛低垂着,口中不断发出若有若无的呜咽声,白大褂下的肩膀不停颤动。
“小胡,你……”沈既明想要安慰她两句,手却被白素紧紧的攥住,他转过头,看到白素眨眨眼睛,示意他去看胡锐的脖子。
沈既明低下头,借着嘈杂中昏暗的灯光,他看到了胡锐白大褂下细细的脖子和脸颊上,都泛上那些如同尸斑一样的痕迹。
身为急救科医生,他不能更清楚,这些痕迹只会出现在死人的身上,而且是死了很长一段时间的人。
“她被感染了?!”沈既明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白素,白素的神情也有些难过,她拉着沈既明退了两步,就在这时,刚才还细声细气的胡锐突然站了起来,晃晃悠悠的向他们扑去,她的眼睛已经一片浑浊,仿佛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凭借着直觉行动。
白素有点犹豫的举起了手中的警棍,胡锐刚才还在和她有说有笑,怎么转眼就……
就在她犹豫的时候,一颗子弹沿着她的耳边擦过,胡锐和善的面孔在两人的面前轰然爆炸,他们回过头,只见穆岭的手上拿着一把机关枪,他左手将女儿牢牢拢在怀里,有点颤抖的看着他们。
严小鹤坐在车里冲着他们大喊:“少爷!快上车呀!”
沈既明拉起了白素的手,将她拖到了车的旁边,直接将她塞进了车里。
“等等!”穆岭抱着孩子冲到了他们身边,用一条腿卡住了车门,恳求道:“你们带我一起走吧,我是退伍军人,我也会开枪打人的。”
严小鹤完全不希望车里平白无故多一个人,他们是要逃命,又不是去郊外旅游,他轻轻的踩了一下油门,让车稍微向前滑了一点点。
“让他上来吧!”看到穆岭牢牢的抱着孩子,沈既明的心头一颤,他看着严小鹤轻声说:“他带个孩子,不方便。”
“谢谢!”穆岭感激的快要哭出来,他抱着孩子,立刻坐在了白素的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