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九回(1 / 1)
风云变幻莫测,暗地里多少见不得人的,未现出来即是风光正好,袒露出来便堕入十八层地狱。
史家被抄时,其他家已有了波浪,开始动荡不安。蒋玉菡依旧安然的在土路上走着,心里画着渐渐明了的大路。
在街上偶然看见那个女子系着北静王曾赠予的汗巾子,他找到了最好的棋子。心下活动了一番,当晚便对王爷说了,反应自然是一腔怒火。
“我忙的这般劳累,你竟还要与人成亲!做了梦我也不答应!”
蒋玉菡跪下来,“王爷,玉菡要的从不是无理由,还请王爷三思。”
王爷看着他冷笑,“如今莫说你还想着逃开!”
他笑一声,抬头看着王爷。
“王爷就是撵玉菡,玉菡也不走了。”
“那究竟是为何?我一心向你,竟换的你如此对我!”
“王爷可还记得,玉菡向王爷求的这处别院?玉菡要的,纵使金山银山也换不来。却有别的法儿,不费吹灰之力便得来了。只求王爷答应,此后必有得应的一天。”
王爷看着他情真意切的模样,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心底之疑难除去。
“你这法儿,和你要的,可不能害了你,需赌了誓来!”
蒋玉菡见松了口,少不得妩媚一笑,站起身来柔声道:“玉菡发誓,这每一桩事,必是对王爷和玉菡极好的!”
王爷闭了眼,“你只不信我罢了,遇到事,请你那不知哪来的友人也不肯告诉我来。”
“王爷不知,有些事大了反倒不好,只玉菡这般小人物才好。”
王爷忽拉他入怀,取笑道:“你只当你不知我‘大’,不如现下试试便罢!”说完搂着上下摸了个遍,直把他逗的只顾笑、喘着气喊“玉菡错了”“饶了玉菡罢”。
“还有一件!”
蒋玉菡红着脸儿,看着王爷忽然严肃的面容。“怎么了?可还有要紧事?”
“真真是要紧事!”说着盯他的眼睛看,“只许做夫妻,不许同房!”
他忽然笑起来,捂着嘴挣脱开王爷跑出来,躲了一圈又被捉回怀里,只笑着磕磕绊绊的讨饶。
“王爷、唉、好王爷,饶了我这遭儿罢、唉……”
“先应了我的话!”
好容易缓下来,他胸膛起伏着,一双水漾的眼看着王爷。
“王爷放心便是。娶亲不过是做样子,就是碰别人也只觉恶心,又如何同房?玉菡只是王爷一人的,还只求王爷也信玉菡一回,记得这事便是了。”
怀里的人如此乖巧可怜,王爷也不再恼他什么,又是一番恩爱自不必说。
过了几日,他备了礼去见那家老妇,只说了汗巾子一事,哄的妇人答应下来,只说听自己姑娘的。唤了人来,蒋玉菡才真正见了这位花袭人,连忙拿出曾柜子底下放了多年的汗巾子。
“姑娘可还记得这汗巾子?”
那姑娘本温和平静,一见了蒋玉菡手里的便花容失色,瞬时眉头紧锁,眼里含了泪,可知确是有情之人,只是辜负了一片痴心。
蒋玉菡等她略平静些,详细表明了来意。那花袭人看了母亲,也不再说什么,只拉着他到暗处,未开口已落泪。
“如今公子来此,我亦无以为拒。只是有一事,我心里所向另有其人,只怕难一心一意向着公子。”说着不停拭泪。
蒋玉菡听了便已知花袭人仍记挂着贾宝玉,只是痴心不改。当下也回以大礼,“姑娘只想着那人,并无大碍。既姑娘如此说了,我心里也另有其人,只怕终生竟也难忘,还只求姑娘谅解。”
花袭人忙扶起他来,“公子原也是多情人。咱们既是一样的,便只安心过日子,其他的竟不求了。”
两人又相互垂泪劝慰方才告别,当下选了合适日子,轿子抬了来别院,就此安置在空房里,算是成了亲。
王爷对于那姑娘颇有怨言,却依旧大大方方来此过夜。只是事务渐为繁忙,来的次数也越发少了。
外面乱了起来,史贾王薛谁都逃不过,一同落得个抄家的结局。无罪的公子哥儿并女眷在市上叫卖,蒋玉菡冷冷在底下看那些略有熟悉的脸,心里知道这不过是死循环,并无可伤心,只是计划该更紧些了。
寒气逼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