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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然后呢?”伍小银脸上的每一个毛孔都透着“我很八卦不要拦着我”的信息,“拿到微信了吗?电话呢?还有还有,男神有帅得人神共愤吗?你有没有扑上去表白,亲密接触了吗?”
谢玺:“……”他开始思考他跟伍小银说这件事是不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没有拿到微信,没有拿到电话,更没有身体接触,连话都没有说上一句。
他从那个隐蔽的座位出去的时候,恰好看见一个穿着T恤衫的身影开门出去。
他认得那件T恤衫,跟助手穿的一模一样。
助手叫什么来着?哦,姜徛。
姜计就计。
后来谢玺根本不敢回到原来的座位,只是默默的在教室后面另一头找了个座位,时不时转头看向姜徛的方向,直到讲座结束也没过去。
终于憋不住的伍小银在去洗手间之前表达了对谢玺深深的鄙夷,和寝室长如出一辙:
“你个弱鸡。”
伍小银曾经跟谢玺说过,我们在其中生活的世界,其实是是一个无比诡异的世界,只是很诡异地我们没有察觉到其中的诡异之处。
当我们偶尔注意或认识了一个新事物或者一个人的时候,接下来我们就会发现它无处不在无孔不入,不管之前它是如何存在的。
比如说,今天刚在社团认识了一个人,接下来一段时间就会有无数场偶遇在等着我们,可能是在公共选修课上,可能是在食堂里,可能是在校园的路上,甚至可能在洗手间出来之后迎面碰上,于是我们不得不尴尬地打招呼。
再比如说,一个不算新鲜的网络用语,在我们还没见过的时候,它似乎永远只是出现在别人的世界里,当某一天我们偶尔注意到了它,接下来就会发现,微信、微博、□□……哪儿都有它。
就像一抹狞笑的影子。
如影随形,细思极恐。
伍小银彼时说完这么些莫名其妙的话之后,摇头晃脑地给了自己一个自认为很中肯的评价:“我真是个哲学家。”
谢玺觉得他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然而某些时候确实如她所说。
那天讲座过去一周,周六。
谢玺今天两次见到姜徛的名字。
谢玺过Z大找好基友还书,他内心一直义正言辞对自己强调他只是过来归还人类精神粮食的。
但是有还是没有私心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然而基友部门临时有事,放了谢玺鸽子,谢玺只好在校园里晃悠。
在公告栏前无聊地看奖学金名单,呃,姜徛。
谢玺默默拿出手机拍下了上面姜徛的照片,虽然他觉得这照片拍得略有些丑。
突然有些心虚。
他四周看了看,没人,于是心安理得地收起手机,开始认真端详公告栏上照片。
其实那天谢玺对姜徛的脸没多大印象,但是应该是不难看的,他记得姜徛的眼睛,笑的时候有细碎的光。这张照片却照的有些歪瓜裂枣。谢玺有些好笑,呐,男神也逃不掉“冻脸效应”。
谢玺还抬着头出神,基友电话来了。
Z大的心理学系楼红砖外墙搭壁炉,门窗大约是西式的,屋顶盖着绿色琉璃瓦,还有飞檐兽,周围是一大片树林。
就像掩映在丛林里的城堡。
谢玺此时就站在“城堡”前。
他可以发誓,他原本是没打算来参观心理学系楼的。
至于为什么他还是出现在这儿,哦,因为临时改变主意了。
他见到基友的时候,基友手里恰好拿着Z大的学报,他恰好拿过来随手一翻,恰好看见某论文的第二作者是姜徛,他觉得如果不去看看男神学习的地方,似乎有些对不起这诡异的三个恰好。
基友在身边絮絮叨叨:“……壮哉我Z,果不其然,我Z小红楼美名远播,连谢兄这般整日当居里夫人且对艺术无所涉猎的人都特地过来参观,吾心甚慰啊……”
谢玺:“不好意思,我是过来还书的,没有特地来看你Z的小红楼。”
基友:“谢兄莫要口是心非。”
谢玺扭头,他不想跟这个间歇性发作癫痫的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