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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玛,开学了。14
阴阳家果然都是一群很奇怪的人。我撇撇嘴,放下手中的紫檀雕木镂空发簪一声叹息。我抬头,铜镜之中的美人将一头倾泻乌黑亮丽的直发挽了高耸的云鬓,细眉微紧,浓密的睫毛轻敛,双目本该闪烁明艳的神色转眼哀愁淡扫。
我淡扫一眼镜中的自己,再次长舒上一口气。
我愣愣出神,实是无趣的很。在阴阳家的日子每时每刻都这样待在闲得要命,我对那些个星宿四方毫无兴趣,也只能闲着。现在啊,我懒得,就连案几橱柜之上堆积如山的竹简也懒得摊开低头看中一个字。
现在真的可谓是!无!所!事!事!
当初我在墨家的时候,除了出外游历当电灯泡执行任务之后还有偶尔帮蓉姐照顾病人,都是没有给我闲下来的时间。呃,那也包括不干活不给饭吃的原因。
这几日,总是感觉哪里空荡荡的不大对劲。我一直以为这些都是我还不习惯这里环境的问题的,渐渐的我发觉这并不是原因的根本。
自从到了这里以后,我经常做噩梦。这不大和飘兄有过直接的联系,是我自己的自身问题。我不明白,甚至越发对过往的记忆好奇起来。在睡梦中,我经常梦见一个女人,她着了一件白色绣着艳丽的扶桑花花纹的衣裳,乌黑的长发挽得鬓发是极好看的。
她常常对我笑着,又像在对我哭,又或许是肉眼给我带过来的错觉。
她的双眼犹如山上流淌下来的山泉水,清澈又甘甜。声音柔柔的,动听悦耳,令人听了一遍便一生记得清楚明白,她一会温柔的待我说。
“阿洵,即使往后的日子里头没有娘亲,看到别人家的有娘亲。可千万别问,别哭,更别想念觉得委屈;阿娘会在哪里注视你,会一直陪着你。”
我张开嘴,可是根本发不出一丁点声音。我的嘴巴,就像被封住了那般,说不来话。
阿娘?这个字眼对我亲切却又那么遥远。她便是他口中的桑槿,我的亲娘?
这是在拿我寻开心的吧!我娘长得不算是倾国倾城也算是闭月羞花!可是为什么?总是注视镜子之中的自己,总是感觉不是血脉相连!我只能安慰自己,定是自己长得像我那个蒙住黑布背后挂衣架的爹多些。我也只能这样想了……
一会又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哭诉,“阿娘负了你阿爹,不能陪他一生白头;阿娘负了你,不能陪伴你成长;娘亲这一生负了很多人,做了很多的错事,娘亲对不起那些人。”
“阿娘不是个好女儿,阿娘不是一个好妻子,更不是一个好娘亲。阿洵,替我好好照顾你阿爹,在你剩下的日子里。好好的照顾他,他只剩下你一个亲人了。”
她微微垂头,两行清泪无声的顺着她的香腮缓缓流下。
我点了点头,应许了她。她一个劲的只顾自己说话,我真的不晓得她是否能够看得见我。或许是真的牵扯到自身内心最柔软的一处,我心一颤,酸楚在我的心尖尖处蔓延。
桑槿娘亲,我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