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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吩咐好花总管和邹毅接下来要做的事,我就把他们都赶了出去,侍女们也被我关在了门外,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轻易打扰。
深吸了一口气,我从怀里掏出日夜不离身的《兰亭序》,翻到记忆里有关“解毒”、“缓解毒性”的那一章。
石观音对这本书批注颇多,应该是在修炼中颇有所得。这也帮助了我这个半吊子这些日子来的修炼。奇怪的是,在这一章,却是简洁得很。
莫非石观音那些年就没有中过毒、受过伤?我思忖着,心中觉得不大可能。
石观音就算再厉害,也是人,不是神。她身边的人虽然对她又迷恋又怕得很,也未必没有想要杀她的人,怎么可能没有中过别人的圈套呢?
或许是石观音本身功力高深,修炼到不惧毒的境界吧?抑或者她和楚留香一样,能够轻易分辨东西有毒没毒?
楚留香这个名字,现在对于我来说就像是某个禁区一般,让我猛然发现自己的思绪飘得实在是太远了。我连忙收回思绪,集中精神翻看《兰亭序》。
解毒之法颇多,针对的是各种不同的□□。其中竟也有如何调配□□的药方。
我看着批注里写的“罂粟、□□之药性,未尝不可用于迷幻人心”,就感觉头皮一阵阵发麻,不由得又想到了当日在那茫茫大沙漠中见到的一片罂粟花海。
石观音果真是奇女子!若是她不是出生在这个年代,兴许她能成为一个医学或是化学方面的大人物呢!
只不过她届时千万不要是那个变态性子就好!
我连忙跳过那段,继续往下看。
“南疆有蛊,名曰‘祸心’。众蛊之中,排行可于前三甲之列。此蛊除却母蛊外,子蛊皆肉眼不可见,无色无味,难以察觉。中此蛊者,先昏迷不醒数十日,双唇发紫,体弱身虚;而后心智大乱,不复常人之列。中此蛊者,常受母蛊之控,难解!难解!”
我心中猛然一惊,觉着中这蛊毒的描写竟与母亲现在的情形相差无二。莫非,母亲这毒并非是毒,而是蛊?如果说是母子蛊的话,母蛊会在何人手中?又为何要针对母亲?
我心中烦乱,再往下看去,书中却又对此蛊不再提起,其余毒的症状虽也有与母亲现下有些相似的,但其霸道却都远远不及那“祸心”蛊,也更容易解些。
我心中愁绪更甚——只怕母亲中的不是别的,正是这诡秘的南疆蛊毒!不然的话,凭借邹毅几十年的行医经验,怎么着也不至于如此束手无策啊!
如何缓解毒性,书中虽有,却是针对其他□□毒物的。看来无论是这《兰亭序》的主人,还是石观音,对于蛊毒都是束手无策。
我颓然地推门出去,找到邹毅问道:“邹大夫,您觉得先生的毒,可否有可能是蛊毒?”
正在抓药的邹毅猛地蹦了起来,小秤砣和一堆药框框当当地掉了一地:“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呢?”他的脸上满是惊喜,就像是一个迷茫的孩子有了什么重大的发现。
“如果是蛊毒,那就好解释了。”邹毅也不理我,自己绕着房间转来转去,喃喃自语,“老朽行医多年,却对这蛊毒研究甚少。难怪,难怪我竟毫无法子。”
“邹大夫!”我皱眉喝道。
他这才反应过来房间里还有个我的存在,一张老脸皱在一起,抱歉道:“对不住,对不住。小姐,我一激动,就忘了您还在这了。”
我无奈。
“小姐说的不是没有可能。”邹毅严肃着一张脸,道,“蛊毒霸道,在下又对蛊毒研究甚少,几十年来几无涉猎,也就难怪我这些天实在是束手无策了。”
我点了点头。
“不过……”他的表情又带上了点为难,踟蹰道,“若是蛊毒的话,只怕张简斋和王雨轩两位圣手也难以解开。毕竟术业有专攻,我们这些人,到底是不如南疆那群苗蛮之人,对蛊有法子的。”
我皱了皱眉:“那如此说来,我请这两位来也是无用的?”
“未必未必。”邹毅又摇了摇头,“虽是不能完全解毒,却未必不可缓解一二。不过,若要完全好,只怕还是得找到下蛊之人,或是了解这个蛊的人,方可解开。”
我又想到了那个年轻人的话。
他提到“蝙蝠岛”,莫非连那蛊毒也是交易的货物之一?原随云的手竟已伸到了南疆?
细思极恐。
看来,我还得派人去南疆。如果没记错,映月堂里的紮染便是西南一带的人罢?派他去大抵可以。
我揉着额头出了门。
“小姐,您的脸色也不大好,可要我为您把把脉?”邹毅在身后喊道。
我挥手:“不必。”
问起紮染,他的一双眉紧紧地皱了起来,沉默地摇了摇头。
“怎么?你不愿意去?”我问道。
他又摇了摇头,迟疑了一会,才开口道:“少主,并非属下不愿前往。只是据属下所知,‘祸心’此蛊,当年由于被叛徒用来暗算了当地苗寨之主,已被苗人尽数毁去,不应再现于世间才对啊!”
我一惊,皱起了眉,心中思忖:“难道是我判断错了?母亲中的并非是这蛊?”
“不过,也不是没有可能有人私藏了这蛊。”紮染又道,“当年,苗寨还发生了一件大事。苗寨之主的妹妹因为一个中原男人,离开了苗寨,再也没回去过。也有可能,是她的后人还有这蛊。”
我感到一阵阵的无力。
莫非,除了去蝙蝠岛我已经无路可走?
“其实这‘祸心’之蛊,要解开,可说容易,也可说难。”紮染慢慢地说道,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说给我听。
“此话怎讲?”我连忙问道。
他迅速地看了我一眼,又低下了头,道:“解开此蛊的法子,其实很简单,只需要把母蛊用酒烧毁即可。只是一般这蛊都是对应的,要解开子蛊的毒,必须得是烧毁生它的母蛊才可。所以我又说它难,因为下蛊之人往往是藏匿于暗处,母蛊难寻。”
我又皱起了眉。
按照那个年轻人的话来说,难道母亲身上的这子蛊对应的母蛊,就在蝙蝠岛?
不管了,先待管家将那两位先生带来,确诊了再说。
只是看来我也得做好动身前往蝙蝠岛的准备了。
我忍不住感到一阵阵的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