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五章】被发现了（1 / 1）
转眼，初秋了。
落蝶儿扛着两桶衣服来到了池子边上。
由于换季的缘故，之前压在箱底的秋衣泛着尘土味道。落蝶儿从陈德那儿要来了贾诩所有秋天穿的衣物，准备全都帮着洗净。
落蝶儿蹲下身，拿出其中一件，放入水中开始搓了起来。
还没洗完一件，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嬉笑：“瞧见没？那就是主子身边的贴身丫鬟。”
落蝶儿闻声望去，见着几个和她穿着一样衣服的人，见对方也没什么要说的正事，她继续手中的活儿。
脚步声渐进，头被人戳了戳落蝶儿才又抬起头道：“有事吗？”
为首的丫鬟看了看落蝶儿抬过来的两大桶衣服，嗤笑道：“倒是会献殷勤，可惜你这脸长得实在太丑了，怎么做主子都不会正眼瞧你的。”
“我知道。”落蝶儿道：“我只是做我该做的事，姑娘若是没事，我就继续干活了。”
“春桃姐你看这丫头拽的，可是在主子面前做了一阵子就不知道北了。”其中一个小丫鬟说着看着落蝶儿：“落蝶儿我告诉你，春桃姐可是这的领事姐姐，说话注意着点。”
落蝶儿知道无论她说什么都是无用的，再度蹲下身去洗衣服。
春桃见落蝶儿的样子很是生气，脚下一踹踢了两桶衣服到地上。
落蝶儿抬起眼，不解的：“你做什么？”
“做什么？”春桃甜甜地笑了笑，“你不是爱洗衣服吗？今儿让你洗个够，姐妹们，帮我一起教训教训这不懂规矩的丫头。”
春桃说完，几个人朝踢翻在地的衣服狠狠踩去，落蝶儿慌忙扑过去，嘴里大叫道：“别这样。”
可是春桃眼红落蝶儿很久，哪儿能轻易罢休，依旧狠狠踩着衣服，落蝶儿一个人拦不住她们，最后她抱起衣服，把衣服抓在了怀里，那狠踩着的脚也便纷纷踏在了她身上。
落蝶儿咬着嘴巴，一声不吭，直到她们解气离去。
落蝶儿缓缓支起身子。心想，还好衣服没坏，只是沾了些灰。
她抱着衣服站起来，脚踝骨钻心的疼，一个趔趄差点跌进池子，幸好她及时恢复了平衡。
把衣服重新整理好放回到桶里，他用水抹了把脸，继续开始干活儿。
站在小榭亭上的贾诩将这一切都看了去，他的目光锁定在那小小的身影上久久。而后，若有所思地抿了抿好看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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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筷子和碗筷发出的几声响，屋子很安静。
贾诩吃完盘子里最后一块肉后，落蝶儿立刻上前送上手巾给他擦拭。
贾诩接下帕子后，落蝶儿开始收桌上的碗筷。
“你这脸怎么弄的？走路好像还有点跛？”贾诩问着，眼睛盯着她。
“回主子，奴才不小心摔的。”落蝶儿捏着手里的盘子，并不希望他在问下去了。
“是么……”贾诩语气淡淡地，“我记得我说过，我不喜别人骗我。”
落蝶儿心一紧，摇摇头：“奴才不敢！”
贾诩眼里的笑意消失，语气也有些冷了下来，“今日你拿了我所有的秋衣去水池洗，春桃找了你麻烦。”
落蝶儿闻言一惊，知晓他是知道她在骗他，忙跪了下去：“奴才知错……”
“你用身子死死护住我的衣服，自己被人踩在脚下……”贾诩拉长了语调，声音优雅地：“你喜欢我，对么？”
言出，落蝶儿脸瞬间惨白，手指都控制不住地抖起来，她只不停地磕头，道：“奴才知错!奴才知错!奴才知错!”
贾诩俯下身子，捏住她的脸，被迫她与他对视，薄唇轻起：“你还没回答我，对是不对。”
落蝶儿心里最后一丝期盼也幻灭了，他明明都知道了，为何还要如此逼问，她自知自己和他的差距，她也并没有非分之想，只是，只是看着就够了。
落蝶儿眼里有了氤氲的雾气，她咬着嘴巴仍是不肯说出一字。
“脾气倒是倔的很，”贾诩面无表情，“既知错，就跪在大堂门口到明日晌午吧。”
“是。”忍住泪水，落蝶儿仓皇而逃。
太中府上上下下都知道落蝶儿被法罚跪的事，因为贾诩从没过问过下人的琐事，也没亲子罚过哪个下人。
所有人都以为落蝶儿是因为弄坏了贾诩的衣裳而被罚的，当然这消息自是从春桃口里传出的。
落蝶儿跪在大堂门口，心中酸涩，夜晚的冷风，吹进她单薄的衣裳，她一直发抖，直到后面被吹的连知觉也差了。
“蝶儿。”旁侧传来叫她的声音。
她抬起头，就见阿季悄悄站在她跟前，拿了件袄子替她披了上去。
“阿季哥哥……”一声轻唤带着哭腔，声音都抖了，她扑在阿季怀里，一直以来的委屈，再见到这个帮助过他的哥哥时再也忍不住，尽数发泄了出来。
阿季拍了拍她的头：“哭出来就好。”
落蝶儿在他怀里点点头，眼泪鼻涕蹭了他一身。稳定了很久，她的情绪才慢慢缓过来。
“阿季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落蝶儿说着抹了抹眼角的眼泪。
“我啊，当然是来看你的，”阿季带着惯有的笑容，他看出落蝶儿眼里的疑惑道：“别忘了，你阿季哥可是乞丐，乞丐可是什么都知道的。”
这话不假，阿季溜达回邺城时，便听说了一个女孩从妓院被太中府带走的事儿，稍加打听时间和样貌，他便确定这人就是落蝶儿。
“阿季哥哥，谢谢你来看我，可这里是太中府被人发现怎么办，你快逃出去吧。”冷静下来的落蝶儿心里喜悦，却又担心他被发现。
“你放心好了，你阿季哥哥是做什么的，”说着他道：“你是哪里惹到你们主子被这样责罚，不应该啊……”
阿季问到这，落蝶儿便不再说话了，阿季见到她一脸压抑的样子，也不忍再问，从怀里掏出两个馒头递给她：“蝶儿，把这吃了，离晌午还很久。”
落蝶儿见到面前的白面馒头，眼泪一下子又涌出来了，其实人活这一辈子，只要有一个人待你是真心好，便足够了。
她接下馒头，大口大口的咬着，几天以来的委屈，也驱散了一半。
阿季又拍拍她的头：“这才对，一段日子不见你都瘦了一圈，本来就没胸，刚才抱着一下更是感觉不到。”
落蝶儿一听一口馒头差点噎住她，她羞了脸，有些生气地：“阿季哥哥莫要拿我开玩笑!”
见她这般认真的小模样阿季倒是觉得可爱的很，不过没在继续逗她，服了软：“好好好，哥哥不对，以后不说了。”
落蝶儿撅着嘴巴点点头道：“那你快走吧，别被发现，阿季哥哥，谢谢你。”
“不客气，以后委屈了别藏在心里，哪怕对着墙说说也好，那我走了，你自己保重。”
“嗯。”
阿季利索地消失在了落蝶儿的视野，他的出现叫落蝶儿开心了不少。心里的难过少了，落蝶儿精神很多，力气也多了。在这寒冷的秋夜，似乎也是能扛的过去的。
晌午一到，陈德走到落蝶儿旁边，道：“起吧。”
“谢陈总管。”落蝶儿说着艰难地站起身，膝盖都没了知觉。
“主子说了，今日起不用你再伺候，命你去池房做事儿了，今儿中午也不用来了。”
落蝶儿点点头，似乎也是意料之中的，道：“是。”
落蝶儿想这样也好，不论他是否因知了她的心意而厌恶。
起码，她可以逃避了。如若不去想他的事，在这太中府确实很好。有工作，能吃饱，能穿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