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阿霆的打算（1 / 1）
65、阿霆的打算
一路跋涉回来，陈霆和希宇都累坏了，夫夫俩相拥着躺在新家里温暖的炕头一觉睡到天大亮，如果不是屋子外面的敲门声，只怕他们还醒不过来呢。
“怎么了？”陈霆披上一件衣服打开门，就看到略商等在外面。
对方一脸的焦急，道：“旧部落昨晚着火了你知道吗？”
昨天夜里陈霆‘犯案’的时候，院子里其他的人基本上都睡着了，根本不知道那场莫名其妙着起来的火正是眼前这个人点的。
“是吗？着火了？”陈霆一点也没有惊讶的表情，转身走回屋子。
略商心里着急也没细想他此刻的反应，只是忙道：“一大早他们就把尤雅祭司喊走了，据说是过冬的两个仓库都被烧了，里面吃的东西能留下来的只有一些冻的肉，其他的都烧没了。”
希宇是跟着陈霆醒过来的，一听到昨晚着火的茅屋竟然是两个仓库，也吓了一跳。
“阿霆不是说没人住的？”他拉着伴侣的手，一脸不解。
谎话转了个晚上就被揭穿，陈霆却也不慌不忙。拉着希宇的手坐下，还不忘给他倒了杯水。
“我昨晚远远看着确实是没人住的，谁能想到他们会用来放东西。”论起忽悠伴侣，只怕陈霆要论第二，没人敢论第一的了。
“你知道？”略商一听他的话，问道。
陈霆不甚在意地点了点头，去炕边把衣服拿过来穿上，“昨晚跟安逸尘在河边看能不能破冰捕点儿鱼，远远看到有两个茅屋着火，没看到人跑出来，以为是没人住的。”
“哎！”略商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幸好是没人住，否则只怕是更麻烦。尤雅祭司让我来喊你，你快去看看吧。”
陈霆蹙了蹙眉，尤雅祭司一大早就去了旧部落，如今派人来喊他，定然是和昨晚那场火有关。
“走吧。”陈霆把衣服穿好，跟着略商往外走。
“阿霆不吃饭吗？”希宇跟着走到门口，关心地问道。
陈霆推着他回去，告诉他自己忙完回来吃，让他先照顾屋子里的两个小家伙吃饭。
新盖的这个院子离着做为分界线的小河并不愿，冒着雪走过去也就四五分钟的时间，跨过河上的石桥再走三四分钟，就到了昨晚被烧毁的两个茅屋前。很多在这两个仓库存了东西的族人都一脸颓废地看着火灾现场，有几个带着孩子的雌性还‘呜呜’哭了起来。被一起喊过来的宁致远正在给几个昨晚因为救活而受伤的族人敷药，虽然部落分开了，但是药师却只有一个，有什么事情大家还是会来找宁致远。
“祭司。”陈霆走过去，在尤雅身边站定，礼貌地行了个礼。
尤雅祭司回头看了他一眼，忧心忡忡地又看向那两间茅屋，“你看看吧，里面的东西剩下的不多了，这一下子可怎么好。”
在老祭司的心里，他一直都是非常依赖陈霆的，有什么事儿也都习惯了和他商量。旧部落除了这么大的灾，他自然要叫陈霆过来商量，却完全没想过，陈霆心里是怎么想的。
汉达和路克正带着他的几个人守在茅屋边检查被烧毁的东西，很多皮毛和蔬菜都不能要了，其中还储存了几家今年过冬的药材，除此之外坨坨果也是耐不住火的，在严寒的冬季，坨坨粉几乎是家家必备的主食。胜在很多家猎回来的动物被烧了之后还有些能吃的地方，只是比起之前的食物储存量，只怕要熬过一个冬天真的太难了。
被殃及的一些家庭都一脸绝望的表情，没了食物和保暖皮毛的冬天，他们又该怎么熬过去。一想到这里，就会忍不住怪自己当初为什么要选择留在旧部落。跟着汉达路克父子不仅打猎的时候要按照他们的要求分武器和食物，还连累着糟了这么大的难。而反过来看，那些跟着阿霆去了新部落的人，这些日子都因为得了那个新武器而猎了很多过冬的物资，谁猎来的就是谁的，都放在自己的屋子里，而且看着他们的屋子外面还烧了什么炉子，可以让屋子里都热乎乎的，生活的再没那么滋润了。一想到从前生活的还不如他们的人如今脸上都吃的红光满面的，他们就更加堵心，看着路克父子的目光都带着几分懊悔和责难。
汉达又岂会不知到那些人心里是怎么想的，只是谁能料想到这莫名其妙地火是从哪里来的，现在少了仓库，难道还要他们从自己的食物里给人分吗？
可……
汉达和路克对视了一眼，如果不管那些人看着他们饿死，只怕也对族人说不过去吧。
想到这，汉达不由得恼起当初坏事的三六，如果不是那个人，他们怎么会逼到这个地步。
“竟然烧的这么厉害？”一个闲闲地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们回头看，陈霆正迈着步子裹着厚实的屋子不慌不忙而来。
“你来干什么？”汉达一脸戒备地看着他。
陈霆难得心情好，冲他笑了笑，“听老祭司说这么烧了两个仓库，我来看看。”
明明是一句关心的话，但是看着阿霆嘴角的笑，汉达总觉得他这句话的意思实际上是说：‘听说你遇到了麻烦，我来看看热闹。’
“不用你好心，部落已经分开了，这边的事情不需要你管。”一想到让这个人看自己的笑话，汉达就气不打一处来，气急败坏地就冲着陈霆吼了出来。
“汉达。”尤雅祭司远远听到，生着气走过来，“现在你还不知反省，你当初是怎么说的，自己能把这边照顾好，眼前你看看是什么样子？”说着，老祭司指了指围在一旁的族人，“他们这些家过冬的皮毛和食物都没了，你打算怎么办？”
尤雅祭司这么一问，正问到汉达不愿去想的问题上。冬天物资有限，如果把现有的屋子分给这几家，只怕他们的冬天就要不好过了。可如果不管，又怎么也都说不过去。
一时间，他也陷入了两难。
陈霆在一旁盯着汉达和路克复杂不定的表情，一下子就看透了他们的心思。他是根本不会管的，从昨晚决定出手的时候，他就已经是下了狠心了。想要伤害他最重要的两个人，任何人都不要想能躲过去。
所以看着这父子俩的样子，他甚至懒得多说一句。
但是一旁刚给人敷好伤口的宁致远却看不下去了，冲着汉达怒道：“这还有什么好犹豫的，有时间动你的歪心思，不如想想怎么把你们这边剩下的东西凑在一起重新分配一下。你不是喜欢按劳分配吗？那就按照他们以前打猎出力的多少来分，仓库被烧也是你这个准首领没看管好，你还想不管不成？”
他这句话虽然很多人心里都隐隐猜到，但是被挑明说出来，却立刻引来了围观族人的强烈反应。那些因为仓库被烧而失去物资的族人都看向汉达，眼中的神情仿佛他只要有一瞬间露出确有其事的心思，就会冲上去和他打起来。
“怎……怎么可能？”汉达看着族人怀疑的目光，忙不迭地反驳，“我只是和爹爹在想怎么去找新的屋子，过冬的食物很多家存的都不是很多，如果再分出去只怕他们也会过不了冬，到时候岂不是更麻烦。”他这么说也算是现实的情况，起码很多围观的没有被火灾殃及的族人一想到自己的食物要被分出去，也有些犹豫了。
路克一看这些人的表情，立刻有了主意，忙道：“所以说现在最要紧的是重新找新的食物，这两天不过是冬天第一场雪，外面还是有一些动物在觅食的，要是出去找，也能再猎回来一些东西。只是……”
只是……
能在下雪天还留在外面的动物，一般都是比较凶猛的大型野兽，想要猎捕起来也是十分困难的。
一想到这里，很多人都不由得垂下头来。好不容易储存了食物过冬，要是让他们冒着生命危险再出去帮别人打猎食物，他们也不太愿意。
尤雅祭司在一旁看着这些族人的表情，不由得一阵气恼。没想到都被逼到了这一步，这些人心里竟然还是只想着自己，如此的自私。以前自己还觉得部落被分开不好，让给大家生活中的负担加重不说，还会让族人之间离了心。
可如今看，这些人真的是没得救了。
“祭司，我那边还有事，先回去了。”陈霆看不得这样的事情，惦记着家里的希宇，转身就要走。
路克本来心里有打算，一看到陈霆要走，顿时急了。
“哼，自己的族人都吃不上饭了，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当初你受了伤，要不是部落的人，你们那一家子还能活下来？”他指的是之前那个阿霆腿瘸了以后，家里的生活都是靠着希宇背着阿战跟着打猎队伍后面捡人家不要的猎物，才能勉强活下来。
说实话部落里是不允许雌性跟着打猎队伍的，但是那个时候面对希宇的情况，包括汉达在内也确实没有人提出反对，倒也让他们活了下来。
只是……
别人也许不了解这对父子，陈霆这些日子还是看得很清楚的。
“靠着部落的人我们才能活下来？”他转回头，一双凌厉的眸子盯着路克，“当初我瘸了腿，还不是为了帮助部落集体狩猎。可我瘸了以后，又有没有一个人来给过我们一口吃的？我们希宇是冒着危险背着还刚生下来的阿战偷偷跟着你们才捡了口吃的，这就成了你们的功劳？我今天把话说在这里，那是希宇幸运，才能跟着打猎没出事，要是我们希宇出了事，只怕也没人给抬回来。”
路克不说过去的事情陈霆还不动怒，可以提到过往，想到希宇所受到的苛待和刁难，他就恨不得再点一把火，把那些相关人的房子都给烧了才好。
“哼！”陈霆冷笑了一声，道：“我知道你心里打得什么主意？你不就是想让我把弓箭的做法教给你们，然后让你们用它去重新打猎吗？”他朝前逼近了两步，浑身上下透出的凌人气势逼得汉达和路克朝后缩了缩，“我就明告诉你了，根本不可能。”
汉达和路克的自私虽然让很多族人讨厌，可是陈霆这番绝情的话，却也让他们不悦。无论怎么说，大家都是部落里的一员，今天他们遭了难，如果真能有阿霆那个竹弓做武器，相信这个时候还是能猎来新的食物的。可是没想到，阿霆竟然也不管他们的死活。
“阿霆，你这样就不好了，大家都要饿死了，你也不能看着不管呀。”
“是呀是呀，他们也是可怜，你就看在你爹爹的份上。”
“都是一个部落的，你的竹弓那么好……”
“…………”
一些之前围观的族人，如今忍不住开口劝起陈霆来。
陈霆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正要开口，略商却先一步恼了。
“你们在说的是什么？当初分部落的时候说的清清楚楚，一个冬天大家各自过冬，看谁的方法好，以后部落就用谁的。当初也让你们选了跟那边过冬，你们既然选了汉达，出了问题就应该找汉达去解决。现在汉达不管你们，你们盘算起阿霆，到还要说他不管你们死活？想到眼前这些事儿，当初还好意思要把阿战轰出去吗？要是没有阿霆，你们现在能安安稳稳地住在围墙里面生活吗？”
他的一番指责让很多人都低下了头，想到过往自己的种种，也羞愧的不知道说什么。
宁致远看着这群人，气得头疼，拎起自己的药包就转身往新部落那边去，再也不想管了。尤雅祭司站在原地，看看以前的族人再看看陈霆，终于还是凉了心。
“阿霆，你回去吧。”他道。
路克一看连他都不帮忙，心里更急了。
可没想到，面对祭司的要求，陈霆却一动没动，漆黑的眸子盯着眼前的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阿霆？”略商拉了一下他的衣袖。
陈霆收回目光，突然勾出露出了一个让人心里发虚的笑容。
“其实，你们想要让我管这些人，也不是不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