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禁制破(1 / 1)
黑狗妖的血从他的尸体上慢慢地四散开来,那水中飘荡的心脏也散尽了最后一丝红色,变得苍白无比。
清澈的水流如同搬运工一般,把浓郁的红色拆分开来,裹挟着看不见的血色冲刷回荡在整个裂谷天坑中。
若是凡人,定然感觉不出有什么不同,但是对于处于其中的鼠妖而言,他的目的达到了。
倏地,他手中出现了一团火。看着手里的火焰,他笑的诡异:“有七百年修行的黑狗和普通黑狗就是不一样。”
可他的话音刚落,他忽然僵住,手中的火焰霎时消失不见。
只见一男子缓缓现身,走到他面前,手一伸,他怀中装有那黑狗妖心头血的瓷瓶就落入那男子手中。
这鼠妖只觉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若是这禁制还未破怕是自己还有一线生机,如今面对这面前的大妖,自己完全没有丝毫能力反抗。
那男子把玩着手里的瓷瓶,好似万分惭愧:“哎呀,我自诩知六界百事,不曾想居然连一个小小鼠妖都不如。连自己眼皮子底下的事都不清楚,看来还是得多多学习,您说是吗?鼠兄?”
这鼠妖一听男子的话,脑子一转便猜到此人是胡询,压下心中的恐惧,带着献媚的语气道:“不敢当,不敢当,大人名气广传六界,我一个修行不过六百年的小小鼠妖怎及得了大人。”
胡询没有解除鼠妖身上的术法,任由他僵硬着身体:“不不不,这天地这般大,总是有我不懂的,如今竟然碰到了这中行家,自然得请教一二,只是不知您这位行家可愿教授。”边说着,胡询便往这鼠妖身边靠拢。
这鼠妖几乎都要吓尿了,他都可以听到自己牙齿打架的声音:“不敢,不敢,大人要知道什么,小人定当知无不言。”
胡询见状,立马离他两丈,顺带也解除了鼠妖身上术法,但见那鼠妖立马瘫软在地上,便微笑的说道:“您这是要教授我东西的,还这般模样,说出去是你丢我脸还是我丢你脸呢?”
倒下的鼠妖飞速立好,脑袋摇得像波浪鼓一样:“大人,大人是我丢脸,我丢脸。”
那鼠妖身上本就潮湿,胡询之前也不过刚把身上烘干,见对方把头上的水都溅到自己身上了,脸色立马变坏了:“行了,别把你身上的水弄到我身上了,你只需把你知道的关于裂谷天坑所有事告诉我就行了。”
鼠妖见胡询发火了,缩着脖子一动不动,但嘴上就跟倒豆子一样,把自己知道的事全说了:“小人祖上便是住在这裂谷天坑中,只不过近千年前不知为何,这天坑忽然有了禁制,里面所有精怪尽数被驱赶出来,族中长者不知从何得知此处灵力倍于外面,费劲心思找了入天坑的水道,但后来才发现这里面根本就不能使用术法,凡使用术法者皆亡命,更别提修炼了。”
胡询听到这里,转头看了看鼠妖,问道:“那你从何而知黑狗血可破此禁制?而且还知道那凡人在这里面?”
鼠妖见胡询没有如刚才那般坏脸色,赶紧献媚道:“大人,小人曾经也只是听说黑狗血可辟邪,心想着禁制凌厉怕不是仙家或天地灵法,指不定是什么带阴气的禁制,就想试试,不曾想在这水中撒下黑狗心头血真是有用的,后来遇到那黑狗妖后,便起了破禁制,占了此处好修行的心思。”
胡询侧首,打量着眼前的这人,继续问:“那凡人一事呢?”
“说起来,还是运气,那日我刚好进这里来避一世敌,就遇到了一女子带了一凡人去往了天坑中心,我见那女子灵力非凡,便化了原形不敢妄动,不过从那凡人身上倒是嗅到了半千年的味道,后偷听到赤练娘子和常余大人的对话,便猜那凡人便是喝了半千年头泉之人。”
胡询听后,眉间瞬时打了个大结,半晌未发一言。
缩立于一角的鼠妖,吞了吞口中涩涩的口水,双目一转,佝偻着向胡询走进了些:“大人,可是对那女子好奇?”
胡询撇了他一眼,未曾言语,鼠妖见状油亮的眼珠一转,又是往前了一步,扯着似乎要到脑后的媚笑,道:“大人,那女子灵力真是高深难测,小的不才也有些修为,但那女子离我甚远亦可让我倍感压力,大人见多识广不知可晓得是那个仙人近来在此逗留?或是在此修行?”
果然,胡询待他话语一落,便重新开口了:“说吧,你见那女子有何不同?”
鼠妖见他如此,笑容更是灿烂了:“大人,我就是一小妖,对方可是高深莫测灵力通透的仙人,我躲着没被发现便是大幸,哪知道有什么不同?”
那鼠妖开口没几个字,胡询便转身状似有趣的打量着他,待他说完,便踱步绕到鼠妖背后。
见状,那鼠妖的笑愈发僵硬了,但呼的一只玉瓶出现在他面前,吓得他感觉蹲身躲避。
收回浮在半空的玉瓶,胡询悠悠的打开它,半千年的气息瞬时四散而开。
胡询嗅了嗅,道:“人都道此次这半千年头泉,被凡人喝了,却不知更多的不过是融入了泉水之中,我这费尽心思才练出一瓶的,虽比不得真正头泉,却也比人血好些,不过这东西对我而言不过鸡肋。”
说着,他顿了顿看着从惊吓中缓过神来的鼠妖道:“既然鸡肋,不如换点有用的东西,你说是不。”
鼠妖听了,顿时知道机会来了,压下心中不安,带着不知是兴奋还是恐惧的颤抖说道:“我,我刚刚想起了,那女子虽着粗布长裙,然灵力惊人,且是难见之纯净,族中曾有长辈说那千年前便是先觉天坑中有纯净灵力威压,未过许久便出现了禁制,想来那女子与千年前禁制突现有不少关联。”
胡询一听,双目微瞋,但迅速被遮掩下去,继续笑道:“都说宝刀配英雄,好东西当然也要给聪明人,我看你还是不错的,这鸡肋便给你吧。”
说完,手中玉瓶在空中划过一道痕迹,稳稳的落到鼠妖手中,那鼠妖接着那半千年,兴奋至极,连声道谢,只差没有扒到胡询身上了。
胡询见状,退了几步,眼中闪过一丝厌恶,纯白纸扇微展半遮着下巴,收起笑容,道:“我看你倒是消息灵通,想来你也知道些我胡询的秉性,若是今日之事被第三人知——”
胡询不再开口,不过那微咪的凤眼中透露出浓浓的威胁。
鼠妖自然感到压力,哆嗦却麻利的将玉瓶收入怀中,还一边点着头:“是是是,大人神通广大,小的必不敢将此事透露出去。”
胡询见甜的给了,棒子也打了,便不欲与之多言:“好了,离开这里,至少一两年内我不希望你出现在这方圆百里内,知道吗?”
鼠妖急忙点头哈腰的,往后退着,边退边赔笑的说:“是,是,是,小的知道,小的知道。”
说完立马施个术法,消失不见了。
见鼠妖消失不见,胡询脸上的表情慢慢消失不见,一转身往天坑方向行了一步就不见了影子,空气中只留下:“蠢货。”两个淡淡的字。
这边才一说完,那头纠结的人开始新的纠结了。
察觉到禁制在一点点破碎,弱水刚开始有些不安,毕竟这禁制保护了他近千年。
事实上她自己也知道,这禁制之所以如今这么好破也是它的期限快到了,原来那老者便说过,这禁制最多管千年,再加上自己在这方面和文盲没区别,从来没有对它修缮过,所以这禁制现在破也没什么好稀奇的。
不过现在得考虑住的问题了,以前没想过这些问题,但现在的确得好好想想了。
毕竟若禁制消失的消息一旦外传,肯定就会有大量的人会想到这里来的。
弱水站到忘川躺的石床边,打量着一身污浊的他,思考着要不要就和他呆在一起算了。
反正自己也不知道要去那儿,而他又刚好可以看到自己,而之前发生的“触摸门”事件到现在也没搞清楚怎么回事,这小孩应该和自己有什么关联,虽说他不是天界神仙转世,但是毕竟有也是神仙,就算是转世和自己也算同类吧。
一番计较之后,弱水就已经单方面的决定了:嗯,就和这小孩待一段时间吧。
有想法就要行动,于是天坑里少了一个少女和小孩。
等这里出现成年男子的身影时,就只有一个他和陪他的影子。
“跑得够快。”
一抹笑,在寒冷的月光下显得十分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