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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无外骛(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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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苡起身福了身道:“奴才上交泰殿,替您把御印拿过来。”

皇帝看她眼,从腰间垂挂的荷包内取出一只汉玉印掀开奏折扣了上去,半笑道:“好的很,不祸国不殃君。”

盛苡跪下身,敛了心绪道:“奴才恳求皇上一件事。”

听他应了声,便接续道:“大夫克己为政,居高堂,无外骛,奴才无意干扰皇上政务,请皇上赐罪。”

皇帝看着那道窄瘦的脊梁,倔骨铮铮,口口声声把错误揽到自己身上,实际上是暗示他不自律,细想想也觉方才的举动有些过火,一桌子的陈情奏叙,当着各府各道的面谈论儿女情长,简直就是名副其实的滑天下之大稽,遇到她心神就容易跑出圈儿,她比他冷静,换句话说她不及他动情,新官上任三把火,倒跟他讲究起公私分明来了。

他狠下心,拿冷话戳她:“你的意思朕明白,朕问你,你的父亲知道你辅朕为官,心里会怎么想?”

她默了默,抬头看向他道:“奴才不知道,但奴才知道您治国是为了天下黎民,他也是,奴才不敢也不会忘了他的初衷。奴才才微学陋,不敢妄称辅君。”

皇帝眯起眼睛,“建贞亡国,你拿他跟朕做比较?”

盛苡摇了摇头,“建贞帝一生勤政为民,平乱镇国,抗击北元,鲜有败绩,他唯一的败绩是奴才。奴才无意拿您跟他比较,他可能没有您的治世雄才,但奴才爱他敬他,不是因为他是治国的明君,是因为他是奴才的父亲。”

皇帝沉默,环视了满殿的金碧辉煌,略有些惘然地问道:“所以,你那么痛快就答应来御前,还是因为你父亲?”

盛苡遮下眼皮,“奴才能说实话吗?”

他顿了头,“你早就获得过朕的允许,在朕面前,有什么说什么。”

她跟着点头,调子有些发抖,“奴才不敢否认大祁在当时的艰难处境,四境不稳,国力凋敝,奴才的父亲力不从心。皇帝在奴才心里是明君,伴着您,看着您把大邧治理的国基重返,井然有序,感觉上像是奴才父亲实现了生前的夙愿。”

皇帝扣紧手中的杯子,“倘若朕负你所望,不是今天这个样子……”

她道:“奴才情愿偏安一隅。”

“所以,”皇帝问:“你对朕,除了欣赏,赞许,有没有其他多余的感情?”

有,当然有,他给她机会让她说实话,却无法适用于这个问题,她想把这辈子的尊严重新找回来,就不该跟他产生感情上的冲突,也许她永远做不到跟他平视。暮年之时,想起曾经的这段岁月,想起缀在自己人生中的这匹锦缎,裁下来像一场梦般的时有品念,大概也就够了。

她沉下心道:“奴才爱您敬您如主。”活落,心底裂开一条缝,有什么东西漏了进去,再也捡不会来了。

皇帝的手指渐渐凉了下来,她是一匹养不熟的白眼儿狼,但凡点头都有他逼迫的成分在里头,亲口答应会原谅他,会喜欢他,不过是他自我编排,用来安慰自个儿的笑话,他放手丢开茶盅,正了面色道:“建贞为朕养了这么个好奴才,朕认输,打今儿起除了职务上的牵连,丁归丁,卯归卯,如你所愿。”言闭,起身向殿外走去。

她卧在身后道:“谢主子隆恩。”

出了殿,星盏数点,摇摇欲坠,看什么都是满目苍凉,四喜跟上前问:“万岁爷上哪儿,奴才给您备轿去。”

他还能去哪,以往这个时候都是处在养心殿批折子,今天因为有她的帮助,效率提高了几倍,闲着就把事情玩纵了,两人从未像这般推心置腹过,分明把话说开了,反而把距离又拉得远了,可望而不可得,何必呆在殿里受那份折磨,皇帝负手漫无目的地往前踱,抬头看了眼乾清门檐脊上的坐兽,顿脚定下了心思,淡然开口问:“什么时辰了?”

四喜掏表看了眼,回道:“回万岁爷,酉时了,该送晚膳了,奴才送您回殿里去罢。”

他起开步子往一面拐去,“不用了,懿嫔那里伙食好,朕顺便去瞧瞧她。”

盛苡捡起被皇帝撞落的一道奏折,里面飘出一张小简,上面写着“平凉准信。”她捡起来,夹回折子里,把案扎摆设一应归置好,方出殿跟着小六子去了后殿的值庐。

御前日子忙碌,过起来飞快,她跟皇帝两人之间形成了默契,以往的种种似乎从未发生过,她替他研磨批折,看他蹙眉,听他叹息,甚至拍案喝骂,她会担忧,会忐忑,甚至心疼,晚上阖眼前心里是满足和平静。

倘若日子就这么无波无澜地过下去,相处成了习惯,大概皇帝先前对她的热情就能彻底褪干净了。届时皇帝念及她这么多年的苦劳,御笔一封,只怕还巴不得轰她出宫去。

在宫里当值,哪处都一样,都希望能在主子眼巴前儿漏脸,御前更甚,盛苡抢了一人的风头,眼下正没完没了地跟她抱怨,“你说咱们俩都是司籍,我怎么没被万岁爷留下批折子啊?”

盛苡喂着廊子下的百灵笑道:“这几日折子累得多,万岁爷正跟浙江的官老爷们较劲呢,心情不大好,心疼你,怕一不小心把火发到你身上了。”

芊芊斜眼瞪她,抢过她手中的细谷,“得了罢,这鸟儿谁送的?”说着凑近她打听,“你那事儿谁没听说过啊,为了你,玫主儿都圈冷宫里头了,我们都好奇,你怎么没谋个前程,奔这儿来了。”

盛苡没法下嘴解释,背后的情形太复杂,一理理不到头,她好不容易脱开身,不能再原地踏回去,拿回她手里的食罐,笑着推了她下,“你帮我打水去,回来我教你识掐痕,往后你替我留在殿里。”

“真的?”芊芊大乐,忸怩笑道:“一直想让你教我来着,没好意思开口,咱们可说好了,不准反悔。”

“骗你我图什么。”盛苡撵了她去,回头撞见小六子忙福身喊了声“公公。”

小六子一讪道:“何必跟我这么客气,怎么样?御前呆了一个月,在这儿住得都还习惯罢?”

“习惯,”她笑道:“还没祝贺您正式官升四品呢,您没忙着,怎么上我这儿来了?”

小六子在她面前总端不开架子,绕手扣了扣后脖子含糊应了声谢,见她眉开眼笑,似乎跟以前有些不大一样,哪儿不一样也说不上来,胡诌了个借口问:“今儿早起,我瞧万岁爷脸色不大好,你昨晚上帮着批折子,有什么兆头没有?”

盛苡敛了笑道:“既然是六哥您问,我多少跟您提个醒,因着正月里的那场雪,运河里的冰眼下都还没化干净,您瞧宫外的筒子河就明白了,南面的漕粮运输有碍,万岁爷心里头正着急,这两日别老说饭食茶水什么的,多担待些。”

小六子虚头巴脑地应了应,还是没忍住把话憋了出来,“你和万岁爷……”好不秧儿地两人就不冷不热了下来,离得近,关系反倒越发疏远了,碰着面,一个不搭眉,一个不搭眼,还真是主奴之间的一副正正经经的模样,盛苡这边她不知道,皇帝那边可见还是没真正放下,有空就上天穹殿里遛弯儿,腿儿都溜细了,花开一半被撅断了茎子,鸿图锦绣一晃没了影,只剩了落瓣儿了。

她听了没多大反应,在栏子边坐下身,抬起绣花绷子,穿针引线地绣,“六哥跟升平署的谙达们熟吗?”

小六子不妨她问起这个,滞了下,方点头。盛苡拔断一根线道:“听说有个新戏班子进宫了,四格格想去瞧唱戏的师傅们去,托我找熟人儿呢。”

小六子被她拐了心思,波浪似地摇头,“熟人能找着,可谁敢帮四格格的忙啊!等闹出麻烦,咱们也脱不开壳儿啊。别央我,你也别趟浑水。”

盛苡点头,举着绷子给他看:“瞧我绣得好不好看。” 芊芊从她身后走近,轻手轻脚地放下水槽,冲小六子挤了挤眼儿。

小六子收到眼色,凑着下巴琢磨,“不错,有珠儿有龙,像那么回事儿。”

她笑道:“六哥喜欢什么花型儿,隔天也给……”倏地就感觉辫梢被人扯了一下,一股怪异冰冷的感觉直窜进脊梁骨,身子猛地抖了抖,手背顶在绣花针上,瞬间鼓了个大包,还往外渗着血。

芊芊大惊失色,忙提起她的手道歉:“这可怎么好呢!我不是故意要吓你的,这都扎进筋里头去了。”

小六子忙抽出汗巾扎在她的手上,“还不赶紧找药去!”盛苡惊回神,拦了芊芊,举手摇了摇笑道:“不就一个针眼儿,这巾子我收下了,绣好花再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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