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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情灭(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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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时间,过得飞快。

明家四姐弟再次度过一个温馨团圆的春节后,明台终于不甘不愿地被送上转移的火车。

三月份底,明楼销假上班。严重滞后的工作,76号的整顿,与多方的周旋,军统及组织方面的任务安排,让他忙得像陀螺不得停歇。

担心他的身体吃不消,明镜多次反对抗议,甚至祭出威胁,结果,他人是留在家里了,却是一整天的紧蹙眉头,手上无意识地写画着,心神完全的飘忽,吃饭都心不在焉。明镜只得让步,交待阿诚多看着他,自暴自弃地随他去了。

下半年的时候,局势越发紧张,美军和日军的交战已到了白热化的地步,多少也影响到国内,人心惶惶不可终日。而不知算不算苟延残喘,日本方面对上海的掌握更加紧密,因此,明楼接到的各种任务开始频繁且更加危险,他和阿诚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去面对一切。

两人的艰难可想而知。

一年就这样不知觉地过去了。

※ ※ ※ ※ ※ ※ ※ ※ ※ ※ ※ ※

1941年12月8日,明公馆

早上,明家三姐弟照常边吃早餐边看报纸。

明楼打开报纸,一眼就看到头版头条上几个醒目的大字:日本偷袭美珍珠港。

摊开的报纸完全遮住了他的头和大半身体,是以,就坐在他旁边和明镜和阿诚完全没有发现,他身形僵硬,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震惊,目光发直地盯着标题,详细内容却一个字也没去看,他的呼吸则停顿了很长时间,直到快要窒息,才极轻、极缓慢地长长吐出口气。

之后的一整天,他微蹙的眉头就没松开过,少了话语,多了沉思,晚饭后更是直接把自己关进了书房。

阿诚观察到他的反常,关心地询问,也被他轻描淡写的几句话打发了出去。

静坐在沙发上,明楼看着关上的房门,眼中复杂光芒流转,思绪已不知飘向何方。许久之后才轻轻起身,走到书桌前坐下,翻出元旦那天藏起来的纸张,慢慢打开。

灯光下,纸上第一行赫然显示着:1941年12月8日,日本偷袭珍珠港。

明楼仔细看着那天莫名冲动写下的记录,目光浏览到下方时停住,取下笔帽,慢慢地在两行文字下面划上线条:

“1945年8月15日,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

“1949年10月1日,新中国成立”

昏迷时看到的那场名为《纪录片》的“电影”,历历在目。

起初,他认为这纯是高烧引发的头脑混乱,以及内心深处的强烈渴望而带出的夜有所梦,而理智也告诉他,没有谁的梦境,细节会清晰到有明确且具体的日期。

所以,他一直抱着玩笑的心态把这张纸抛在了脑后,只在极度疲惫之时才会偶尔想起,把它当作海市蜃楼般的一点精神寄托,以此来安慰自己,给自己增加些许继续前行的力量。

直到今天。

是巧合吗?他看向第一行文字,头一次不敢斩钉截铁地给出肯定回答。而若不是——目光又移到划线处,心跳些微的加快,眼中点亮希冀:若不是巧合,抗战必将取得最后胜利,所有的牺牲都有了价值,他们四姐弟的信仰,也终将得以实现。

淡淡的笑意,在他不曾察觉前,浮上了嘴角。

当晚,明楼再次陷入梦魇。

一模一样的梦境,一模一样的结局,一模一样鲜明得让他喘不过气,不同的是,他没有再在梦中发狂。

醒来后,一身的冷汗。

窗外还是一片黝黑,他已再无睡意。

如果前面的“电影”不是巧合,那后面几个清晰的片断,又算什么?

受过高等教育的他能够接受《纪录片》将会实现的可能,却怎么也无法相信后面的梦境也会成真。

不愿,也不敢相信。

呼吸轻浅得不易察觉,他的身形分毫未动,与黑暗融为了一体。

※ ※ ※ ※ ※ ※ ※ ※ ※ ※ ※ ※

时间很快进入1942年。

1942年2月25日,中国远征军入缅甸,我军作战272次,歼敌1.1万余人;

1942年6月,中途岛战役结束,美军大反攻;

1942年8月21日,斯大林格勒战役开始,伤亡人数超200万人;

……

一连串的战争,一连串的伤亡。

初时的震惊过后,随着纸上的记录一条条被现实验证,明楼已经能够确定,在不远的将来,胜利和新希望会遍布中国大地。

若说没有被振奋鼓舞是不可能的。

长期在黑暗中行走,忠于信仰,付出的不仅仅是牺牲生命的巨大代价,盼的,不外就是一个朗朗乾坤清明世界。

如今,提前得知梦想即将成真,饶是冷静睿智如明楼,也止不住内心的激昂澎湃。而他,还必须得把这份激动强行压制在心底,连最亲的家人都不能诉说。

为什么他会梦见,为什么只有他能梦见?这诡异的情况根本无从解释也无法理解。如此的“怪力乱神”若被有心人听去,明家上下会因此遭遇到什么,他连想都不敢想。

而梦境的后半部分到底意味着什么,他却一直想不明白。

或者,他下意识地不敢去想明白。

每当记录被验证的那天晚上,他都会重复相同的噩梦,次数一多,连自己都分不清楚,那些到底算预示,还是太过担心家人而导致的夜有所梦。

※ ※ ※ ※ ※ ※ ※ ※ ※ ※ ※ ※

1943年9月8日,意大利无条件投降。

再一次的噩梦,有了确切的日期。

明楼再次打开那张纸,缓慢地在末尾落笔:

明台,1946年10月12日。

大姐,1947年元月5日。

阿诚,1969年6月22日。

愣怔地看着新旧不同的墨迹,他的脸上首次出现无措的痛苦。轻划开打火机,随着手中纸张的灰飞烟灭,心神已不知迷失在何方。

无法再欺骗自己,说这只是个梦。

自己的下场如何,其实心里有数,当初选择这样一条路的时候,他已经考虑过结局。自问无愧于天地良心,又何须在意其他?信仰得以实现已是满足,不怨亦无悔。

可是大姐呢,她何其无辜!辛苦了一辈子,艰难了一辈子,为了三兄弟牺牲了一切操碎了心,最后却不得善终,甚至被他连累到如此凄惨的地步!

而明台和阿诚,虽说他们都有随时牺牲的觉悟,可是,以那样的方式死在自己出生入死救下的同胞手中,这是何其的不公与惨绝人寰!

而他,真的能像梦中旁观的自己一样冷眼以对?!

这晚,明楼在沙发上坐了整整一夜。

从这天起,随着时间的流逝,明楼的噩梦开始频繁。

从每月一次,到每周一次,后来竟然每晚都会出现。

仿佛影片在不断的重播,永远都从同一个地方开始,再在同一个地方结束,周而复始,不曾停歇。

像是预警,又像是催促。

明楼苦笑。预警也好,催促也罢,他,又能怎么样呢?!

※ ※ ※ ※ ※ ※ ※ ※ ※ ※ ※ ※

1944年8月19日,巴黎市民起义

明楼已把自己关在书房一整天了。

他收到两份电报,一份来自军统,一份来自党组织。几乎同时到达的两封电报,内容几乎完全相同:“做好‘清扫’准备”。

这两份电报,彻底粉碎了他心中犹抱持着的最后一分侥幸。

其实一直都不敢真正的去面对,总是抱持着希冀:也许双方都能顾念他们的付出和牺牲,能给家人留一条活路,那么他就可以什么都不用在乎;或者,他想办法布局让他们远离纷争?可是,世界各地都战火连绵,他又该去哪里寻找一片净土?

而今,命令的正式下达,让他清楚的知道,事态正一步一步朝着那个必然的结局走去,已经不是他所能掌控和扭转的了。

那么,他到底该怎么办?

“大哥……”

阿诚一进门,就看到明楼紧闭双眼靠在沙发上,满脸的灰暗颓丧。

心里莫名的慌乱。

他的大哥,从来都是运筹帷幄杀伐决断,给人以信心和勇气的;而他面对困境永远云淡风轻的态度,又不知给了自己多少的安定和力量。

可是此刻,他的刚毅果决都被消沉取代,身上满是绝望气息,仿佛世界都在眼前崩塌。

为什么会这样?发生了什么事?

阿诚毫无头绪。

他一向最懂明楼,眼神交汇中即可明白对方的心思,这种琢磨不透的状况实属首次。恐慌,无法克制的在心底蔓延。

“阿诚,”明楼没有睁眼,维持着同样的姿势,声音低沉喑哑,缓慢且疲惫,“如果有一天,你亲眼看到我被抓捕,被酷刑折磨,你……会怎么做?”

死寂一下子笼罩了房间。

许久之后,阿诚才一字一顿地开口,声音□□沙哑得仿佛被人掐住喉咙:

“大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明楼沉默,阿诚却不打算放过,带上了些许的咄咄逼人:

“什么叫做‘我亲眼看到’?为什么会是‘我’看到?为什么出事的人是你而不是‘我们’?为什么……”

“阿诚!”明楼睁开眼,平缓地打断他未竟的无数可能,“你想太多了,我从没打算违背自己的承诺。”眼光移向不知名的远方,“我只是在想,这一路走来,见了那么多的牺牲,再如何柔软的心都被磨得刚硬。我们可以冷漠面对饱受敌人折磨生不如死的战友,甚至在不影响大局的前提下,亲手帮助他们解脱……”

“大哥,这一切,都是为了共同的信仰……”阿诚放柔了声音。

“这我知道。可若是自己最亲爱的人呢?若早已预知他们将被折磨致死,我们又该如何选择?”明楼的声音愈加低沉,“冷眼旁观他们一步步走向死亡?还是,狠心开枪亲手杀死所爱的人?……阿诚,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阿诚垂首不语,好一会儿才又慢慢抬起,双眼看向明楼刀刻般的侧颜,语速平缓:

“大哥,你常说,走上这条路,有时不得不把自己最亲爱的人给填进来。你的痛苦无奈,我从来都感同身受。”

似乎文不对题的回答终于拉回了明楼的视线,他缓缓转头,目光正对上阿诚的眼。

“所以,”勾起一抹没有笑意的笑容,“我决不会让日本人和汉奸侮辱糟蹋了大哥。等到战争胜利曙光再现之时,他们必将受到惩处!”

“……是吗?……”

明楼的声音飘忽无力。他再次闭上双眼,遮住一切情绪:如果是在胜利之后呢?如果伤害自己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国家和同胞……他们又能怎么样?……

阿诚眯了眯眼。

大哥真的很不对劲。今晚的对话绝不是简单的“有感而发”,他的话里话外,处处预警了即将来临的重大变故,语句里的不安浓烈到自己都无法抑制住心底的战栗。

到底是什么样的危难被大哥得知,让他决心隐瞒自己到底?

“大哥,你……”

“阿诚,你先去休息吧……”明楼轻轻打断阿诚的话,几分安抚几分命令,“我没事,只是有点累,休息一晚就好了……”

阿诚欲言又止,看明楼半天,终于还是轻轻关门出去。

是夜,又是夜深人静,明楼轻轻走进小祠堂,整夜都没有出来。

第二天,明楼恢复了常态。

他没再出现过类似的负面情绪,也没再说过类似的消极话题,除了头疼的次数增加了一些,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反常。

阿诚观察了好几天都没发现异状,终于稍微放心,也恢复为常态,且绝口不提那个晚上,只在明楼不知道的暗处,想方设法地打探大哥那晚反常的可能原因。

不曾想,一年都快结束,他还是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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