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不当电灯泡(1 / 1)
她自顾自的想着,直到马车缓缓停下来。
她猛的抬头,正对上奈特利先生的眼睛。
"啊,到了吗?"她连忙问。
"到哈特菲尔德。"奈特利点点头,"还是,您要回寄宿学校呢?"
"在这里就好,真是非常感谢您。"哈丽特要去开门。
奈特利连忙先她一步下车,伸手扶她下来。
这年头的绅士啊……她笑着,微微点头,再次对他表示感谢。
两个人一起走进伍德豪斯的大宅。
"哦,哈丽特!"爱玛热烈的拥抱她,又给她介绍她的姐姐姐夫和外甥子女们。
哈丽特一一和他们打招呼。约翰.奈特利先生比他哥哥瘦一点,也是个帅哥,不过比起哥哥,他显得更有朝气一些。他的太太,爱玛的姐姐伊莎贝拉,则是个娇小迷人的女子。
"奈特利先生,刚看到你的马车,你们一起来的啊?"爱玛朝窗外看了看。
"我在路上遇到史密斯小姐,得知她也要到哈特菲尔德,于是就和她一起来了。"奈特利先生微笑说。
这倒也不算说谎,只不过遇到她之后,他们先去伦敦兜了一圈而已。
哈丽特对他感谢的笑了笑,他便对她点点头。
"可是,"他的弟弟不客气的开口,"你以前都是骑马来的吧?"
他的太太立刻投给他一个"你丫闭嘴"的眼神。
"我想……偶尔也可以采纳伍德豪斯小姐的建议。"他面不改色。
"啊,奈特利先生,听您这么说我真是受宠若惊呢。"爱玛大笑,露出美丽的牙,"的确,作为绅士,您还是坐车比较好。很高兴得知您终于接受了我的建议。"
之后话题便转到其他事上。
晚餐后,爱玛强烈建议哈丽特留下,说会差人告诉高达德太太,她不用担心。
哈丽特就住下了。
伍德豪斯先生和伊莎贝拉陪孩子玩,两位奈特利先生在聊产业的事,而爱玛则这边看看,那边说说。
真是幸福的一家人啊。哈丽特含笑抿了口茶。
虽然她不属于他们之列,可就在旁边看着,她也能真切的感受到幸福的气息呢。
这时候,她心里没有羡慕嫉妒恨,只有温暖。希望他们,尤其是爱玛,一直都那么幸福就好了。
"史密斯小姐,你能给孩子们念点书吗?"伊莎贝拉笑着问。
"当然。非常乐意。"她正愁不知道怎么融入她们呢……伊莎贝拉真是个细心的人,从来不会冷落任何人。
哈丽特接过伊莎贝拉递给她的儿童故事书,给他们念了起来。她并不知道怎么念才好听,那种抑扬顿挫的,可能还带着动作而且表情丰富的读法,她觉得有点夸张,所以只是平平淡淡的朗读罢了。
看来孩子们并不怎么喜欢她的读书方式,她念完一篇便停下来了。
一旁和弟弟聊天的奈特利先生走过来,接过书来念。
他念得比她好多了,而爱玛在一边,抱着她最小的外甥,一边听他念书一边逗着孩子玩,偶尔抬起头,和他相视而笑。
哎呀呀……好甜……
如果那是他们俩的孩子,这场景就完美无缺了。
哈丽特心里装满了粉红泡泡,她托着下巴,看着他们微笑。
伍德豪斯先生又提起"可怜的韦斯顿太太、不幸的伊莎贝拉",约翰.奈特利就调侃了岳父两句,哈丽特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这位奈特利先生性格开朗,偶尔有点促狭,她觉得他很可爱。
"奈特利先生,听说您是位律师?哪方面的呢?"她走过去和他攀谈。
她觉得这年头的次子比较悲剧,能继承的财产不多,他能够成为一位成功的律师主要是靠自己的能力,好棒的人。
"史密斯小姐对法律方面也有兴趣吗?"他咧嘴笑,"通常,女士们都认为这是份枯燥无味的工作吧。"
"哦,我觉得律师不是简单的文牍工作,不但需要很有耐心,还需要专业知识、应变能力、口才……还有交际能力也是很重要的吧。"她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她在原来的时代并不是律师,但工作上倒有一些机会和律师接触。只是不知道这时候的律师和未来的律师有什么区别。
"是的。您说得很好。"他看起来蛮喜欢自己的工作,滔滔不绝的向她介绍起来。
哈丽特听得津津有味,不时点头。她的工作和商法联系比较多,于是问了一些相关问题,想知道这时候英国的民商法发展情况。
后来,他递给她一张名片,告诉她如果去伦敦,欢迎她到他和伊莎贝拉家里做客。
哈丽特当然是很高兴的收下了。
几天后就是圣诞。他们将赴韦斯顿家的宴会。
直到套上马车,哈丽特才想起,这次宴会很重要啊!
记得原著中哈丽特因为生病,没有去成,爱玛和埃尔顿两个人单独相处,然后埃尔顿求婚了。
新.哈丽特这回可要按照原著才行,让埃尔顿先生向爱玛求婚是必须的!
爱玛没完没了的在她耳边推销埃尔顿先生,她可吃不消啊。
但是现在说不去已经来不及了,她只好硬着头皮上车。
一群老朋友聚在温暖的客厅里,气氛温暖祥和。谈起缺席的丘吉尔先生——韦斯顿先生前段婚姻的儿子,众人又是表达了对这个年轻人的赞赏,对他缺席表示遗憾,并热切的希望他来海伯里。
哟,帅帅哒小鲜肉要登场啦,她倒是蛮期待的。哈丽特意味深长的看了看爱玛,微微一笑。
晚上,他们打算回哈特菲尔德。
和原著一样,奈特利和韦斯顿付伍德豪斯先生上了车,伊莎贝拉一家人跟上。
"唉……我忽然头好痛。"哈丽特皱起眉,揉着额角。
她是否出席不重要,只要爱玛和埃尔顿有独处机会就可以了吧!
关键时刻她可不能掉链子,必须、一定不能当电灯泡!
"是着凉了吗?"伍德豪斯先生探出头说,"可怜的史密斯小姐,赶快到车里来,车上暖和。"
"哦,谢谢您,伍德豪斯先生。但我恐怕坐不了车,头疼得很,我怕颠簸会受不了。"她眼神迷蒙的望向韦斯顿太太,"亲爱的太太,我能在这儿休息一会再走吗?"
"当然没问题,史密斯小姐。"韦斯顿太太一口答应,"你在这儿过一夜也没问题。如果明天还不舒服,就让佩里先生过来看看。"
"谢谢您。"她道了谢,又转向爱玛,"伍德豪斯小姐,您和埃尔顿先生先回去吧,不用担心我。"
爱玛似乎不太满意这样的安排,她看了看埃尔顿,迟疑的说,"要不然我也留下来吧。"
"您不用担心,和您的家人回去吧。"哈丽特柔声说,"有韦斯顿太太在,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韦斯顿太太也是如是说,保证照顾好哈丽特。
爱玛看了埃尔顿一眼,后者只是稍微表达了对史密斯小姐身体不适的遗憾,接下来便殷勤的拉开车门等伍德豪斯小姐上车。
爱玛也只好依依不舍的和她告别。
回到韦斯顿家,她吸了几口鼻烟,打了几个喷嚏,就表示自己已经好多了。
"史密斯小姐,你没事真是太好了。"韦斯顿太太笑着对她说。
"嗯,真是抱歉让您担心。"哈丽特客气的回应。
现在埃尔顿先生在告白了吧?可怜的爱玛……
就当是小小挫折等于激励吧。但愿她从中学到什么,慢慢的成熟起来。
她在心里坏笑。
闲聊了一阵,奈特利先生忽然去而复返。
他礼貌的对两位女士问了好,接下来说,"伍德豪斯小姐想知道史密斯小姐是不是好些了?"
"奈特利先生,史密斯小姐已经没事了。"韦斯顿太太替哈丽特回答。她看了哈丽特一眼,和奈特利先生交换了个眼神。
奈特利先生看着她微笑,"没事就好。"
他们在打什么哑谜?哈丽特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他,猜不出他们之间在交流什么。难道是看穿了她装的?
"其实您不必……"韦斯顿太太说了一半忽然又停顿了,转而对哈丽特笑了起来,"爱玛一定惦记着她的好朋友吧。你要不要回去呢?——我想奈特利先生可以送你。"
"这个……"哈丽特有些犹豫。她不确定爱玛在受了"重大打击"之后是否想要见她。
"你披上披肩,可别再着凉了。"韦斯顿太太笑容满面的把她的披肩给哈丽特围上。
哈丽特也只好告辞。
天啦噜,又和他一起乘马车。
哈丽特在心里哀号一声。男神的气场实在太强,只要面对他,她就很紧张啊……
"伍德豪斯小姐还好吗?"她想知道事情是不是如原著那样发展。
"……还好。"奈特利先生淡淡微笑。
"哦……那埃尔顿先生呢?"她又问。
他微笑,"也还好。"
"哦,那就好。"她也只好挤出个笑容。
那俩人都没什么异常吗?难道事情偏离正轨了,实际上没发生?
她心里七上八下的。
"如果您想知道的是埃尔顿先生有没有向伍德豪斯小姐求婚?我想可能是的。"奈特利先生笑了起来,"她有没有拒绝?我想可能是的。"
"啊……"被猜中了心事,她不好意思的低头笑笑。既然大家都是明白人,就不需要装惊讶了。
"您怎么知道的呢?埃尔顿先生他……求婚并且被拒绝了?"她好奇的问。
"因为伍德豪斯小姐是一个人回哈特菲尔德的,有些恍惚而且很生气的样子。"奈特利先生抿了抿唇,"结合之前的事,应该不难猜出,一个对某位小姐大献殷勤的年轻男士,忽然对她冷淡甚至忘记了他的风度,是什么原因吧。"
"韦斯顿太太也知道埃尔顿先生所想吧。"哈丽特掩嘴轻笑,想起他们之前交换的眼神。
看来这屯里尽是明白人啊,只有爱玛自己浑然不知……哦,恐怕还得算上伍德豪斯先生一个。
奈特利先生没说什么,只是微笑了一下,算是默认。
"那么……"沉默片刻,奈特利先生又开口。
"哦,放心,我不会告诉爱……呃,伍德豪斯小姐,我已经知道这件事的。"她微笑。让爱玛有足够的时间思考,并且由爱玛决定要不要告诉她。
忽然马车一个急转弯,她猛地向一旁跌去。奈特利先生也是,但他在她撞上车门时拉住了她。
于是她撞到他身上,而他撞到了车车厢上。
"抱歉,或许是下雪的缘故,地太滑了。"他搂着她坐回去,"您没事吧?"
"啊……我……我没事!"她赶紧从他身上下来。
啊啊啊,她居然跌到他怀里去了!
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她觉得要心脏病爆发了!
幸好很快就到达了。车夫打开门,她不等奈特利先生就自己跳了下去,一路逃回屋子里。
接下来几天都是冰雪世界,哈丽特只好留着哈特菲尔德。
埃尔顿先生不来了,她算是松了口气。
爱玛有时长吁短叹,伍德豪斯先生一提起埃尔顿她就迅速打岔转移话题。哈丽特心知发生了什么,也不点破。
奈特利先生倒是天天来,哈丽特本来见了他就拘束,经过那事后更紧张了,一般只是问个好,尽量避免和他接触。
和他的弟弟倒是相谈甚欢。这是个和气亲切聪明的男士,而且有时有点小性子,让他显得更萌了。果然好男人都是别人的老公了吗……
或者即将成为别人的老公。她望向大奈特利先生,又飞快的转移了视线。
不久后伍德豪斯先生收到埃尔顿先生的信,他外出了。
哈丽特知道他会带个新娘回来,爱玛这乌龙事算是过去了,松了口气。
爱玛后来终于鼓起勇气告诉哈丽特有关埃尔顿的事,是她搞错了,她向哈丽特道歉……哈丽特当然表示没关系,男人算什么,好闺蜜一辈子,来抱抱么么哒。把爱玛又感动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