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六章(1 / 1)
和亲
战事一直不断,整整一年,司徒柳在家等了李琴整整一年,偶尔他会去白玉阁找涟栎弹琴,但最终都是大醉而归。涟栎知道他是心里难受,担心李琴,一天早晨,司徒柳从宿醉中醒来,迷蒙着走出房门,就看见阿福慌慌张张的跑过来:“二少爷,二少爷……”“什么事慌成这样!”司徒柳皱眉。“大将军,大将军败了!”“什么?!”司徒柳原本的睡意一下全没了,“怎么可能!”“听说山越王夜晚偷袭的我军的粮草,放火烧了一半的军营!”阿福连忙擦了一把汗说。“李琴呢?我哥呢?”司徒柳一把抓着阿福的衣襟问。“大将军没事,只是被召回来了,李将军……”“李将军怎么了?说啊!!”司徒柳叫到。“李将军率军出击,然后……就没回来……”阿福的声音越来越小,但每个字司徒柳都听得很清楚。不可能啊,怎么可能呢?那个人,走之前还好好地啊!送的古琴还好好地在那儿呢!阿福的脸还在眼前,嘴一张一合的说着什么,可司徒柳一句话都听不见了,阳光好刺眼,晃的他看不清眼前的东西了。司徒柳跌坐在地,脸色苍白,阿福连忙上去扶住,摇晃着司徒柳:“二少爷!二少爷!”司徒柳渐渐缓过神来,看着阿福,他真的好想哭,可是好像一滴眼泪都出不来。这时另一个下人跑过来:“二少爷,宫里的孙公公来了。”司徒柳在阿福的搀扶下站起来,孙公公已经进来了:“司徒公子,皇上口谕,宣司徒公子进宫觐见。”“请公公稍等片刻,我回屋更衣。”司徒柳向孙公公行了个礼,转身回了房。
司徒柳在房间里收拾,突然听见窗户有动静,打开窗户看见涟栎站在那里。“涟栎?”司徒柳诧异。“嘘。”涟栎翻窗进来,“快走吧!我听说山越王向朝廷提出,只要你去和亲,他就愿意永不犯境。”“我?”司徒柳疑惑,“我从未见过山越王,何以让他如此大费周章?”“这个不知,但是宫里的公公都来了,肯定就是同意了。你快走吧!”涟栎说着就推司徒柳走。“涟栎!”司徒柳制止他,“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处用将军。如果是这样,我更得去。”“可是……”“你走吧,好好生活。”司徒柳说。“可是我不能丢下你。”涟栎难过的说。“你帮我个忙吧。”司徒柳说,“你去李琴家里把她妹妹和你妹妹安顿好。我不放心她们俩。”“好!”涟栎答应。“我走了!”司徒柳说。涟栎红着眼眶点头。从窗户目送司徒柳离开了府邸,司徒柳走出门后又转头看了看这个府,这个家,原本也不属于他,现在也该还回去了。
“草民参见皇上!”司徒柳一进殿内就看见了跪在那儿的司徒松。“平身。”皇上说。“谢皇上。”“山越王犯我边境,如今战事一触即发,朕深感天下苍生之不幸,特此召你来。”“皇上召草民何事?”司徒柳跪着说。“山越王遣使臣来说,只要一个人,他便退兵,从此再不犯境。”“那便是草民了?”司徒柳答。“司徒家的二公子果然和传说中一样聪慧,不知你可同意?”“圣命不可违,皇上既说了让草民去,草民去就是了。”司徒柳淡然的回答。“皇上!这屈辱之事如何使得啊!”司徒松开口求情。“爱卿,你弟弟已然答应了,可见他效忠我朝之心比你深厚啊。”皇上冷冷的说。“哥,没事。”司徒柳抬头,直视着皇上,“草民斗胆,想问皇上一个问题。”“你说。”“若有别的方法,皇上会选择吗?”“自然。”皇帝微微翘起嘴角说。
司徒柳被安顿在后宫的一处僻静的别院,只待第二天一早和亲就行。宫里的太监已把和亲的衣服送来了,这样大红金色,仿佛真的是嫁人一样。司徒柳摸着特意让人取过来的古琴,这是李琴送的,他要一直带着。
第二天,司徒柳穿着那大红金色的长袍,坐上了马车。一路风景变幻,可他的心却异常平静。眼前仿佛浮现出了李琴的脸,皓齿红唇,还是那个讨厌的样子呢。“二少爷,到了。”阿福的声音响起,回神看向车外,大漠的风景,大漠的帐篷,都是大漠的影子。司徒柳下车,车队对面便是山越军队的营帐,山越王就站在最前面。司徒柳远远地看了一会儿营帐,转身取下古琴,对阿福说:“你走吧,以后再也不用服侍我了呢!”“二少爷,奴才,奴才愿意一直服侍您!”阿福擦着眼泪说。“傻啊你,当主子不好,偏当奴才!我给你留的钱够你买个房子自己住了,再娶个媳妇儿,快快乐乐的过一辈子,听话!”说完司徒柳笑了,那么云淡风轻。转身走向了山越军营。
“司徒柳,我们又见面了。”山越王耶柯说。“又?我们见过吗?”司徒柳问。“你当然不会注意身边的人了,说实话我们有三次擦身而过的缘分呢。”耶柯咧嘴,“一次是在茶摊,我刚听说有司徒柳这号人物,就看见你一脸得意的笑容,那种笑容只能是听到了自己或者和自己有关的人的好事才会出现的。当晚在白玉阁听见司徒公子的歌声和琴声,真是难以忘怀啊!最后一次在悦客坊,我出门时看见你和骠骑将军,哦不,现在是屯骑校尉还有另一个人一起进去。”司徒柳听到他提到李琴,心里的恨瞬时就上来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是吗?我一向不注意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哼,我猜也是。”耶柯还是笑,丝毫不在意司徒柳狠狠地态度,“带我的‘王妃’去他自己住所。”说完转身离开。
司徒柳刚放置好东西,就听见帐外士兵的声音:“王妃,王叫你过去。”司徒柳轻哼一声,出了营帐。随着士兵走到一个相对大气的帐帘内,耶柯独自坐在那里喝酒。“我的王妃,你来晚了。”耶柯笑。“你的士兵带的路,跟我没关系。”司徒柳挑眉。“呵呵,好厉害的一张嘴。”耶柯喝了一口酒说,“听说屯骑校尉有个妹妹,落落大方,样子标志,不知可像你这般口齿伶俐啊?”“你要敢动她,我决不饶你!”司徒柳愤恨的说。“我也想动啊,可是我的弟兄们昨天去她的住处找她时却不见她的踪影,倒是碰到了一个小倌,就是那回和你一起去白玉阁的人。”“涟栎……你对他做了什么!”司徒柳紧张。“没怎么啊,只是弟兄们常年在外劳累,开开荤也不是不可以的事,再说,这不是他的本职吗?”耶柯喝着酒,不以为然的说,“要怪只能怪他体力差,自己的老本行都做不好,弟兄们还没玩够呢,他却不行了。”说着耶柯将一个东西仍在司徒柳脚边,“走时我见这个还不错,特地拿回来送给我的王妃,你看可喜欢?”司徒柳低头一看,脑袋“嗡”的一声,一下站不稳跌坐在地,眼前的物件不是别的,是他送给涟栎的扇坠,只是上面多了许多干涸的血迹,隐隐泛出黑色。“涟栎!涟栎……都是我的错啊!”司徒柳失声痛哭了起来。耶柯喝够了酒,抬头说:“别难过啊,不久你也回去陪他的,等我玩够了就行。”“你个禽兽!!”司徒柳挣扎着爬起来扑向耶柯,却反被耶柯制住按在地上,耶柯用手使劲儿的掐着他的下颌,眼神里第一次透露出凶光:“禽兽?杀了一个涟栎你就这样说,那你的那几套战术可害死了我几十万将士,这笔账又怎么算?其中还有我的弟弟!他儿子不过十岁!你让一个十岁的孩子没有了父亲!这笔账又怎么算!!”司徒柳被掐的生疼,想说话却开不了口,耶柯愤恨的甩开他,起身准备走,司徒柳揉着下颌淡淡说:“两军交战,伤亡的不止你们,若不是你执意侵占我国,也不止于此。说到底是谁的错,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何苦又来怪我?”耶柯笑:“好刁滑的一张嘴,我定要让你从此再不敢开口说话,方能解我心头之恨呢!”说完就离开了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