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该救的人还是得救（1 / 1）

大小姐悲伤过度又受了风寒，在车上就发起烧来。阿诚哥直接把她送到了苏医生家，拜托苏医生用心照料，随即走到客厅里站在我面前。

我刚刚换下湿透的衣服，正坐在沙发上抱着一大杯姜汤小口小口地喝着，见他出来抬头问道：“大小姐没事了吧？”

阿诚哥道：“苏医生说大姐是过度伤心和激动，休息一晚应该就没什么事儿了。你怎么样？“

我叹了一口气道：“这点儿雨还浇不病我，二少爷有话请讲。“

阿诚哥一本正经：“我可不是什么二少爷。”

是是是，我叫错了，大少奶奶。

“今天晚上，加个班吧。”

“加班费找谁领？“

“大哥。”

“你让我找一条蛇拔毛，他长毛了吗？”

“……你想要什么？”

“一把沃尔特，PPK。“

“口味还挺刁。”

我确定四周无人后，尽量压低声音道：“谢谢大少奶奶。“然后就被阿诚哥敲了一个响亮的爆栗。

这是不愿意听？可阿诚哥，你的眼睛里为什么含着笑呢？

本着“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契约精神，凌晨十二点四十五分，黎叔和我带着两个人开着一辆用帆布蒙得严严实实的卡车等在西山刑场的外面。随着预定时间一分一秒地临近，我能够越来越清晰地感受到黎叔身上散发出来的紧张与担心，可小少爷的身份暴露得太过彻底，口供物证俱在，想要洗白肯定没戏了。过程既然已经无法改变，那也只有在结果上想想办法，而最干净利落的选择莫过于让“毒蝎”这个代号连同明台这个名字一起消失。

小少爷，你已经做到了为国尽忠，借着这个机会，退出这一行吧。我知道你很努力，但你真的不适合这个行业，而你失去的也已经够多了……

凌晨一点。远远一声枪响。

三分钟后，阿诚哥亲自把人送了过来，卡车随即发动，以最快的速度驶向我们和苏医生约定好的地点。

黎叔见到遍体鳞伤、满脸是血、毫无意识的小少爷时有点慌乱，毕竟是他的儿子，身为父亲怎么可能不心疼？但现在舐犊之情没有任何用处，我拼命地回忆着在军校时战地救护课上学过的内容，先确认了小少爷的呼吸和心跳情况，然后从他怀里摸出那块阿诚哥塞进去的怀表。怀表已经被子弹打透了，好在子弹并没有进入小少爷体内，肋骨无明显折断迹象，不排除骨裂，可能有肺挫伤。我作了简单的止血包扎，让黎叔帮着开始检查小少爷身体的其他部分。

总体来说，汪曼春还算手下留情，小少爷的四肢没有骨折，身上也没有烙铁的痕迹，深浅不一的鞭痕和被拔去指甲的手指都可以完全愈合。不过我觉得对于小少爷来说，做到现在的程度已属难能可贵。其实大少爷根本没指望他能一直撑到最后，甚至早就做好了他把一切都招出来的准备，而小少爷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也许不是最优秀的特工，但绝对是一个有血性的中国人。

他无愧抗日者的称号，无愧军统“毒蝎“这个身份。

到达预定地点之后，苏医生为小少爷做了进一步的治疗，然后黎叔留下照顾小少爷，我负责护送苏医生回家。

凌晨两点半，加班结束。

我悄无声息地推开门进入大小姐的房间，回归我作为明家的佣人该在的地方。刚刚走到床前，就听到黑暗中传来大小姐的呓语：“明台……明台……你别怕……姐姐救你。”我心中一声长叹，正准备走过去看看大小姐是不是魇住了，忽然又听到大小姐哽咽着呢喃道：“对不起……姐姐没想到那么多……”

我正疑惑是谁能让一贯心高气傲的大小姐说出“对不起“，紧接着大小姐翻来覆去念叨的那个名字就给了我答案：“明楼……我的弟弟……”。

一家人，就算撕得再厉害，总归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