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第三十一章(1 / 1)
第二日,天已大亮,韩夏一身酸软的醒来,迷瞪中一下想不起自己在哪里,只觉得浑身疲惫无力,像是被什么碾压过之后伤筋动骨了。
随着眼皮不断抬起,昨夜的记忆逐渐回归,她呆了足足一分钟。
就这么把人给上……额,睡了?
错了错了!这个情景,那个“把”怎么样也要换成“被”。想到昨晚被人翻来覆去换了各种姿势折腾了三四次,韩夏的头就一阵阵的疼。迷迷糊糊中,“不堪重负”的体力似乎还被那个乐此不疲的人嘲笑了。
记得她那时好像神志不清,回嘴说了一句什么刺激到他,后来他那动作就越来越狠,简直像红了眼的狼一样,一发不可收拾,全然不顾她的哀求,一下一下砸得又深又重。到最后韩夏差不多快虚脱了,就索性放弃抵抗,任他狂风暴雨肆意飘摇,也忘了后来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一个晚上做掉了往年一两个月的量!对她这种“素食主义者”来说,怎么吃得消!
韩夏捂脸躺着无声哀嚎,她的身上依旧光着,什么都没穿,那个吃干抹净的人居然连件衣服都没给她套!!不过好在浑身上下感觉还清爽,总算是那头狼还知道事后补救。
掀开被子一角,透进的光线黯淡,倒也方便她查看身上的痕迹,点点斑红经过一夜,虽然颜色褪去了大半,但痕迹仍是十分显眼,尤其是肩下胸前这一片,根本没法看!
昨晚的你情我愿到此刻就剩下了羞臊,韩夏抬起软绵绵的手臂拉高棉被将自己整个人罩了进去。不想管现在几点了,也不想知道家里两个小鬼头有没有找她,更不想猜测郁承会怎么跟他们解释,反正她现在一点都不想见人!
可惜她不想见人,有人却想见她。
“醒了?”
郁承神清气爽地站在门边,也不知开门进来多久,看了多久的独角戏。他的心情舒朗异常,简直不能再好,两道英挺的眉毛微挑,眼里满是笑意。
看韩夏装死不应他,他三两步走近侧坐在床边,低低沉沉的笑:“怎么?还在怪我一晚上做了你两个月的量?”
韩夏惊得拥被坐起,眼神左右摇摆,慌里慌张,脸上明晃晃地写满了你怎么知道!
他俯到她耳边:“你昨晚没力气,哭着求我的时候说的。”
上了他的床还能分心想以前,肯定是因为他的力气不够大,技术不够好,服侍她服侍得不够到位,所以没能让她专心,于是后来郁承就好好让她感受了一回。好在他的火气在昨晚就跟着发泄完了,这会语气听起来就只是在云淡风轻地开玩笑。
看他没有吃醋翻旧账的意思,韩夏又放心地倒了回去,懒洋洋的,没有理他的意思。有句话叫做,没做之前怕一怕,做了之后就想要作一作。
“先起来,早上还有正事没办,办完了回来接着睡。”郁承哄着她,双手伸出连人带被抱坐到自己怀里,轻轻摇了摇。
“吃完就原形毕露了……”她小声嘀咕,还以为郁承会说既然累的话就休息好了,休息一天都没事。韩夏还幻想过他端着早餐出现在床头的场景,结果他现在心急火燎地要她起床,说好的事后体贴呢!
郁承轻轻推她,温柔哄着:“有正事,小明和葱葱都已经准备好了要出发,就等你一个人了。”
“出发?去哪里?”韩夏费力抬头看他。要出去玩昨晚还那么狠,反正今天她绝对是不想走路的!
“先穿衣服。”郁承卖了个关子,放下她起身去衣柜给她找衣服。
韩夏看他神神秘秘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想到孩子都在等了,急忙拿起边上不知什么时候捡回来的打底衫就要往身上套。
郁承回头,抢先一步从她手里把衣服夺了过来:“还是穿件高领吧。”昨晚力气没控制好,她脖子上的痕迹太明显了。
韩夏拿着衣服的手一僵,看了眼手上低领的打底衫,默默放下了,抬头瞪了罪魁祸首一眼,这个害人不浅的混蛋!
郁承尴尬地摸摸鼻子,将自己刚从柜子里拿出来的衣服递给她,韩夏正准备接,瞥了他一眼:“你先出去!”她现在身上全光,在见识过他的体力之后,大白天的怎么敢在这头狼面前露!
“你确定你有力气穿?”他狐疑地看她。
韩夏把手上的衣服砸了过去!
“好好我先出去。”收了玩笑的心,郁承看着她身上半挂的被子,努力压制升腾而起的热气,吸了口气转身就走。隔了四五年再开荤,自制力也是差得离谱。
听到关门声,韩夏小心翼翼地将腿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撑着坐了起来。只是这么点动作幅度,浑身的肌肉就都在叫嚣,她心里没忍住又把郁承拎出来鞭笞了几遍。
缓了会觉得力气回来一点了,她挣扎着站起,软着腿开始翻衣服穿。
郁承在门外估算着时间,觉得差不多了,就重新开门进去。里头的人堪堪套上了一条黑色长裙。而她的上身也已穿好了一件宝蓝色的高领毛衣,衬得脸上的皮肤越发白皙透亮。
“怎么想到穿裙子,这么冷的天。”他颇为可惜,这条裙子垂直质感,百分百遮挡了她完美的腿型。
韩夏又瞪了他一眼,她现在脚颤得很,穿裙子就算她腿抖,好歹也不会那么明显,这都怪谁!
韩夏没好气地绕过他,径自去卫生间梳洗去了。
郁承这次没接收到她眼里的讯息,只觉得被她瞪得莫名其妙,又奇怪地十分享受,他当真是喜欢她身上这些没磨干净的小爪子!
洗脸的时候,脸与手之间有些膈人的触感,让韩夏终于发现了自己左手上的异样,一个简单大方的圆环就那么大张旗鼓地套在她的左手无名指上,不显眼不招摇,十分低调。
她惊得三两下洗好了脸,妆也顾不上化了,匆匆忙忙跑回房间准备找人犯兴师问罪。那个大胆的犯人也没跑,大大方方地坐在沙发上等她,韩夏一进去就看见了。
“郁承!”韩夏怒气冲冲,举着左手问他,“解释一下!”她也不是真生气,就是觉得有点郁闷,刚睡醒就发现被人不清不楚地套了个戒指,也太随便了吧!
沙发上的郁总难得正经了一回,十分严肃地瞥了她一眼,说道:“睡了我的人,戴了我的戒指,你想不负责?”
很明显的避重就轻,韩夏气笑了:“你这戒指连颗钻都没有,还想让我负责?”
“好吧,”他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样子,低着头假装思考了一会,而后又抬起头说道,“那换我对你负责好了。”
他起身走近她,韩夏这时才注意到,他今天穿了一身极为正式的衣服,看着像是一整套的西装,不过他没有穿外套,身上只有简单得体的浅色衬衫,外加深蓝色的马甲,黑色笔挺的西装裤,倒是跟她身上的衣服搭配有些相近,就像穿了情侣装。
要知道她起来的时候根本没注意他的着装,她自己的衣服也都是随便挑着穿的!如果不是郁承临时换了衣服,那这巧合就有点让人惊悚了!
韩夏不自在地转头,小声念了句谁要你负责。郁承就当没听见,走近牵过韩夏的手,将她又带回了卫生间推到镜子前,轻声命令:“化个妆!”
为什么会听话地化起了妆,韩夏不想知道,反正等她化好以后,他看着满意了,又拖着她下楼到了客厅。韩夏还是累,放松任他拖着,趁机偷偷懒。
从楼梯上下来,一眼望去,今天的客厅已经不能叫客厅了,它应该叫花厅。到处都是花,红玫瑰粉玫瑰居多,其他都是她喜欢的满天星,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她这个喜好刻意选的。
堆砌而成的花海中,还有两个打扮精致的花童在跑来跑去,白纱公主裙,燕尾小西装,是他们的两个孩子。
“妈妈妈妈!你起来啦!”花童之一看见他们下来,欢喜的喊她,花童之二遂站定,也跟着抬头叫了一句妈妈,看她没应两个人也不执着,接着管自己跑跑闹闹去了。
这个时候如果韩夏还猜不出郁承想干什么,那她这三十几年的脑子也都白长了。她震撼于这一片花田花海,也震惊于他的行动速度和保密功夫。一点行迹都不露,就给了她一份这么大的惊喜,这满室的花,绝不会是临时预定的。
她跨下最后一阶台阶,眼眸中倒映着花影,转身静静看着身边的人。
郁承带她来到花田中央,从她的无名指上褪下那个做幌子的戒指放到一边,而后从身边一束最为娇艳的玫瑰中间取出早已备好的钻戒,依据旧历单膝跪地。这一场求婚,他想过很多很多,设计了几套方案,在别出心裁和按部就班间,最后定下了这套最俗也是最传统的套路。
他问:“韩夏,嫁给我好吗?”
没有冗长的求婚词,没有缠绵的情话,他怕自己说不好,也怕她听着不舒服。毕竟过了青春洋溢的年纪,告白太多了反而显得浮于表面,还不如就最简单直白不过的五个字,嫁给我好吗,这是他此刻全部的心情。
边上跑闹的孩子不知不觉也停了下来,懂事地站在一边看着他们,并没有上前来打扰父母的重要时刻。
韩夏微垂眼看着眼前半跪在地的人,他的眼里是真挚满满的柔情,流光潋滟里透着毅然与坚定,仿佛她不答应,他就会一直这样跪下去。
韩夏想,十年多前的某一天,他或许也这样向他的前妻求过婚,鲜花、钻戒、单膝下跪。但那又有没关系了,她不在意,她也同样被求过婚,半斤八两,他们一码一码打平了。
不过到底也有不同,此刻她是自愿的,没有凑合,无关身份。
思考了很久,也似乎只有一瞬,韩夏轻轻答了一个字:“好。”
新的戒指如愿圈上了她的无名指,郁承起身,一手轻搭在她肩头,另一手环过身后围住她,低头亲去。
那天下午,他们开车去了民政局。
领了证回家的路上,郁承问她想不想办婚礼,韩夏犹豫了会,还是摇了摇头,二婚还是低调点,不要大肆宣扬了。
W市说大也大,说小也小,郁承算商业界的新贵,她担心客人里会有一些曾经的熟面孔,担心两个孩子被有心人指摘,担心……顾虑的东西太多,办了也不见得开心,所以还是不办了,省心省力还省钱。
郁承随她,当天晚上他给了韩夏一个大盒子,韩夏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套量身定做的红色礼服,像婚纱又不像婚纱,十分合身,也不知道他哪里来尺寸。
韩夏换了礼服下楼,郁承已经伫立在花海中等她,也换了另一身配套定制的西装。
就着满屋芬芳,当着两个扮作花童的孩子的面,他们轻念誓词,许下相伴一生的承诺。
小小的仪式,简陋却又庄重,韩夏在泪眼朦胧中心满意足。
之后某一天,郁承带着韩夏去补拍了婚纱照,而后请假,带着孩子们,一家人一起去度蜜月。
所有基本的结婚程序,他都带她走了一遍,或是简单,或是繁琐,全都用了心,流溢着满满的温馨。
蜜月回来当天,他们在物业拿到了两份快递——一大一小两个纸箱。
“不会是炸弹吧?”韩夏开玩笑的猜着。
“或许是,扔了?”郁承捧着箱子作势要扔,韩夏白了他一眼,换他爽朗两声笑。
东西领回家,箱子上的快递封签糊的差不多了,一份是温煦寄来的,盒子里是两张简单的贺卡和一份儿童礼物。一张是温煦夫妻祝她和郁承新婚之喜,还有一张……是祝小明五岁生日快乐,以温煦个人的名义。
小明的生日他们在旅途中庆祝过了,韩夏也没想到回来的时候还会收到温煦的礼物。礼物和贺卡既然是以他个人名义寄出的,那可以大致猜测出温煦还是选择了对家里人隐瞒,也可能只是对他父母隐瞒。
尉迟知道她和郁承新婚,那小明的事应该瞒不过她,夫妻俩心知肚明,她或许只是配合温煦在父母跟前粉饰太平而已。
不过这些都跟韩夏没什么关系了。
“这礼物怎么处理?”韩夏拿着棘手的遥控模型飞机盒,有些苦恼。
郁承看她纠结的模样,不觉好笑:“人家既然送了,我们就收下,有什么好纠结的。给我吧,我看下说明书,晚点教教小明操作。”
他伸手拿过盒子,信手就撕了包装膜,毫不拖泥带水,韩夏被他自然利落的举动摄住了,话都说不连贯:“这这……”她想说都断绝来往了,又不是什么亲朋好友,说实话还有点仇,就不要收人家东西了吧,扔出去才比较符合他们两家的关系。
“这个就先给小明练练手,玩坏了我再给他买新的。”比起乱扔垃圾,郁承更喜欢物尽其用。小孩子手上没轻重,玩这些“高端”玩具总要报废几次,温煦送的东西刚好拿来当敲门砖。
韩夏眼角抽了两下:“随你。”
说完,她接着拆下一份包裹。是个不大不小的盒子,很轻,沿着箱子缝隙划开透明胶带,露出一个毛绒玩具的部分肢体,韩夏轻扯了扯,整个拖出来后发现是只面料做工都很精致的小熊公仔。
韩夏往箱子里望了望,发现箱子底下还有个东西,探手下去拿出来……
“怎么又是遥控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