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第二十八章（1 / 1）
当然，最后这个婚肯定是没求成。
一是他们的进展实在太快，韩夏想缓缓，因此不会这么快答应他。二是郁承认为现下的情景，没有任何准备就求婚，对韩夏来说太敷衍了，他不想委屈她。
原因各不同，目的却一样，所以今天这个婚是铁定求不成的。
不过求婚都是早晚的事，郁承不急在一时，目前有更急的事在等他：“今天就搬吧。”
韩夏皱眉；“搬家很累。”一年多前她就搬过一次，虽然是叫的搬家公司，但后期整理都是她自己来的，她有点怕了。
“你不用动，有我。你只要回答好或者不好，其他事都交给我。”怎么可能让她动手，家里的男人是顶梁柱，只要他这个男人没倒下，她永远不需要顶在前面。
韩夏看了他一会，她心里其实并不赞成这么快同居，但她一时半会也想不到拖下去的理由，敷衍的话郁承不会听，她也懒得说。或许，可以试试问一问自己的心。
她的心在犹豫，那么，还是想同意的吧？
好与不好，都在她一念之间，郁承表面看似轻松，内心却十分紧张地等她回应。他知道自己逼她太急，韩夏对他远没有他对她来的了解，所以要她做这样的决定，实际上是有点勉强她了。
会答应吗？
会答应吧。
韩夏想，能把女儿教得这么天真浪漫的，不会是一个像温煦那样满腹心思的人。她对前路一片迷茫，而郁承朝她递出了橄榄枝，愿意牵着她走出那片迷雾，她想试着信一信他。就当做是场豪赌，赌赢了，皆大欢喜，输了，好像也没什么妨碍，除了小明，韩夏没什么输不起。
“好。”
郁承欣喜，在身后圈紧她，心里默念了一句“谢谢”。
谢谢你，愿意把信任交给我。
这次搬家其实很快，不算真正意义上的搬，郁承家东西很齐全，家具不需要搬，电器不需要搬，韩夏就给郁承指了指柜子里的衣服，零碎的生活用品，还有她私人的一些东西。她本想自己打包，郁承不肯，明言禁止生理期女性过度劳累，所以韩夏给他交代了需要带走的东西，就被他毫不留情赶到客厅陪孩子。
小明和葱葱一起收拾他那些玩具放到纸盒子里，这样的场景在他的记忆中好像也发生过一次，小孩子忘得快，上一次搬家的事没给他留下多少印象，就零零星星记得一点。所以东西收好他没忍住问道：“妈妈，我们又要搬家了吗？”
“嗯。”韩夏点头。这次搬家她还没想好怎么跟孩子解释，有点头疼。
小明倒是很高兴：“我们以后是不是都能和爸爸住在一起？”
韩夏再点头，头更疼，这非法同居的事情要怎么解释比较好……
“太好了！”小明完全不在意为什么，他只知道以后可以一家人住在一起，他再也不怕别人说他没有爸爸，也不用偷偷羡慕别的小朋友了！
儿子比她懂得变通，这么快就接受了现实，这是韩夏没想到的。小明是真的以为郁承是他爸爸吧，就这么喜欢他吗？她微微失落，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这么快就叛变了！
“妈妈！我们住一起！”葱葱走过来扑到她腿上，开开心心地欢呼着。
韩夏轻轻笑了，也不算坏。一个孩子叛变，不是还有另一个孩子投营吗！
“好。”她摸摸孩子的头，温柔浅笑。
为了搬家的事，郁承摒弃了平时常开的那辆甚为惹眼的轿车，特意换了一辆商务车，将要带走的东西都塞进去，他关好车厢门坐进驾驶室，心情极好地同后座的孩子们开起了玩笑：“飞机要起飞了，你们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嘹亮又异口同声。
韩夏看着小明舒展开来的笑脸，与往日一对比，眼眶就有些湿润，郁承知道她只是有感而发，也没打算安慰，温声笑道：“韩小姐，飞机要起飞了，请系好安全带。”
“遵命！”她亦笑着，偷偷抹了抹眼角。
周六的天气雨后初晴，云霭雾霾渐散后暖阳复现。韩夏想，这一路，该是不再灰暗。
郁承的车开出小区，大门处的栅栏升起又落下，车子引擎骤响，绝尘而去。而此时，反向正有一辆车与他们擦肩而过，停在了他们离开的小区前。
“温总，就是这里了。”司机小吴轻声提醒着后座的人，温煦揉了揉眉心，往前坐起，开门跨了出去。
他这几年涉足房地产认识了不少人，要知道韩夏住哪儿也就是几个电话的工夫，在家踟蹰了一上午，温煦最后还是决定找她谈谈。至于谈什么，他没认真想，到时候随机应变吧。
“先生您好，访客请先到这边登记。”
温煦还没进去就被拦了下来，即便他衣着光鲜，到底是生面孔，门卫尽职地上前询问。
“请问您要去哪一栋？”
温煦报了具体单元。
“请问业主叫什么？这边需要跟您核对一下信息。”
温煦启唇，声音清冷：“韩夏。”
这样的例行询问郁承第一次过来时也碰到过，不过后来来多几次脸熟了，门卫也不拦他，有时候还笑着跟他打招呼。再后来，韩夏则干脆给了他一张小区的门卡，方便他来接孩子。
因为郁承的关系，韩夏这个名字在门卫这里并不陌生，所以温煦一出口，负责登记的年轻小伙子便好奇地看了他一眼，照着登记表问了最后一个问题：“请问您和业主的关系是？”
温煦语塞，一个简单的问题突然怎么也答不上来。亲戚？朋友？同事？好像都不是。
前夫？呵……
见他迟迟不答，小伙子好奇的目光转为打量：“先生？”
温煦回神，选了个折中的答案：“我是她朋友。”
“好的您稍等。”做完登记，小伙子合上登记表爽快地放了人进去。温煦问了下五栋的方向，小伙子热心地指了路，他礼貌答谢后便独自走向了那边。
送完人，小伙子返回门卫室，跟他一同当班的同事八卦地凑了过来：“刚刚那个人是找谁的？一看就是个大老板，你看他那身西装，还有他手上戴的那块表，少说也要十几万吧。”这个小区有钱人不少，在门口来来往往见得多了，他还是能看出点门道的。
“找五栋韩小姐的。”
同事惊讶：“又来一个？”想到最近几乎天天报道的某郁姓男士，他不禁脑内浮想联翩，这个男的会不会也是韩小姐的追求者？他和郁先生碰上了，会不会即兴上演一出情敌见面的好戏？一个单亲妈妈这么有桃花运，不简单啊……
不管这一个小小的门卫室内怎样天马行空，温煦也已经站在了五栋的楼下。然而不论他输入多少次房号，门禁一直无人应答。
是不在家吗？温煦没有气馁，正准备联系服务中心，身后刚好有这栋楼的住户回来。对方刷了门卡，温煦就顺便跟了进去。
电梯里，两只手同时按向同一层的按钮，怀里抱着两个包裹的中年女士热络地打着招呼：“你也住这一层啊？”这个小区的构造是两梯两户，对面的邻居今天刚刚搬走，她出门时还碰到了他们一家四口，听说这房子要放出来出租，这位先生难道就是新的房客？居然这么快就租出去了！……
韩夏搬来这边住的时间不长，平时出门也比较少，跟邻居碰到的次数有限。倒是这两个月因为郁承的关系，她和对面的这位太太倒是遇见了很多次。韩夏不热衷于跟人打交道，碰上了也就点点头微笑，郁承当然更不可能去攀交情，所以也就没有谁去刻意解释过两人的关系，这就造成了邻居太太的误会，看见他们经常出双入对还带着两个孩子，先入为主地断定了他们是一家人。
“不是，我有个朋友住这里。”温煦友好应答，旁的话并不打算多说。
刚好电梯到了，温煦点点头率先走了出去，没想到身后的人不折不挠地追了上来。
“您有事？”温煦回头，心里微微抵触，脸上却仍带着温和的笑。
邻居太太笑道：“我是想跟你说，你朋友一家今天刚刚搬家，这屋子里面没人的，你白跑一趟了，还是赶紧打电话问问你朋友，看他们搬去哪里了。”
温煦错愕：“搬家了？！”
“是啊，就刚刚不久，他们车子差不多十分钟前才开出去的。”邻居太太暗自腹诽，对面搬家这么急，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都来不及通知朋友，她去楼下拿快递恰好碰上了，不然也不知道邻居就这么走了。还有他们这个朋友也是，过来也不提前打电话，结果白跑一趟了吧。现在的年轻人啊，做事怎么都这么冲动！
“好的谢谢您！”温煦没再问下去，想到即将到达这里时，透过车窗的匆匆一瞥，他以为是认错人，没想到那辆车里的人真的是韩夏。
刚走不久，或许还能追的上。
能追的上吧……
“过几天请人把楼上的房间改一改。”郁承收拾韩夏的衣物行李时，不忘跟身后闲得无聊的她商量道，“这间客卧到时候把床换了放两张儿童床，再把主卧的墙打通，两间并成一间。”
韩夏奇怪：“为什么要改？不挺好的。”
郁承回头，幽幽怨怨地看了她一眼，眼眸闪亮：“有些事不好当着孩子的面做。”
韩夏：“……”
“再说孩子大了，总要有自己的房间。”
韩夏敷衍了一句：“你是不是想太远了？”孩子大了至少还要个几年，现在这三四岁的年纪，怎么放心让他们一个人睡！
郁承深深看了她一眼，反问：“远吗？对我来说，四五年时间一转眼就过了，为了到时候不会手忙脚乱，现在考虑正好。”
看她眉头纠结着还想争辩，郁承的语气瞬间转为幽怨，眼神不善：“难道说，你跟我一起会度日如年？难道你不想和我一起走很远？难道……你只是玩玩我？”
韩夏被他唱作俱佳的三个“难道”堵得哑口无言，完全不懂话题怎么就转到这个上来了，怕再说下去他会跟她演一天，立马改口：“怎么会！时间紧迫，这房子一定要抓紧改赶紧改！”
郁承回了她一个“这才像样”的眼神，接着规划：“客卧改成儿童房，让小明和葱葱睡这边。中间的墙打通了装个移门，半夜有事也不怕在主卧听不到。等到两个孩子大一点，我再把楼下的书房移上来，原来的书房改成卧室，到时候楼下两个房间他们兄妹一人一间。”
韩夏心里嘀咕：“你麻不麻烦……”说什么有些事不好当着孩子的面做，但墙打通了又没隔音，孩子醒了看不见难道还听不见吗！！不过怕郁承再来一出“玩玩我”的戏码，她明智地没有说出来。
“要不……再买一套？”两百多方的房子，现在是够住了，可万一再生一个……郁承暗暗计划着将来，觉得换一套房子势在必行！
“不嫌钱多。”韩夏默默白了他一眼，虽然不知道他肚子里在打什么主意，但她有种直觉，反正不是什么好主意就对了。
“最近身上的钱是有点多。”郁承不要脸地炫富，前段时间公司研发上市的新产品，市场方面反响不错，预估收益到手的话，大概够他再买上几套这样的房子。
韩夏淡哼了声没理他，刚乖顺的态度又荡然无存。好在郁承就喜欢她这样，有点小脾气，说话爱跟他对着来，但也只是嘴上嫌弃，每次到最后还是会顺着他，凡事有度，不作，也不会矫情。比最开始见他时，她那种逢人三分笑的态度，真实了太多太多。
“韩夏。”他忽然深情地唤她。
“说！”韩夏没好气地回应，他这含情脉脉的一声，让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
手机铃声的响起，打断了郁承的酝酿许久差一点就脱口而出的话。
“你的。”郁承提醒她。
手机扔在一边的床头，韩夏例假第二天仍旧腰酸，懒懒地窝在沙发里不想站起来：“估计是推销股票贵金属或者原油期货的，你帮我看看，省外的就直接按掉吧。”
郁承宠溺地看了她一眼，目光所及，韩夏又起了一阵小疙瘩。他不再逗她，绕过去从床头拿起她的手机看了眼，一溜串的数字，没有任何备注，很明显是一个陌生号码，但归属地显示在本市。
郁承摩挲着手机边缘，没有接，也不见挂。
“怎么了？”韩夏问。
“是本地号码。”
韩夏语气淡淡：“哦，是谁打来的？”
郁承心里有个猜测，但是没有说出来：“没有备注，是个陌生号码。”
“那你接吧。”韩夏格外的随便，她不怕郁承接了会听到什么不可说的秘密，她没什么隐私，光明正大地任他处理。手机联系人列表里大多是人家的办公电话，没事半年一年不用联系的那种，陌生电话就更不用说了，除了推销就是回访，回首过去几年，她的生活还真是简单到犹如一碗清汤白水。
听她这么说，郁承骨节分明的手指不客气地划开了屏幕，手机贴近耳侧，还没等他说出那个“喂”，对方便迫不及待开了口。
“韩夏，是我。”
郁承举着手机的手微微握紧，温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