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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心月一离开杜邦的视线,就迅速钻进原始丛林中,但走了半个小时似乎又回到原点,丛林里的树木几乎没有什么区别,像迷宫一样。
偶尔一点风吹草动都让她心惊肉跳,她知道这里随时会出现传说中的“金刚”,这种强大的动物她没有接触过,是否会伤人也不得而知。
她停下来,抬头看着太阳光从树荫的间隙穿梭直下,阳光并不因地处赤道而刺眼;相反地,这里海拔相对较高,所以尽管阳光直射,却不是特别炎热。
她曾以为自己这一生会一直呆在北纬31.5度、东经121.5度那个被称为东方明珠的城市、老老实实地教着高中地理,从不曾想过自己会来到这个赤道之国,也不曾想过自己钻研了好几年的经纬度计算方法会派上用场。
“北纬0°19′、东经32°35′,这是卫星地图上显示的乌干达首都的位置,而这里是……北纬0°15′、东经……32°40′,距离是……”江心月眯起一只眼精确地目测出阳光折角,蹲下来随手抓了一根枯树枝,在地上划出一个直角三角形,自语着:“这个位置的经纬度一分是1850米,直角边分别是四分和五分,由此可以算出……斜边是五点六五……再乘以1850米……天呐!一万零四百多米!难道我要开始这万里长征吗?”
盯着地上的乘法算数公式,江心月丧气地长叹了口气,不顾短裤会不会被弄脏就直接坐在地上。
臀部一着地,腰部的伤口也被扯痛了,她刚欲痛叫出声,却听到树林里隐隐约约传出一阵嘈杂声,其中似乎有女人的尖叫,还有男人们的欢笑,两种声音夹杂在一起,像某类原始的动物发自心底的呼声,听起来摄心摄魂,似能引发人类内心深处的某种欲望。
江心月寻声轻手轻脚地往事发地点移步,就在离她十米不到的地方,一棵高大的棕榈树下,十几个赤 裸着身子的黑人纠缠在一起,仔细一看,竟是十来个男性黑人在玩 弄一个女性黑人,后者的上身被几个男人压制在地上,双腿被强行分开,几个男人轮流着进入她的下 体,然后他们抖动着自己的生殖器官,四处喷射着白色的液体……
轮 奸!这个词像几万亿伏特的雷电击中江心月的大脑,她马上意识到自己也是女性,如果她被他们发现,那么后果……
早前在一些旅游杂志上有看过关于非洲的性泛滥现象,凡是来非洲旅游或工作的女性都必须担心自身的安全问题,千万不能只身一人走在原始丛林中,否则随时可能被当地的土著人侵犯!现在看来,那些资料描述的内容并非危言耸听,而是有铁证的事实作依据的!
想到这里,江心月整个人都瘫软在地上。
耳边还不断传来女人凄惨的尖叫声,她开始后悔半个多小时前的冲动行为,如果她没有从杜邦和老人的身边逃离,也许她最多是落个“吃子弹断气”的下场;而现在,她一个人在这迷宫般的原始丛林中,前面是惊心动魄地犯罪现场,后面还隐藏着未知的危险!
直到地上那个可怜的女人再也没力气尖叫,只能伏在地上呻 吟,那几个男人才先后爬起来。
在这茂密的、几乎不见天日的原始丛林中,虽然偶尔有鸟类飞过,但基本上还算宁静,所以当黑人女人遇到这些原始部落的野蛮人时,她发出的尖叫声也传到几百米外杜邦和黑人老头的耳里。
“她出事了!”杜邦第一直觉就是江心月遇到危险了,而且随着叫声越来越凄厉,他的心也揪得越来越紧,情急之下他直接把木乃伊吸到身边,扛在肩上,寻着声音的源头快步跑去。
“嘿,不用着急,我听得出这声音不是江心月的,她应该还在安全的地方……”黑人老头冲他喊着,却只能看着这个年轻人的背影离他越来越远。
杜邦只顾着往前跑,他现在没心思听任何人说任何话,如果让他看到有哪个人或哪只动物迫使那个女人发出这种撕心裂肺的叫声,他保证一定把那个人或那只动物一枪击毙,而他的手枪早已握在手中,随时准备扣动扳机。
他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向事发地点,当他看到十几个黑人男人围着中间的女人做着龌龊的动作时,他再也不能控制满腔愤怒,狠狠甩下手中带血的白衬衫,朝那群人开了一枪,一个黑人太阳穴中枪,应声倒地,其他黑人吓得马上散开来。
此时,他才看清瘫在地上的女人是一个黑种人,而不是江心月;而他,打死了一个土著人,意味着自找麻烦!
几个土著黑人盯着他的手枪不敢前进,却也没有后退的意思,他们相互间说着原始部落的语言。
杜邦对这种语言再熟悉不过了,几百年前,他曾是大西洋上不可一世的海盗,也曾追踪渔船来到维多利亚湖,对湖岸上土著居民所说的班图语早有所闻,他曾屈身在这里做了两年湖盗,对所有部落的语言几乎了如指掌;所以那群土著人在未知的情况下当着他的面商量如何对付他——实在是非常不智的举动。
另一方面,江心月躲在大树后面看到杜邦出现并杀了人时,震惊地紧紧按住自己的嘴,生怕发出惊叫声暴露了自己。
虽然那些黑人死有余辜,但他们的暴虐行为也许是在非洲这种特殊的环境下形成的,或许是因为他们的心理还处于原始的、未开化的阶段,或许因为他们缺乏食物而不得不以这种方式让自己忘却饥饿,或许她眼中的那个受害者其实对这种行为甘之如饴……
想到这里,江心月不由得把目光移到地上那个黑人女性的脸上,出乎她意料的是,后者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痛苦或羞辱的表情,反而流露出一种满足的愉悦!
震惊之余,江心月发现那群土著男人竟朝着杜邦逼近,他们似乎准备为自己死去的同伴跟他大干一场!
而杜邦——江心月的视线再次转移到他身上时,却发现后者整个脸都扭曲了,他抱着头蹲在地上,像是忍受着某种剧痛,此情此景让她不由得想到世博会上那个持枪老人的脸,他们的表情实在太相似了,相似得令她产生错觉。
没有功夫去研究他和持枪老人的关系,江心月此时想到的是:这个男人需要她的帮助。
杜邦头痛欲裂,努力想站起来对付那群黑人,却在看到江心月的举动后更加头疼——
她手舞足蹈地冲土著人喊道:“Here!Here!Here……”
这个女人究竟在干什么?她知不知道这样做只会给自己带来危险,丝毫不能帮到他啊!
杜邦急得以头撞树,希望以外在的疼痛转移注意力,无奈脑中像有火山在喷发似的,阵阵的剧痛不断地侵袭他的神经。
此时,江心月早已摒弃原来端庄贤淑的形象,她等到把那群黑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后,便双手叉着细腰,抬头与他们对视,以10赫兹的频率猛眨眼睛,眨得眼皮几乎要抽筋了。
土著人一开始因为好奇才把头转向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但很快他们就在心里衡量出好奇与报仇的轻重,又把仇恨的目光扫向杜邦。
江心月发现放电这一招对这群没情调的原始土著人丝毫不起作用,心灵受到不小的创伤,但马上又积极地使出第二招——
“嘿,没情趣的家伙,看这里!”这次她干脆用中文说话了。
果然,这些土著人对普通话显然比较感兴趣,他们又停住脚步,纷纷扭头把目光转移到她身上。
江心月赶紧抓住时机,当着他们的面跳起了自认为最火辣最性感最具挑 逗性的热舞。
杜邦看得目瞪口呆,这个女人在干什么?她疯了吗?现在这种状况她竟有心情跳舞?
然而,江心月再怎么努力,那群“没有情趣的”土著人最终还是对她失去兴趣,再一次把杜邦视为他们进攻的目标。
太伤人自尊了!
江心月心里抱怨着,斥责他们竟对这么极致的舞蹈视而不见,犹豫着是否要使出最后的杀手锏——脱衣舞!
但,这样做是不是牺牲太大了?为了那个相亲对象,在非洲土著人面前暴露自己圣洁的身躯,值得吗?
她纠结着双眉看向仍在忍受头痛的杜邦,后者却冲她命令道:“你给我过来,站到我后面去!”
“你……你都自身难保了,你呆在那里别动,我把他们引到别处去,我自然有办法脱身。”说到这里,江心月便使劲浑身解数扭动腰肢,口中胡乱念着般若波罗蜜多咒以维持他们对自己的好奇。
土著人对她的“念念有词”感到分外惊奇,他们从来不知道从一个人的口中能发出这样一种完全不同于他们语言的声音,于是都竖起耳朵倾听她的“天籁之音”,慢慢靠近她,希望能听得更清楚些。
江心月压根没有想到自己堂堂一个地理老师竟会沦落到边念佛咒、边跳脱衣舞来求得生存!
幸运的是,她这一招有效了,从那些土著人的表情中,她就看得出来;尽管内心已经害怕到了极点,她还是硬着头皮开始脱身上的吊带背心……
十来个土著黑人对这个黄皮肤的女性越来越好奇,他们从来不知道世界上有“衣服”这种东西,从出生到死亡,从来不需要用布料来遮身敝体,所以他们理所当然地认为这个女性身上的衣服是她身体的一部分,没想到她竟能把身体的一部分“撕”下来,而且不流一滴血!不同于他们部落的人(皮肤被撕下来后会露出血淋淋的肉),这个女人撕下“皮肤”后却露出带着红色印迹的米白色的肉,就像他们这里盛产的香蕉一样,剥了皮后,里面是米白色的肉;而且她说的那些深奥的“话”也是他们这辈子从来没听过的;她一定不是一般的人,也许她就是他们的阿拉!
江心月的衣角刚抡到肚脐上方不到两厘米的地方,就听到杜邦吼道:“住手!”
黑人们对江心月的注意顿时被杜邦说出的中文打断了,转而望向杜邦。
江心月又羞又恼,她差一点就要出卖色相了,差一点就要让这群危险的黑人跟着她走了,这个男人却轻易将她的垂手的成功毁于一旦。不过,看到他似乎没有先前那么痛苦,她便没那么紧张了。
事实上,杜邦趁着黑人没注意时已经给自己注射了镇定剂,这会儿黑人们又注意上他了,他镇定地站起来,用班图语与他们交谈。
江心月完全听不懂他们交谈的内容,只见那群土著人一会儿专注地听杜邦讲话,一会儿又皱着眉头看她,接着又对她流露出嫌恶的表情一步步后退,远离她……
黑人老头寻着他们的对话声跑来,等到他气喘呼呼出现时,十几个土著黑人已经抬着死者和女人离开了,只剩下江心月和杜邦两个人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