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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静谧,月色浓重。
我亦不知把咋地,空旷荒芜的地方如今换上了一番新颖的外衣,熙熙攘攘灯火辉煌。我揉揉眼睛,目前的景色更加清晰,还是亮丽斑斓。
我方可确定,如此缭乱绚丽的风景是真切的。
“我一向认为,这种景色唯有在都城才看得到。如今见到这一番,大开眼界。”我开心地合上手掌,心顿时暖烘起来。脸上的病态一驱而散,与寻常人家并无差异。
“小絮你喜欢?”我身侧之人看见我的笑容微微一愣,随后一闪而过的诧异紧接着再是淡然的欣喜。这一切,都逃不过我的双眼。
他到底是他呀……
我轻轻颔首,答曰:“悦然。”
我不知从何处冒出来一句诗词,又不像我从竹简上看到的那般: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暗尘随马去,明月逐人来。游伎皆秾李,行歌尽落梅。金吾不禁夜,玉漏莫相催。
大概如此了吧。
这头的庙会虽然灯辉耀眼但终究比不过都城的万分之一。于是,不盛大但很温馨,我想这大概初次青年男女之外还有三口的缘故吧。这场庙会零零碎碎的摆摊的也有那么多,我心悦的、我没有见识过的,数不胜数、多种多样。
可这多半胜于民间不可拿上台面的小玩意,可我还是觉得很畅快。
“娘亲,囡囡需要这个!”软绵的稚子钻入耳畔,我回顾而视。
亦是一个长相憨态可掬天真无邪的女娃娃,衣衫虽然破旧但很干净,上头有几多红艳艳的扶桑花点缀不失娟气。而旁边的少妇简陋的衣着,乌黑的青丝盘发仅仅用一根木头簪子作为饰品。看样子,这双母女家境并不是富裕,可二人并不觉得愁哀,依然洋溢着笑容。
“好。”少妇微微一笑,母女双双羡煞旁人。
我心底酸楚险些溢出,头扭到一边不敢再看。所谓口中的羡煞旁人,旁人就一定是自己。
记忆之中一片空白,可心底酿出的感情是永远不会出卖人的。我不懂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酸得几乎与误食酸果一般,接着是一阵剧烈的抽搐。
“怎么?”白凤挑眉,我的不寻常被他察觉。
我使劲摇了摇头,舒了一口气:“无妨。”
我往前走,身后再无稚子与少妇的声音回荡耳畔我才肯放松心境。周围摩肩接踵,呼吸有点困难,待我回过神来的时候,身侧再无白凤这等人。
我睁大双眼。
这是,走散了?
后知后觉,我竟然一个人漫无边际的走到这座罕无人际的地处偏僻的小巷里头。磕磕碰碰摸黑前行,一道阴晴不定的声音传入耳中:“原来你在这?找得我好苦啊,少主。”
我一震,不知所言。
眼前的那个人,背对着我唯一漏下的可以照明的月光。看他的身形,我可以判断他大概是个男人。他温湿的呼吸伴着淡淡的薄荷味道喷在我脸颊,我脸颊微微发烫。
我从未离异性那么亲近过,白凤是、项少羽亦是。
“哪来的少主?公子大抵是认错人了。瞧,月色如此又无灯火,认错人也不是罪过。”我呵呵一笑稍稍后退一步,想离他远些。他倒得寸进尺,向前一步。
“少主,虽然多年不见,但是你的模样我一定不会认错。就算化成灰烬,我也会将你的残碎一定一点完整的拼凑起来。”那人把我逼到角落,一只手撑着墙面对我道。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又觉得有些惧恐。
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负手而立沐浴于月光之下我才真正看清楚他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