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同人 > 白蛾焚火(剑三唐毒) > 3 一·3

3 一·3(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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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越下越小,天色同样越加昏沉,目测已是傍晚时分。拨开眼前苍翠的一丛树叶,他睁大眼极力往前眺,似乎眺见远处朦胧光影里,露出了若隐若现的木质露台一角。假设所见是真,那他便是接近了目的地。

唐玦临精神一振,正欲快步跑出,突然一阵金属脆响伴着骤起的急促笛音快速逼近,惊跑了所有细雨绵绵、山林深深的寂寞。

野兽特有的腥甜糜烂气味瞬时浓郁,唐玦临按住身旁巨木,暗自蓄力,如鸟翔空一跃而上,避开了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巨蛇攻击。

巨蛇一口咬空,仰起头四处寻着唐玦临的身影,从树上的唐玦临的角度看去,巨蛇盘起的身体如同一个青色的磨盘,正缓缓碾过他的忍耐力。

他冷下脸,不耐地端起弩机,准备一箭射穿巨蛇的头颅,毕竟大归大,横竖是只畜生。

然而身后腥风乍起,惊得他一箭射歪,连忙侧身跳到另一枝桠上。原来是另一条白黄色的巨蛇,正绕着树枝,蓄势待发严阵以待,准备第二次攻击。

“外乡人,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我们不欢迎像你们这样的人。”树下传来还未变声的少年圆润嗓音。唐玦临下意识往下看去,青蛇旁边不知何时站了个苗疆人,手握一把骨笛,正横在唇边,想来是用笛音操控巨蛇的。

雨势已止,夕阳艰难地钻破浓厚黑云,投射出丝丝缕缕的残光,正笼在苗疆少年身周,把他衬得愈发光芒四射。

他的眼睛很好看,像山林里的麋鹿,眸中点亮一盏晨星,带着水润的温驯,中和了他艳丽面容的妖冶。

唐玦临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他有点遗憾地想,这个人要是笑一笑,可能会更好看。

不过他只是皱眉,一脸严肃地戒备着唐玦临。

“我本无意冲撞贵地,然而路途艰难,眼看就要入夜,你让我就这么回去,不怕我被山林猛兽叼走么?”唐玦临足尖微一借力,纵身下沉,落到苗疆少年面前,跟他一道,沐浴在久违的日光里。

纵使片刻之后,这一瞬的残阳,就将被黑沉的山林吞噬。

然而现在,他还是和他站在一起的,在明亮的阳光下,毫无阻隔地,看着彼此。

“我为什么要怕你被猛兽叼走,我现在就可以叫它们吃了你。”他甩甩头,牛角银冠歪斜着挂在脑袋上,有些疑惑地看向唐玦临。

“是啊,你为什么要怕呢?可我怕啊。”唐玦临弯起嘴角,冲他笑着说,“我叫唐玦临,你呢,汉话说的那么好,应是经常跟汉人打交道的吧?汉人是不会随随便便互通姓名的。你应该知道的。”

“你说了难道就是真的么?”他不屑地撇嘴,唐玦临不恼,盯着他,神情专注,盈满笑意,只这浅淡一笑,就把落日余晖里的瘴气弥漫的雨林,染上了清淡如画的色彩。

他看得愣住了,再张口,说起话磕磕绊绊。本来是一副字正腔圆的官话口音,不知不觉又沾回了苗语的音调,一句话来来回回颠倒了好几遍,唐玦临愣是没听懂。但他不急,继续笑得温柔又可亲,眼波如星,隐隐有一些讨好的意思在里面。

最后少年一咬舌头,可算能捋直了讲话,却仅仅两个字:“甘罗。”

“嗯,你叫甘罗?”唐玦临笑着又重复了一遍甘罗的名字,最后对他说,“你可真好看,我第一次见到你这样好看的人。”

“我……我不好看的。”甘罗低下头,不再看他,尽管他已在他的眼神里丢盔弃甲,这辈子都不能像刚刚那般,凌厉狠辣。

唐玦临对甘罗的夸赞,是出自真心的,他对任何人的夸赞,都是出自真心的,至于他心里除了那些赞美是否还有别的看法,就不得而知了。唐玦临认为负面的评价没必要讲出口,尤其在某个人的优点足以盖过他的缺点的情况下。

他总能那样游刃有余地把握住自己的心思。无论发散的情绪,还是表露的神情,始终是拿捏地到位而精准,不会让别人多领悟到一分不该懂得的涵义。

可他现在其实有点失控,称赞初次见面的男子相貌好之类的,并不属于合理开场白的范畴。但唐玦临还是很想说那句话,与其说他言不由衷,不如说他情不自禁。

好在甘罗在唐玦临对他笑了以后就一直低头没看他,瞧不见唐玦临那完美精准的笑脸下,正碎裂的某种东西。

手中的骨笛横亘在他与唐玦临之间,两条蛇缓缓爬回他身边,摇头晃脑绕在二人身周,没有了进一步攻击的指令,它们看起来慵懒又困惑。三角形的蛇头相互碰在一起,一副围观得饶有兴味的样子。

甘罗的肤色有种与深山密林相称的苍白质感,似乎是天生晒不黑的体质。雨后夕阳余光,清澄柔和,掩去了他身上近乎病态的白,只突出了那份质感,如精琢细雕的玉坠子,叫人想拿在手里,温柔细致地用掌心温度捂热。

“不好看?你怎么会这么觉得。”

“寨子里的人,没有说我好看的。我去到外面汉人的镇子,都远远躲我,我一定很可怕才是。”

唐玦临忍俊不禁,他真是第一次见到像甘罗这样的人,明明有那么好的可炫耀的资本,却自顾自地窝角落里自卑。

他清清嗓,庄重地说:“你是很可怕。”

“嗯?”甘罗没什么表情地抬起头,目光与唐玦临撞在一处之时,似乎能听到火星跌到草垛“噼里啪啦”的声音。他呼吸一滞,有点嫉妒地想,这个外乡人那么好看,肯定从来没人怕过他。

唐玦临忽的伸手撑住甘罗背倚着的那棵大树,甘罗一惊,往后一靠,像是被压制住了,动弹不得。唐玦临比甘罗高一些,于是他略略弯腰,湿漉的发辫像一绺锦缎落在甘罗脸侧:“你们苗疆的人,跟苗疆的花草都是一样,越艳丽,越危险。而你一定是其中最危险的一株。”

“我不懂你的意思。”甘罗很直白地说,汉人很难懂,是人都很难懂,自己都不一定能认清自己。

皮囊白骨,血脉心音,都不是能轻易弄懂的东西。笑语晏晏的称赞可以是敷衍,咬牙切齿的诅咒反而是逞强。

他不懂别人怎么看自己的,也不懂该让自己在别人眼里变成什么样,才最安全,最不会被排斥。

他同样不懂唐玦临夸赞他是什么用意,因为情花的美丽是用死在它芬芳里的腐尸养出的,这算不得好比方。

“你觉得我很危险,那你现在为什么不赶快逃?”

甘罗很冷静,他一早就认出了唐玦临的身份,外乡人是危险的,唐门的人更是危险的,他们有那个本事,把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当做面粉与白糖,搅合在一起,做出精致的面点,吃起来味同嚼蜡;甘罗很单纯,因为自小就照顾着寨里的两条守护灵蛇,他想再危险的野兽,再危险的人,都是可以驯服的。

我一点都不危险,请你不要走。

“我很想逃啊,可逃不掉了。”

唐玦临在说谎,他不想逃;唐玦临只说了一半的谎,他的确逃不掉。

危险的不是你,是一定要留在你身边的我。

一种奇妙的情愫像雨后的蘑菇滋长,正撑开小小的伞冠,看起来丰润鲜美,色泽却夸张绚丽——那是有毒的蘑菇。

好美,简直不像是真的。

甘罗忽地抬起手臂圈住唐玦临的脖子,稍踮起脚凑上前。他唇抿得很紧,血色全挤了出去,薄得像纸,极其慎重地覆上唐玦临的唇。唐玦临微微吃惊,一动不动看他动作。他们的距离变近,阳光打在甘罗身上的角度发生了变化,像泡着月光的井水随意晃动它的波纹。

唐玦临闻到一阵阵被雨水涮洗后的草木香气,混合着年轻男孩子身上常有的浅淡气息,正混在一起温柔地拍打神经。

两个人就这样睁大了眼盯来盯去,然而嘴唇相贴,谁也没更进一步,这么似亲非亲的贴着,把自己的温度一点点传给对方,将对方呼出的气息,小心而迷醉地吞下。

如此欲望深重的憧憬,能持续多久呢,能跨过明天的渺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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