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20(1 / 1)
20
蛊毒愈发的次数频多,而我也渐渐得显得体力不支没有往日的活力。然而最近,除了嗜睡之外我忘记的事情也越来越多了。
“秋兰兮麋芜,
罗生兮堂下。
绿叶兮素华,
芳菲菲兮袭予。
夫人自有兮美子,
荪何以兮愁苦?
秋兰兮青青,
绿叶兮紫茎。
满堂兮美人
……”
我床榻上靠着窗听着窗外淅淅沥沥如鸣佩环的清脆螟蛉一样的声音,自己打着拍子唱起了楚国故曲。这首歌的调子是项少羽交给我的,可是我唱到一半想不起后来的调子和词。
窗外的落雨轻灵,微雨连绵稀稀落落。
我甚至开始,忘记我自己是谁……
“你是谁?”我睁大双眼,凝视站在自己眼前美得像画中仙的白衣青年。
“我叫白凤。”白衣青年见我瞪大双目,停顿了半晌一字一句道。
“你叫白凤?那我叫什么呢?”我挠挠头,可我什么都想不起来,脑海之中干净得像一张白纸。我惧怕,恐惧填满我的心坎。我咬牙轻声问道。
“你……”他欲言又止,半晌吐不出话来。
“你叫柳絮。若是不记得了,大可以问我。”青年叹气,眉宇轻拧。我竟然在他的那双汪洋大海一样的眼眸之中看到了浅浅的伤愁与痛苦。
之后,我一遍又一遍的问。他一遍又一遍耐心的回答我,从来都不会厌烦我。
“小絮,喝药了。”是那温婉轻柔的声音,我的心顿时漏跳一拍。
推门而入,他仍然是那身一尘不染的白衣;罕见的发色像是伸手可触的天边,不再望尘靡及、遥遥而之。青年手中端着一碗墨色的药汁,与木碗融为一体。
“白凤,少羽呢?他为什么不来看我?”我张望,不见那习惯华贵的深紫。
白凤把药汁端上案几,放下药碗的他背部明显一僵。
“项少羽他已经离开一个多月了,你难道又忘了?他,他现在在会稽他的故乡起义……以他的名声、能力还有他的身世,各地相应极快。他现在队伍壮大,从此前的八千子弟兵已经壮大到两万人。”我端起他放下的药碗,耳畔钻入他好听的声音:“小心烫。”
我吹去氤氲的热气,并没有迫不及待地喝下药汁:“哇,少羽他好厉害啊!”
“是吗?”我无意之间瞥到他唇角的一抹苦涩的笑意,复而他又道:“你就,你就这么在意他是不是?那、那我呢?铃铛断了,你也忘记我们曾经相识的事情……这是不是证明,我们的情谊到此为止了?对,我到底还在奢望什么啊?”
我见他摇了摇头,我一片茫然可心又不自觉在疼痛。
我握紧碗沿,听他推门而出:“小絮,把药喝完。今天晚上,我带你出去看庙会。”
这种心不禁的抽搐,像是隔了千年的时间那么长久。久到我根本不记得我到底遗忘了什么,只隐约知道是一种感觉,那是我曾经认为我最重要不可或缺的东西。
喝完药,我又唱起来:“满堂兮美人,忽独与余兮目成。
入不言兮出不辞,乘回风兮载云旗。
悲莫悲兮生别离,乐莫乐兮新相知。
荷衣兮蕙带,儵而来兮忽而逝。
夕宿兮帝郊,
君谁须兮云之际?
与女沐兮咸池,
晞女发兮阳之阿。
望美人兮未来,
临风怳兮浩歌。
孔盖兮翠旍,
登九天兮抚彗星。
竦长剑兮拥幼艾,
荪独宜兮为民正。
……”
窗外的雨,好似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