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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尘离(五)(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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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很快得到了消息,当我回到宫中没过半个时辰阿姐就怒气冲冲的回来了。

这件事本来就是一场赌约,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担了多少风险我心里清楚,所以也料到了阿姐的态度,便连带着血渍的长衫都没换,遣散了一旁的宫人,独自坐在自己的寝宫中喝茶。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然后就是茶杯被夺过,我微微侧过脸,实实在在地接了这一巴掌。

“你怎么这么糊涂!”又是清脆的一声响,茶杯被摔碎在地。

锋利的碎渣离阿姐不过一两步的距离,我蹲下身去捡,同时淡然的安抚她:“阿姐大可放心,兵符在我们手里,他们造不起反。”

阿姐气愤难平:“你怎么就不知悔改,你不分青红皂白赐死两朝元老,你让世人心如何能平?”

“他以谋逆罪而死,如何不能平?”我站起身看着她。

“糊涂,京都被攻破时我们二人性命是他所救,尘国领土也是他带兵收复,你单以一件琅琊袍就将他赐死,不就摆明了我们两人是忘恩负义之徒吗!”

“我宁愿背上忘恩负义之名!”我语气冷冽的反驳她,然后慢慢低下头看着自己握着碎片的右手。

“也不愿再回到长安。”

右手突然握紧,碎片扎破皮肤,生生的刺进血肉。

看着阿姐慌乱的样子,我知道她不会再怪我了。

我不愿意去算计阿姐,可我更不愿意她去愧疚。

对,我忘恩负义,我不顾那五年情分,不顾他救我们二人性命,不顾他一直以来的尽心扶持,甚至不顾他最后的那一个微薄的心愿。

他说好可惜,他说再也看不到我穿上那件琅琊袍,他说他愧对于我们,这些我都是相信的,可我怎么控制的住!

没有人能够体会那种绝望的感觉,当生比死还难支撑着我活下去的就是恨。

我们把兵符交付于他,我们用命去信任他,到最后却是得到这样的一种背叛,他给了我们最致命的一击,让我们摔得几乎万劫不复。

当初有多在乎,到后来的恨就是几倍的增长。

现在的这个尘离早已被摔得变成了一个恶鬼,他心里的恨大于一切。

阿姐慌乱的去夺我手里的碎渣,我挡下她把碎片扔在一旁的红木桌上。然后用满是鲜血的右手从怀里掏出暗符伸手递给阿姐。

“这个,是他给的。”

说完之后我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伸出左手慢慢的拥住阿姐。

靠在她肩头,我用近乎哀求的语气静静说了一句:“阿姐,别怨我……”

恶鬼尘离可怕的让自己都恐惧,只有你的存在,才能让他觉得自己是个人。

一段沉默之后,温暖的手触碰到我满是鲜血的右手,以最适合的力度握住它,与我十指相扣。

“阿姐不怨你。”

我听见她这样说。

那一年我十四岁,她十六岁。

是清晨,风声作响,天色阴沉。

我刚从血腥的权斗中抽身而回,一身血渍未干,而她一身风雨疲惫,本是为训斥而来——我们连拥抱都不是干净的。

但那一刻的十指相扣,暂停了时光,现在想起来,不管以后发生了什么,至少在那一刻,她的眼中只有我。

骨血交融,誓死不弃。

季言出殡那天,白雾和细雨笼罩了整座京都,天色阴沉,压抑着人喘不过气。

我上了逐雀楼,这个位置,正好能看到一路送殡的队伍和远处的城墙——我知道她在那。

那日过后阿姐就下了诏书,说季言虽谋逆有罪但念及生前功业,死后仍按将军之礼下葬。

她始终是愧疚了。

出殡队伍经过楼下,安静的有些可怕。

季家家训反对繁文缛节,连死后事都如此简清。

满街的素服,晃得我实在眼疼。

“你看。”我目光投向楼下,却对着身后人道:“他们都在怨我。”

我的身后伫立着一个男子,面容服饰皆平凡之极,整个人站在旁边,像个影子一般,黑暗,沉默。

对,他就是影卫统领,简影。

“他们并不敢怨殿下。”

“不,不能这么说。”我平静的反驳他,“并不是说他们不敢就不会怨,怨这种情绪是很难发现的,即使是再亲密的人他们怨你你也不会知道,他们现在不敢反我,但一旦怨气积聚得多了他们就会开始害我。”

“你也会这样吗?”我问他。

“影卫只认暗符不认人。”

“也就是说如果有一日一人拿走了暗符命令你来杀我,你也会杀的?”

“是。”

他回答的毫不犹豫,我却没有笑——现在这场景我也实在笑不出来,只是叹了口气,道:“罢了,只要暗符一日在我手里,你就是我手里最好的剑。”

他沉声回答是,我徐徐将目光投向远处。

送殡队伍正在进行季家唯一一项复杂的程式——子孙跪拜送柩,唱挽歌送魂。

“你是哪国人。”我突然问。

“并不知。自小便在尘国受影卫的训练。”

“可惜了,招魂以楚音最甚。”

远处,仪式开始了。

近千个身着素服的人在街上跪了一路,朝着灵柩:一跪,一拜。

“魂兮归来,去君之恒干……”我突然开口轻轻地唱,合着远处传来的“韭上朝露何易稀。”

二跪,二拜。

“舍君之乐处,而离彼不祥些。”

“季叔!”

“季叔在。”

三跪,三拜。

“魂兮归来,东方不可以托些。”

“小离!有没有受伤?疼不疼?”

“季叔你流血了!”

“季叔不怕,小离没事就好。”

四跪,四拜。

“长人千仞,惟魂是索些……”

“季叔,母后为什么没有跟上来?!母后是不是……”

“……季叔在。”

五跪,五拜。

“……归来兮,不可以托些。”

“季叔,你要活着回来,不能连你也离开我们。”

“……不要害怕,季叔不会让你们有事。”

六跪,六拜。

“魂兮归来,南方不可以止些。

“从今往后,季叔就再也不能为你保驾护航了。”

“雕题黑齿,得人肉以祀,以其骨为醢些。

蝮蛇蓁蓁,封狐千里些。

雄虺九首,往来倏忽,吞人以益其心些。

归来兮,不可久淫些。

魂兮归来,西方之害,流沙千里些。

旋入雷渊,爢散而不可止些。

幸而得脱,其外旷宇些。

赤蚁若象,玄蜂若壶些。

五谷不生,丛菅是食些。

其土烂人,求水无所得些。

彷徉无所倚,广大无所极些………”

灵柩终于出了城门,慢慢的再也看不到了。

“为什么不唱了?”简影突然道。

“他的妻子儿女都在送魂,我又何必招魂。”目光顺着送殡路一眼眼扫过,所至之处,已连身着素服的送殡人都看不到了。

“那殿下又为何要唱招魂?”

“忘了。”

直直的看着城墙上那抹身影伏地而跪,眼睛忽觉一阵酸痛,我转身道:“回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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