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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她口中的“他”(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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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驱车赶到云夫人家,他们住在青山环绕的B区,靠近内环,比较方便。走到正门口,门是虚掩上的。我推门而入,客厅里一片狼藉,残渣碎片散落一地。楼上传来尖叫声和哭声、喊声,顺着声音的方向我跑上二楼。

一进房间就看到三个女人把云梦按倒在地,我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我前几天还看到的那个乖巧女孩。那头柔顺的长发此时已凌乱不堪,光着脚,衣服也被扯破,却依旧在挣扎。最让人心有余悸的是那双通红的眼睛,那是怎样的眼神!满含绝望、凄楚、颓丧,再加上那悲怆地厉声尖叫,犹如刚从地狱爬上来的冤鬼般,让人心酸不止。

“项链……我要找我的项链……项链……”她扭动着身体断断续续惊叫着,声音嘶哑,人已经筋疲力尽。

云夫人正压着她的胳膊,见到我来了忙喊道:“小裕……你快来看看梦梦,她这是怎么了……”

我走上前,这才注意到三人脖子上、脸上、手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抓伤,云夫人额头还蹭破了皮,血都没顾得上擦。

“你们把她按住,我给她注射一支安定。”

我从包里拿出注射器,云梦就用那双眼睛死死盯着我,满含敌意。我的视线从她脸上滑到她空空的脖颈处,于是柔声安慰:“你的项链我们一定会找到,现在你累了,好好睡一觉。睁开眼,项链就会回到脖子上了。”

“真的吗?没有项链我就见不到他了……见不到了……”她喃喃,抿了抿干裂脱皮的嘴唇,鼻翼扇动抽噎着,干了的泪痕上又有新的液体流了出来。

我没有深究“他”是谁,蹲下身,微笑着轻声说:“真的,我保证。”

她忽然放松,将头慢慢向后仰,靠在地板上,小声道:“我相信你。”

我顺利帮她打了安定,几人合力将她抱到床上,她很快便沉沉睡去。

云夫人包扎完来到客厅,她的眼睛是肿的。

“小裕……”她刚开口,眼泪就不受控制流了下来,声音也颤抖着:“梦梦……她真的……真的得了那病吗?”

我点了点头:“初步判断是精神分裂症,必须尽快治疗,配合药物、心理辅导。”

“噢……不……”听完我的判断,云夫人整个人向后一仰,捂着嘴不可置信地摇头:“怎么会……怎么可能……她还这么年轻……怎么会……”她再也压抑不住地开始放声痛哭。

我耐心坐在沙发上等待,合理的宣泄情绪能够缓解悲痛。直到她的哭泣声开始小了,我才慢慢开导她:“阿姨,人们总是把精神疾病看做洪水猛兽,其实这是误区,是不公平的歧视。它并不可怕,就像感冒发烧了会流鼻涕会嗓子疼。刚才她的表现也不过是疾病的一种反应,吃点药放松心情,配合治疗,一定会慢慢恢复的。”

云夫人将脸埋在手中,似乎在思考着。

我又说:“确实,有些患者的反应给周围人、给社会带来了恶劣的影响,但这是多方面原因造成的,有个人原因有社会原因。在我们的制度还不完善的时候,不苛求每个人都能用正确的心态来看待,但至少病者家属应该给予他们更多的包容、谅解,尽量消除他们的病耻感,积极配合医生。这种病越早治疗才能越早控制。”

云夫人这才放下手,点了点头道:“既然已经发生了,逃避也不是问题。你说吧,我应该怎么配合?”

我说:“首先,今天的导火线出在那条项链上,无论如何一定要把它找到。”第一次见面我就预感到那条项链对她十分重要,但万万没想到竟然重要到这种程度。

云夫人忙答应道:“好好,我马上多叫几个人,仔仔细细、角角落落全部找一遍。”

我又说:“还有,我明天日程已经排满,但她的病情又拖不得,明天下午五点左右到我诊室来吧。”

“知道了。”云夫人一个劲点头:“谢谢你,小裕。”

“别客气,阿姨。”

第二天,云梦如约而至,准时敲响了诊室的门。她穿了件宽松的灰色毛衣,头发松松扎了起来,显得利落清爽。经过一天的休息,精神也有所恢复。

她坐定后我便问:“好点了吗?”

她点头,但有些拘束:“好多了,昨天谢谢你。”

“你不要有什么压力,生病了就要找医生,总不能自己硬扛着。”

她在座位上有些忐忑:“我……没有病,真的没有。”

我不打算和她争辩这个问题,思考了一会,转而问:“能说说那个他吗?”

云梦咬着唇沉默。

我笑了笑:“我没有恶意,一个人的承受能力是有限的。太多负担压在身上,总有一天会崩溃。学会消除寂寞,排遣忧伤,宣泄情绪,这样心情才会安宁、快乐。人是天生的社会性动物,不能脱离群体而存在,分享快乐会觉得更加幸福,敞开心扉能变得开朗活泼。为什么要封闭着跟自己过不去呢?”

云梦挣扎良久,终于慢慢抬起头,眼睛如水波般明净,隐隐闪动着光亮:“你相信吗?我身边一直有个人跟着我。”

意料之中,我并没有惊讶,精神分裂症的临床症状复杂多样,而她显然是感知觉障碍,出现了幻觉。

我问:“他是谁?”

云梦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只知道他很爱我很爱我。”她陷入自己的思绪中,愉悦地微笑:“而我,也很爱很爱他。”

“他长什么样?”我拿起笔在纸上记录起来。

云梦又摇头:“我看不清,只知道他看我的目光很温柔,就像一抹阳光直直透到我心里,我犹如捧着刚刚出生蠕动着的小动物般,心中簇簇跳动着温暖。”

“那么我们来谈谈他吧,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云梦轻笑:“那一天,我在学校长椅上看书,我记得当时看的是《心是孤独的猎手》,等我看完一半后,才发现对面有人在画画。他的眼神很专注,很认真,让我不忍心挪动。我不知道他有没有把我画进去,只是静静捧着书坐在那,闻着清香的茉莉花,直到他画完后才离开。”

云梦看着窗外某一点,目光变得柔和,如丝绸般滑腻,如棉絮般轻软:“后来不知为何,也许是着了魔,也许是那花香,我天天去那个地方看书,而他天天都在那画。每次他停下笔后总是默默收拾好东西,一声不响离开。终于,还是我先沉不住气了,气呼呼地跑过去对他说:‘喂,我免费当你的模特,你怎么不请我吃饭。’然后,他笑了……”

眼泪“哗”的一下从云梦眼里涌了出来,她用手捂住眼睛,泪水从缝隙里溢了出来。我递上纸巾,她擦了擦泪调整一下情绪,片刻后道:“他的笑容是蓝色的,像蔚蓝的海水一样,温柔地流淌进我每一个细胞。他坦然地说:‘不过我很穷,只能请你吃蛋炒饭。’我从来不吃这种东西,于是说:‘那我请你。’他摇头:‘可是我是个又穷自尊心又强的家伙。’看着他真诚的样子,我突然心中一暖,说:‘好啊,我还没吃过蛋炒饭。’……”

落日的一抹余光从窗外透了进来,淡淡映照在她脸上,有种诗情画意的美,她抬头看着那抹光线继续说:“那是一家又小又破的饭店,而他却很熟识,估计常去吧。他点了一份蛋炒饭,分量很足,满满一盆。我问:‘你不吃?’他用筷子在炒饭中间划了一条线说:‘我不是说了我很穷,估计你吃不了,我们一人一半。’他的直率让我很感动,也有一些男生为了讨我喜欢,用几个月甚至一年的零花钱买了昂贵的礼物。他们根本就不了解我,我什么都不缺,我想要的是那一份发自内心的真诚而已。然后我说:‘可是我从来不碰葱。’他什么都没说就把盘子调了个头,一根根把葱挑出来。我很惊讶,他没有重新点一盘,居然认真而执著的把那一半葱花挑得一干二净,然后看着我笑。他的笑是明黄色的,很亮很透,就像冬日里的一抹斜阳,有着融化一切的神奇力量,让我觉得从未有过的温暖。”

云梦抬手将脖子里的星形吊坠牢牢握在手心:“尽管他只有一辆自行车,尽管他的衣服总是那么两件,尽管他背着一把破吉它,但他总是那样阳光而充满自信,周围人都能被他鼓舞感染,追随他听从他。他总是迁就我的任性,包容我的自私,无微不至的关心和照顾,被这样优秀的人爱着,让我觉得从未有过的幸福。”云梦闭上眼,将那颗星放在唇边亲吻着,那美好的表情仿佛吻的是他。

我的笔早已停在半空久久未动一字,她的语调和表情,有那么一瞬间让我分不清是幻觉还是现实,情感让我希望那是真的,理智却总是残忍无情的。

像是想起什么,云梦放下吊坠再次开口道:“有一次,夜很深了,我突然胃里没来由地翻滚绞痛,抽搐得好像马上就会窒息,痛苦得能把我整个人摧毁。就在我意识逐渐昏迷的时候,我颤抖着拿起了手机,已经是凌晨一点多,浑身无力的我不知道有没有力气打出第二个电话,我的脑子里想到的只有他。就在拨号的时候我还在想,也许他关机了,也许他睡熟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不打给120,只是那样坚定地相信着。没有想到的是,响了三声他就接了,听到他紧张地问‘怎么了’,我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感动,我说‘我爱你,我要嫁给你’……”

云梦幸福地笑着,幸福地流泪,满心满眼都装着一个人的表情是灿烂的:“他说,他会像守护星一样,远远望着我,默默保护我,不离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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