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二十七章(1 / 1)
大年初二,宋源来陆家拜年,宋源都在忙着给陆行远和自己证明两个人都没有女朋友,亲戚朋友念叨了他们一个上午。
其中陆行远的一个姑姑说,正巧她同事有一个女儿,长得挺漂亮的,也在临川工作的,还没有男朋友,有时间可以一起约出来见见。
陆母喜形于色:“好好,下次让他们见见,他们年轻人就应该多见见才好的。”
大年初五,陆行远回了临川。
大晚上的突然有人敲门,门外是池景澜。
陆行远站在门口也没有让他进来的意思:“总经理,你有什么事么?”
池景澜也不回答,神色颓丧,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陆行远闻到他身上的酒气:“……你喝酒……”
话还没说完,池景澜突然猛地扑上来抱住了陆行远,用力地勒住他,死死地把人嵌在怀里。
陆行远猝不及防,池景澜身上很冷,激得他打了个冷战,他挣扎道:“放开!你喝醉了!池景澜!”
池景澜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只是死死地抱着他,越是挣扎越是抱得紧。
陆行远不知道他是受了什么刺激,然而越来越气愤,也无心体谅他,一双手胡乱地拍他的背:“你发什么酒疯?你给我放开!”
池景澜埋头在他的颈项:“……别动,乖,让我抱一下就好。”
陆行远一愣,因为他从这句话里听出了哀求和脆弱的意味,更因为池景澜的声音的喑哑,慢慢地,被池景澜贴着的那块颈侧的皮肤竟然感觉到了湿润的触感。
陆行远心里一颤,不动了。
门还没有关,他不知道有没有会从这里经过,看到他和一个男人抱在一起。然而他无心思考这些。
抱了一会,陆行远感觉池景澜的力道松懈了下来,道:“放开我吧。”
池景澜抱着他的手又紧了紧,似乎是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脑袋贪恋一般地在他颈侧蹭了蹭,一边乱七八糟地道歉:“对不起,行远,我想见你,我克制不住自己,你说过不要再来找你,可是我忍不住,我很想见你。”
陆行远感觉自己的指尖在颤抖,心里却在悲哀地想,这是个多么残忍的男人。然而他还是伸出手推开了池景澜,走到他身后把门关上:“我给你倒杯蜂蜜水,你醒醒酒就回去吧。”
“……行远。”池景澜低低地唤了一句。
陆行远像没听到一样,也没看他一眼,走去厨房。
池景澜坐在沙发上,陆行远把水杯递给他,然后自己也坐了下来。
池景澜默默喝水,室内一片安静。
“……行远,对不起。”池景澜打破了沉默。
“事后道歉也不能弥补什么,你一开始就不应该做这件事。”
“……”池景澜听出了他在生气,“行远,你听我说说话好不好?”
陆行远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池景澜把被子放在茶几上,坐近了陆行远身边,斟酌着开口:“之前的事是我做错了,我知道我伤害了你,我不想求你原谅,我只是想求你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我不该把你当成……陆放……”
一直没有反应的陆行远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身子才抖了一抖,看了他一眼。
“……今年过年的时候,我去了角隅。以前去的时候,脑子里想起的是陆放的影子,然而这次,我总是想起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行远,我才意识到,我早就喜欢上了你。是我迟钝错过了你。行远,我还有没有可以弥补的机会?”
陆行远一直沉默着。
池景澜心里忐忑又惶恐,他去抓陆行远的手,才发现对方的手指冰冷,并且在微微颤抖着。
池景澜心里一凉,赶紧把陆行远整个人都抱在了怀里,陆行远态度很温顺,没有试图推开他。
他们依偎了一会,陆行远却感觉不到任何温暖。
他像是被兜头泼了一盆冰水,四肢百骸都冰冷了。
过了一会,陆行远突然直起身来,静静地凝视了池景澜几秒,然后伸了身子,贴上了池景澜的唇。
池景澜一呆,然后大喜过望,反客为主地侵入了陆行远的口腔,用实际的毫无章法甚至失控的急切行动表达着他内心的激动。陆行远完全任他为所欲为的样子,只是闭了眼专心致志地跟他唇齿交缠。
池景澜把陆行远抱过来,跨坐在自己大腿上,陆行远配合地搂着他的脖子。
池景澜体内残留的酒精发挥起作用来,他头脑发热,不由得心猿意马起来。
他亲吻陆行远的脖颈,后者很配合地仰头。他暧昧地上下抚摸陆行远的背脊和大腿,后者也没有抗拒。
后来情况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池景澜把陆行远压在沙发上,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欣喜和后怕,想要强调这个人在此时此刻又重新属于自己的所有权。
那是一个混乱的晚上。
陆行远像是把自己完全放开了,坦诚地表露自己的欲望,露出又痛苦又欢愉的神色,细细地喘息。
只有在池景澜吻在他的眼睛上的时候,他的身体僵了一下。
池景澜注意到了,飞快地用一个深吻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陆行远于迷乱中问:“你喜欢我么?”
池景澜粗重地喘息:“喜欢。”
“我是谁?”
“……行远。你是陆行远。”池景澜紧紧地抱住了他。
是不是跟陆放不一样?
这一句话他没有问出口。
陆行远仰望着天花板,在泪流满面中微微地笑了。
第二天池景澜醒来的时候,陆行远已经起来了。
他走出房间发现陆行远正靠在窗边入神地看着外面,他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了他:“在看什么?”
陆行远一愣:“看,下雪了。”
池景澜才发现外面下着小雪,也许是已经下了一段时间,地面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白雪。
陆行远挪开他放在自己腰间的手:“你该回去了。”
池景澜心里陡然升起不详的预感。
“以后再也不要过来了。”
池景澜呆若木鸡,仿佛置身寒冷冰窖:“……为什么?”他缓缓地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那你昨天晚上……”池景澜激烈地打断他,他像是被突如其来的囚牢困住的兽类,烦躁不已。
“那并不代表什么。你不要多想。”陆行远说,“你冷静一点。你听我说,其实你对我的愧疚感给了你喜欢我的错觉。你这么喜欢陆放,怎么会突然地喜欢上我。”
“我自己的心意我自己清楚。”
“好,那你说,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池景澜沉默了。
“看,你不知道。”
“……”
“池景澜,你放过我吧。我很怕你突然有一天告诉我,我还是别人的……替身。也许有一天你会遇见一个比我更像陆放的人。我担不起这个风险。”
“行远,对不起对不起。以前的事情是我错了。但是我现在很清楚地知道我就是喜欢你,我喜欢的只是陆行远,给我一个证明的机会好不好?”
“你听过吧?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陆行远不为所动。
“……你还是不信我?”池景澜渐渐有些心灰意冷。
“你让我拿什么来相信你?”
池景澜终于还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