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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小别春(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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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苡接了痘苗,身上脸上稀稀落落出了一层花儿,发了热头上压着凉巾躺在床上起不来身,半眯缝着眼,隐约听见门口有动静,以为是芊芊,半哑着嗓子道:“姑姑,今儿还得麻烦你上三希堂帮我整书,等发了月例,请你吃果子。”

听不到应答,又沉沉阖了眼皮,倏地手背上覆上一层熟悉的触感,她装傻充愣地侧过身带掉了他的手。

肩侧漏进一股凉气,他掀了被角侧躺了下来,将她一整个从身后括住,手臂慢慢攀上她的,握紧她的手。

她僵卧着一动不动,他的气息铺天盖地的扑来,“朕知道你没睡着,睡罢,朕看着你。”

盛苡不敢接他的话,逐渐适应了他怀里的温度,上下眼皮子不住打架,卸下了满身防备,晕头睡了过去。

她细细响着鼻息,腔子里略微呼出些杂音,侧影沉沉安眠,脊背弓出一道浅弧将他的胸前填满,皇帝枕在她的鬓侧,汗湿微凉浸润他的下巴颌,她突然在他怀里抖了个身,眉尖蹙了起来。

他拨转她的肩头,趁势把她调了个个儿,容她蜷在胸前,安静地像一只猫,睫毛颤了颤,呓语了声:“混蛋。”

皇帝一紧眉头,握住她的肩头问:“你骂朕是混蛋?”

她缩了缩头不应声,皇帝凑近她的耳廓,轻诱道:“盛苡,你喜欢万岁爷吗?”

她沉寂着没半分反应,他理了理她的鬓角,指端微微颤动了下,听她鼻腔里几不可闻地送出一声“嗯。”

皇帝怔了怔,几乎弹坐起身,强捺住心头的激跳过后,不禁大悔,是他操之过急,逼她逼得过紧了,倔王八缩进壳子里,他越戳,她越封闭自己。她失去了太多,很难再随意相信别人,喜欢他,在她心里应该是不该有的想法,只能用冰冷为自己搭建出一层庇护,把他远远推拒在外,他在外头耀武扬威,宣兵夺主,一味地想要占取她的心,却未曾考虑过她的惶惑不安。

她在梦里都惦记着骂他混蛋,看来是真的在意他,皇帝一面想,勾头看她,嘴角抿出一道浅痕,他压制眼前的一阵迷乱,轻吻一记,起身掖好被角,轻步走出门外。

病病歪歪又躺了一日,出门时满眼干旄旌幢,绫绵纱罗的绣带飘摇,盛苡默算了日子,才知交了芒种,到了花朝节,邧人颇重视这个习俗,每逢此日,都要为花神祭践,通常是把花瓣柳枝编织在一起,挂在树上,意味着告别春日。

她坐在廊子下把绷子上的绣布拆下来,拿剪刀裁开,缝合起来,不知不觉到了晌午,司膳的几名宫女下了职,捧着食盒经过跟她打招呼,“今儿得了大赏,过来跟我们一起吃罢。”

盛苡点头放下活计跟进了屋,饭食一溜摆开,样式颇丰盛,三鲜鸭子,五香鸡,金银肘花……她提了筷越发没了味口,试探着问:“这是养心殿赐的?怎么一口都没动?”

十良摆摆手道:“万岁爷这几日忙,一轮又一轮地召见军机大臣,晌午压根儿没回养心殿,午膳晾了半晌,全都又撤了下来。”

盛苡干巴巴地嚼了几口笋干问:“你们谁知道杨姑姑上哪去了?今儿早起就没见着她。”

十良瞥她眼,拉着嘴角直笑,“我瞧你真是病糊涂了,两人住一屋都不知道人家高升了?被万岁爷破格提了三品,调到四格格身边当差去了,听说这两日正教四格格学女训,官职比总管公公们还高呢,”见她愣怔,跟身旁人对视了眼,扛了她一下道:“要我说咱们也别眼热人家,勤恳当差,还怕没有出头那一日嘛!”

盛苡含混笑了笑,又听她道:“欸,四喜让我跟你带句话,司籍暂时还补不了缺儿,等身子养好了,以后还上养心殿去,万岁爷身边离不开人。”

她点头应下,实在受不了几人暧昧地冲她打眼色,狠狠瞪了她们几眼,转回廊间接着做活去了,一只花蝶停在缂丝的龙角上颤了颤翅膀飞离,她的思绪也跟着飞远了。

临到上值,四喜撅着眼睛望天,唉声叹气道:“万岁爷一个下午浸在军机处里头没出来,茶饭不进,这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啊,我脱不开身,你盛些点心茶水往跟前送送,军国大事上咱们帮不上忙,只能做些蝇头小事儿,也算咱们做奴才的一份孝心。”

盛苡正打算这么做,便进殿挑了几块点心,沏了杯茶,一切准备妥当,提着食盒出了隆宗门,小六子正在南书房外站班,看见她摇了摇头道:“再等会儿,里头正闹腾。”

她只好也陪着立在门口,清冷的嗓音缓慢递出,“……个个都跟朕兜圈子,一拖再拖,朕找你们来是商量对策,不是听你们替他们求情的……”

盛苡盯着脚尖,几乎能想象出他这时候的样子,一定是提着下巴,紧着眉头,略微降下视线,把人困在角落里,暗自琢磨对付他的主意。

“……都住嘴!”屋内的声音猛得拔高了几度,“浙江巡抚吕庆丰先行议处,广西巡抚田榛,布政使革职,都散了!”

一时屋内哄然四起,小六子忙打了帘子,皇帝跨步从门内带出一股怒气,凛冽走了两步突地顿住脚往身后看了眼,略怔了怔。

盛苡见他走近探出手,忙掀了食盒盖子,他接过她的手绢拿了只温扑糕尝了几口,又端茶润了润嗓子,背过身接着往前走。

过了隆宗门,懿嫔下了丹徲,走近蹲了个安,皇帝皱眉道:“怎么到这儿来了?”

懿嫔从宫女手中接过食盒,觑他一眼道:“奴才听说这几日万岁爷胃口不好,备了些温扑,请您尝尝,解解胃。”

皇帝抬开步子上阶,“你先去罢,身子沉,留在宫里将养着便是,这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往后别再自作主张到养心殿走动。”

懿嫔碰了颗冷钉子,僵着脸道是,看着他的袍角匆匆就离开了她的眼角。

盛苡紧跟其后,鉴于宫规,冲她略福了身,刚抬脚就被拉下了阶,抬眼一看,皇帝已经进了养心殿。

懿嫔实在难以对她摆出好脸色,撩开她手里的食盒看了眼,半只温扑掂在一方手绢之下,心里凉了以来,原来是已经在她这吃了好处,悠悠道:“玫贵人因为你进了冷宫,你这会子倒心安理得。”

盛苡不理会她故意挑事的意图,恭谨道:“小主明理,倘若清楚奴才那两日经历了什么,一定明白奴才也有奴才的难处。”

懿嫔不乐意了,“这话怎么说的,你一奴才,我犯得着理会你的难处?”

盛苡觉得她有些无理取闹的味道,毕竟得宠,娇纵跋扈些也是人之常情,便采取避让的态度,福身道了个别。

懿嫔偏觉她是装大度,占着近水楼台的便宜有恃无恐,冷笑着挤兑道:“一脸麻坑就敢在御前当值,也不怕招人恶心。”

盛苡正愁脸上的痘印消不下去,听见这话真有些恼了,眼神逐渐积蓄起锋芒,碍于身份涵养,只道:“御前当职,凭借得是能耐本事,奴才形貌卑陋,让您见笑了。”言罢,又恭敬福了个身,上阶去了。

横竖好看难看,只要皇帝肯担待,跟她有何关隘,懿嫔这么一想,心下悲凉起来,抚着肚子默默往殿门望了会儿,方转身离开。

前脚刚跨进殿,后脚户部尚书王恒恩就追了进来,甩袖行了一礼。

皇帝隔着桌案冷冷看他一眼道,叫起道:“除了让朕三思,还打算说什么?”

见他火气似有消缓的势头,便躬下身道:“回皇上,处置广西巡抚,布政使两位大人的决定,请您再考虑考虑。”

皇帝道:“朕都考虑好几天了,你们没个明白的交代,朕只能这么做。景隆十年,广西剿匪,你们户部往他们那拨了……拨了……”说着一顿,烦躁地拨了拨桌上的一堆奏折,撂开手低头捏着鼻梁骨。

见皇帝卡了脑子,王恒恩只有耐心等他想起来,即便那个数在他嘴里呼之欲出,也不敢随意就出声提醒,没得张口就把皇帝的面子给捧丢了。

见他疲惫不堪的模样,盛苡也不好受,提壶替他满了杯茶。

皇帝绞着脑汁,耳边嗡嗡作响,一早晚地跟这帮臣工们周旋,心神几乎被诈干了,他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可事情前后脚撞在一起,他身心俱疲,颇有些分身乏术的无力感,肩头沉压的重担又迫使他不得不打起精神应对。

“万岁爷,您喝口茶。”不急不缓的语调缓缓注入他的心头,略抬起头措眼看去,左手边一池热茶袅袅升烟,一本黄绫奏折也徐徐向他递进。

皇帝接过,略点了下头,翻来看了两眼,接续道:“三年内朝廷统共为广西剿匪拨了一千一百余万两,当初拟定的是三年内按其中的三成补归,这都五年了,他们还欠着军饷迟迟不报销,朕发旨勒限上年年底赶办完结,眼下限期过了三个月,事情还是拖在那里,朕让你们户部催办,你们一再延误,反倒替他们说起好话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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