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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狮子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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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下里就这么沉默了下来,皇帝垂着眼,眉间锁着一川深情,看不出再想什么,兴许在琢磨怎么为人家题写赞词儿罢。

皇贵妃低头抻平袖口的镶边,隔了一会道:“说起这个,奴才倒想起一事,万岁爷为了军防,处处节省,奴才们也都琢磨着尽份儿力,针头儿线脑儿胰子粉什么的,能省多少是多少,既然万岁爷轿辇都改用黄铜修补了,奴才们也不好再厚着脸皮滥用金银,册封妃嫔应制的金册,不如改为银质镀金,这样既不会损了众人的脸面,又能节省一笔开销,万岁爷瞧着这法子可还行得通?您要是觉得可行,奴才回头就交待办下去,没得过两日宫里降了喜信儿,就赶不及了。”

闻言皇帝抬头看向她,目光漠然摊开拢不回来,心道可惜了,若依着以前,他一定得叫好儿赞人一句深明大义,身为六宫之首,能跟紧他的步调儿,在国事上跟他心齐,这样让他省心的女人,即便他没法儿给予她爱情,至少能用感激去弥补。

人是聪明,只是没用在正道儿上,按照规矩,唯有嫔以上的位分册封时才够格制造金册,金宝,挑眼下这个关头献策,半真半假掺着算计,多半还是为了试探他预备把盛苡抬到什么位分上,再好的主意终究还是发了嗖。

皇帝一声也没出,把皇贵妃望得浑身不得劲儿,极不自然地挺了挺腰杆,她的那点心思哪能斗得过皇帝,看穿了也罢,不比其他的嫔妃,好在她有大贝勒可以依靠,皇帝爱怎么瞧她就怎么瞧罢,冷遇吃得够够的,脸皮早就磨厚了,想起她的心头肉,心绪才平和下来,简直跟他阿玛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从眼前这张脸慢慢剥离出来眉目神情,咧嘴冲着她乐。

“难为你能跟朕一条心,不管能省下多少,都让内务府,造办处记在账上,等北面的军防告一段落,朕加倍补偿你们,时候不早了,你身子也弱,尽早回去歇着,跪安罢。”

被皇帝不疼不痒地话紧叮了下,皇贵妃回过神儿,没打听出来多有用的消息,两人话也说尽了,这么就要赶她走了,就起身潦草行了个礼,心头含着凉意,端着架子走了。

出殿刚下了丹墀,一太监夹着脑袋急急冲冲地过来,险些把她绊栽个跟头,身边的宫女莲莲忙搀稳她,怒骂道:“烂眼睛的奴才!胆敢冲撞皇贵妃娘娘,仔细剥了你的皮!”

太监脚不沾地,仓促讨饶,“奴才瞎了狗眼,没瞧清娘娘您来,娘娘行个好,放奴才进殿里回话去。”

皇贵妃抿下嘴角煞白的颜色,定下神瞧他有几分眼熟,掸着衣角问:“是在白虎殿里当值的?这么晚来养心殿也不怕惊扰了圣躬,是为了下午那辙儿事?”

太监急溜溜往阶上瞄,只想赶紧进殿里交差,就跟她吐了个口话儿,“回娘娘,得万岁爷的吩咐,白虎殿里的物件重新收归造册后,要第一时间赶来回话。”

皇贵妃扣着腕子,觉着事情说不出的蹊跷,白虎殿存得是前朝建贞家的遗物,内务府中饱私囊的积弊时来已久,也不见得新鲜,况且揩的是他们家的油水,皇帝何至于因为一值班太监言语不干净,大动干戈清肃起整个内务府来了?她摆了摆手放了太监走,一步一摇地边走边一路沉思着。

进了六月,蝉鸣渐兴,宫里宫外出行驻跸问题等相关事宜愈发忙碌地筹备起来,养心殿里的各色人员流水似的轮番进出。

盛苡傍晚来时正碰上一干侍卫分批进了养心殿,四喜迎上来,闪腰一笑道:“正忙着,姑娘怕是又要白跑了,今儿的折子交给内阁军机大臣并敬事房代批了。”

盛苡淡淡萎了目光,自从过罢端午,她每日来都是这幅情形,小有一个月了,突然就惊惶起来,皇帝身边果然没个长久,早该料到的,她这边几日不见怪想的,人家怕是早把他忘到沟低儿去了,泥人也有个土性儿,何必赖着讨这份儿嫌弃,转念一想,这样正好顺应了天意,到底殊途不同归,两人都淡了下去,反而是种解脱……

四喜一看好端端地就冷了脸色,暗道别不是怪罪上皇帝了,这可不成!迟早见了皇帝,万一使起小性儿,闹起不痛快,追究起来,原来是因为他话里的不周到,皇帝还不得把他收拾个土平!

他一颗心提溜起来,拦住她的去路,拊手贼眉笑起来,“姑娘别气,你瞧这殿里跟正月下饺子似的,万岁爷忙得搅不动锅,咱们万岁爷不容易,要不你再等等,说不定过一会儿就有空见你了。”

盛苡气噎道:“我心里想什么,公公比我还清楚,给我俩胆儿,我也不敢在国事关紧的当口放肆,”说着看殿门口出来的侍卫道:“这是紫禁城门前锋护军统领跟前锋护军参领两位大人,后面万岁爷要召见宫门领侍卫内大臣,三旗五旗司的匙长,再下来是四门内磴道,栅阑的护军校,护军大人……我呆在这儿也是傻等,倒是要劳烦公公您了,万岁爷出宫,宫里要加强防范,等把各处的侍卫大人挨个召见完,估摸得花一宿的功夫。”

四喜抬头看看天,才刚擦黑,这要跟门柱似的戳一晚上,非得把一双腿站废了不可,以往没有过这样的经历,觉着她是存心吓唬他,下巴点了点丹墀下的几班侍卫,问道:“我不如姑娘懂得多,可你也犯不着糊弄人,听你方才说的,好像也没多少人,怎么就挨到天明儿了?”

架不住碰在气头儿上,盛苡较起劲来,“我刚说的才哪儿跟哪儿,后头还有好几班人呢,防范火班护校,护军大人下来是午门护军参领,然后是左门阅门籍护军大人,再往后是东华门,西华门,神武门各护军参领,护军校,阅门籍护军……”

四喜听她说得天花乱坠,呆住了,他先头觉着盛苡能得皇帝的高眼,凭得是那副冠压六宫的美人皮囊,这么俊俏的模样谁沾了眼能不待见?这会子才意会出来,人原来是个有肚才的,不然也不能一直近身呆在御前,姥姥的!这是个大人物,梁子那对鼠招子,方寸之间网罗了个神仙!

盛苡啰嗦完,示了个同情的眼神,转过身被他一路跟着恭敬往阶下送,“看着你平时不吭不哈的,原来是真人不露相,我瞧那些侍卫们打扮都一样,你是怎么辩出来的,今儿让我跟着也涨见识了,姑娘走哪儿去?该拐道了。”

她停下步子,略福了身道:“四格格找我有事,正打算往景棋阁去呢,公公请留步罢。”

四喜应了声,赶忙道:“既是为了四格格,我说什么也不敢再拦你了,姑娘走好。”

盛苡点了点头背过身,余阳残血只余半个沉沦在远处的山尖树锋里,天地合二为一,融为一色,泼墨般地熏染下来,似御前朱笔几抹,将偌大的宫城淹没在一片血海汪洋中,渗入阡陌交横的长条砖隙里,蜿蜒曲折,滴洒在侍卫们的盔甲上,鲜艳刺目,她步履不停,匆匆经过他们时,似是闻到了一股铜铁发锈的血腥。

多年前的这个时候,她就跟着盛茏四处在宫里溜达躲藏,点着各处宫门上的侍卫人头打发空闲的时光,她清楚每个人的职务,记得每个人的模样,不过一朝一夕,熟悉被陌生取代,过往如云烟般地散了。

她顿下脚,望向身后的养心殿,琉璃瓦上泛着粼粼波光,从小建贞帝就夸她记性好,可有大为,只可惜遇见他,她发了痴,犯了傻,忘掉了不该忘的,执迷不悟。

出了日精门,东六宫西面的东一长街尽头远远晃着几只人影,走近一看,原来是老熟人,大贝勒牵着一匹高头大马和几名侍读聚头商量着什么。

看见她,大贝勒亲亲热热来牵她的袖子,转头撞上那几人贼兮兮打量的神色,忙又丢开,握拳抵到嘴边咳了声,装出老成的模样道:“这是我阿玛殿里的司籍。”

盛苡微曲了膝,福身道:“奴才给各位爷请安了。您们在这儿做什么呢?”

几人俱躲着目光不敢应话,一看心里就藏着事儿,大贝勒把身后那匹马牵近,得意洋洋地道:“这是二月二我封典那日,阿玛赏我的“狮子玉”,您瞧它多威风,等七月阿玛上南苑阅兵,狩猎,我打算驾着它随扈,今儿先在这道上试试马。”

盛苡抚了抚马头,通身雪白的马身上毫无杂色,膘肥体壮,上好一匹良驹,当真对得起“狮子玉”这名头。

她低头看向大贝勒,板起脸问:“魏总管总跟您形影不离的,今儿怎么没见他?试马这事儿,您事先通报万岁爷了没有?”

说着挨个扫向他身后,几只脑袋葫芦瓜瓢似的,在水面上浮上浮下,偷眼看着她,不敢跟她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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