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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宴会风波(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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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钟骁的话应验了——我们家喜事临门,爹爹官路亨通,不过几年功夫又从司言大夫升任臣辅,然后到现在的宰相,是戬国景云君最信任的辅国重臣之一,位列文官之首。这下,朝堂里的风言风语,总离不文齐武钟两家掌了戬国大权的话柄。爹爹并不分辨,只是对朝政越发勤谨,与钟家却还是惯常的亲密。

娘也跟着人逢喜事精神爽,给我做了不少新衣服,又忙着张罗宴席,拟定宾客名单。爹反而不甚在意,可家里的事,向来是娘说了算,哪怕爹觉得荷花太柔、牡丹太艳,但只要娘喜欢,他从不反对。我坐在炕上偷偷观察他们——眉目间的温柔、一回眸的传情,还有互敬互重的相处,宽容体谅的温情。

闷闷的有些说不清楚自己的感觉——前世的爱情也许太肤浅,为什么我们总是笑闹着,很少有安静下来体会的时候?匆忙的爱了,其实没时间仔细去爱。我很羡慕现在的父母,又怕太美好的东西总是来去匆匆。

娘选了一套大红裙子给我换上,裙角绣着一只蝴蝶,翩翩欲飞,我只顾感叹这精细的绣活了,任由她们给我梳头,将披到肩上的长发扎成两股小辫,又结了细细的缎带装饰。戬国以纺织业为主,地方虽小,出产的丝绸和绣活是桑夏国和睿朝的抢手货。

“嫣然,过来,娘给你点打扮打扮。”娘坐在妆镜间,一只乌漆盒里装有新鲜玫瑰花提炼的胭脂膏,娘用毛笔沾了,再加上点水化开,在我额间点了几点,从镜中望去,是五瓣梅花的图案。

“娘,今儿都有什么人来?钟骁来吗?”

“又直呼其名,就是你骁哥哥无所谓,让你爹爹听见又得挨训。”她嗔我。从镜中望去,娘的每个表情都很美、很生动,随意梳就的发髻上簪着今早新采的栀子花,薰得满屋清香,一缕发丝顺耳后婉延至脖颈,衬得娘的肌肤净白细腻……

难怪爹那么爱她,如此娇美的佳人,又是这样温婉的脾气,很容易在不经意间就动心吧?我也想学她一样优雅、从容、淡定、温柔……可很多东西不是学就能学会的,我还是那个嫣然,有时候有些孤僻,有时候又比较偏激,更多的时候,我只是一个顽皮的小女孩,尽情享受前世少有的亲情温暖,放肆的笑、开心的生活。

还没出院门,钟骁就来了,穿着淡青色长袍,冲娘行礼请安,笑道:“伯母,我们府上新请了一个打南边来的厨子,做得各式糕饼尤其出色,带了些过来,让伯父伯母尝尝鲜。”

娘抿着嘴笑,“怕是带来给你这个馋妹子吃吧?”

“骁哥哥”我唤他,抓住他的衣襟,“可有绿豆糕?”

钟骁蹲下身,他也不过还是儿童,可在我面前,永远都像大人,让人特别信赖。“放心吧,我当然记得妹妹在各式甜点里最喜欢吃绿豆糕,这一样点心,准备得特别多。”

我笑了,拉着他往外走,娘跟在背后叮嘱了几句,倒也不拦我们。隔着那些飞檐,还有夏日郁郁葱葱的树荫,天蓝得刺目,云彩不过是几丝棉絮,悠悠荡荡于天空,只一眨眼的功夫,就找不到踪影。

前厅已陆续来了些宾客,我拉着钟骁躲在无人的花园小亭里,忙不迭打开那个两层的食盒,一层装着什锦点心,底下那层全是绿豆糕。冲钟骁嘻嘻一乐儿,抓起来就吃,嘴角粘满绿豆糕夹层里的碎芝麻,又甜又香,正似这世的生活——过不完的舒畅。

岁月有时候很短,有时候又很长,但凡等待着,总觉得缓慢。就好象从前我期待长大,因为长大可以离开孤儿院。现在也一样,我期待着可以像娘一样穿可式漂亮的长裙,精致的绸缎、繁复的花纹,配上发端的凤钗、耳际的珍珠耳坠……每一样都让我向往。

漂亮是不分年龄段的,但美丽就需要年龄和经历的沉淀,虽然娘也不过二十二岁,与我前生一样的年龄,我却总觉得她比我的前生更美丽,也许是因为她的容貌,但其实,是因为她的笑——幸福的、淡然的、饱满的。每一样,都是我从前没有的。

“嫣然,前些日子,爹教我骑马了。”

“骑马?”我来了精神,看见钟骁一脸得意。

“嗯,其实早就该学的,娘一直拦着,怕我摔喽。武将之后,哪有不会骑马的?”他拍了拍胸脯,见我感兴趣,也来了兴致,“等你长大了,我也学熟了,到时候我教你。”

我点头,然后摇头,擦擦嘴角,突然有些郁郁,起身正欲离开,钟骁拉住我,“怎么了?刚刚还挺高兴,一会儿功夫就愁目苦脸的。”

我没法和他说,曾经有个男人从身后抱住我,握住我抓住缰绳的双手,低笑道:“放松,旅游区的马儿就和宠物差不多,坐稳了它自个儿会走。”

他的气息包围着我,在那个同样明媚的夏天……幸福刚刚开始,然后突然消失,一切来得太快,我甚至不记得死亡的痛苦,也从没想过死亡的来临,然后就这么不明不白结束了有些空白失败的一生,投入另一个生命,偏又带着那些回忆,不轻不重,只是时时提醒我一下,让我不能尽情放肆。

“嫣然”钟骁一步跨到我跟前儿,尚待稚气的脸上写着担心。

“困了”我撒谎,说着打了个哈欠,“吃饱了就想睡觉。”

钟骁一愣,呵呵直笑,看看左右无人,俯耳低声道:“我也这样,吃饱了就犯困。”话音未落,我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才欲说什么,他忙拉住我,“别对我爹娘说,要不爹又该说我犯懒不勤谨了。”

我们相视抿嘴忍笑,又多了一个共同的小秘密,分享着成长过程中的细小点滴,是种说不出的欣慰与快乐。

开宴了,钟骁牵着我的手往前走,还未到大厅,已听见人声喧哗。沁蓉在门口候着,见我们上前,忙将我抱起,“小姐总算来了,奴婢本想去寻小姐来着,夫人说:不必了,她见了绿豆糕,还不躲起来吃饱了才肯现身?钟少年跟着呢,不用担心。”

“沁蓉,人多吗?人多我就不想进去了,要不你带我回屋吧?”她是娘安排给我的大丫头,15岁,最是历练老成,说话又爽直利落,甚得娘心。

“那可不行,今儿是大人的好日子,小姐怎么能不出场?况且若是小姐自个儿回屋了,倒留下钟少年一人没趣得紧,这可怎么过意得去?”

“我没事”钟骁接口,“妹妹若是困了,回屋休息吧。”

攀着沁蓉的脖颈,我的确是吃饱了,可就是没有睡意,想起娘在我额间点的梅花胭脂,嘻嘻笑道:“那还是进去吧,嫣然想爹爹了。”

如果知道那天会像那样发展下去,我想自己不会进去,甚至娘也一定后悔办庆贺爹高升的宴席。

原本大得有些空旷的前厅,挤满了前来祝贺的大臣,倒显得有些小。沁蓉才将我抱入,众人皆上前奉承,无非是小姐聪明、小姐漂亮一类的客套话,娘将我接了过去,我埋首在她怀里,有几分羞涩,更多的却是虚荣。但凡女孩儿,总喜欢听恭维话吧?尤其是夸自己美丽的话,再多都不嫌累赘。

“齐夫人,小姐不过五岁,满脸的福气,这些年齐大人步步高升,可见小姐是个有福的。”

“可不是,如今皇上依重齐大人,照小姐的姿质,前途不可限量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娘倒也高兴,只是并不认真,敷衍了几句,朝爹走去,我看见爹冲我们母女微笑,不由伸出双臂唤了声,“爹爹,抱抱。”

爹无奈摇头,却也就势将我抱过去,小声对娘道:“人也差不多来齐了,这就开宴吧。”

“嗯”娘答应着,转身欲吩咐下人,却听见屋外有人急急跑来,跪地回道:“大人,宫里的王公公来了。”

“王公公?皇上身边的王公公?”

“正是,说是来给大人庆祝的,还带了皇上的贺礼。”

“快请”爹将我放了下来,与娘一道迎上前,众人都上前相迎,哗啦啦从我身旁经过,引得我没来由的心慌。好象被人流淹没了,又好象被众人遗弃了。

“嫣然,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钟骁在一旁问我,我也回答不出,似乎有暗流涌动着,将有一些不好的事情发生。

“恭喜齐大人。”人群分开,爹与一个皮肤红润、声音尖细的太监走了进来,他手上拿着一个拂尘,满脸堆笑,但不是一味奉承,眉目间有几分轻狂、几分自得。“皇上听说齐大人今儿设宴,可恨不能亲来,命杂家前来祝贺。”

“岂敢劳动公公大驾。”爹谦让着,将他让到首座。

“这~”王公公微一迟疑,才要推辞,爹忙道:“公公既是替皇上来的,自然当坐首座。”

“也是”他哈哈笑了,噪音尖细刺耳,好象划破耳膜,让人说不出的难受。

“哟,这是齐府的千金吧?杂家头一次见,果然粉妆玉琢、眉目灵动。”王公公一侧头瞧见我,命人将我拉上前,抓住我的手不放,左右细瞧着,又命人赏玩意儿。“啧啧,不愧是齐大人的千金,依杂家看,这眉目长开后,当比齐夫人还精致些,果然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他的手指细长枯瘦,泛着青白,被他抓住就好象被一截枯树枝绊住,虽然是在夸我,可我并不高兴,反而莫名厌恶,总觉得他话中有话。

“王公公过奖了,她一个小孩儿家,又没规矩,又没见过世面,倒让公公见笑。”娘应着想把我拉下来,偶一回头,却见那太监眼中精光一闪,竟敛了几分笑意,“齐夫人,皇上也甚是喜欢齐小姐,还命杂家将齐小姐带回宫中抚育,这可是天大的恩典,别人求也求不来的。”

“不”本能接口,直直往娘怀里扑去,我害怕这个奸笑着的太监,虽然我不清楚他的话几分是真、几分是假,但这些话背后,应该藏着某些更深、更复杂的关系。

“王公公”爹走上前,不露声色将我拉向背后,面上犹笑着,却带几分严厉,“皇上天恩浩荡,下官唯有舍家为国方能报答一、二,只是小女素来顽劣,只怕入了宫门,惹皇上生气是小,坏了规矩是大。还请公公转告皇上,臣谢此美意,不敢受此天恩。”

“哦?”王公公轻哼一声,屋内气氛有些诡异,安静得让人紧张,人人都在等着下文,我悄悄看去,有人暗自高兴,有人面带嘲讽,有人真心着急,有人假意关切。

钟骁刚欲上前,被钟言洌拉住了,这时候,任何一个小动静都有可能转移他的注意力,谁知道他下面要说什么呢?谁知道此举背后究竟藏着什么深意?

半晌,王公公反而笑了,抬起茶碗抿了一口热茶,半垂着眼睑,扬了扬嘴角,“素闻小姐是齐大人的掌上千金,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大人放心,皇上也不过如此一说,又怎会忍心夺爱?只是……”说着一顿,眯了眯眼,悠悠道:“只是小姐也有五岁多了吧?齐大人国之栋梁,怎可膝下无子?皇上体念齐大人心系国事,繁忙操劳,今日命杂家从宫中选了两个美人,以作齐大人高升之礼。来人,将美人送上来。”

娘拉住我的手突然有些冷,我能感觉到她的无措和难堪,爹也沉默了,他在思量如何应对吧?一时屋里竟无人接话。若是对别人,这也许真是福份,可我见惯的爹娘,一向恩爱有加、相敬如宾。戬国的男女之防并不甚严,女儿家地位也不见得很低,但官宦人家一夫一妻当真少有,就连钟言洌府上还有几个侍妾,可爹一向宠着娘,从不肯让她伤心。如今一边是皇命,一边是夫妻……我的手心也凉了,伤害无处不在,可这伤害恰恰打在我最脆弱的心灵一角。

眨眼功夫,两个美人聘聘婷婷走了起来,冲着王公公福了福身,转向爹道:“见过齐大人、齐夫人。”

果真是千娇百媚、剔透玲珑啊,那眼里娇媚得能滴出水来,轻薄的衣裙披在身上,半明半透,隐约可见象牙色的肌肤。

爹沉了脸,抱拳才欲推辞,娘上前一步冲王公公行礼道:“皇上的恩旨,齐家不敢不受。”

“娘”

“曼姬”

我和爹爹同时开口,却见娘轻笑摇头,“齐哥,你我之誓约,不在形式,不在他人,如今皇恩浩荡,不受即是抗旨,我懂你,足亦。”

“好,果然是当年美名远扬,艺震六坊的乔曼姬。杂家先行告退,这两位美人,还劳夫人多多上心关照。”说着不待众人反应,已起身离席,经过我时,稍一停顿。我下意识往娘身后躲,娘站直了身板,与他直视,不卑不亢,毫无惧色。

王公公淡笑一声,兀自出府去了。留下满屋大臣,酝酿着笑意,想要上前祝贺,又不知如何措词。

我看向角落的两个美人,一个艳、一个丽,都是不可多得的佳人,得进相府,是幸还是不幸?有时候,一个女人的幸福,往往是其他女人的悲哀。

“嫣然,你没事吧?”钟骁上前问我,我想哭,又全憋在心里,哭不出来,每个人在面对命运的安排时,总是很无力——无论爹娘如何相爱,还是逃不了这讽刺的一幕。

爹娘都很沉重,但仍然强颜欢笑,钟骁见我不说话,有些着急,在他抓住我的手之前,我转身跑出大厅,风声在耳畔呼呼而过,身后有人追了出来,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我只想离开那些无力感、宿命感,还有前世淡淡的哀伤与忧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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