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第五十章(1 / 1)
在又以各种方式拖延了近一个月后,终于扛不住凤颜大怒,择了吉时花鸠一身红袍骑着高头大马去赢取和亲使者,和娶白卿玖时并没有太大不同,大红喜轿一路嫁妆,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规格了吧,侧君无论如何都不能盖过正君的风光,然而在女帝的执意下,那浩荡的嫁妆,生生刺痛了所有人的眼,从大殿中就被掉包了的侧君是景栖蓝,花鸠偷瞄一眼就能看到紧张到同手同脚的他,拜堂送入洞房,和计划的一样顺利无比,直到花鸠转身开始敬酒,女帝看到了施施然从大门进入的永冶仙,偷偷看着女帝愣神后因愤怒而涨红的老脸,花鸠只是笑笑,直到被毫无客气可言的拖到另一个房间。
还不等他们下跪女帝就脱口质问“轩辕花鸠!你好大的胆子!你竟然敢欺骗寡人!是要造反吗啊?还有你!永冶仙!”女帝气急败坏的样子花鸠却没多少害怕,要知道现在的女帝说难听点几乎算是被架空了,怎样都翻不出什么大风浪,“陛下莫急,花鸠从头到尾可是都没有说侧君的姓名,永冶凰子并不愿嫁我,如今这样,不也算皆大欢喜。”“好个皆大欢喜!寡人竟然一直没有发现你颠倒黑白的能力!”“陛下过奖了,花鸠早就想过了,现在蛮族蠢蠢欲动定是要派人镇压,想必陛下肯定有合适的人选,花鸠愿意前往助威。”“哦?”女帝冷静了下来,眯着眼瞪着花鸠,花鸠感受到她的视线也只是微笑,“仙儿近日来和梅凰子交往甚感愉悦,本朝陛下也有意梅凰子,所以仙儿斗胆代替陛下请求迎娶梅凰子为贵妃。”女帝看着双双跪下的两个人,脸上也并没有露出什么表情,女帝叹气,“容寡人想想。”花鸠眼睛一亮,猜对了。
从屋子里出来,花鸠和永冶仙都没有说话,甚至没有互相看一眼,女帝早已起疑,只不过这次花鸠彻底抛弃了伪装而已,无论怎样只要花鸠离开了凤城那身边的关系也几乎是要断的差不多了,说不定随便来一下战死沙场也不是没有可能的,这种百利无害的事情怎么看女帝都不会放过,若不让梅去和亲他是必死无疑,这次花鸠也根本保不下他了,这招剑走偏锋也逼着女帝留下梅的性命,毕竟不可能再有第二个来使嫁给凤国,所以为了结盟,女帝必须嫁一个凰子出去,而永冶仙指定了梅也加大了梅被选中的比重,最后只能看女帝对梅还存不存在一丝母子情了,她能帮的已经帮完了,花鸠苦笑着摇头,这次为了他们彻底赔进了自己,看来以后日子要难过啦。
花鸠也算放下了一件心事,乐天的想着也许能成个千古名将,虽然心里知道这是不可能滴,拉开门红艳艳的龙凤烛在桌案上熊熊燃烧,突然又想起那天被白卿玖吓出去的自己,呵呵一笑,“蓝宝贝儿~夫主来啦~”花鸠坏笑着拿着喜称靠近,慢慢掀开头盖,明明红透了的脸蛋还硬是板着脸,眼睛盯着地面,睫毛紧张的微微抖动,花鸠愣了一下,其实一直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娶景栖蓝,以前更是没有正视过他这张脸,所有的冷漠全都已经不知道消失到了哪去,花鸠的手挑起景栖蓝的下巴,“蓝,你真好看。”景栖蓝嘴角翘起一个诡异的弧度,似笑,却很僵硬,所以还是开心的吧,亲了亲他的嘴唇,试着推了一下他的肩膀,纹丝不动阿喂,“放松,今晚可是正儿八经的洞房花烛夜。”
几天后,女帝坐在龙椅上毫不客气的点了将军前往北方镇压蛮族,将军更是不给脸的直接拒绝推了另一位都统出来,女帝只能屈服,犹豫再三,命其为帅,给鹰符,然后扫过花鸠,花鸠无奈,只能站出来说:“慧德愿同往。”齐刷刷的接受了一片目光,将军更是诧异的挑了挑眉,女帝笑呵呵的夸奖了花鸠,但也只是夸奖而已,给了个完全没有权利却轻易会被人厌憎的闲职督军。
解决完了这件事女帝口气一转,丢下一地本子,“上官爱卿可认得这些?”户部尚书不慌不忙的出列随意的翻了翻,只说:“臣并不知晓。”反正你说啥我都不知道,你能奈我何,女帝的神色不变,似乎也是知道就靠这些也搬不倒他,但是褪层皮还是要的,斗智斗勇的对话中反正总是女帝落了下风,花鸠冷眼旁观,做皇帝做成凤国女帝这样的也是没谁了,听着女官一个个报着牵连的姓名,等报完了,“慧德斗胆。”“哦?说。”“慧德愿以郡主名号换取工部侍郎之君轩辕绿姬哥哥一命。”女帝皱眉,显然是没料到花鸠这下来了这一出,“慧德郡主重兄妹之情,不应岂不是寡人太过无情,寡人便应了,慧德郡主一称既给了怎好就此收回。”花鸠叹气,果然是这样,这么好的棋子无论怎么看都舍弃不能,最后,工部侍郎联合宫内女官女婢若干几洲知府巡抚若干贩运私盐,十恶不赦,株连九族,而主犯于午时整皇宫正门前问斩!
“天启使者曾与寡人说起有意向寡人十一凰儿求亲,众卿的意见呢?”没有一丝悬念,对于他们来说天启也嫁了一位凰子过来给郡主当侧君,嫁一个凰子过去给女帝当侧君看起来还是他们吃亏了,但是花鸠也暗自叹气,但愿天启没有背叛之意,不然惨的不行,不过对比即刻执行来说,缓刑也是值得开心的“慧德怎么看?”“慧德认为既加强了两国情谊又…”又个鬼啊!花鸠暗自叫苦,差点脱口而出,就算没出又个什么!看着女帝好奇的等着后面那句的样子,“…又可以以陪嫁显示我凤国的诚意和实力…”“郡主说得好!”花鸠的心终于放了下去,这别扭的转折也让一些人疑惑,“十一你放心吧,寡人必定为你准备丰厚的陪嫁,不会掉了凤国脸面。”咦?看着女帝故意转头看向某一个方向,而那个方向传来了压抑的哭笑声,最后还是跪地谢恩,“十一谢母凰恩典。”从那边的阴影处走出的梅依然是那红衣红发,正是最好的稚嫩时光,却是一脸淡漠沧桑,最近必定过的不好吧,所谓死罪能免活罪难逃,皇宫里能阴人而不显的办法多的去了,高傲如梅,一定是受了许多吧。
退了朝,花鸠站在女帝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些或有辜或无辜的哭喊成一片的人心情压抑,一连串的牢笼打开,里面的人被刽子手一个个抬上斩台,一排几个一排几个的斩,等全部结束地上全是尸体,斩台被整个用鲜血浸泡了一遍,冲天的血腥气息让花鸠皱眉,“花鸠可是觉得寡人残忍了?”花鸠敛眉,“未曾,自己做的选择,就得接受结果。”“大概是吧。”是问这里许多人无辜被斩?还是派梅和亲?还是把自己推出去战场?无论如何,花鸠知道,从女帝的视角来说她一点没错。
真真的人命不值钱,花鸠突然有些庆幸自己投身在一个还不错的人家,至少有自己选择的能力,从马车上拿出那个包裹,这是很久很久之前的那个梅一气之下给了店主的,额,钱包?想到里面都能当暗器使了的银叶片子,花鸠失笑摇头,信步走在皇宫内,也许就将是最后一次走在这里了,总归有些松了口气的感觉,“慧德郡主。”“十六凰子。”不同于花鸠看到皇甫吉一瞬间的开心,他眼神怪异的看着花鸠,“额?怎么了?”“你知道边关现在紧张成什么样?”花鸠惊愕了一瞬,又叹气,是了,毕竟是皇宫里的孩子,绿姬说过轩辕家的都不是什么好物,皇甫家的好物也养不大吧,更何况是那时候差点死了现在却居高位的沅淑君的儿子,“知道呢,那又能怎样?”“你为了他竟然能做到这份上?”他?绿姬?梅?景栖蓝?看着吉盯着自己手里的钱袋,果然是旁观者清么,想要微笑,却始终没能成功的牵起嘴角,“是吧。”“可惜人家并不领情,你这又是何苦。”“我也不知。”是啊,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明明说好不再管他,却只要他流露出脆弱的样子,捻起曾经自己说过的话,哪怕是被伤害的体无完肤,还是想帮他,真是贱。
谈话不欢而散,花鸠继续向前走着,“郡主请留步。”在院外就被一名侍者拦住了,花鸠只是淡淡的把钱袋放在他手上,“帮我把这个交给十一凰子,要就留,不要就丢。”侍者却皱了眉“郡主您应该知道这不太合时宜。”“是啊,我知道…还是丢了吧。”虽然这么说,却还是转身走了出去,另一个侍者跑进去询问了梅,梅还是决定拿了进来,当看到那枝银钗,梳了梳头发,□□了发髻,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问道:“喜儿,你说,我是不是错了。”“主子,都已经过去了。”“是啊,都已经迟了,但是…”就算再来一遍,结局肯定也是没有任何变化的,梅握着那锋利的叶片,手只是微微有些破皮。
又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花…花鸠…”景栖蓝小心的推了推还在赖床的某虫子,“嗯…蓝宝贝别闹…”腾的红了脸的景栖蓝走到一边去,红意大力的拽起了花鸠,花鸠怒了,“景栖蓝你…”“小姐啊啊啊啊!外面都统和士兵们全都等着呢啊啊啊啊啊!”听着冰山大美人红意不淡定的声音花鸠这才睁开了眼睛,眼前还是一片雾茫茫的,花鸠迷迷糊糊的被拽下了床,穿好了衣服,饭都没来得及吃就连着被自己抓着不肯放的景栖蓝塞进了马车,红意一把丢进来一个包裹吓了惊魂未定的花鸠一跳,马车这才开了,花鸠安静的呆在马车里,心里明白肯定是把红意气狠了,微微挑开帘子,外面真的是人山人海,密密麻麻的还有没能进来的人在门口等着,据景栖蓝透露。
花鸠吐了吐舌头,看着自己身后远远就要凑一块的大红披盖豪华马车,还有远远看不清楚的乱七八糟的马拉着的红色嫁妆,花鸠这才放下帘子安静的坐好,和还在气头上的都统道了歉,这才开始整装出发!被沉默严肃的气氛影响,一路上花鸠也没和景栖蓝玩闹,更别提跟皇甫梅说话了,因着凰子出嫁,花鸠他们的队伍只能再加着护送一段,不久后也就分道扬镳,毕竟是一个北一个南,花鸠坐在马车上把玩着景栖蓝的手,红意掀开车帘凑近头来,小声说:“家主,咱们分道了。”“知道了。”花鸠连眼都没抬,手上也没停,心里却好似丢失了一块什么,空落落的,又像是丢弃又像是失去。
天凤皇历一百三十二年,秋末,凤国与天启国结好,嫁十一凰子皇甫梅,同时,慧德郡主轩辕花鸠代母从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