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都市 > 半岛旋叶 > 41 显露的伤痕

41 显露的伤痕(1 / 1)

目 录
好书推荐: 婚后甜宠:澈少的金牌娇妻 吃货小狐妻:相公碗里来 守到情来,总裁独家占爱 爆笑萌妃:妖王,来抱抱 青草茶馆 汉姝芳华:无双女帝 为君再生 一品王妃:嫡女压朱门 帝阙风云 闪婚缠爱:腹黑老公爆囧妻

容悦站在栾承咏身侧,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开门的重柏,继而又死盯着他胸前显然是没来得及扣好全部纽扣的衬衣,以及慢慢走到重柏身后,长发凌乱、脸色嫣红、强装镇定的木彦。

栾承咏抱着双肩靠在墙上,上下打量了木彦两眼。刚才还被西装大衣遮得严严实实的肌肤,此刻直接暴露在深秋的寒冷中,在橙色灯光下,显出一种动人心魄的酥润。

栾承咏手指紧了紧,随即迅速放松下来,似乎意识到这是一种不对的情绪,竭力摆脱一般,对着容悦嗤笑一声:“我说什么来着,要恭喜也不是这个时候。是不是分手让你太伤心,看到重柏修成正果太激动了?”

容悦转头怒视了栾承咏一眼,完全无视栾承咏话中的苦心孤诣,手里那瓶酒举了几举,停在半空。她身上散发出浓烈的酒味,眼里带着红丝,木彦不知道这个愤怒到浑身羽毛直竖,杀上所谓第三者门上来的狂傲女子,带了这瓶酒来究竟是当礼物,还是当凶器的。

可是此情此景,她满身都是重柏刚刚留下的痕迹,容悦满腔怒火瞬间无解,急转直下,几乎尴尬起来。木彦干脆咬咬牙,拉紧自己的浴袍领口,淡淡笑着接过那瓶酒:

“容小姐,感谢你的祝福。能有你这样情真意切的朋友,我替重柏感到很高兴。等婚期确认了,容小姐一定会在宾客单最前面。”

容悦一愣:“你们要结婚了?”栾承咏眼睛微微眯起,但没有说话。

木彦不语,笑着点点头,然后扭过头看着栾承咏:“当然还有栾总。”她带着人畜无害的笑着说道:“我和重柏能够走到一起,也要感谢栾总。上次的酒会,今天的晚宴,特别是南方那个项目,我们两个才有机会加深了解,知道彼此就是自己在寻找的那个人。”

木彦温柔地倚靠在重柏的肩头,俨然一对热恋中的情人。重柏顺势环住她的腰,做着礼貌的结语:“深夜祝福,这份心意,我们很感动。明天和叔叔约了一天的会,一定会对我们之前的合作努力筹划。”重柏的手指大方地摩挲着木彦和他交握在一起的手臂,对她低头一笑:

“显然今晚是不方便请他们进来坐了,无论是聊公事还是聊私事。那么两位,晚安吧。”

容悦迅速搞清了状况,平复好情绪,对两人道了晚安。栾承咏没有说话,看了相拥的二人一样,转身下楼。

木彦不着痕迹地从重柏的怀中挣脱开来,像是一尾滑出的鱼儿。她打开窗户,拿着一杯水,边喝边看着楼下停着的两台车。路灯洒下一团光晕,容悦脚步轻浮走到车边,忽然摇晃了两下,很不舒服的样子,车边扑来一个青年把她接到怀里,给她轻轻抚着背。栾承咏冷漠地站在自己车前,看着那个青年,还有大口喘息的容悦。最后对容悦说了一句什么,上车开走。

容悦半跪在那个青年的怀里,抬起头看着栾承咏的远去,凌乱长发下的面容忽然变得悲戚,她低声哭了出来。那个青年从露面后连眼都不曾抬一下,此刻却带着不容错认的心疼的眼神,同样半跪在地上,以一种呵护却又不逾矩的别扭拥抱,在这个愈发寒冷的夜里,用自己同样微微发抖的手,给容悦最后的依靠。

夜的寂静放大了每一个声音,甚至是耳语。木彦听到那个青年称呼容悦为小姐,而栾承咏扔下的那句话,竟不是什么讽刺:“别再浪费生命了,最珍贵的东西明明一直就在那里。”

重柏站在她身边,一同看下去,他指指那个青年讲解道:

“他说的对。容悦这些年万叶丛中过,栾承咏其实一直清楚,跟她的关系也不例外,只是容悦一笔划算的交易。但是那个男孩子是不同的。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听说是订过娃娃亲的,可惜后来男孩子的父亲去世,家道中落。容悦的父亲收留了他,培养成得力干将,但却似乎无意兑现这个不再门当户对的诺言。”

木彦刚才被容悦堵上门的骄横激起的斗志忽然都湮灭了。她眼中的容悦一直都是一个全副武装的女战士,说实话她其实是自己一直欣赏的那类人,坚定、勇敢、果决,如果剔除那份骄纵的话。她并不认为女强人是一个贬义词,相反,强大一直是她期待变成的样子,所以一度,容悦一定程度上代表了木彦对自己的期望值,是预设在她人生规划前路上的一顶桂冠,耀眼夺目。

可今晚,这个桂冠被突然放大,所有细节开始在她眼前呈现。那些珠线,那些刻痕,那些锈斑,这些忽然让她看到以前不曾见过的生动和真实。她甚至不知道容悦的故事,却已经能对那种困境中不知如何落子的无措感心领神会,感同身受了。

那个青年将自己的外套改在容悦的身上,就在容悦看着他,要说些什么的时候,青年站起身,打开车门直视前方:“容小姐,该回家了。”

容悦没有回握到青年的手,一时愣在那里,不再说话,但也不再哭泣,低头坐上了车。

所有人都离开,楼下彻底空旷,只有路灯笼着一团光,站在黑暗里。

“好像舞台剧啊。”木彦轻轻地说,嘴巴呼出一道白汽。重柏把她趴在窗上的手臂拉了回来,关上窗拉好窗帘,整个世界又剩下他们两个。从感慨中回到现实,回想起刚才卧室的那一幕,木彦的脸烧了起来,却竭力装出淡定的样子,不知该怎么安排接下来两人必须共度的一晚,重柏却一粒粒扣好自己衬衣的扣子,将她送回卧室床边,把方才弄乱的被子重新铺好,把她塞进去,被角塞得严严实实,然后转身。

“喂,”木彦眨巴着眼睛,对重柏突如其来的举动略感意外,“那你怎么办呢?”

重柏微微侧过头,认真想了一下:“等你把这一切不再当做舞台剧的时候。”

木彦的心猛的一跳,她结结巴巴地掩饰:“我是问你,又不能离开我家,你要怎么睡?沙发上吗?”

重柏嗯了一声,关上灯,留她在一片令人心安的黑暗里。她向内翻身,强迫自己不再去想这戏剧化的一天,而是让自己的心迅速沉浸到无边的黑夜中去。

色彩和声音被她抹去,她成功地催眠了自己。可他的那句话却刻在了她的脑海里。

等你把这一切不再当做舞台剧的时候。

陷入昏睡中的前一刻,她听见自己在心底的回应,让她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

抱歉,我必须走下去,甚至像刚才那样,诱惑了你。

一夜无梦。早上醒来时,重柏已经离开了,桌上留下他叫来的早餐,依旧温热。木彦捏着一个酥软的牛角面包四下看看,并没有什么字条,手机上也没有什么留言。她自嘲地想想,也是,还在期待什么呢,那些话,那些试探,那些只隔一层纱的坦白,昨晚已经都说尽了。

昨夜已经过去,今天需要应付的,是现实的白日,想象着走进栾氏大厦后那些刺探的目光,她像是即将踏上另一个战场的疲惫战士,不能休息,只能尽可能地补充体力,活下去。

当她泊好车一路电梯上去走到自己的工位时,才发觉自己想多了。人们像往常一样跟她打招呼,最多就是看着她手上的戒指说句恭喜。重柏的杀招就是用确凿的八卦压倒了莫须有的绯闻,加上当晚明朗的关键证词,一切都如汹涌的海水在她身边分开,护她安稳地渡过这个风口浪尖。特别是今天新增的工作特别多,当每个人都被工作焦头烂额时,生活像是一汪湖水,在石子激起涟漪后,迅速回复到它应有的样子。

当她正在为这份平静感到庆幸时,行政部一个电话过来跟她要护照,她奇怪地询问这次出行时间,刚好在她之前自己办好的签证期内,她心里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试着说明自己正准备请假去欧洲处理些私事,行政部的同事沉吟了下表示要请先示。没多久电话再次打过来,行政部的同事有些抱歉但又为难地表示,这次行程是栾总非常重视的,虽然过去后工作强度不是特别大,但要求质量特别高,恰好跟木彦要去的国家、甚至城市都是一个地方,所以她已经定的机票公司全额报销外,回程的也由行政部到时看情况直接预订。

木彦不甘心地又询问住处,行政部解释道,那边有栾氏早先购置的一套别墅,面积不小房间不少,生活设施和办公设施一应俱全,平时都是空着,仅有专人打理。两位栾总仅作度假用,有同事出差过去直接住进去的,比酒店舒适地多得多;行政部的同事特意解释到,栾总特意叮嘱,如果她能保证完成自己工作的情况下,其他时间可以自由安排,住宿也可以自行决定。行政部的同事好奇地八卦了一下,说栾总刚在电话里猜测木彦可能是要过去准备婚礼的事,问木彦是不是真的。木彦只好顺坡下驴,表示过去后除非工作需要,否则大部分时间应该住在重柏在那边的家,同事笑着恭喜了她。

挂了电话后,她拿起手机,点开重柏的名字,准备把这个行程发给他。

简短的几句话,说明了行程时间、工作内容,以及栾承咏给她特批的自由权利。她的手指悬停在发送键的上方。

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一旦发出,她再无回头的路。在那个遥远的东欧国度,她将孤身一人投入到那场战斗中去,无论是胜利或者失败,她都将付出巨大的代价。她停了下来,看着办公桌上那盆茂盛的四叶草,想起那个代表寻找幸福的含义,轻轻笑了笑。

幸福,可能永远只是一个遥远的梦了,递到她面前的,只有刀柄。

她毫不犹豫地点下发送键,静静等着重柏的回复。很快便等来回复,跟她的一样简洁有力:

“叔叔在国内还有几个会议要跟,大概四五天,之后我和他一起直接回家。一周后,欧洲见。”

41-1 远方【浓雾弥漫的河谷】

木彦实在没想到,这次欧洲之行会搞出荆轲刺秦的悲壮出来。

出发之前最重要的事当然是重暮峰的融资会。栾氏所有高层到场不说,有些董事甚至戴上了袖扣。木彦躲在角落做做记录,全程正襟危坐,对最前排重家叔侄偶尔投过来的目光视若无睹,键盘打地噼里啪啦。偶尔抬头只是望着自己的老板栾承咏,一脸我在工作的肃穆,仿佛解放时第一批女拖拉机手。

然而并没有人笑她,因为农场主董事长大人正在割麦子,BIM管理系统房地产项目书被做成一份简洁的PPT上,每翻一页都是一次手起刀落,刀刀直戳国内传统房地产行业的心窝,有些图片和描述尽管没有指名道姓,但明显就是容氏酒店度假集团。当剖析进入到最直观的数据对比分析时,硝烟味已经直白到让大家有些目瞪口呆,不明白这是放得什么□□。而栾承咏身边的几位元老则开始在座位上不自然地扭来扭去了,间或咳嗽一下,手指在手机上下意识地滑来滑去。栾承咏不动声色,目光缓缓扫视一圈,身侧立刻清净下来。

木彦一阵感慨。这是欲报信而不能,憋得摩拳擦掌啊。大家都知道,重暮峰下一站就是容氏,凭容悦做事掌控欲极强的风格,想必是对今天栾氏的底牌势在必得,谋定而后动。方案、报价,在容悦眼里都将不是秘密。经过晚宴上栾承咏那招壮士断腕,重暮峰的到来仿佛在看似平静的海面滴了一滴血,鲨鱼们不再隐忍,他们开始围着腥味儿团团打转。

甚至已经不再去顾及露出水面的鳍。

想到这里,木彦看着抱着双肩倚靠在椅背上的栾承咏,肩膀和下巴的线条都是方正有力,忽然想到小时候读的【老人与海】,想到那个只能被毁灭,不能被战胜的老人圣地亚哥,两人的身影恍然重叠在一起。

栾承咏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向她这边看过来,嘴角竟然向上微微挑起。作为唯一知道栾承咏计划的人,她对之前被利用和几乎被抛弃的愤怒和鄙夷,在看过这个会场上演绎的人心险恶后,忽然就有些释然了。

她和他似乎都面临着尸骨全无的战场,但他们都选择义无反顾的踏入。不同的是,栾承咏确实如老人圣地亚哥那样,就算鱼线把手勒得鲜血淋漓,就算大鱼眼看就要被撕咬得仅剩一副骨架,他依然坚定地张起帆,向着家的方向,为自己定时补充淡水,或者一撮磷虾。故事的最终所有人都在惋惜,老人的搏斗仅成为酒馆里的谈资。可依然有一个孩子在为老人哭泣。

木彦忽然觉得自己就是那个渔夫的孩子。经过漫长的岁月,她补好了老人破损的船和帆,就像驶向欧亚大陆的另一端,向老人那样无畏,去捕自己的大鱼。

余光里那个卷发的男人正侧过脸来,她不想对上那双琥珀色的眼眸,垂下眼来。

因为那双眼睛,她需要栾承咏那样的狠绝。

重暮峰的行程非常紧凑,会议结束后,栾承咏陪着用了个茶点,马不停蹄地就奔机场了。

栾承咏等人送到门口外面的车上,木彦混在人群里,看到重柏上车前,扶着车门,正大光明地对她笑笑,人群响起低低的会意笑声,木彦也大方地回望过去,对他笑笑,也对后排的重暮峰点点头,对方微微回礼。

是啊,他们已经订婚了,这是人们所知道的。他们即将去欧洲办一个秘密婚礼,这是人们不知道的。而这是她等待已久的机会,这是只有她知道的。

除了顾晓鸥。哦,还有栾承咏。

下午,木彦抱着一摞材料,走进会议室。这是明天下午出发去机场前,调研小组的最后一次会议。Kim阿飘他们也是调出自己的方案,大家围坐在桌前,小声讨论着这次的行程安排,准备做最后的汇报确认。

栾承咏推门进来,上午的黑色西装和领带已经卸去,惯例一件白色衬衣,袖口挽起,坐下来第一句就让大家惊呆了:

“方案不用看了,行程就这么定了。不过这次我们的任务,并非调研。”他顿了顿,让方朔打开一个新的PPT。“这是我们BIM项目第一个目标客户,拿下他,才是这次出行的目的。”

Kim和阿飘面面相觑,半天才开口问道:“可……通常难道不是调研报告完成后,交给目标客户看过,再参加投标,这么个流程么?”

栾承咏食指轻轻点着桌子:“所以我们就不做通常的事。”他示意方朔给大家过一遍客户简介:“这些流程,通过运作,可以大为精简。换个角度想,你们觉得想打动客户,是厚厚一摞铜版纸呢,还是真人实地地去看呢?”

不愧是栾承咏亲自挑出的人,大家沉默了一下,立刻做出了反应,默契地就招待规模、酒店星级等地方做了些微调整。对要拜访的公司、机构那边也只是在名单里多加了一个人。栾承咏给了大家一个鼓励的眼神:

“这名客户应该就是想看到最还原的行业现状,所以才选择在大家临行前确定前往。所以,大家记住,有时虽然刚学会走路,但是在需要的时候,我们必须先学会跑。”

然后按个人分工,一对一地点名了这次出访的重点要求,每个人领到任务后马上会工位开始调整。最后到木彦这里,小会议室内只剩她和栾承咏。

栾承咏站起身来,打开窗户,冷风灌了进来。木彦穿着薄薄的羊绒衫,依然感到冷意,栾承咏一件衬衣,木彦却从他身上感到一股涌动的活力。她第一次开始有点理解这种大战在即的兴奋,便轻声说道:

“那个老板,刚看资料里写,钟爱名庄酒。我有个很好的朋友在那边,就是做这个的,对法国德国最著名的酒庄和产区非常熟悉。我想,可以在企业考察结束后,安排一次葡萄酒主题的观光,让我那个朋友全程陪同。我认为,这对我们拿下这位客户,可能会帮上……”

栾承咏却答非所问地说:

“婚礼时间会和工作冲突吗?”

木彦正认真地汇报自己的想法,听到这句话一下愣住:“啊?”

“婚礼之前你是要跟大家住在一起的,工作量将会非常大。这次出行意义重大,我必须确保每个人都要100%投入进来。”栾承咏依然没回头。

“哦,我没问题的。我明白这次任务的意义。”木彦严肃脸点点头。

栾承咏嗯了一声,然后微微侧过头,继续问道:“重柏那边也没问题吧。”

木彦噎住,反应过来后脸一红:“工作为重……他会理解……其实婚礼只是个提议……一个计划,他的家人我还是要见见的。”

栾承咏转身走过来,一边拿过她手中的方案翻看,一边漫不经心地听着她的解释,然后把文件放回去:

“那就麻烦你朋友安排一下酒庄行程,放在最后,费用最后归到我们这边。”栾承咏走向门口,头也不回得说:

“作为回礼,到那边后,你的事,需要帮忙时,就来找我吧。”

门轻轻关上。木彦独自站在会议室里,听着自己的心跳声,抱紧了自己的手臂。

转眼就是出发的日子。Kim、阿飘、方朔、木彦他们到公司集合,跟栾承咏一起坐公司安排的车去机场。一路上都很顺利,几个人叽叽喳喳一路讨论着欧洲之行,特别是阿飘和Kim,从要拜访的公司,到行业秘闻,再发散到那边的美食、帅哥美女。到柜台办值机时,居然因为航空公司原因,大家都办了升舱,跟栾承咏一起坐商务舱。木彦下意识地看了栾承咏一眼,他正面无表情地盯着手机屏幕,木彦又觉得自己可能想多了。那边阿飘直接乐得简直要冒泡儿,回身锤了一下方朔的肩膀:

“这下不用担心你那老腰会疼了吧!本姑娘福星的外号不是白叫的!哈哈!”

方朔只是羞涩地抬抬自己的眼镜,微笑地低头看着兴高采烈的阿飘。木彦看着他们两人,再次感到什么叫旁观者清,和Kim对视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安检和海关都顺利地过了,贵宾候机区沙柔软,wifi速度也不错,大家舒舒服服地聊着天。Kim忽然递过来一个Pad,上面是一则简短的新闻,对重暮峰和容氏的会谈内容简介+分析,会议重点简直就是对栾承咏的观点的逐条反驳,最后公布的回报率几乎是栾承咏给出的3倍之多。新闻最后的评论带着委婉的骄傲,给容氏冠以务实、谨慎的桂冠,虽没点名,垫背的当然就是栾承咏坚持推进的BIM项目。

大家安静下来,想想这也是容悦在利用媒体造势。栾承咏对大家一笑:“意料之中,我们做好自己的事。上坡路总是费力的。”

登机后大家简单用了飞机餐,每个人都紧盯屏幕敲着键盘。栾承咏站起身,敲敲每个人的桌板:“我们不搞这套,好好休息,睡不着的叫瓶红酒看个电影都行。”大家互相看看,一哄而起地叫了空姐过来,吃的喝的点了一大堆,商量了一下一起看哪部电影,拆开耳机包装袋,点开座位前面的屏幕,选了那部Gravity。

木彦见大家都盯着屏幕,便站起身来,走到机舱最后面的配餐区。两个空姐正小声聊着天,她要了一杯热水,站在小小的舷窗边,侧倚在那里,向外望去。屏幕上的航线图显示此时的飞机几乎擦着亚欧大陆的边缘飞行,上面的无际的蓝色,下面低低地飘着些云,有时大团大团,有时又是丝丝缕缕,或者干脆不见,直接显出冰雪覆盖的大地,基本看不到人类聚居的痕迹,有时偶尔有巨大的建筑,不像城市,她猜想应该是类似军事基地的机构,只有在这样荒凉的陆地深处,大雪覆盖的地方,才能扎下根来。

像是一颗埋藏秘密的心。

“很神秘吧。”栾承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思绪乱飞的木彦吓了一跳,猛地回头,没想到栾承咏正用手撑在窗户上方,以他的身高也必须用这样的姿势来弯腰低头看窗外,这就导致……木彦回头时,两人刚好四目相对,脸近得快要贴在一起。木彦脑袋一懵,下意识地就要往后靠。栾承咏眼疾手快,一把抄住她的腰:

“小心!紧急出口的手柄!”

木彦险些惊出一身冷汗,急忙扶着栾承咏的胳膊站直,低头连连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差点闯大祸。”

栾承咏笑笑,也拿了一杯水,站在她对面:“现在机舱空中增压,以你的身材,把全身力量压上去也打不开的。最多罚款几万块。”

木彦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还好老板不差钱。”

栾承咏点头:“也是,刚才是我吓到了你。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木彦狗腿地露出严肃脸:“在想这次任务,一定要成功,绝不辜负这次机会。”

栾承咏盯着她的眼睛:“哪个任务?我的,还是你的?”

木彦楞了一下:“就……你的。”她低头想了想,抬起头看着栾承咏,像是终于积攒够了勇气:

“这次出差回去,我想辞职。”

轮到栾承咏一愣:“为什么?”

木彦看着机舱内黑暗中的人们,低声缓缓地说:“上次宴会上那组照片,你身边那些想对付你的人,总会翻出来做文章,刚才候机室里那则新闻就是例子,只是大家都装作没有看到那短短几句话而已。我消失是最好的方法。当然,我还是那句话,保住老陈。”

栾承咏眯起眼睛:“你和重柏的婚礼,已经可以化解了。不要风声鹤唳。”

木彦艰难地摇摇头:“不,不是。你不懂,我和重柏的婚礼,从一开始,就是假的,是不会成功的。”

栾承咏捏住的塑料杯发出一声轻响,不动声色地说道:“我不明白。”

木彦咬咬牙,终于把真相托出:“自己在机场看了那则新闻再次提到那件事,我就一直在挣扎。我知道,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如果我悔婚,媒体就会添油加醋地重新去炒作那件事,把你的名声毁掉。只是……我和重柏,有一些过往,本来是想用一场假婚礼,来安慰一位我非常敬爱的长辈。经过那晚宴会后,这个婚礼公开了,但是,它是不会成功的,因为,因为……”木彦渐渐低下头去,不知该不该说出来。

“因为你谋划的那件事,是和重柏家族有关,婚礼只是你实现计划的其中一步。”栾承咏说。

木彦猛地抬头:“你怎么会……”

“事情最后会闹得很大,你会背叛他。”栾承咏不答,反而想她俯身过来,继续追问。

木彦咬住唇:“不是,不是背叛。这是我必须……”

“所以,你和重柏,最后根本不可能在一起,对么?”栾承咏发出最终的质问。

木彦从没见过栾承咏这样凝重而又压抑着什么情绪般的表情,竟然有些微微的怕,低声说:

“你会成功的。我会帮你完成这次的任务。这件事对你的意义有多重大,我是知道的。我还没有自私到那种地步。在你成功扳倒容悦之前,我会一直隐忍着。你放心吧。”

栾承咏盯着她看了几秒钟,忽然笑笑,木彦不知那是不是爆发的先兆,但他只是再次靠在那里,露出木彦从未见过的释然表情,似乎一直以来盘旋在他心中的某种压力消失了,他盯着她愧疚的脸,只是轻声说:

“傻女人。”

木彦彻底搞不懂这个男人的反应,诶了一声,仰头呆呆看着他。

“我们会成功的。我会,你也会。我说过,我们互为矛盾。”

他并没有追问默认的对重柏家族的计划,只是转身向座位走去,最后说道:

“你会留在栾氏。”

目 录
新书推荐: 全球异能:只有我在修仙 沪上来了个小神兽,叉腰旺全家! 旧爱晚成 夜尽时天明 结婚三年仍完璧,改嫁糙汉就多胎 上错婚车,错娶千亿女总裁 雷神大洪 渣男搞大替身肚子,我转身高嫁京圈太子 喂养祖宗后,我打造了顶级豪门 绝对权力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