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裂谷天坑(1 / 1)
迟到的阳光终于探到天坑的边缘,一丝金色的光线在天坑中徐徐展开,随着时间缓缓地将天坑中央铺满,还欲伸展时,却被石壁阻挡,刚好停留在蹲坐在钟乳石上的少女面前。
弱水微微抬手,让阳光落到手心。看着那手掌上清晰的分割线,她觉得自己就像是这天坑的暗处,无论如何等待,也等不来来自天上的恩赐。
回首看看那在石板上躺着发烫的忘川,她眼中的失望更加深了一点。
她倒是探出来了,忘川确实不是完全的凡人,他的灵魂中带有来自仙人的气息。
但不是她想要的气息,那是地府的气息。
而此时,忘川的身体还一直在发烫,昏睡中的他感觉到的更多的却是来自灵魂的一种抽离感,如同将腐肉从身上撕离一般,虽然痛入髓骨,但这疼痛中却带有一种清爽。
天坑里本来就只有这两人,一个还
痛的死去活来,一个安静的思考人生。
按说,常理弱水应该要照顾照顾昏睡的忘川,但是对于一个独处了一千年,且之前也只不过是个有意识的生物而言,忘川没断气就已经是最好的照顾了。
太阳渐渐高升,照入天坑的阳光也慢慢变强,弱水蹲坐的地方也渐渐地感受到了来自阳光的温度。
似乎那太阳可以安抚心灵一样,之前还死气沉沉的弱水,嘴角的微笑又轻轻地勾画了出来。
弱水是个心大的人,想想也是,一千年都没和几个人说过话,心理素质不够的还真熬不过来。
过了会儿,她还是站了起来,伸了伸胳膊腿走到太阳底下开始修炼了。
这是她一千年来做得最多的事,如今也不过多了一个人,没有别的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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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弟,你说的入口就是此处?”话说这两小妖行动力还真是强,早上才说的事,晚上就开始行动了。
鼠妖点点头,指着面前的湖水道:“莫看这里离裂谷天坑甚远,但这护湖水之下有一漩涡,过了那漩涡后便是一溶洞,那溶洞便直通裂谷天坑。”
狗妖眉头紧锁:“这般简单?”
“当然不会如此简单,入了那溶洞便算是入了禁制,若在其中不使术法可呆一二刻钟,若使术法,越强越是快被弹将出来。”
狗妖听后只觉被耍,言语中带了些许不快:“看这里离天坑甚远,之前你言有半刻时间,若用术法也不过勉强足够,如今才告知内里不可用术法,你这是何意?”
鼠妖见状,赶紧安抚:“兄台莫恼,我既能道出其中奥妙,自然有化解之法,你随我进入后只需听我安排。”
说完,鼠妖便一把将狗妖推下水中,随即自己也跳了下去。
忽然落水的狗妖有些愤怒,但见那鼠妖也下水来了也就压下心头火气,随着鼠妖向水底游去。
许久之后,二妖便到了一处乱石丛生的水底,不远处还真如鼠妖所言,有一漩涡。
两妖相互对视一眼,便以术法护身向那漩涡中心游去。
愈是靠近,二妖便愈是难以控制身体,最后二妖被强大的水流吸卷而入,二妖只觉头昏眼花,待头脑清醒时,已入了一大溶洞之中。
溶洞内伸手不见五指,狗妖刚欲施法照明,便被鼠妖阻止:“兄台莫要施法!”
狗妖一听,便想起之前鼠妖的话,便停止施法:“贤弟可知接下来要如何?”边说着,边打量着四周。
虽说未施法照明,但毕竟修行了几百年,虽不能看个清楚,但也可知这洞中大概轮廓。
“这溶洞虽大,水流看似平静,然暗穴四布行走必须小心。”说着,鼠妖便领头先向前方走去,边走边问着狗妖:“兄台,可有嗅到凡人气味?”
狗妖摇摇头,道:“并未有凡人气息。”
“哎~”鼠妖似乎很失望,叹了口气:“看来那凡人在四处行动,我昨日发现凡人气息时便是刚入这溶洞之中。”
狗妖听了,精神霎时就抖擞许多:“再往前多走些,怕是能找到。”
说完,二妖加快了脚步。
行动了不过几百丈远,忽的那狗妖立住了脚步,侧首闭目仔细的辨别空气中的气味。
只见他鼻子在微微抖动,倏地!双眼大睁疾步速行往一处行去。
不过快步前行的他,根本没有发现一旁鼠妖嘴角勾起的诡异的笑。
“啊——”惨烈的叫声瞬间将空荡荡的溶洞填满,也撑满了鼠妖满足的心脏。
他细小的眼睛发出的兴奋的光在这黑暗中像是可以看见一般。
他走得很慢,但每向狗妖靠近一步,他的嘴角就向上扬起一点。当他看见狗妖趴在一块巨石上时,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呼~真不容易呀。”
说完,他开始徒手往巨石上爬。巨石很滑,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到上面去。
鼠妖坐到将要断气的狗妖身旁,撩起已经湿透的衣摆,里面藏着一把锋利的匕首,一个瓷瓶。
他用冰冷的兵刃轻轻拍打着狗妖的脸,道:“兄台呀,我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要使用术法,你看你,为了件凡人的衣裳,竟把性命给搭进去了。”便说着,便用匕首挑起一旁的一件衣服。
“你,你——”那狗妖双目呲咧,但重伤的他连说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那鼠妖把匕首上的衣服抖落,对着面前的狗妖说道:“兄台呀,这些日子里,我也没少照顾你,如今你这幅模样了,也没什么可以还我情谊的,你看这样可以吗?”
说着,似乎真要和狗妖商量一般:“把心借给我用用。”
话音未落,那狗妖只觉胸中一空,他对着世界最后的印象居然是自己的心脏在另一人手中颤抖。
鼠妖取下这狗妖的心脏,非常嫌弃似的一脚把变成原型的大黑狗给踢下巨石,一边把手中心脏里的血往一只小瓷器里倒一边喃喃自语:“蠢货,这禁制怎么可能只把你给弹出去。”
说完,将手中瓷瓶小心收好,又走到巨石边上,把心脏内最后一点的血都给挤压出来,口中还喃喃自语:“这可是黑狗的心头血呀,流满整个禁制吧。”
说着脸上就挂起了诡异的笑。
这头正在修炼的弱水,忽然睁开眼。眉头少有的打起了结,看了看不远处的忘川,吐出两个字:“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