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二十、（1 / 1）
二十、新晋秘书
清晨一缕明媚的阳光唤醒着大地，石墙上黄灿灿的迎春花逐渐绽开了鼓鼓的花苞，是春的气息，是春天来了。特高课里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上班的，巡逻的，检查的，似乎一切从未改变。
“诶，你听说了吗，秘书处里来了位新秘书，特别年轻，刚刚大学毕业！”巡逻们趁交班时间在楼梯口小声谈天。
“是啊，说是明秘书亲自面的试，当场就敲定是她，真稀奇。”他对面那位身材偏小的巡逻边摇头边感叹道。
“你知道她长啥样吗？”那个有些略胖的巡逻又问道。
“唔，不知道，听说长得挺漂亮的……”这个身材偏小的巡逻回答。
突然一个清脆的女声在他们两身后咳了咳，“咳……”
他们两立刻转身笔直站好，生怕有人撞破了他们玩忽职守。
可是，对面身姿婀娜的女士，他们却并不认识，他们愣了愣。
这位女士正穿着裁剪精致的乳白色衬衣，领口处系了个流苏的蝴蝶结，搭配奶茶色的格子半身裙和黑灰色的麋鹿皮小高跟鞋，简单而精致，优雅而大方。
这位女士没有与他们说话，只是登着小高跟走上楼去了。
她高挽的深褐色长发在她身后轻轻晃动着，她想起今早自己在浴室里用啫喱将额前的碎发与刘海全部梳上发顶滑稽的场景。她现在一定头顶发亮，就像她那位总是顶着大背头的长官一样，不，这位大背头现在已经是她的新上司了。
她听到自己的高跟鞋声在二楼走廊里回响着，再前面那间就是了，她深吸一口气，捏紧了手里的牛皮色公文包。
转动门把的那一瞬间，她忽然忆起那晚长官在家中说的那句话来：有一个职位，一直是留给你的。
原来这个职位，一直是留给她的。
她听见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她闻着自己身上淡淡的巴黎香水味道，定了定神，开门走了进去，里面一位经济司特聘顾问和三位秘书正等着她。
“你来了，乐秘书，请过来，我与你介绍介绍。”说话的正是阿诚，他看见她的打扮，显然有些吃惊。
她点了点头，带着自信的微笑走了进去。
“这位是杨千惠，杨秘书，主要负责明先生在经济司的日常工作处理，”他说着指了指身边那位齐肩短发个头不高的女人，她朝她点点头。他又指向她身旁那个戴着眼镜的男人，看上去一派公务员样子，说道：
“这位是梁秋实，梁秘书，主要负责明先生在特务处的行政文件处理工作。”
她礼貌的朝他微笑并点头，仿佛二人只是初次见面。
阿诚看向她，“至于你的工作，暂时是负责明先生各项会议的准备与记录。你记住了，你现在是明先生的秘书，从今以后，你只对他负责，上班时间只听从他一个人的命令，明白了吗？”
她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微笑，说道：“好的，我明白了。”
这时，坐在办公椅上的明楼说话了，“你们都下去工作吧，乐秘书留下，我交代几句。”
其他三位秘书点点头，各自回秘书处了。
关门声刚落，明楼便缓缓站了起来，他仔细端详了一番她今天的打扮，略施粉黛，濯清涟而不妖，出淤泥而不染，这样很适合她。
他面带着温柔的微笑，轻轻对她说了一声：
“乐容同志，欢迎入职。”
是的，乐容，这就是她的名字。而今后她的名字即将被“乐秘书”三个字所取代。
“谢谢明先生，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新发型不错。”
“哪里，您的发型才叫精彩。”
特务委员会副主任明楼的这位年轻的、刚刚大学毕业的新秘书，就是乐容。他原本有四个秘书，不幸殉职了两位，辞退了一位，后来招聘了杨千惠与梁秋实，第四个职位却一直悬空着。如今四个秘书到齐了，好戏可以开场了。
当天下午，明楼受邀出席新政府下半年度经济司计划座谈会。会议前二十分钟，乐容正在秘书处准备明楼的演讲稿与会议流程，杨千惠已经提前去会场布置了，办公室里仅剩下乐容与梁秋实两个人。
梁秋实走过来，悄悄递给她一份《桃色小报》，头版头条就是“明副主任新晋秘书乃上海财经大学女大学生”，她随意扫了几眼，内容尤为浮露骨、浮夸，全篇暗指乐容就是明楼的地下情人。
乐容很是无奈，推开黑白报纸，“这些报纸为了销量只会天天乱写。”
梁秋实却指了指这篇“桃色新闻”的记者，那记者笔名居然是“繁星”，这不是李书双的笔名吗？
乐容轻哼一声，原来是早有准备。
“谢谢你，梁秘书，不过这类报纸真的不是我爱看的。财经晚报、沪杭晨报才是我经常读的报纸。”
“那是，”梁秋实放下报纸，“不过，组长，也不知道他给自己杜撰这种新闻，是个什么意思。”
乐容冷哼了一声，她知道梁秋实说的这个“他”指的是谁，她轻声回道：
“迫不及待告诉大家我是他的人呗，无聊。”
这时秘书处办公室的门响了两声，他们二人对视了一眼，由梁秋实去开门，乐容则顺手将那份《桃色小报》扔进垃圾桶里。
门前是一位短发的女秘书，穿着深灰色的工作装，很有礼貌的样子，梁秋实没有见过她。
她说道：“你好，请问乐容乐秘书在吗？”
梁秋实回身看向乐容的办公桌，只见她起身缓缓走了过来，说道：
“你好，我就是乐容，请问你是……”
那位短发女秘书朝她点头，“我是酒井副课长的秘书加藤亚美，酒井副课长请您去她办公室，例行问话。”
酒井副课长，例行问话？
一来就这么大刑伺候？她才第一天上班啊，乐容心想。
“这样子啊，可是明先生十五分钟后有一场会议要参加，需要我随行……”
乐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这位短发女秘书直接给打断了，她说道：
“酒井副课长说，你的工作可以暂时交由别人来做，明先生那里，她来负责。”
她负责？……
话说得这么满，那好吧，乐容知道自己是没有理由拒绝她了。
“那没问题，请稍等，我交代一下我的工作。”乐容如是说道。
她转身，又对梁秋实说道：
“梁秘书，我先去酒井副课长办公室了，明先生那边麻烦你先接替我一下了。”
梁秋实会意了她话中的话，便朝她点头，“行，交给我吧。”
说罢，乐容便随那位短发秘书去见那位说要对自己进行“例行问话”的酒井副课长了。
这就是她第一天上班，她的内心是纠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