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旅途篇 第39章 归来&问情（上）（1 / 1）
一路静默。飞机快抵达虹桥机场时，楼煜煊掏出一张名片递给秦洛，又写下一串号码。
“这是公司在杭州的地址，下面是我私人号码。如果来，打电话给我。”
她接过看了一眼，放进身上小包，“好。”
旅程结束察觉她忽然变得更加淡漠，好像真的分别后就会消失。他想了想，还是问：“我要怎么联系你？”
她考虑了一会儿，才给了她的手机号。
小心记下，空姐已经提示飞机马上降落。
“楼煜煊，这些天你都在照顾我，我却真的没什么回报你。”如果再不见面，这份歉意便会一直埋在心底了。一个多月的旅行，一个多月的相处，两个人也许曾离得很近，却还是彼此的过客。
他看着她，“这些天，对我来说也是一次特别的旅程。而你，也给我了一段美好经历。”也许该说感谢的是他才对，与她的相处，不知不觉将他从缅怀香织的痛苦中拉了出来。
“我很想帮你做点什么，可惜什么也做不了。”她略带歉意，“你的世界离我太远。”
他眼神微闪，那句话还是没说出口。他不想趁此利用她。
取了行李，出站，她看到机场有直接回杭州的大巴。
他没有直飞杭州，先送她回来，这样体贴只能让她觉得窝心。也许他想留下一天，参观她的生活环境，稍作休息再回去，可是她无法招待他。梦幻般的旅程一结束，她便要返回现实，过自己不喜欢却无从选择的生活。如果他知道她目前的身份，会怎么看。她不介意别人的眼光，是因为那些人与她无关。
可是，一旦在意起某人的想法，就会不得已而欺瞒。她无法，不在意楼煜煊的想法。哪怕两个人从此不见，也不想他对她最后的印象，因那个事实而被破坏。
紧了紧肩上的背包，只能说，“坐直达的大巴会比较方便吧。”
他面色平静地看着她，答：“好。”
即使是在等她邀他留下，即使是内心微痛，还是装作一点也不介意。一回上海，她仿佛就像变了一个人，比他更沉默寡情，无形之中拒人千里之外。是什么顾虑迫使她变得如此判若两人。
勉强笑笑，秦洛陪他走向大巴。最不喜离别，不能表露自己的心里的留恋，否则，会更放不下。
“你怎么回去？”看出她内心的波澜，故意分散她的想法。
“有机场大巴到市中心。”她在车前站定，无法直视他。
“嗯，那我就先走了。”却迈不开脚步。
她点点头，紧闭的唇微微发白。
售票员吆喝车马上要开，他还故作轻松：“你伤口还没全好，不要拿重物，不要着凉。”
又点点头，第一次觉得分别时竟不能无动于衷。
等他上车时终于颤巍巍地开口：“楼煜煊……对不起。”为他的体贴周到，为她的无可奈何，为他的毫不介意，为她的身不由己。
他回头，深深看她，等车发动了才轻轻念出，“保重。”
相信，我们还会再见。
秦洛双手紧握在身侧，对着缓缓离去的巴士久久望着，直到再看不见。也许，她就此错过了什么。
庄生晓梦，醒时惘然。
坐了机场大巴回市里再转地铁，一路感觉熟悉而陌生。六月的上海炎热潮湿，她还无法一下子适应从凉爽的云南跳到这里的酷暑。
出了地铁慢慢踱回去，黄昏的空气依然燥热。在路边的饮吧买了一杯红豆奶茶，一路劳顿没有胃口，只想快点回去长长地睡一觉。
华灯初上，又回到这个深夜无眠的都市，继续穿梭在拥挤的街道，与无数冷漠的陌生面孔擦肩而过。还是要回到这样的生活。她微叹，发现已经到了住处。双层小楼窗户里一片漆黑，在昏暗的夜色里显得异常孤单。
没有通知室友，也没有打电话给韩漠。她掏出钥匙，脑中胡乱地想，这些天，他是另寻了新欢还是收敛了心思跟未婚妻周旋？这个夜晚，又会留恋在谁的床畔拥谁而眠。
心里微微发酸，她摇摇头甩开这些恼人的想法，轻轻开了门。
房里满是黑暗，自己一个人总也懒得开灯。她褪下背包和外套，关门上锁，一回身，蓦地怔住。
窗前站着一个身影。
心怦怦乱跳，本该以为是盗窃的小偷，却下意识没有害怕，只是惊慌。眼睛适应黑暗后，模糊确定着那是她所熟悉的身型。
她紧靠着门怕自己站不住，揪着身上薄薄的T恤，揪疼了几乎要跳出胸口的心脏，半晌才颤抖着唇低哑喊出：“韩漠。”
身影微动，等她看清时已经移动立在她跟前。
屏息，空气似乎也静止。
一只温热的大手慢慢抚上她脸颊，仿佛认为不真实，一点一点描画着她的眉眼，再到鼻子嘴唇，最后停在下巴。微一用力，下巴被抬起，唇被重重压住，熟悉的气息包围了她。
韩漠几近凶狠地吻着她，吻着那想念了三十四天的柔软香唇，将她抵在门上动弹不得。
他惩罚性的深吻几乎让她窒息，秦洛略一抵抗，他更变本加厉摁住她手脚加深长吻，直到察觉她真的已不能呼吸要晕倒，才猛地抽离，看着她瘦弱的身子沿门边慢慢滑落，一把捞起她，转身就近放在旁边的大沙发上。
秦洛只来得及大口呼吸补充氧气，就听到自己衣衫被撕裂的声音。她慌忙抓住他手指，声音颤抖看着他：“不，韩漠。”
其实知道他的脾气又怎么会听她，他早警告过她要面对回来时的后果，这么多天又没有联系，回来还不通知，这些事加起来足够他把她折腾半死，只是她为什么运气怎么背，刚回来就被逮到，没一口喘息的机会。
“还敢说不？”他从牙缝挤出几个字，在黑暗里她也清楚感到他阴沉愤怒的双眸正紧紧盯着自己，像抓住猎物的老鹰看爪下无力挣扎的小白兔一样。
她咬着唇，知道再也逃不过，慢慢放开他的手，微微偏头闭上眼，准备承受他凶猛的惩罚。
他冷笑一声，命令：“睁开眼，看着我。”伸手扭开桌上的台灯。
突来的光明让她微眯着眼，撕裂的T恤露出半边消瘦的肩，长发散乱，白皙的肌肤因他刚才的粗暴染上几抹红痕，显得更加娇媚。
她似乎略瘦，双眼无神地看着他，脸色苍白显得疲倦。
秦洛也打量他。一向傲慢的目光此刻幽如深谷，头发长了些，嘴角挂着一丝她熟悉的嘲讽，衬衫扣子随意扣了两粒，一身贵族般的野性和放荡不羁表露无疑。
心又剧烈跳着，曾在梦中依赖过的怀抱就在眼前，却让她矛盾的想逃离。
“这里怎么了？”他一眼瞄到她左臂上贴的纱布，一惊，却装作随意拉起她手臂懒散地问。
“不小心摔倒了。”她轻描淡写。
“走路闭着眼睛吗？”他哼着下，手下却小心地撕开了伤口查看。
眼神一寒，看着虽然已经愈合却明显不是摔跤磕碰出的伤口，心疼掩藏在眼底，重新包扎好。
“说实话。”
她抽出手，“是摔倒的，掉在雪地上被冰块扎了下，已经好了。”
“真是精彩的旅程啊。”他抱着胸看她，“是不是壮丽山河都看遍了？甘南五月什么时候草原变雪地了？”找到她的语病。上一次给他打电话，她还在夏河。
“去丽江了。”她刚说完就后悔。
果然闻到他满身醋味：“哦，艳遇了几个？”
她聪明的闭嘴缄默。
掰过她下巴，“不说就以为我会放过你？”
她脸色更苍白，平静等着他的宣判。
“现在起，不许离开我身边。如果还有下次的偷跑，”他俯身凑近她，轻柔低语，“我会把你锁起来，连这间房子都出不去。”
她暗暗打个冷战，却无畏地看着他，“我们的契约只剩下半个月，你没权利限制我的自由。”
“跟我谈契约？很好！是谁先不告而别潇洒去旅行的？是谁不听我的警告继续逍遥在外的？一个多月的失职你说该怎么赔偿呢？”他危险地逼近她，恨恨说着。
居然敢这样无视他，还拉拢韩奕那小子做帮凶，她一个人独自寻找快乐去了，让他担心牵挂了一个多月。不能扔下公司去找她，甚至无法联系。这么多天，他内心受着煎熬却还要装的一副无所谓，偏偏对别的女人提不起兴趣，夜夜住在这里，一边想念她柔软的身体，一边想着她如果回来该怎样惩罚她的胆大。今天那轻微的开门声，他还疑心自己出现幻觉了，直到亲手碰到她，感觉到她，才相信真的是她回来了。
绝不允许她再离开。
一个月足够他理清自己的感情。没错，他对她，比喜欢更深，如果那就是爱，而他却不能给她婚姻，也矛盾着，却始终绝不肯放手。说他霸道，那他就霸道到底，无论如何也要留下她，除了一个名分，什么都可以给她。
秦洛无奈，知道跟他讲理没用，挑明问他，“你要怎样才肯放手？”
韩漠眯着眼，伸手摩挲她光滑的肌肤：“我不打算放手。”
她微愣。心底有种细微的感觉，像是被羽毛撩动般轻柔，定了定心，坦白问他：“韩漠，你是不是喜欢我。”
这是她第二次问，依然没有任何羞涩。如果他回答是，她会不会仍不屑，会不会因感动而接受，会不会，在子岳之后再次尝试着交付自己的心。
他因她的直接手劲一重，拉起她与之对视着，忽而一笑，附在她耳畔回答：“小洛儿还是那样聪明。”
秦洛微震。他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但意思似乎已经明显。
“感动了没有？”挑起她一缕秀发放在鼻息间闻闻，熟悉的清香令他神经一动，难得温柔地说，“留在我身边吧，我会给你一切。”
她让自己保持冷静，轻轻推开他，看着他的眼睛：“你会跟林玲结婚吗？”
他也看着她，“你不喜欢她？那我换个人选。”
无论换成谁，他也总逃不开婚姻，而新娘也绝不会是她。双眸闪动，她慢慢绽出奇怪的笑容，“韩漠，你给不起我想要的。”
“你要的是什么？”他明知故问。她要的是承诺，是婚姻，是名分。
她只是维持着那个笑，一点点脱离他的怀抱。
猛的将她拉过来，“你明知道我家里观念根深蒂固，给不起你婚姻。”
“我要的是婚姻吗？”她反问。
韩漠抓紧她，“那你说，你究竟该死的想要什么！”
“我只不过想要属于我的一份完整的爱，有自己一个温暖的家。婚姻可以不在乎，但却无法跟别人分享同一个怀抱。你做不到，我也不要求你那么做。我可以继续寻找继续等。”
“你敢！”他咆哮。无法想象她寻到另一个男人，躺在其他男人的怀里展现她的娇柔羞赧，那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权利。
秦洛淡淡苦笑，使劲挣开他，“你霸占着我，却又不能给我要的，又何必这么自私！”跑进浴室。
尤听到他在身后语气坚决地吼，“无论如何，你都别想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