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中)(1 / 1)
宽敞的豪华主卧室内,简式床头灯在漆黑里迷幻地亮着,昏黄的光线显尽了暧昧。
奢侈的纱质窗帘阻隔了一室淫靡。
如果不是为了还债,她绝对不会这样做;如果不是为了小晹和阿远,她绝对不会这样做;如果不是因为两年前她急于求成,她不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这一切都是由这个男人一手造成的,他一步步地诱拐者她,居然煞费苦心花了整整三年时间,只为把这倾国倾城的女人骗上床,据为己有。
她怎么会这么傻,任人摆布。
如今木已成舟,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阿远和小晹,她这副残破的身体还有什么资格做一个好妻子,好母亲。
三年前,一直做着全职太太的贺槿江再也无法看着每天下班回来都一脸疲惫的路远独自养家了。她终于抛下了全职太太的身份,走上职业女性的道路,在一家大型企业工作。
某日,上头下达了命令,让她和另一名同事一起去澳门出差谈一个项目。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合约签下来之后,他们的合作对象就做东邀请他们去赌场里面玩一玩。
人就是这样,运气来的时候想挡都挡不住。贺槿江只玩了一把,没想到这一把就让她赢了一万元,这一把赢得的钱都抵过她两个月的工资了。不过她深知赌场里面的钱来得快,去得更加快,所以她见好就收,在赌场的出口处兑换了现金,然后就打进了信用卡里。
她和同事玩到十二点才回到宾馆,全过程槿江一直都在赢钱,搞得同事各种羡慕她,感叹她运气怎么这么好。槿江眉开眼笑,心里想的一直是,接下去这几个月路远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她不知,这间赌场的拥有者坐在二楼的VIP包间里,从她进来的那一瞬间起就一直注视着她,眼里透出了浓烈的兴趣和极强的占有欲。
第二天回到B城就听说了B城要新建一座赌场。
半年后,赌场落成。
豪华的装修与香港澳门的赌场如出一辙,B城有不少人会去玩,而槿江也终于抵不住金钱带来的诱惑,第二次走进了赌场,以致从此,万劫不复。
没想到竟这般幸运,这一次,她竟然赢了十万元。贺槿江一下子就兴奋了。可是她不敢把这件事告诉路远,她上一次赢了一万块钱回来,路远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但看得出来,他心里面十分不愿意槿江去那样的场合。所以这一次去赌场,槿江总有一种去偷情的感觉,很心虚。
有些事情一旦有了一次两次就必定会有第三次。
槿江开始接二连三频繁地出入赌场,而她的好运气也始终不离不弃地陪伴着她,眼见卡里的钱越来越多,她觉得前途也越来越光明了。
可她丝毫没有察觉,在这场豪赌里,她才是最大的筹码。
“盛极必衰”这一词从来都不是虚有其名的。
当贺槿江赌了那么多次而第一次惨败的时候,才算真正诠释了这个词。
夜,很黑很黑。
此时更深露重,恰逢凌晨两点。
贺槿江如孤魂野鬼一般飘荡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街道上空空如也,只有幽暗的街灯无限地拉长她踽踽独行的身影。
槿江面容憔悴,眼神空洞麻木,肢体动作机械而又僵硬,活脱脱一具行尸走肉。
三千万。
她输了三千万。
她感到恐惧,感到深深的无助感。怎么办?要怎么面对阿远和小晹,她真的无脸再去见他们了。
槿江无力地颓然倒在马路中央,号啕大哭。暴风雨适时地倾泻而来,滂沱的雨势瞬间就覆盖住了她声势浩大汹涌而来的绝望。
这夜,她淋了一夜雨。
第二天凌晨五点左右,已有车稀稀拉拉地经过,街灯已暗去,整个城市都浸泡在水汽之中,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正在这时,一辆车由远及近向她驶来,司机显然是没有看见躺在马路中央的贺槿江,等到看清时猛地踩住了刹车,但由于下了一夜的雨,车还是向前滑行了一段距离。车真正停下来的时候,车轮胎只距离她一厘米。
司机惊魂未定,冷汗直冒,开了车门下车,小心翼翼地上前查看。看到躺在地上的女人睁着眼后就试图叫了她几声,槿江没有理他,动了动手指,扶着地坐了起来。司机见她看上去好像没有受什么伤,顿时就火冒三丈了,对着差点害他坐牢的女人破口大骂:
“想死啊!没事情躺在大马路上作死啊!要睡觉回家睡,要自杀就找别的方式自杀去,别杵在这儿害人!”
槿江没有还口,只是默不作声地从躺了一夜的冰凉的地上爬起来,踉跄着走到马路一边。
她的确想死!
看着远处的车子冲来的那一刻,她想的就是,不如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掉吧。所以她干脆闭上了眼睛,静静地等待死亡。
但是命运并不打算给她逃避的机会,而是让她活下去,去面对那些天价的债务。从车轮底下死里逃生,她忽然又不想死了,她不能害了这个司机,因为自己的私心,让别人背负罪恶感。更何况,她放不下路远和小晹。
于是,她挣扎起身,低着头,沿着街道,漫无目的地继续前行。
槿江面前不到五十米处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内,纪海胜终于看不下去了,拿起伞下车,向她走去。
纪海胜直步走到她面前,伟岸的身躯挡住了她的去路,头顶的墨蓝色大伞阻隔了凶猛的雨,雨水顺着伞沿滑落,落成了飞流直下的水帘,遮住了两人模糊的身影。
槿江缓缓地抬起头,对上纪海胜深幽的双眸,她一脸茫然地望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不明所以。
“让一让……”槿江一语未了身子就软了下去。
纪海胜眼疾手快,一把搂住她绵软而又轻薄无力的身体。然后,他扔掉手里的伞,打横抱起浑身湿漉漉的贺槿江,一步一步走向那辆如饕餮般乌黑傲气地劳斯莱斯。
纪宅。
纪海胜已经换上了干净的睡袍,擦着半湿的头发走近他的大床。
床上躺着的正是贺槿江。
贺槿江脸颊通红,嘴唇发白,毫无血色,一看就知道发烧了。纪海胜盯着这个即使素颜也堪称绝色的女人,心里有一股暖流突然悸动起来,他顿时觉得浑身燥热起来。
他倾下身,性感的薄唇一寸寸逼近槿江的双唇,在即将吻上她的瞬间,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突兀地响起来。纪海胜停滞了动作,片刻后站直了身,漫不经心地瞟向那只扰他好事的始作俑者。
“阿远?”纪海胜轻喃,心里萌生出一丝不快,这个快他一步将她占有的男人。
纪海胜蹙了蹙眉,将这聒噪的手机拿起卸掉了电板,扔在床头柜上。
今晚,他要独占这个女人。
他转回头,贺槿江正瞪大了双眼冷冷地看着他。
“谁允许你动我的手机的?”尽管有气无力,她的声音依旧不减气势。
“我做事情从来不用经过谁的允许。”纪海胜与她对视了一眼,随后转身走到茶几边上,往玻璃杯子里倒了一点温水,走到床跟前递给她。
槿江没有接,纪海胜耸了耸肩,将水杯放回到茶几上。
槿江望着陌生男人似笑非笑的表情,心里极其不舒服,她非常不喜欢这种居高临下地落差,可身体又丝毫使不上劲儿,索性就闭上了眼睛。
“三千万,我可以帮你还。”
槿江倏地一下睁开了眼睛,死死地盯住他。
“你是谁?”
“一个可以帮你还债的男人。”纪海胜点燃了一根雪茄,吞云吐雾起来。
封闭的空间里,浓烈的烟草气息让槿江十分作呕。
“你我素未谋面,凭什么替我还债。恐怕先生是另有目的吧。”槿江警惕地质问。
“不错,我的确有目的。我帮你还债,你做我的情妇。”纪海胜无半点开玩笑的样子,一板一眼地告诉槿江他的企图。
“哈!荒唐!理由呢?你凭什么以为我是这么随便的女人,我不会为了债务去出卖自己。再说你以为你是谁,想要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槿江简直要被他不知廉耻的条件气疯了。
纪海胜眯了眯眼,慢慢吸了口烟,缓缓吐出,“理由?八个月前,在澳门的赌场里第一眼见到你,我就知道你注定要成为我的女人。于是,我设了一个局,让你先享受天上掉钱的感觉,再让你承受身负巨债的痛苦,最后,我才会出场来拯救你。既然你心甘情愿地走进我为你精心铺置的陷阱里,那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你这只令人垂涎的猎物了。怎么样?我这招‘请君入瓮’还可以吧,恩?我美味的猎物。”
“卑鄙无耻!”槿江怒急攻心,却透过他贪婪的目光,惊恐地发现,一种叫做“欲望”的情绪在他眼底疯狂地膨胀。
“哈哈哈哈哈!没错!我就是卑鄙无耻,为了得到你我会不择手段!我早就想带你走了,但是没有让你过足瘾又怎么让你惨败,我又怎么有机会插手。”纪海胜狂笑着告诉她一切,好让她死个明白。
“你别做梦了!我告诉你,我早已嫁做人妇。我宁可去死都不会接受你肮脏的钱的,更加不会做你的情妇,你死了这条心吧!”槿江恶狠狠地嘶吼,然后迅速掀开被子跳下床。
只是一个瞬间,脚下一软,她就坐在了地上。
纪海胜慢慢踱步到她面前嗤笑了一声:
“我天真的小猎物,你也不看看你的现状,你起得来吗?我看你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吧,你已经被我下药了。”
听到这,槿江瞬间放大了瞳孔,表情都扭曲了起来。
纪海胜摁灭手里的烟,抱起地上的疯女人。
槿江拼命挣扎,有气无力的拳头如雨点般砸落在这个恶魔般的男人身上,声嘶力竭地喊着路远的名字。
纪海胜冷哼一声,将槿江扔到床上,解开睡袍覆身而上。
“今晚,你只能是我的女人。”
黑暗里,只有贺槿江绝望而无尽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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