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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只怪当时年纪小(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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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无比难忘的第一夜。落花生平第一次自己铺了被褥,脱了鞋袜,爬上床铺,又自己掖好被子。

屋里亮着灯,可是她依然不敢闭眼,瞪着眼睛看着茅屋破旧的屋梁,又怕又饿,想念墨玉的同时,更是觉得满心的委屈。

而里面师父的房里却一点动静也没有,自他进屋后,落花就一直竖着耳朵听,若不是亲眼看见他进去,怕是会以为屋里根本没有人。

过了老大一会,落花泛起了迷糊,正要睡着的时候,又忽的惊醒了,叫了一声:“墨玉!”

没人应答,这才想起来墨玉已经出谷了,她又对着门帘的方向叫了一声:“师父!”

依然没人应答。

“师父,你在不在?”

屋里的一星烛火,没有风也轻轻摇动,平日还不觉得,看在现在的落花眼里,更觉得气氛的诡异。一下子瞌睡虫全给吓跑了,她掀开被褥探下床榻,停在门帘前面,又朝里面唤了一句:“师父,你睡着了吗?”

没有应答也没有声响,落花正在犹豫要不要进去看看,门帘掀开了,走出一个天仙般的人物,与他的美貌极不相称的是他的神色和语调,像冬日冰冻的河水,冷的彻骨。

那人看到蜷在一旁的,头发蓬乱,单衣薄裳的小女孩,问她:“立在这里干什么?”

落花看他这样冰冷,以为他是责怪自己,心里委屈,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来,却又不敢哭出声来,就这么憋屈着,偶尔才忍不住抽噎一声。

许是见这小模样儿太惹人怜爱,那人不禁开口:“还是一样爱哭。”

说着一根纤纤细指,探到落花面前。

落花憋着嘴巴,赌气似的问他:“干什么?”

“你小时候……”

落花等着他,他却不再说下去,反而微微红了脸,轻轻收回了手。

落花哪里知道他的心思。谷里五百年如一日,对秦子净来说好似昨日刚从桃林抱起这个小女孩,他也还当哄她的唯一方法就是给她嘬手指。忽然明白那是婴儿时候的她爱做的事,如今她是一个小女孩了,岂能再给她嘬手指?倒是他糊涂了。

顿了片刻,又听那人问她:“为什么不睡觉?”

“我害怕,还很饿,呜呜……”小女孩儿忍不住,哭出了声。

“饿?你不是吃了馒头?”

“平时都吃米饭,再说只有半个馒头!”

“来。”他走到床边,也招呼落花过去。

落花擦了擦眼泪巴叉的小脸:“上仙……师父,你这里真的没有东西吃吗?你不做饭也不吃饭吗?”

秦子净点头。

“你不会饿吗?”

床榻比椅子还要高些,看到早上她爬椅子的艰难,秦子净轻抱起她,将她放在榻上。

落花惊喜:“师父,你要陪我睡觉吗?”

“坐好。”

那人在床沿坐下,双手轻贴着落花瘦弱的后背,落花只感觉到全身都暖了起来,也不那么饿了,瞌睡虫又来了,困困的只想睡觉。

待到秦子净停手的时候,小人儿已经睡着了。

落花醒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看到陌生的屋梁,她想起了昨夜的事,昨日自己模模糊糊睡着的时候,他还在屋里,不由得唤了一声:“师父!”

无人应答,她迷糊的探下床,走到隔壁房间,果然看到那一袭白衣。他盘膝坐在靠里的床上,身形挺直,修长的双手随意的放在膝上,黑色的青丝倾泻在身后和衣襟的两侧。

即便落花还只是一个小孩,即便墨玉在她心里独一无二,无人能及,但她也不得不承认,这个袭月上仙--她现在的师父是比墨玉好看的,任谁看他第一眼,都再不能移开眼去。

落花立在床前,盯着那惊为天人的身姿发起愣来,直到肚子咕咕叫了,这才怯怯的叫了一声:“师父,我饿!”

那人停息收气,悄然起身:“你学打坐入定。”

说着引她到了书房,看到乱糟糟的被褥,怕他责怪自己,落花忙解释了起来:“平时都是墨玉给我叠的,我……”

那人什么也没说,轻轻施了法,被子整齐的叠放在角落。

他轻指了一下床榻,落花心领神会,听话的爬上床铺,学他刚才的样子坐好。

“打坐入定,闭目盘膝而坐,调整气息出入,手放在两膝之上,不想任何事情。初学盘膝,必然会发生麻木或酸痛的现象,要忍耐。练习久后,自然渐进于自然。”

“那要一直麻木,腿岂不是要废了?”

那人看了她一眼,落花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言。

听他又说:“如果麻木到不能忍受时,可将两腿上下交换;再不能忍受,可以暂时松下,等麻木消失后再放上去。如果可以忍耐,听其极端麻木,直至失去感觉,此后它能反应,自然恢复原状,经过这样的阶段,几次之后,盘坐时便不会再麻木了。”

“师父,你也是这么过来的吗?”

“每个人都是这么过来的。”

“打坐的基本内容有三:不动心,数息,破生死关……”

“师父,我不懂。”

“我当时也不懂,我的师父就是这么教我的。”

“师父,你也有师父吗?”

许是嫌她烦了,那人不再理她,在书架上挑了本书,坐在桌前,漫不经心道:“闭上眼睛,不要说话,照我教你的做,凝神静气。”

很快小女孩儿就失去了耐心,微微睁眼看他,他已经拿了笔墨在写字。

似背后也长了眼睛一般:“不可睁眼。”

落花忙闭了眼睛,又坚持了一会,腿果然麻木没有知觉:“师父我腿麻了!”

见那人没有理她,落花悄悄跳下床来,绕到他的身旁,宣纸上端正的小楷,她照着轻声念起来:“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去年春恨却来时,落花人独立,微雨燕□□……”

小女孩儿的声音甚是清脆悦耳,念的也很是欢快,哪里能懂得这阙词里的深意。

“你认字?墨玉教的?”那人这才回过神来,虽然面色冰冷,毫无表情,但是声音里却流露出了惊讶。

落花颇为得意的说:“我不仅认字,我还知道这词的意思,这是离别之后思念对方的一阕词!”

那人没有答她,停下笔来,若有所思。

小人儿眼珠子一转,嬉笑着问那袭白衣:“师父你在想谁?”

对方依然没有回答她,但是她却兴致不减,学着大人的样子踱起步来,还念着剩下的半阙词:“记得小蘋初见,两重心字罗衣。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念完看他依然没有说话,只低头看字,淡漠疏离的神色里闪现出一丝落寞,落花又不合时宜的追问:“师父你想起了过去的事?谁是你的小蘋呢?”

他搁下笔,正色问她:“为何不打坐了?”

“师父我腿麻了,活动一下,马上就去!”

“去吧。”

落花只得又爬上床铺,刚摆好姿势,听得咯吱一声响,睁开眼来,他已经不在屋里了。

没有人看着,小孩子就自由多了,腿麻了累了就下来玩一会,好了又爬上床去,如此几番折腾,反而更饿了,忍耐到中午时分,又想起了墨玉留下的白面馒头。屋前屋后都找了一遍,师父不在,松了一口去,奔奔跳跳的跑去自己的屋子。啃了一个馒头,手里还拿着一个馒头,又慢悠悠的往师父的庐舍走去。

师父还是不在,落花有点扫兴了,百无聊赖的坐上床铺,边啃馒头边打坐,床上全是馒头碎屑,她也全然不觉,啃着啃着就发困了,慢慢就睡着了,睡觉时还捏着那半个白馒头。

只怪当时年纪小(二)

落花醒的时候,屋里已经点了灯,环视了一下屋子,终于发现了那一抹白色身影,这才安心了,喃喃的开口叫了一声:“师父。”

“醒了?”

落花点点头,那白衣朝她走来,立在床前,像画境里走出来的人儿,不是烛火照亮了他,而是他明艳了烛火。

落花看着他的脸发愣,顺着他的视线,见他正盯着自己手里的半个馒头。落花心慌了,以为他要责备自己,谁知他衣袖一拂,所有的馒头碎屑都没有了,然后他坐在床沿,开口说话,声音竟然比之前的都要和婉:“你还太小,打坐入定必然困难。”

尽管他神色依旧冷淡,但是落花却在这话里听出了怜惜的意思。小女孩儿在心里猜测,许他只是不爱说话,看起来高高在上,冷冷清清,叫人害怕,其实他没有想的那么严厉,昨日和今日也都没有斥责过自己,许真如墨玉说的那样,许他人很好也说不定呢!墨玉的宠爱溢于言表,他却不表露,谁说他就不是宠爱呢?

有了这样一种自我安慰般的意识后,落花心头一暖,忽然感觉跟他亲近了许多,不自觉地就挪过去靠向他的臂弯,嗅到他身上淡淡的桃花清香,轻声问他:“师父你今天去了桃林?”

秦子净垂目看她,小女孩的头发随意的散开--墨玉不在没人给她梳辫子,眉心有一点细微的不易察觉的朱砂痣,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像个小翅膀,仿佛马上就要飞起来,睫毛掩映下的乌黑的眼珠子像一汪清泉,小巧的鼻尖,薄薄的嘴唇微微上翘,总荡漾着浅浅的笑。

“师父,你是在那片桃林里捡到我的吗?你跟我说说我当时是什么样子?你知道我父母是谁吗?”

“你父母是谁,我不知道,当时你只是襁褓里的小婴孩,在一株桃树下,有一个结果保护着你。”

“墨玉说,我们生活的阑珊谷也是师父你的一个结果,别人进不来,我们也出不去。师父你一个人待这么多年,你闷吗?”落花小小的身躯依偎在他的臂弯里,伸手抚弄他淡色纹理的袖口,心里对他的惧意直线下降,忽然之间感觉跟他熟了很多。

那人不答,只是说:“你眉心的朱砂似乎有点奇怪,只是师父暂时也说不上来。”

落花伸手摸上眉间,听墨玉说过,这里有一颗印记,很淡很淡。

小女孩半是撒娇半是讨巧的说:“师父,以后我陪着你吧,你就不会孤单了!等墨玉回来,他做好吃的,你也来吃,墨玉会烧很多很美味的饭菜。”

她停下来吞吞口水:“好想吃啊!墨玉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你以后跟着我修仙,不用再吃东西,他可以不用回来了。”

落花大惊失色,忙跳离他的臂弯:“什么?你是说墨玉他不会回来了?”

他微微摇头:“你如今大了……”

落花打断他:“我不大,我只是小孩子,依然需要墨玉的照顾,而且墨玉说他很快就回来了,师父你莫要吓我!”

见她眸色惊恐黯淡,却又强自辩解安慰,秦子净也不禁心软,顺着她道:“如此,想必他快回来了吧。”

“墨玉说过,等我跟你学了法术,就可以跟他出谷去玩,他跟我说过很多凡间的事,可有趣的很!师父你说我什么时候才能学会法术呢?”好似看到了希望,她的眼里又像流淌着一汪清泉,水波流转的双目看着他灯光下柔和的侧脸。

“你们随时都可以出谷。”

“真的?可是墨玉说我不会法术,遇见坏人他法术低微不能保护我,所以不愿意带我。”她的有了一点光彩的眼睛瞬间又暗了下来。

“修仙难,学法术却很简单,既然醒了,就练习打坐吧,这是基础,必然要学的。”

落花顺从的坐直了身子,学早上的姿势,他轻轻摆放她的手臂,替她纠正姿势,又说:“手放在膝上,心要静,什么都不要想。”

“师父,我要你陪我……”

“闭上眼睛,沉思凝气,不可说话乱了心神!”

然后像昨晚一样,那双温润的手掌贴上了她的后背,接着一股暖流流进了她的身体,引导着她体内杂乱的气息形成有序的环路,顿然觉得吸进来的空气也变得清新甜美了。

不知过了多久,忽听一个声音说道:“可以了,今天就到这。”

落花睁开眼,发现师父就立在床边:“师父,我练了多久?”

“两个时辰。”

“师父,刚才你帮了我?”

“我用内力帮你理顺了气息,又输了点内力给你,有助于你平心静气,以后慢慢你就可以自己打坐了。”

落花心下感动,发现师父果然不像他看起来那般冰冷,她大胆拉着他衣袖的下摆,轻轻摇晃撒起娇来:“师父,今天你能陪我睡觉吗?”

那人略一扬眉,看着她委屈恳求的小脸,颇为难得的说:“你睡觉,师父打坐入定,待你睡着了,师父再出去,这样可好?”

她点头同意,乖巧的躺下身去,看着他纹丝不动的白色身影,无比的羡慕和向往,不禁开口:“师父,你真好看!你连打坐的时候都这么好看!只是你为何要躲起来不给人看呢?容颜倾世,无人来看,岂不可惜嘛?”

“不可说话。”

那人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正襟危坐,闭目打坐,安详又冷艳,像一尊白玉塑成的雕像,让人忍不住想要上去膜拜一番!

落花不再说话,也不去打扰他,只因屋里有个人在,所以她能格外安心,闭目想想墨玉,想想他做的美食,困意袭来,沉沉睡去,小孩子总是能很快入睡。

昏黄摇曳的灯影下,床上睡得沉静安稳的小人儿,椅上纹丝不动的陪着她,守护她的一袭白衣,这是多年以后已经长大了的落花一直怀念却永远也回不去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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