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五章（有虐预警）（1 / 1）
大少爷好像只是来打个招呼，打完招呼就往湘城里去，而江无恨和金凌轩已经出城了，不可能回城去。
后来江无恨和金凌轩游历大陆上各种地方，还曾经被人骗去当肉盾，生死相依，倒也产生了过命的交情。在金三少爷逃家一年之后，金家的人终于找到他，并把他绑回家。
想来江无恨和金家二当家的梁子就是那个时候结下的。江无恨自认为问心无愧，对待金凌轩可谓是做到了赤子之心一般，但是金二少爷坚持认为江无恨和那群攀附权贵的人没什么两样，一定是带着目的才接近金三少爷。
当时的江无恨年少轻狂，哪受得了这样的言语，自然和金二少爷大打出手，后来还是金凌轩及时制止才避免了事态的恶化。
后来的事经历太多，江无恨对于金凌轩最大的印象，不外乎是金凌轩被家里抓回去之时对江无恨道：“无恨，你是我金凌轩第一个朋友。”
有金凌轩这句话，江无恨对于金二少爷的贬低而起的疙瘩也就瞬间烟消云散。
“怎么，你也想要我切了孽根？”半山先生嘲讽脸。
已经是成年男子的金凌轩摇头，道：“怎么可能。二哥护子心切，一时冲动，我也担心他会来伤害你，这次的事，还要对你说一声谢谢。”
半山先生看着在变故之后依旧不排斥他的挚友，什么火气都消了：“你我之间谢什么，在看到那孩子的时候，我还在想和你长得真像，都差点以为是你儿子了。”
金凌轩闻言爽朗一笑：“我这侄子回去以后经常念叨那个要让他快跑的恩人，说要好好报恩什么的。”
“哈哈哈，怕是他知道恩人到底是谁就不会开心了。”
“怎么会。”金凌轩笑着，也见到江无恨久违的开怀大笑，金凌轩道：“你大可不必这样的，当初洛辰羽的事，你还耿耿于怀吗？”
“别提他。”
“但是......”
“别提他。”
金凌轩道：“好吧。”
半山先生道：“其实现在这日子，我过得还挺开心的。”
金凌轩迟疑道：“是吗？”看半山先生的神情不像是作伪，金凌轩又接上一句：“你觉得好就好，虽然我觉得吧，嗯，太浪荡了。”
半山先生哈哈笑。
谈天说地，金凌轩还有金家的事要解决，并不多留，就告辞了。
目送金凌轩的半山先生反省，自己真的过得舒心吗？
其实说起来一后院的美少年都已经是他的人了，为什么还是吃不到嘴里？
自觉有点伤心的半山先生御剑离开半山，去不远的一个城的南风馆打点牙祭。这项活动基本上在他成为半山先生之后就一直延续下来。
南风馆的人虽然没有他后院的好看，但是重在配合。
第二天回到半山，半山先生一副心满意足。魏陌陌依旧身着艳丽的大红色，今天他把头发高高束起，扎了一个高马尾，依旧是那么美艳不可方物，还平添一分英姿飒爽。
“你的脚步虚浮，有点打漂。”魏陌陌皱眉道。
半山先生一点都没有出去找野食被抓的自觉。
“我以为你去南风馆也只是去调戏一下，不会做那种事情的，没想到啊没想到。”
半山先生懒洋洋地道：“我是正常男人。”言下之意是指做出那种事情也是正常的。
魏陌陌突然气急败坏起来，像是见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你这个死断袖！恶心！”
半山先生不置一词，被人叫做死断袖什么的，被人骂恶心什么的，他早就......习惯了。
洛氏夫妇抚养他长大，虽然十五岁那年他离开洛家自己闯荡江湖，但是江无恨还是会定期回去看看，毕竟严格来说，江无恨如果有家的话，那么也只有那里了。
只是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流言蜚语，开始冲击这条看不见的亲情的羁绊。
有流言说洛氏夫妇之所以会抚养江无恨，是因为这对夫妇就是杀害江氏夫妇的凶手。也有传闻说江无恨在洛家遭受虐待，经常吃不饱穿不暖。也有流言道江无恨其实不是江家遗孤，而是洛家家主在外与不知名女子留下的私生子。
诸如此类，洛氏夫妇与江无恨自然不会相信这些传闻，但是养父母与江无恨的关系，确实是在这样的谣言满天下变得岌岌可危。
洛氏夫妇也由一开始的毫不在意开始转变。
流言喧嚣，没有丝毫停止的倾向。
终于直到那一天，洛氏夫妇召回在外的江无恨。
“无恨，你觉得我们待你如何？”
江无恨不假思索：“养父母待我很好，对我有养育之恩，恩重如山。”
“那好，”洛夫人道：“你也长大了，可以独当一面了，我们这些年呢，把该做的都做了，现在只是告诉你，你今后，与我洛家，再无任何关系。”
晴天霹雳，不外如是。
江无恨艰难地开口：“为、为什么？”他哆嗦着嘴唇：“是因为那些谣传吗？我不会相信的，也不会与养父养母有隔阂的。”
“不是这个原因，听我的，与我洛家断绝关系便是，不要问那么多。”
“可是......”
“没有可是。”
江无恨明白了，他也不想再让养父母纠结为难。他重重地磕三个头，恍惚地离开洛家。
洛辰羽与他一同长大，心下不忍，送他出门。
洛辰羽也知道现在父母的处境，虽然很痛心，洛辰羽道：“今后我们也不能有任何瓜葛了，无恨，愿你今后事事风顺吧。”
江无恨道：“怎么连你也......？你知道吗，外人骂我千百句我都不会在意，可是如果换成你们，你们说一句狠心的话都像在我的心口捅刀子。拜托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无恨，我也很难过，但是抱歉......”
“你不要我了吗？”
“啊？”
“连你也不要我了吗？”
“无恨，并不是这样，虽然我们今后是分开了，但是我们的情谊还在。”
“情谊？我们的情谊？你和我的情谊一样吗？”
“无恨，你在说什么？”
江无恨感受到自己的泪沿着食管流到胃里，从今以后再无瓜葛？是不是有些话再也说不出来？
江无恨说：“我心悦你啊洛辰羽，你知道吗？”
洛辰羽因为惊讶睁大了眼睛，道：“你在说什么啊，我们都是男子啊。”
“我知道，”江无恨捂住脸绝望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我是不是有病啊？”
洛辰羽也手足无措起来：“无恨，你先别这样......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听你这么说，我是开心的。”
“真的吗？”
洛辰羽点头：“真的，这事比较奇怪，我去问问有没有人跟我们一样，再来找你，你要等我。”
“恩。”江无恨重重地点头。
然而等来的不是洛辰羽的回复，而是洛辰羽成亲的消息。对于十八岁的洛辰羽来说，成亲或许是早了，但也不稀奇。得知这条消息，江无恨像失心疯了一样想找到洛辰羽，想找他问个明白，但是却被阻隔在外面，看着整个洛家喜气洋洋。
江无恨明白了，洛辰羽所谓的问问，一定不会绕过自家母亲，而洛夫人知道这样的事之后便立刻给洛辰羽安排了婚礼。
他在张灯结彩里，洞房花烛。
他在寂静寒夜中，形单影只。
江无恨自洛辰羽成亲后，再次见到洛辰羽是三个月之后的事了。
“无恨，我......对不起。”
“就只是一句对不起？”
“我......在那天回去之后就问母亲，母亲把我困在房间里，然后给我布置婚礼。我大吵大闹过，也试图逃跑。但是.......”
“但是.......？是什么让你最后成亲了？你说啊你说啊。”
“成亲那天，母亲找到我，然后......她哭了。这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看见母亲流泪。”
江无恨明白了，江无恨理智上理解洛辰羽，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绝望与无力，还有悲伤，但是江无恨还是忍不住质问洛辰羽：“那我呢？我、我算什么呀？”江无恨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感觉心在泣血。
“对不起。”
“我不要你说对不起，那现在呢？现在如果我要你和我走，你会答应吗？”
洛辰羽摇头：“我现在成家了，阿妙很好，我不能抛弃她......”
“那你就能抛弃我？就能一点都不在乎我了？”
“无恨，你也应该娶个老婆，这样你也会懂了......”
江无恨哀嚎道：“我不要！”
江无恨捂住绞痛的心口，跌跌撞撞跑远。
以为这已经是悲剧的全部了，江无恨还是天真了，之后无论他走到哪里，都有人对他指指点点，说他有断袖之癖，是变态，很恶心。
半山先生对于魏陌陌的说辞毫不在意，因为他是真的，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