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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来到阴阳家的日子依旧将近半年。我困在里头,阿姐在外头。也不晓得墨家气数是否将尽,阿姐和小高的关系是否还是如胶似漆?
我听少司命说。哦不,我是忘记了,她是不会开口说话的。她很聪慧,学会在叶子上用内力刻出简单清晰的语词。长长的那么一句话,单单数字寥寥概括。
我看得出,她造化极深。
对于她,我的心理并不算欢喜同心悦;或许,也存在她不怎么说话的原因。
听说,她比我长上几岁。她倒是没有计较什么,待我还是和从前一个样。很多心事,我也只可说与她听,其他的人,我并不能信任。可她,是阴阳家的人,但是极少空闲时间待在阴阳家陪我说话,她常常同一个叫做大司命的人一起外出执行任务。
我一直不晓得大司命是她什么人,父亲总是命她们两个一块出去。
我还是不知道父亲到底隐藏了我多少事情,那些都是不为人知的,即使我问,他也定不会告诉于我。那日,我终于见到少司命回来。她的仪容还是像出去那般整洁、悦目,看不出来有外出疲惫的影子。我大兴,赶忙追问她的消息。
她轻瞌双目,对着我的询问只是摇头。
“我听说,你见到他了?”我站在她的面前胡乱比划。听说,她到了一个靠海的小城去执行任务,也正好,我想起墨家里头也有一个靠海的小城,那里有一个做菜很棒的厨子所以我可以记得那么清楚明白。我斟酌半晌,从背后摩挲出一片白羽。
她紫色的眼眸一黯,若有所思。
她远远得望着我手中的白羽愣了许久,我却察觉不到她眼眸里头丝毫的情绪。她低垂眼睫,清风拂过她的衣袂,扬起她紫色的长发。
“怎……么了?”我一怔,我隐约能够猜到她心中所想。我试问她,“你果然还是见到他了,对吧?”果不其然,她的眼眸低垂,半遮半掩。
我等她沉默半晌,到了后来她终于对我郑重的颔了首。
孤寂的黑暗在我身边无休止的蔓延,恐惧犹如洪水漫延过我的胸口。我抱紧双臂害怕得颤抖着双肩,然而背后的冷汗已经浸湿衣衫。
没有人来,没有!
渐渐的,渐渐的,下腹绞痛翻滚,宛如有人在我的腹中闹腾,一波又一波的袭来。诡异的是,就算怎样疼痛,我的脑海不仅保持清醒回忆犹如播放片一样一段一段在我脑海中上映。
“阿娘,这花是什么花呀?红得真好看那,阿洵好欢喜。”粉雕玉琢的女娃娃菜刚刚学会走路,蹒跚的步伐口中吐出的字软软糯糯的,意外得甜道心头。她胖乎乎的小手指着比她高出一半的灌木,这株灌木正处最风光的时段,绿叶间盛开如舞女的裙摆一样的红花。
“这花叫扶桑,常名朱瑾,亦是阿娘的闺名。”从女娃娃背后走出一位沉鱼落雁貌美的少妇,颦笑间惊心动魄。她温柔的嗓音如同春雨绵绵,点点滴滴打在心头。
“阿洵终于明白了,终于明白了阿娘为什么喜欢这花!红得这般讨喜,怎么让阿娘不讨喜?”小娃娃欢呼雀跃拍拍手,一顿豁然开朗的模样。
少妇含笑摇了摇头,“汤谷上有扶桑,十日所浴,在黑齿北。体贴之美、永保清新之美也。”
庭院里头枝上的扶桑四季不凋,大红色的花瓣纷纷扬扬撒落在地面上。大红色的花瓣缤纷美不胜收,红火火红的犹如天际的晚霞。那个男人的轮廓被花瓣遮住,他脸色铁青,眸子一沉,庄重得道:“阿洵……”他的嗓音亦不晓得是哭过还是怎的,听起来竟然有些沙哑:“阿洵,阿洵别哭。你娘亲她走了,阿洵娘亲没有了你还有爹爹。”
紧接着,便是清脆的童音:“爹爹,阿娘怎么会没有了?她去哪了?是不是阿洵没有认真背书,她不要阿洵了?骗子,昨天阿娘还说要带阿洵去看灯会呢。”
童音落寞,再响起的便是哭腔:“我才不信,骗子,你们都是骗子!”
等我清醒,里衣已经被汗水浸湿。我睁大双眼仰望天花板,思绪沉寂在梦中。
“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