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12章：最后的排演（1 / 1）
莫迁程的车到了迁程影业楼下。
罗兰要下车时，莫迁程把一个手机交给她，叮嘱她掩饰好身份，有事就打手机联系他，注意保护好新换的皮肤，还有最重要的一条，要守信用，不能趁机逃跑。
罗兰对莫迁程的话全都应承下来，急不可耐地下了车。由于今天大脑重启的时间本来就有点晚，再加上莫迁程故意拖时间，实际上现在她已经迟到了。
她一路小跑着挤进电梯，到了相应楼层后又花费点时间打听排演地点，等到了排练厅时，剧组的人都开始排演了。霍森在台上指导两个演员试演，剧组部分工作人员配合调度，另一部分人则随意坐在台下的位子上。
罗兰过去时，剧组的人都像没看见她一样，她试着打招呼也没人回应，很快她就发现，他们在刻意忽视她。她四处看了看，却没找到祖瞳，也没见到昨天试镜时的副导演和史制片。
“文瑶，你的站位不对。”霍森对正在台上的一个年轻女演员说，“你要知道，你和浩宇的关系是个秘密，为了不被别人怀疑，你就要试图掩饰，所以站位上也要注意角度和远近距离，知道吗？”
罗兰到了台下，充满歉意地对霍森说：“导演，对不起，我迟到了。”
霍森转头瞧了她一眼，没说话，也没任何表示，然后就又继续指导演员了。
罗兰随意找了个位子坐下，别人既然不和她说话，她也就落得清静。
大概看了十分钟，霍森叫罗兰上台了，看样子他好像并没因为罗兰迟到而迁怒她。她上台后，霍森便直接进入正题，开始认真地指导她排演。
其中有一场女主的戏，霍森试验性地采用了几种不同的表现方式进行指导罗兰排练。罗兰很敬业地配合着，最终足足试了15次，霍森才决定在正式拍摄时采用哪一种方式。他工作上严谨性让罗兰十分佩服，她尽心尽力地排练，希望得到导演的认可。
不知不觉间，一个多小时就过去了，霍森叫大家休息一下，却唯独留下罗兰。由于电影的前期准备工作罗兰都没有参加，所以霍森便尽可能地给她说戏。
霍森的剧本上有许多密密麻麻的批注和修改，他从第一场戏开始讲，每一处标注都不放过，遇到重点部分还会要求罗兰进行排练。
霍森根本没有注意到时间，后来还是副导演提醒了他，都进入下午了，大家也都饿了。霍森叫大家就在这里凑合吃点，因为他要继续排演，就需要摄影和调度随时在场。
罗兰自然不会感觉到饿，她希望抓紧一切时间排练和钻研剧本。她在这个过程中学到了不少新东西，随着学习的深入，她的好奇心和求知欲变得更强了。
又继续排演了一段时间，霍森终于觉得口渴了，他下台去喝水，并且叫罗兰也休息一下。有人给霍森送去了餐盒，他就索性吃起了午饭。
罗兰也下了台，副导演给她递去了餐盒。虽然她用不着吃饭，但还是收下了。而其他人早已经吃完了，现在则三三两两地散坐在排练厅里待命。
罗兰过去和几个主要演员打招呼，郑冉礼仪性地问了声好，而他身边那个饰演女配角的文瑶则只顾着埋头玩手机，根本不搭理罗兰，饰演女主角丈夫的男演员更直接，还未等罗兰和他说话，他人已经起身走了，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
最后，罗兰只得识趣地在远处找了个位子坐下，她没什么事儿做，便开始给莫迁程发短信。
罗兰：我在排演。
莫迁程：我在开会，你那里一切还好吗？
罗兰：很好。
“你要喝咖啡吗？”有人问道。
罗兰抬头，原来是女演员文瑶，她端着两杯咖啡站在她前面。罗兰不需要喝咖啡，而且她的胃袋小，又不能像以前一样可以随时替换，有了之前喝酒的教训，她觉得还是不吃不喝最好，免得清理时麻烦。但是这个人类主动来示好却是求之不得的，她说什么也不会拒绝。
“谢谢你。”罗兰笑着说，接着就要伸手去接咖啡杯。
可是没想到的是，文瑶没有把咖啡递到罗兰手里，而是惊叫一声，随即就将那杯热咖啡直接浇到罗兰头上，咖啡顺着她的头皮迅速流向后脑。
“啊，真是对不起。”文瑶故意假惺惺地大声道歉，接着便凑近了罗兰，小声对她说，“一个小网红，想抢倾娅姐的角色，你的野心可不小。”
罗兰奋力推开文瑶，将其推得撞在身后的椅子上。这时她才发现，咖啡流到了刚换的皮肤上，引起了强烈的刺痛感，她急忙伸手去摸，不料却发现那块皮肤开始溶解了，马上就要脱落了。
罗兰慌忙用手盖住那里，迅速平躺在前方的空地上。她这种反应完全是应激的，行为完全没有经过大脑思考。
此时，小排练厅的人一股脑涌过来，很快就将罗兰围在中间。
“这是怎么了？”霍森过来问。
“我不小心摔倒了，然后不慎将咖啡洒在她头上了。”文瑶故作歉疚地说。
副导演也到了，他急忙蹲下身问罗兰的情况。而罗兰却没时间解释事情的经过。
四周这么多人，她绝对不能起来。新换好的皮肤脱落了，并且融化成了粘稠的胶质，此刻就粘在她的手掌里。她一只手压在脖子下，一只手掏出手机，迅速拨打了莫迁程的手机。
“我出事了，你快过来。”罗兰说，
“怎么了？”还在开视频会议的莫迁程问。
“咖啡浇到脖子上，然后，然后我周围都是人，我躺在地上。”
霍森冷淡的声音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起来，去把头发洗洗。”
接着就有人附和道：“快起来吧，地上那么凉。”
副导演取来了毛巾，急忙帮罗兰擦头发，可罗兰却完全不配和，而是继续讲电话。
“你知道吧？是咖啡！”罗兰对莫迁程说。
“你一定不要起来，就躺在那里别动，我马上过去！”莫迁程说完挂断电话。
视频那头众多的董事会成员一脸惊诧，问莫迁程发生了什么事，而莫迁程只说会议中止，他要出去办事，随即便冲出了办公室。
罗兰这里的状况更加不妙了。霍森发了火，叫文瑶道歉，文瑶留下了忏悔的眼泪，声泪俱下地给罗兰鞠躬道歉，罗兰不为所动，仍旧睁着眼睛、纹丝不动地躺着，也不准人扶她起来。
“耍上大牌了哟，看来这是要碰瓷儿了，事情闹大了好吗？”人群中有人酸溜溜地说。
“不要管她了，就让她这么躺着！”霍森怒气冲冲地说，“我还就从来没见过这种演员！”
“对不起导演。”罗兰急忙道歉，“我实在是头晕，现在真不能动，你让我躺一会儿就好了。”
霍森扬扬手，对看热闹的大家说：“都别围着她，我们继续，我可没有闲工夫伺候这么个大爷。”
他这么一说，大家伙就都散开了，文瑶走前还不忘哭诉，说自己太不小心了，很对不起罗兰，云云……
副导演说什么都不走，他蹲在地上，拿着本子对着罗兰的头拼命扇风，不住问她要不要叫救护车。罗兰叫他千万不要叫救护车，她想赶他走，却又觉得不好意思拒绝这个善良人类的好意。
剧组的人继续排演，除了霍导演火气又大起来外，一切似乎都恢复了正常。
20分钟后，莫迁程气喘吁吁地闯进排练厅。
“我在这里！”罗兰大喊。
莫迁程大步朝罗兰走去，边走边脱下西装外套。
副导演见了莫迁程来，急忙迎过去，说：“莫先生，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罗小姐。”
莫迁程顾不上说话，跪在罗兰的头部前方，扶住她的肩膀，身体紧靠着她的后背抱着她起来，同时迅速把西装披在她身上。
这样一来，罗兰的手终于可以放下了，而她的手心里还粘着胶质，就只能偷偷藏在西装里。
莫迁程转到罗兰面前，帮她紧了紧前襟的西装领子，扶她到身后的椅子上坐下。
“发生了什么事？”莫迁程起身问副导演。
“有人不小心把咖啡洒在她头上了。”副导演说。
“都浇到头上了也叫不小心？你跟我过来。”莫迁程说着就向舞台正下方走，剧组的一干工作人员都在那里，霍森也坐在那儿。
副导演则一直跟在莫迁程后面，不停地赔礼道歉。这种情形在场的人都看在眼里，除了霍森还没人知道为什么副导演会这样的低声下气。
“我来了。”莫迁程说着来到霍森面前，表情相当严肃。
霍森起身和他握手，顺势就要拉他到一边说话，可他没动地儿，接着便冷淡地松开了霍森的手。
“我要给她请个假，她烫伤了需要治疗。”莫迁程说话时双手插着西装裤口袋，冷眼瞧向众人。
“当然一切都要听BOSS的了。”霍森故意拖长了尾音，接着道，“带她看医生吧，算工伤，不过明天是正式开机的日子，她可不能再迟到了。”
“谢了！这种事决不能再发生第二次。”莫迁程说完转身离开。
莫迁程走后，剧组的人偷偷议论开了。
这时，文瑶也去给李倾娅打了电话，向她报告自己刚才为她出了一口恶气，没想到竟会遭到李倾娅的一通指责：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你应该去跟她当面道歉，罗兰性格温柔、待人友善，她不追责就是你运气好了，以后不管有意还是无意，你要是再伤害她，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怎么回事？倾娅姐，你跟我发什么火！”
“罗兰是我的好朋友，你和她过不去，就是和我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