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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院角蔷薇(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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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市的乐趣在于零散丰富,通城的街市虽不大,集中了戬国各地的手工艺和小吃品,爹娘不让我在街上乱吃东西,但我总是让碧莲把钟骁引开,然后自个儿忙不迭尝那些汤元面点,还有臭豆腐、山榛子、米凉糕、热馄饨……不见得非常好吃,但比家里多很多趣味,看着很小的碗,左一碗、右一碗,吃起来没心理障碍,待查觉到饱时,已经晚了,肚子撑得不行。

如此两次,钟骁也发现了,恨恨道:“难怪曼姨说你每次回府总不肯好好吃饭,我还道玩得累了,没胃口也是常事。谁知你这丫头连我都骗?”

“碧莲~”我看向他身后缩着头的碧莲,她抬眼偷瞄我,掘着嘴无限委屈,“小姐以后还是别胡来得好,将军这么聪敏的人,奴婢可骗不过将军。”

“你别怪她,总是你的不好。”钟骁上前将我手中的碗放下,“你若爱吃这些,也不值什么,告诉我自然带你去吃好的,何必费这么大劲儿,还把我支使开,你倒不怕一个人站大街上被人注意?”

“谁注意我?”我抬眼望去,每个人都很忙,忙着做生意,忙着买东西。

钟骁无奈摇头,拉着我走了。这算过了明路,从此,再不用偷偷摸摸了,他总找得到好吃又干净的地方——前云街的烟雨楼、商华巷的点溪阁、十八门的翠茹居。我们吃遍了通城有名的菜馆小吃,每家都有自个儿的拿手菜,我最喜欢烟雨楼的清炖黔鱼和各式爽口小菜,总恨肚子不够装……饭香酒足,不禁感慨,怎么吃都不会发胖是种奢迷放纵的幸福。

“骁哥哥,今儿我请客。”按住钟骁正掏银子的手,难得自主一回,冲他眨了眨眼,往自个儿荷包里掏出几量碎银子。“你赶上好日子了,这可是我这个月的月银。”

钟骁哈哈笑,用指头拨弄了一下桌上零星的碎银,“就这?还想请客。”

“怎么?不够?这儿可有一两多呢,下剩还有二两,都放家里了。”

“那下次,你全带出来的,估摸着差不多够了。”他扬了扬眉毛,将桌上的银子塞回我腰间的小荷包里,从怀中取出一锭整银,唤上小二结了账。

“这么贵?”我乍舌,“还是我的月银太少了?”

“你的也少点,贵也贵点。”他轻描淡写,“照这么吃上三、五顿,普通人家够过上小半年的,你说是你的少?还是他的贵?”

说不出什么感觉,今生从没缺过钱的我,自然没有那种紧逼的生存压力,有时候,自己过得舒畅,就不容易感觉到其他人的痛苦,但我还记得那些挑灯手工的日子,绣一幅十字绣可以挣多少钱,一个月要绣多少幅才够房租水电,绣完了那些才是自己的结余……日复一日、月复一月,生活是被鞭打着往前走的。

“走吧”我起身拍了拍衣服,“吃一次就够了,我可吃不起第二次。”

“相府千金连黔鱼也吃不起第二次?”钟骁与我逗笑。

耸了耸肩,“不是钱的问题,是太贵了,吃得不舒服。”

我解释不清自己有些复杂的感受,钟骁是锦衣玉食长大的,我也一样,如果我记不得那些日子,一定会比他更无所谓、更大手大脚,可我记得,记忆有时候是负累,有时候也帮助我们成长,我庆幸自己没怎么认真浮躁过,已经安稳老实下来,倒省了不少成长麻烦的苦恼。

岁月漫漫,在点滴平淡的幸福中渡过。我的14岁及笈生辰,爹娘并没大肆庆祝,可朝里众臣还是送来了许多贺礼。有的收下了,有的转送他人,有的委婉送回。

我不甚在意,看着镜中的自己,身量娇小、眉目清丽、皮肤细腻,眼眸还如童年时的黑亮透澈……我只看见一个长相秀美,略显稚嫩的少女,还没有娘那样明媚的笑容、牡丹盛放的艳丽。

14岁,还不算成年吧?只能算将要成年……

换了身丝质淡青色长裙,裙摆处滚着细小的荷叶边,衬着绸质淡米色抹胸,胸前腰间绣有明亮的矢车菊,仿佛太阳一样的小花,总是笑着迎接朝阳的升起。

长发挽起,别了一枝最简单的凤钗,微扬的凤首,如我今天淡淡喜悦的心情。

“小姐要戴哪副耳饰?”碧莲站在身后问,镜中的她也长高了,从前的圆脸细长了些,显得更加清秀。

“耳饰?”就着首饰里的挑选,不是太复杂,就是太普通,总没合适的选择。

“小姐再看看这盒里的。”碧莲拉开妆镜前的小抽屉,取出一只小银盒。

心下一动,轻轻扣开关节,那盒里的东西不多,但我被那抹熟悉的淡紫吸引。“就这副吧。”

“奴婢就知道小姐会喜欢钟将军送的耳坠。”碧莲抿着嘴笑,替我戴上那两滴露珠。

我有些恍惚,再看镜中的自己,好象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美得有些不真实。

“小姐,这下,连奴婢也要被小姐迷住了。”碧莲眯着眼笑,众人皆夸我美貌,但为什么,我总看见那个带着淡淡愁绪的自己——美得有些虚幻,人生也不太真切。

不知该说什么,在镜中瞪她一眼,起身往前厅去找爹娘,他们应该在分派那些礼物,然后晚上单请钟伯伯一家过府小聚。这样最好,我懒得见那些朝里的文武百官,懒得与他们应酬,更懒得听见他们奉承我的容貌——美丽自然是好的,但听得多了就会有种危机感,尤其现在的环境,越是醒目,越是危险。

正值盛夏,院中荷花正开,有风拂来,空气中飘扬着阵阵花香。荷叶或舒展、或卷边,深浅不一的绿,衬着点缀其间的柔红,整个池塘活了起来,随着晨风,荷花荷叶轻轻摇曳。有膳房的丫头撑着小船入内,摘采清晨犹带着露珠的卷边小叶。今儿晚上一定有一道鸡蛋煎荷叶,荷叶不是很香,但细细品味,自有一种悠长的回味。

没到前厅,窗户敞着,看见爹娘正坐在桌前闲谈,提脚刚欲入内,不经意间听见娘愁声道:“信义王爷的礼太重,只怕他别有用心,若是收了,只怕受他钳制,要不,你送回去吧。”

乍乍的我收回脚步,自从那年在钟府闹得不愉快,我们家和这个信义王爷总是很多隔阖,爹有意疏远,我也再没见过他,安静了这两年,差点都忘了,可人家没忘,今日又送来厚礼。我辩不明自己的心绪,头皮一阵阵发麻。

“送回去?送回去不是当面与他难堪?”爹沉吟半晌,再抬头时,我知道他已经有了主意,“你放心,信义王爷的礼咱们不可不收,也不能如此就收。”

“嗯?”娘抬眼相询,有些疑惑。

爹淡淡笑了,挑眉道:“你忘了当年,在奕城,你用我送去的银子开了个粥铺,接济穷苦人家,冠了我的名头,硬生生将我的好意又退回给我,原封不动,让人哭笑不得的事儿?”

我捂着嘴笑,倒没料到娘还有这么一招,这下,爹用这个法子,既做了善事,又婉拒了信义王爷的用心,倒是个两相周全的主意。

娘微垂着眼,脸上一片红晕,似乎想起年少时光,他们如何相遇、相识,又如何从抗拒、排斥、疑虑,到相爱、相知、相托。

“当初谁不说你是个登徒子?”娘嗔了她一眼,满面娇羞。

爹哈哈笑了,眼中却柔情无限,握着娘的手,轻叹道:“初遇那年,你不过十六岁,我也刚刚二十出头。”

“可不是?”娘应着,“说起来,钟骁也大嫣然四岁,倒与我们当年相仿。”

“可我瞧着,嫣然她还不解世事,只怕骁儿有得等的。”爹接口,摇头道:“只是难为了钟家,自骁儿成年,接二接三说媒的没断过,虽知道我们两家的关系,但骁儿人材出众,许多人家都说做偏房也无谓。”

“偏房?”娘有些担忧,眉心微蹩,“嫣然的性子,你也知道几分,这孩子从小见惯了我们一生相守,只怕受不了偏房分爱。再者,她散漫惯了,也不是管人的料,若将来婆家关系复杂,只怕她拿不下来。”

“连皇上都曾过问骁儿的亲事,为何迟迟不定。”爹说着摇头,“依我瞧着,皇上有意将忠勇王爷小女——仪悦公主指予骁儿。”

“那,那该如何是好?”听到这儿,娘忍不住急了,我也分不清当下的心情,似乎并不十分难过,但突然有些郁郁。

爹倒有些好笑,侧头向娘道:“当初是谁说的?总要嫣然可心如意。怎么今儿倒着急了?若是嫣然总不开窍,也不能就这么拖着骁儿啊。”

“我知道,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爹起身走至娘身后,扶住她的肩头,轻笑道:“忠勇王爷自然知道我们两家亲厚,才听见皇上提了个头,立马旁敲侧击婉拒了。我们的女儿啊,是傻人有傻福,还轮不到你我操心,保驾护航的就站出来了。”

娘长长的舒了口气,回身嗔爹道:“说话也不一气儿说完,老是这么说一句留一句的,总让人不省心。但不知骁儿作何想法?虽说他也实诚,究竟仪悦公主乃是皇亲贵戚,若换作是她,总不会是偏房。”

我听得愣住,因为爹娘的关系,忘了这个世界还是一夫多妻制。也忘了几年前钟骁就成年了……仪悦公主,使劲儿回忆关于这个公主的点滴,只记得从前陪着娘去忠勇王爷府上做客,她是一个内敛早熟又带些骄傲的公主。珠光宝气、一身繁华,倒把她的样貌给掩盖了,此刻回想,反而觉得模糊。

“这倒不用担心,骁儿也是个实心孩子,断不会让嫣然受委屈。你瞧这几年钟府的门坎都快被说媒的踩平了,如今又有仪悦公主一事,都不见他心性动摇。钟夫人倒还想着先进个偏室以继香火,皆被骁儿婉拒,可知他深知嫣然的脾性,比你我不差呀。”爹叹了一声,继续道:“只是嫣然人大心小,还没顿悟。”

“她也不过刚满十四,你让她怎么顿悟?”娘护着我,说得也是实话,“官宦人家成亲虽早,我倒觉得还是晚两年好些,婚姻大事,一生一世,不可轻率,总得让他们都可心如意了才好。”

“对对对,你说得是,你说得什么都是……”爹嘻笑着起身作辑,“夫人请先回房吧,为夫这还有些公事,就不送夫人了。”

我忍笑偷偷躲在一旁,不知道爹还有这么轻巧可爱的一面。

眼见娘扶着个小丫头,慢慢往荷花池的方向去了,刚欲跟着出院子,只听爹在屋内沉声道:“嫣然,出来吧,还想听多久。”

“爹~”我犹疑着从门后站了出来,半垂着头,磨磨蹭蹭不敢上前。

“傻丫头”爹嗔了一句,走上前细细打量我一番,唇边扬起一丝慈蔼温暖的笑意。

“爹,您不生气?”我冲他嬉笑,看见他额前的皱纹和鬓边的几丝白发,心下却有些酸楚。

“生气?要是为这生气,那爹爹一年到头儿可没几天舒心日子过。”

吐了吐舌,我扶爹爹坐下,替他轻轻捶着肩膀,“爹,您认识娘的时候才二十岁,怎么就能知道娘是您一辈子等待的那个人呢?”这个问题一直困绕着我,究竟谁才是那个命中注定的良人?怎样才能知道他在哪儿?他什么时候会出现?我该到哪儿去寻找?

爹微微一愣,并没回头,但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能看见他整张脸洋溢着一种满溢的幸福。

“嫣然,有些时候,并不是说你活得久,才会遇到那个人。恰恰相反,生命中的那个人,往往出现在最不经意的时候,如果你没把握好,他就会稍纵即逝,无法回头。”

“嗯?”这个道理我也曾想过,但每次一深入,总会觉得混沌——也许凭空想像是不会有结果的,但现实中总有太多人认错那个与你擦肩而过的“良人”……毕竟我们的身上都看不见那条隐藏起来的月老红丝。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嫣然也及笈喽。”爹并没继续下去,轻轻感叹了一句,半晌方道:“凡事都得迈出这一步,才会知道结局。嫣然,你现在还不懂,等你遇上了,也许自然就懂了。”

自然?自然是最高深的哲学,我永远不知道生命的答案是什么?永远无法看透变幻莫测的人心,甚至猜不透上辈子全心爱幕的那个男人,为什么连承认过往的勇气都没有?

摇了摇头,这些事不是想想就能明白的。挽住爹的臂腕,我拉他走至窗前,手指院角围着篱笆的蔷薇花,“爹,等那株蔷薇爬满整个院墙,兴许女儿也会遇上那个良人。”

爹一窒,哈哈笑了,拍着我的手背后补充道:“爹忘了说一句,还有的人,最开始就遇上了,但往往要花一辈子,兜兜转转后,才知道原来自己一直都在骑马找马。”

我明白他在说什么,但我只是呵呵笑过,就当一句也没听懂。风轻云淡,空气里似乎有夏天的淡淡花香,我看着那颗刚刚种下没多久的蔷薇花,想像它爬满院墙的姿态——美丽,但又遥远。

谁能知晓未来呢?哪怕能预知一切,也不能预知自己的命运。且做那株蔷薇吧,不经意的生长延伸,不经意的开花散叶,不经意的流香四溢,不经意的……早就深根泥土,有没有那只一生追逐的蝴蝶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它这么美,而且,如此自信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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