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琴室风波(1 / 1)
夜晚,皎洁的月光下,东里惊鸿躺在使者殿的房顶,一袭白衣翻飞,飘然似仙,闭眸微栖。心中思绪万千,想的便是那一袭红衣女子,唇角微勾,淡淡的笑容洋溢在脸上。
玉流觞轻执玉萧,立于房下看着上房那一抹白,一声声清脆悦耳的萧声响遍四周。东里惊鸿眸光微挣,听着这熟悉的乐曲,心中思念愈发深。
“主人”一黑衣男子从外面飞于房顶,看着躺下的男子微愣,主人有心事,只可惜他们做下人的不能与之分忧。
“什么事?”被人打扰,东里惊鸿脾气好的比并没有任何表情,脸上依旧是及淡及淡的笑容。
“月公主醒了”
东里惊鸿微微蹙眉,醒了吗?醒来的她恐怕也接受不了手筋皆断,说不出话的打击吧。若再让她知道她母后已死,父皇已逝,恐怕……上辈子所做的孽他便就这么结束了吧,若她还能接受这些打击,她便还是她的白祁国公主。声音里有些担忧“她还好吗?”
“月公主醒来后不哭不闹,属下无能,看不出来她的心思”
不哭不闹?接受了这么大的打击她怎么会不哭也不闹?“我知道了,你派人好好照顾她”
“是,属下告退”说完黑衣人便眨眼间消失在夜空中。
玉流觞放下玉萧,上面的话他都听见了,月公主醒了吗?他这事打算不计前嫌的试着接受她吗?飞身上前,掀起青袍,玉流觞坐在他身侧“不恨了吗?”十几年的容忍就这么随着他们的死亡烟消云散了吗?
“恨?恨她吗?她和我一样,何其无辜”东里惊鸿黑眸微眨,恨?早在萧敏死的那一刻,这些年的恨意早已仿若南柯一梦般消失殆尽了。她,好歹也是他的妹妹,不是吗?
玉流觞轻笑“要是现在能有壶酒就好了”那他一定会在他们成为敌人前好好的醉一场。
东里惊鸿坐起身,黑发顺着微风飘散,好似谪仙般惊鸿,淡笑的看着身侧的男人,东里淡笑“酒楼多的是,玉兄想喝惊鸿今晚奉陪到底”话落,两人相视一笑。
世间有此知己,亦敌亦友,身在朝堂之上,却愿相忘于江湖。
……
“妖孽,这几晚你可以回你自己房间睡了吧?”沉漓指着某个又要脱衣而睡的男子质问出声。
“为什么?”某男委屈的看着他,手上动作却未停下,解开外袍,理所当然的躺下。嘴中念叨着“本王这是在保护你”
沉漓嘴角微抽“我只是觉得不对劲,你每晚呆在我这儿,怎么我那丫鬟一点都未察觉的到?”以前她还会每天早上来替她收拾床铺,自从南宫墨渊来了后,她连进都很少进阁楼,这什么情况?
“想知道?”南宫微微挑眉看她。吊足了她的胃口。
沉漓点头答的那叫一个快,“当然”难不成他要胁了她的丫鬟?
“本王不告诉你”南宫邪魅的勾唇而笑,那叫一个得瑟。
沉漓撇撇嘴角“嘁,不说拉倒,回你房去”说完沉漓就想推他下床,见他不动,沉漓手脚并用“下去”
南宫抓着她手,大掌握着她小手,唇角微勾“阿漓,别闹了,本王困了”这丫头还耍起小性子了,宠溺的笑出声。
“困了就回你自己房里睡”沉漓白了他一眼,今天她都觉得她爹起了疑心。
南宫另一只手点着她穴道,沉漓瞪着他“解开,妖孽”妹妹的,他居然又点了她穴道。
南宫将她放倒在床,拉过被子替她掩上“别闹,乖,睡了”
“南宫墨渊,你拿我当小孩呢?”还乖?沉漓恶寒,这妖孽还是她见的那个冷情的摄政王吗?她看他整个就一无赖。
“你这性子难道不是吗?”南宫挑眉,手掌轻挥,烛火皆灭。室内只留许月光。沉漓琥珀色眸子在光下熠熠生辉的看着他“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他睡都睡了,现在能告诉她了吧?好歹也满足她的好奇心啊。
“本王只是对症下药罢了,这也是你最擅长的”语气中满是得瑟,南宫墨渊邪魅的闭着眼睛。不用看沉漓都知道现在她看他的眼神是鄙夷。
沉漓鄙夷出声“南宫墨渊,你这是出卖你家暗卫的色相啊”这妖孽真够无耻的,有他这么个王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大幸中的不幸。
南宫淡笑出声“不是你让本王撮合他们的吗?怎么现在反而怪起本王了?”这丫头。他可是记得她所说的每句话。这撮合之事他记得她不止一次和他提过,他也觉得他们俩的手下甚是相配,就好比他们两个主人一般,天作之合。
沉漓听后闭嘴不说话,好吧,这怪她总行了吧,她是和这妖孽说过这些,可他当时没说什么啊,她还以为他没放在心里,没想到现在和她来这么一手。哎,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
次日,白子兮独自一人走在大街上,依旧一袭白色纱裙,不过今日却并没有白纱遮面,反而脸上画了很精致的妆容,街道上的人看着她绝美的容颜纷纷让过一条道路,白子兮嘴角含笑,脖子伸的很直高傲的走进一家足有三层楼的琴行。
“小姐,里面请”门口琴师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艳,这么美的女子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呢。
白子兮踏进琴行,直达二楼,看都不看下面摆放的七弦琴,那些粗鄙的琴怎么能是她弹的。购琴的人纷纷艳羡的看着她绝美的姿容。
琴师了然的看着她,看来这女子是个行家,铁定是为了上好的琴而来。“小姐,这里请”引领着白子兮走进二楼。
当白子兮走进二楼时,眼神微眯。调试琴音的云紫娆娇笑的看着她,眸光一闪而过的恨意“呦,这不是圣女吗?”
室内一些女子皆是惊住,琴师们听到她们说她是白衣圣女,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她就是白衣圣女白子兮,她可是他们心中的女神一般的存在啊,尤其听说她学会了涅槃成凰。这可是他们特别想听到的曲。
安晴柔狭长的凤眼中满是鄙夷“圣女不是有一把好琴的吗?怎么今日也来看琴吗?”
白子兮见室内目光都在她身上,笑的倾城柔声道“子兮来这自然是选琴的”若不是花月言将她那把上好的琴摔坏了,她至于来这里走一遭吗?想起花月言那个贱人,白子兮眸光闪过一丝冷意,也不知道她现在死了没。最好别那么轻易的就被百里惊鸿杀死。
云紫娆扭着腰肢撇了她一眼,见室内人都看着白子兮心中暗恨,她有什么了不起,上次赛诗节还不是输了。安晴柔心中暗暗算计,走到一把古桐木的琴前挑驯的看着白子兮“不知圣女觉得我这手中的这把琴如何?”依白子兮的性格恐怕接下来会有场好戏吧。
白子兮含笑的走了过去,眼中闪过一丝讽刺,“这琴实乃下等”此话一出,室内女子开始交头接耳,几个琴师对她的好感瞬间被这句话弄的开始变了脸色,她居然当着他们的面这么贬低他们的琴。这换做谁谁会有好脸色。
一个资历稍微有些老的琴师黑沉着脸“圣女为何说那琴是下等琴?”
“难道不是吗?”白子兮挑眉,丝毫没有注意到他们的脸色,云紫娆嘴角含笑的看向安晴柔,她还真是个好计啊,貌似和她合作也不错。安晴柔亦是一脸看热闹的看着白子兮,这圣女该不会连最普通的人情世故都不懂吧。也对,向她这样的人又怎么知道这些。
琴师被她说的满心厌恶,憋着怒火走到另一处琴前“圣女觉得这把如何?”
白子兮走到琴前,玉指轻抚,一串串琴音传入殿中,“声音太过嘈杂,看这底座的木头应该是白祁国艮山的楠木吧”白子兮自认为自己很了不起的继续评头论足,熟不知殿里的琴师们脸色愈发黑沉。
玉如言一袭公主正装,身侧的便是一袭紫衣纱裙的林眉庄,玉如言嘴角满是嘲讽,刚进来她便将她的话听了一二,“圣女,你是来买琴的吗?”
“子兮当然是来买琴的”白子兮看着又进来的两个女子,高傲的说出声,她以为是谁呢,没想到是这二人,大致的看了一下,后日四国代表的赢者除了她便是这四人了吧。嘲笑的看着她们,后日就算她们也能进,她也会将她们比下去。
玉如言蹙眉,眸中讥笑“既然是来买琴的,说那么作甚?”琴师听到她说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也不知帮他们说话的这个优秀的女子是谁?
“难道还不允许子兮说了吗?”她说的都是实话不是吗?这些琴这么下等,也就她们这些没有追求的女子才弹这些,嘴角嗤笑的勾唇,真要取到血葭,她们有那个福分弹吗?
玉如言不予理睬,挽着林眉庄走到一架琴前,“林姐姐,你试试”
林眉庄手指轻抚琴弦,轻翠的声音响彻整个琴楼,闭眼倾听,林眉庄唇角含笑的睁开眼“这架琴很好”
“音色还不错”玉如言言笑晏晏,看到这琴手痒的试了下琴声。
白子兮嗤笑出声“一架古乔木的琴,玉公主也真能瞧的上眼的”这琴就算送给她她都不会接受。她们倒好还当个宝。
玉如言眉头微蹙,冷冷的回了句“琴再好,弹得人人品不好,这就得得另当别论啊”什么好琴坏琴,真正琴艺一绝的人恐怕弹最差的琴也会别有一番风味。她这是向她们炫耀她弹的都是好琴吗?
“玉公主什么意思?”白子兮眸光微眯,她说的是她吗?
“圣女该懂的”玉如言唇角微勾,讥笑的看着她。
林眉庄不喜的撇了眼白子兮对着玉如言道“玉妹妹,买买我们便离开吧”她可不想浪费时间在白子兮身上,现在她是越来越讨厌白子兮了,本以为她是个很好的女子,没想到这真出乎她的意料,不仅公然的在大街上抢千小姐的玉佩,现在还看不起这些琴,她知不知道美把琴都寄托着铸琴师的感情?它们都是有生命的,她琴弹得那么好不会连这些都不知道吧。
安晴柔满脸看笑话的看着白子兮,走到云紫娆面前低声细语道“也许并不只有我们看不过她”这个玉公主好像对她也大为不满。
云紫娆娇笑,“她得罪的何止这些人”像她那眼中容不下人的女子,这四国恐怕讨厌她的比比皆是,就不知她们的心是不是一条线上的。
琴师立马走到她们身旁,撇了白子兮一眼笑着对玉如言说道“二位贵客楼上请”
玉如言蹙眉,眸中满是不解“楼上还有琴吗?”这里到底有多少把琴?本以为这二楼的琴都足够她和林姐姐挑选的了。现在还有个三楼?
“自然,上面的皆是有数十年资龄的古琴”
数十年资龄?白子兮眸光微眯“既然有这些琴,你为何不早带我们上去?”非要耽误她的时间。到底安的什么心?
琴师不理睬她,只为玉如言她们引路“二位请”
白子兮怒火中烧,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黑了脸,室内听说三楼还有琴均跟着上去了,云紫娆扭着腰肢走到白子兮唇角讥笑出声“圣女,这些琴哪配的上你的身份,你还是回去吧”
安晴柔也冷笑的从她身旁走过,挑驯的看了她一眼,白子兮眸光含恨,该死,他们竟然就这么走了。该死,都该死,恼怒的转身离去琴房,这里她是呆不下去了。
桃花林中,沉漓走了进去,拨开桃花枝,只觉里面桃花香味扑鼻而来,花瓣随风而扬,落在她发间,红色纱裙之上,美不胜收,倾城倾国。
看着早已桃花树下的黑衣男子,沉漓冷嘲“你来的还真是早”这变态,要不是他,她现在一定还在美美的睡觉。
“本尊刚来”亓官无殇邪笑,看着她红衣翻飞,绝姿的容貌有那么一刻的愣神,立刻恢复平静,亓官无殇冷淡的笑道“血带来了吗?”
“没有”沉漓白了他一眼,她才刚来他开口闭口就是血,能不能说些吉利的?难道还怕她不给他吗?
“没有?”亓官无殇眯眼,脸色微变,对她的回答很不满意。她难道是将他的话当玩笑吗?那这样他不介意派人来攻打四国。
“你急什么急,我人都来了,还怕不给你血吗?”沉漓冷嗤出声,他还真是好笑。以前他不是吵着要取她血吗?今日她便当着他面取血给他。
亓官无殇微愣,只见沉漓从袖中拿出一把匕首和一个瓶子“看清了,这是我的血,今日给了你后以后别在我面前出现”她可不想再和他有任何交集。请还她一个安静的世界。她的世界有一个妖孽就足够幸苦的了,现在还来个随时要她命的人,就算她心脏再强大也吼不住啊。
亓官无殇邪笑,不再她面前出现?这可由不得她啊,以后她恐怕天天都会看见他。
沉漓挥过匕首轻轻划向她手臂,鲜红的血液立马犹如绝堤的江水般流淌在瓶中,亓官无殇看着这一幕,心脏微微有些颤抖,捂着心脏,他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心疼她?暗暗隐下心情,亓官无殇冷声制止“够了”
沉漓蹙眉立马含了颗止血药丸,琥珀色眸子里满是冰冷“亓官无殇,这可是你说够了的,下次若再用那小人的手段逼我,我是绝不会再上勾了”真当她好欺负呢,忍痛的将瓶子递给他,看了他一眼眸光依旧冰冷。
亓官无殇接过血瓶,看着她伤口,从袖中掏出一条绣着红色蔷薇花的手帕递给她“自己包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