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二十一章(1 / 1)
向姬冰雁辞别时,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唐姑娘这就要走了?”
“是,这几日麻烦先生了。只是离家已久,颇有些思念家中情况,故而想着回家里一趟。”我微笑说道。
“原来如此。”姬冰雁点头,“唐姑娘来我家中也不过才两天而已,就说要离开,我还以为是府里下人招待不周呢!”
“哪里,姬先生多虑了。”我轻笑了一声,摸了摸鼻子,“姬先生教导有方,府中下人都热情又知礼,我又怎会嫌弃呢?”
看见我的动作,姬冰雁脸上的笑突然顿了一下,眼里极快地闪过一道亮光,笑道:“既然如此,姬某倒是也不好阻拦。在此祝唐姑娘早日回到家中,一路顺风!”
“承先生吉言。”微笑着点了点头,我向他作了个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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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风尘仆仆,虽然辛苦,心里却多了份欣喜。冬云一路上也是笑容未曾停过。
说起来也是,冬云这丫头自此来到玉剑山庄就不曾出过远门,这次无目的地的出行也是叫她吃遍了苦头。现在要回去了,她这么高兴也是情理之中。
大抵到了南方时,阿墩的身体却出了些问题。
看着神色恹恹的阿墩,我担忧地问道:“阿墩,你真的没问题么?”
她无力地摆了摆手,咳嗽了一声,道:“无事,不过是沙漠里头呆久了,不大适应南方的气候了。放心,过些时日就好了。”
这算是水土不服么?说来也是我思虑不周。阿墩呆在西北久了,对南方湿润的气候会不适应也是正常的。只是阿墩年纪也不轻了,这般折腾能受得住么?
我的眉紧紧地皱着。
冬云掀开帘子,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进来了。把药递到阿墩面前,她故作没好气地说道:“快吃药,待会好不了又得继续拖着。”
“这荒郊野外的,又是哪个蒙古大夫写的方子?”阿墩扭过头,捂着鼻子没好气地说道。
“……”我弱弱地举起手。“是我写的方子。”
阿墩惊讶地看着我:“哎哟喂,你还会医术?”
……不是我懂,是新月懂,不过是照着她记忆里处理这类疾病从树林里找的草药罢了。我只得干巴巴地笑道:“略懂皮毛,略懂皮毛。”
“我家小姐懂的东西可多了去了。”冬云一脸骄傲地说道。“会医术有什么奇怪的?真是少见多怪!”
阿墩瞪了她一眼,道:“又不是你这丫头会,得意什么?”
我感觉太阳穴有些痛。
难道真是一山不容二虎?特别是两只母老虎?冬云和阿墩一直看对方不对付,即使事实上这两人其实都只是死鸭子嘴硬,心里已经认可对方了,却都是嘴上不肯饶人,一天不吵两句就皮痒似的。
“好了好了,再不喝药就凉了。阿墩你快把药喝了吧!冬云你去看看干粮还有多少,我估计再过个半天应该就可以到下一个镇了,到时候我们再在那里停脚。”我连忙打和场。
“是,小姐。”冬云立刻乖巧地应道,从马车里爬了出去,只是临走前还朝阿墩扔了个白眼。
阿墩气急,想要爬起来,却被我压下:“得了,好阿墩,快些喝药罢!和冬云置什么气?”
阿墩心有不甘,却又大抵确实难受得紧,倒也乖乖地端起碗把药一饮而尽。
满意地收回碗,我给她掖好被子,轻声道:“吃完药睡一觉,兴许待会会好些。”
药里有催眠的成分,阿墩很快开始眼皮子一眨一眨,于是蜷了蜷身子,从鼻子里哼了声,安静地闭上了眼。
我轻手轻脚地从马车里爬了出去。
本来我们都打算骑马的,但是姬冰雁却说阿墩已经上了年纪,怕是经不得每日骑马赶路,于是赠了我们这辆马车,还派了个靠得过的马车夫给我们。
说来也是他细心,那马车夫还是个女子,叫人放心多了。
只是我至今想不明白,姬冰雁怎么会这般热情得近乎是诡异地待我。按理来说,姬冰雁是不做亏本生意的,白白请我们在他府中住下,临走还送马车送盘缠,简直是诡异得叫我寒毛直竖,却又不好推辞。
出了马车,冬云正在和青燕聊天。
青燕就是姬冰雁派给我们的马车夫,一个三十左右的爽快西北女子。
“小姐。”冬云立刻注意到了我,连忙向我问好。青燕也跟着转过身子,朝我笑道:“唐姑娘。”
我点了点头,问道:“青燕,今天傍晚前可否到得了下一个镇子?”
“姑娘放心,用不着那么久,今日下午就可以赶到了。”青燕爽朗一笑,道。
“也不要太赶,我怕阿墩受不了。”我微微皱眉道。
“晓得,姑娘放心。”青燕笑着点了点头。
席地坐下,我也开始和她们两人一起吃干粮。
我们三人边吃干粮,边低声交谈着。
接近秋末,树林里的树叶子已掉的差不多了,倒是还有些火红的枫叶在秋风中飘摇。
一行大雁从空中飞过,传来一阵雁鸣。
秋天啊……倒真是该回家的日子啊……我默默地啃了口干粮。
许是有些凉了,冬云突然打了个喷嚏。
“冷了么去加件衣服吧!”我关心地说道。
冬云点了点头,把最后一口干粮塞进嘴里,拍了拍衣服,爬进马车里去。
马车里突然传来冬云的惊呼。
“怎么了?”我连忙冲了上去,掀开帘子。
马车上只有冬云一人,原本阿墩躺着的地方只剩下一团被子。
“阿墩人呢?”我慌张地问道。
“不知道啊!”冬云的表情也是十分慌张,“我这不刚进来么?就发现没人了。她跑哪去了?”
我跳进马车里,掀开被子。被子里突然抖落出一封信来,冬云连忙接住,递给了我。
我打开信封。
阿墩的字清秀不失大气。
这是一封告别信。却没说她要去哪,为什么要离开。
我十分不解。
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我们明明就在马车旁边没有离开过,竟然没人注意到这么一个大活人消失了!
“无需担忧,有缘自会江湖再见。莫忘了好好修习武功。”阿墩在信的结尾这样写道。
“小姐,她是走了么?”冬云轻声问道。
叹了口气,我把信折好放回信封,低声道:“是。”
阿墩悄悄地走了,不知不觉。就像她的出现一样,让人不曾察觉。
有缘江湖再会?呵,缘分二字极为玄妙,谁也说不准。只是我有种预感,我和阿墩早晚会再次相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