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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 朝阳路(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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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皇帝回至养心殿,循例去往勤政殿批奏折,北边各省发来的请安折跟军报比往日多了些,铁打的习惯成自然,所有的事情似乎也跟着一成不变和往常相比没什么不同。

夕阳西下,乾清门处传来太监的呼声:“搭闩,下钱粮灯火小——心——”随着拖长的尾音,禁城各个角落里此起彼伏地响起了值班太监们的回声。

自从养心殿两个司籍先后卸了职,小六子就承担了磨墨理折子几项活计,皇帝从他手里接过朱笔,心里一空,手指无故打了个抖,朱墨沿着豪尖洒落在案头连成一溜血珠儿。

小六子忙捞起袖子拿巾布擦拭掉,皇帝起身隔着窗格户牖看着满宫的暮色苍茫,负手不语,神情捉摸不透。

一人经过,匆匆晃过一道黑影,紧接着就出现在殿门口求见。

皇帝宣声进,免了他的礼,直截了当地问:“贞嫔的身子怎么样了?”

太医王志和半抬起头,帽盖子顶得颠颤,面露喜色道:“回皇上,早起为小主请了平安脉,贞嫔娘娘身子康健,脉象欢快,脉律有如行云流水,估摸已有近四个月的身孕了。”

皇帝这才从窗外调回视线盯住他,目光微晃溢出神采,噎了下嗓子方问出口,“这话当真?有几分把握?”

王志和忙躬下身,“借奴才十个胆儿,奴才也不敢欺君,奴才拿项上人头担保,贞主儿尺脉滑利,如珠滚动,是十足的孕相,恭喜皇上!天佑我大邧龙裔绵绵,长盛不衰!”

他一声长呼,殿里殿外一拨挨一拨传来风嚎雷鸣的贺喜声,小六子忙打发小康子上宁寿宫报喜信儿。

“王志和!”皇帝搓着手在殿里来回踱步,怒骂道:“你嘴里灌了猫尿不成?这么大的消息,你憋到这会子才说,朕看你是被糨子糊了猪脑,欠驴踢!”

王志和被当成畜生似的臭骂了一顿,一脸懵相儿,一肚子的冤枉,今儿皇帝下了朝就一直呆在内宫,他想找也没辙啊。

小六子算是看出来了,皇帝乐极生怒,彻底抓瞎了,二阿哥出生,也没见紧张成这样。

“她知不知道?”皇帝突然顿下步子问。

王志和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这个她指的是谁,忙道:“回皇上,奴才还未告知贞嫔娘娘,小主应该是不知道的。”

皇帝的怒气草草了结,一言不发地出了殿,御膳房传出一股股饭食的醇香,他心里一阵阵煎炒烹炸不消停,他跟她有了生命的延续,这份意外的欢喜打得他措手不及,只一劲地往前走,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见她,身后仪仗中的提炉太监赶都赶不上,前后拌着腿儿,歪歪斜斜洒了一路香灰。

赶到翊坤宫却扑了个空,除了殿外的几名宫女太监,殿内空无一人,他只身跨进门融入一室的空明烛火中。

没过多久,小六子进门回话,“回万岁爷,说是小主半下午出了宫,到这会儿还没回来。”

皇帝胸口登时涌上一股血气,耳膜禁不住嗡嗡作响,他摇摇晃晃坐下身子,胳膊锤在炕桌上,火了半天愣是说不出话。

小六子吃了一大跳,忙去掺他,两眼往桌上那张宣纸上一踅摸,惊得差点没蹦起来,扎腰往地上一凿,哆哆嗦嗦地叩下头。

“今当远离,吾一己之错,望万岁勿诿过于他人”,皇帝又扫了眼她的字迹,眼里网着红丝,渗出血来,起身一脚蹬翻小六子,牙咬了两下冷斥:“杀才!还癔着做什么!”

小六子冷汗滚滚直下,捂住心口的绞痛屁滚尿流地奔出殿外去了。

储秀宫门庭若市,来往人流不断,来顺儿揣着虎头的肚兜杵到宫门下匙才得以进殿把她家主子的心意给托付出去,梁子一下午都在南果房陪着总管张元福采葫芦画葫芦。

两人在翊坤宫门前刚碰到头,就被福隆门上的侍卫领班崔赢派人给叉了下去审问,老老实实交待了个底掉儿才五雷轰顶地明白过来,自家主子撂下手,越出宫禁去了!

乾清门什长王铮一脚踹开值庐的大门,其中几人扬着手里的水烟袋咋咋呼呼地招呼他,“来来来,内务府新派发下来北疆的漠河烟,劲儿冲,趁新鲜您赶紧抽两口儿……”

“抽你妈的蛋!”王铮一亮胯刀捅着杵着轰他们出门,唾沫星子涮了众人一脸:“外头天都塌了,还他娘的蹲屋里躲清闲!翊坤宫贞主儿都知道长什么模样,出了宫鼠招子都给我放亮了,把北京城给挖穿了,也得把人给找出来,”说着又拎着一人的脖领子往回牵,“丫一个比一个嘴臭!随你老子鸡/巴的扈!”

宫里丢了人,还是下午在他们这门上放行的,这可闹出大乱子了,众侍卫胡乱塞了把桂花糖,咔擦咔擦大口嚼着,嘴里喷着香,一个儿逐一个儿的肃面出了门。

宋齐走在最后,出门时被王铮撞了下肩,“甭说这事儿跟你没关系,找着人老/子再找你算账,找不着,老/子死前也算找着垫背的了!”

宋齐不吱声,紧紧把嘴抿成一张弓,摘下床梁上铁环勾挂的箭囊撒袋,跨步出门去了。

紫禁城最北,贞顺门大开,皇帝带着乾清门,御前侍卫一对人马整肃待发,领侍卫大臣明钰跟几个议政大臣打马走近。

“回皇上,贞嫔娘娘落在西华门的腰牌,经查实是四格格的,据门上几人供述,四格格近半年来频繁出宫接触戏班“玉堂春”里的人员,今日恰逢该戏班离京,奴才怀疑这当中有必要的关联。”

皇帝坐在马上发愣,这大半年她对他都是曲意逢迎,就为等这天的机缘?她对他能有多少真心实意?不对,他怒,脑子还不算迟钝,仔细追忆她对他的态度,是从南苑回来才陡然发生的转变,准确说玉堂春首唱那日,他一直以为她是眷恋在南苑时的自由,因此变得郁郁寡欢。

了不得了不得!她那么能装会演,瞒了他三四个月,床笫之间照样能坚守气节,谁承想他堂堂一国皇帝的眼皮子底下,被人把自家的烟筒点帽了烟。

万岁万岁!纸上叫得好听,心里头哪有他的地位?他岂能善罢甘休轻易绕得过她!

“皇上,”明钰叫醒他,“贞嫔娘娘是酉时前后出的宫,计算脚程应该还未走出外城,还有一刻至戍时,奴才建议提前关闭京城九门,并且指挥白塔山鸣炮警示,组织人手搜查……”

“明钰大人怎么好意思抢本督的戏,这京城九门在本督的职责范围内,机关防范本督比你理得清,皇上,这事儿它绝不能照着明钰大人的意思办,他是管“内五”的,“外九”的事务臣一人伸手儿保管给您办妥了,这会子不适宜打草惊蛇,没得把人惊得缩回城里,您再找无异于大海捞针,这得寻摸到什么时候,惊扰百姓不说,这京城的戍务人手可耗不起这功夫啊。”

九门提督宋炆升不知道什么时候靠过来,发表了这么一通见解。

皇帝淡淡点头,勒紧辔策驱马前行,“听旨,所有人熄灭灯火,在朝阳门内聚合,城门按时关闭,不必刻意盘查,白塔山上收到朕的信号再鸣炮不迟,京城内外各营,一汛一汛传朕的旨意,若遇到可疑人物异动,格杀勿论。”

这个决定把所有不明内情的几个头目大臣唬蒙了,不明白为什么皇帝要专注朝阳门上,疑惑间纷纷领旨撤退,四下里安排去了,宋齐在沙地里捂灭了火把,面色一瞬间晦暗下来。

戍时,东直门内匆匆赶来一干人马,查验过路引,从半合的城门缝中跃身出了外城,闷头往南赶路。

夜风凄凉缠身,盛苡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偏头冲马下干呕了声儿,盛茏回身比了个手势,整支队伍缓下步子,她扶稳他靠过来的手直摇头,“没什么要紧,咱们还是尽快赶路。”

盛茏接过侍从递过来的斗篷罩在她身上,“尧尧,你再忍忍,前面过了朝阳门,就过了半个皇城,不多远咱们就能饶过外郭彻底离京了。”

盛苡心头狠狠地跳起来,她忙抚平胸口点头笑道:“我能忍,以后跟着二哥多吃几口凉风就习惯了。”

这话说得尽是苦中作乐的调侃,盛茏心疼地牵过她的马头,前途一片暗景都被她点亮了,他平静地望着远处,“你是咱们大祁的公主,不该受这样的苦,你放心,用不了多久,二哥就把从前给赢回来,保你过上好日子。”

她摇摇头轻笑,话语被凉风带出很远,“那些我都不稀罕,只要跟二哥在一起就足够了。”

城门内众人都紧盯着他等候示下,皇帝手指僵冷,辔策连连在掌心失滑,她跟他在一起从不曾有过这份宽容大度,什么都可以抛弃,只把心投向他一人。

事到如今他竟然犹豫起来,难不成要放过她,成全她的快乐?他做不到,祁盛茏该杀,他的江山不容他人觊觎,她属于他,任何人都休想带走。

皇帝默默比了个手势,听着甲胄摩挲跟兵器的撞击声从两耳边涌过,果真被他料准了,东直门内外走百姓车,他们兄妹要出城唯有这一条道可走,祁盛茏必定不会立马就回北境,或许会向南走。

上天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他赌了个正着,看来他跟她之间的缘法儿割不断,怎么可能再放她走,长痛不如短痛,他自信她对他的感情,两人之间没了他人阻隔,又有了孩子牵绊,他更多了份筹码跟底气,就如同海子里的水蒸腾成云雾,最终还是回会降成雨,回流入海,她的心他收得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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