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寿诞（1 / 1）
七日的时光匆匆过去，很快便到了太后寿诞那日。
这一日寂雪起的甚早，今日进献寿礼按规矩她只能在白日里随一众外命妇进宫朝见太后，晚上寿宴前才是皇后等一众内命妇和宗亲内眷进献寿礼的时候，她得早些进宫。
换上太后赐下的那身兰色折枝辛夷花刺绣交领长袍，寂雪端坐在镜台前让惜晗帮她梳妆。这次比不得前次赏花宴可以让她自己梳妆，所有命妇皆按品服大妆郑重的紧，即便是随家人进宫拜见的闺阁小姐也皆是妆容精心、衣着细致，她自然也得郑重以待。
寂雪的三千青丝在惜晗手中不断变化，绾作飞仙髻，插上几支点翠镶金花簪定发，随后寂雪又从风逸影赐下的宝石头面中选了几件戴上，再看镜中人珠翠环绕娇俏可人，点翠垂珠蓝玉耳坠微微晃动，自有别样韵味。
说来也奇怪，寂雪明明是娇俏可人的样子偏偏还带着一股子历经世事的沉稳。
梳好发，寂雪开始上妆，敷过晨脂和面脂的脸在镜中更显白皙，吹弹可破。薄施粉黛，轻描眉目，今日她没有掩饰自己的容貌，只是稍加了几笔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出挑，毕竟今日美人如云，隐于花丛中的自己是不会被人瞩目的，这样便好。
“先生长得可真好看。”惜晗瞧着镜中寂雪的样子，由衷称赞。
“就你嘴甜。”寂雪转头笑道，髻上那朵蓝宝石蜻蜓头花随之轻颤，更显她天真稚嫩，这才像是十五岁该有的样子。
匆匆吃了几口粥，寂雪坐上马车带着寿礼进宫朝贺。
因为有风逸影给的令牌，寂雪不像其余命妇那样要按品级定时辰递牌子进宫，是以她进坤华宫偏殿时只有几个贵妇带着自家的女孩子在闲谈。
寂雪一进去就被众人盯着打量，不过她也不在意，对领路的梨琰道谢：“劳烦梨琰姑姑了。”
“姑娘客气。”梨琰回了一礼，笑着退下。
别过梨琰，寂雪踏进偏殿，对几位夫人们福身一礼：“洛寂雪见过几位夫人。”
太后叫她早些进宫也是给她体面，好让她能认识几位高品级的贵妇，这在古代也是十分重要的，毕竟夫人们的人脉也是不弱的。
这点寂雪也知道，是以她也不怯场，大方一礼。
“原来是洛姑娘。”贵妇们先是一愣，随后明白是皇家给寂雪的体面，俱是热切起来，同寂雪寒暄。
寒暄的同时她们也在打量寂雪的妆扮，不得不说惜晗一双巧手，即便是对着大妆的贵妇也不落下风却不让人生厌，再加上寂雪的头面也让她们不敢轻视，是以没有什么含沙射影指桑骂槐的话。
不过让寂雪奇怪的是有一位小姐总是有意无意的帮她，不让她面对诸多贵妇无措。
偏殿里寂雪笑着同贵妇小姐们寒暄饮茶，也是打了不少机锋，好在不多时就有女官请寂雪进正殿朝贺。
“还望诸位见谅，容寂雪告退。”含笑一礼，寂雪告辞往正殿去。
“即是太后召见，姑娘还是早些去的好。”品级最高的吴侯夫人笑着道，让寂雪赶紧去。既然是太后有命，她们也不会说什么，
颔首一礼，寂雪随着女官去正殿。
在殿外稍稍候了一会儿，寂雪踏进殿中，自是端庄持重、温婉内敛，随后行大礼参拜，“寂雪见过太后娘娘，祝您九如天宝，福寿康宁。”
“不必多礼，快起来。”太后笑着抬手，让寂雪起来。
而寿礼自有大力太监搬进来，这寿礼一出不论是太后、皇后、皇贵妃还是作陪的一品夫人们都很是惊讶，直呼寂雪心思巧妙。
盘虬卧龙般的枯树重演生机，九种颜色形态各异的菊花竞相绽放，花团锦簇，让人看着就喜欢。
“太后娘娘，这盆九荣献寿是寂雪亲手栽种的，希望您喜欢。”含笑起身，寂雪笑道。
“你这孩子就是这样聪明，这寿礼还真是费心思了。”太后见寂雪这般费心，脸上满是笑意道，而后她又转头对皇后她们说道：“皇后你们说是也不是？”
“母后说的是，寂雪确实聪明，这寿礼让人瞧着就喜欢。”皇后也是喜欢寂雪，自然是笑着应和。
“妾觉着要不是太后娘娘您的寿诞，我们怕是不知道寂雪还有这样的技艺。”如今皇贵妃同寂雪的关系已经很好，此刻她就跟着打趣寂雪。
“皇贵妃娘娘就打趣寂雪吧，这不过是莳花小道罢了，哪里值得称赞。”寂雪抬头嫣然一笑，髻上的头花微微晃动，更显娇俏。她一向平正谦和，不认为这有什么值得称道的。
太后见状眉头不由轻皱，在后宫沉浮多年她如何看不出寂雪是真的不在意，看着少女那平静淡然的眼神，，想到寂雪以前容貌被毁过，怕是那时候被人欺辱过才会如此淡漠，不由心疼寂雪。
“你呀，总是这样谦逊，让哀家说什么好。”眼中带笑，太后颇为宠溺道，“你们说是不是？”这话是对殿中作陪的一品贵妇说的。
丞相夫人她们自然是闻弦歌而知雅意，称赞寂雪。
寂雪含笑不语，端坐一旁，只是偶尔附和一两句，陪着聊了一会儿就告退离殿
寂雪离开后殿中的几位贵妇对视一眼，眼底满是赞许，这样镇定自若，进退有度，很有世家风范，即便是她们家的女孩子，在这样的场面让她们独自进宫做的未必会比寂雪好。
想到寂雪的身份，她们都不由心中道声可惜，不然这会是一个很好的儿媳人选。
出了坤华宫，寂雪抬头望了眼天际，天高云淡，日光下暖融融的，让人觉得很是惬意。
忽然寂雪察觉有人过来，抬眼就见偏殿中那个帮她的小姐站在那里，似乎等的就是她。
“方才偏殿中多谢小姐，才不让寂雪无措。”福身一礼，寂雪笑着道谢。
“不必，毕竟有人让我照顾好你。”那位小姐也是笑了，道。
“有人？”寂雪忽然想到了什么，心中带着几分喜色。
“我姓林，闺名褀安。”那位小姐见寂雪似乎猜到了什么，也不隐瞒，笑道：“姑姑和表弟都让我照顾好你，只是我看你自己就做的很好”
寂雪忽然想到风莫恒是不会对皇后隐瞒事情的，她女扮男装皇后肯定知晓，而风莫恒身为皇子，婚事由皇帝和皇后做主，为了让皇后替自己多拖一年，风莫恒肯定会将她和他的关系告诉皇后，难怪这几次进宫皇后看她的眼神总是。
想到这，再对上林褀安戏谑的目光，寂雪脸颊羞红，呡唇一笑：“还是要多谢林小姐。”
林褀安见寂雪虽然羞赧，仍是落落大方的样子，心中暗自点头，表弟的眼光果然不错。她们这样的人家挑选主母除了品行才学，样貌门第，还有就是能力了，毕竟主母当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而寂雪虽然门第差了些，可不论门第她比起那些豪门贵女不差分毫。
“你唤我褀安姐姐便是，如今也没我们的事，不如去静雾池边的亭子里品茶赏景？我已经命侍女备好茶点。”不再揶揄寂雪，林褀安抬手指着静雾池的方向笑着建议道。
“却之不恭，褀安姐姐先请。”寂雪欣然允诺，颔首道。
到了御花园后寂雪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精致奢华，除了那些四季常青的松柏，花叶落尽的树上都用银绸裁作银叶点缀，并系上绢花彩绸，挂满宫灯，当真是极尽奢华。
静雾池的凉亭边恰好种了几株芙蓉花和醉芙蓉，阳光下犹如红云摇曳、锦绣天成，树旁的雁来红猩红如染，鲜艳异常，也为这花园添上几分艳丽。
坐在亭中，看着一旁的风景，寂雪浅笑淡然，此时茶炉上炉火正旺，有善茶道的侍女斟好茶奉上，一时间茶香四溢。
“不知寂雪家中还有什么人？”品了一口香茗，林褀安闲话家常。
“家中尚有祖父母……”素手执着茶盏，寂雪含笑答道，谈笑间时间很快过去，两人相谈甚欢。
等风莫恒过来时见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对于寂雪和表姐相处愉快他不意外也很开心。
“表姐。”风莫恒先是对林褀安打过招呼，之后才望着寂雪。
寂雪微微一笑，“莫恒。”
“好了，既然表弟你来了我也不打扰你们了。”笑着打趣了几句，林褀安挥手告辞。
这句话叫风莫恒和寂雪都微红了脸。
“表姐爱开玩笑，你别在意。”风莫恒被调笑一番，颇有些不自在。
“嗯，今日幸好你找褀安姐姐帮我，不然我多少有些掣肘。”寂雪难得有小女儿姿态，谢道。
“我帮你是应当的，今日在皇祖母那里可还好？”
“自然是好的，倒是你怎么也这么早就进宫了？”寂雪有些诧异道，毕竟今日这样忙乱风莫恒是不必进宫请安的，太后和皇后都抽不出空，他只要晚宴时到即可，这时候风莫恒是该在王府才是。
“我过来瞧瞧你是否处理的好，毕竟与贵妇小姐们相处未必人人都宽待你。”风莫恒如是道，他怕有人因为寂雪的身份而下软刀子。
“你不必。”寂雪小声嗫嚅，心里很是感动，能得风莫恒如此相待她不枉此生。
“只因是你。”风莫恒依旧笑的温和，眼中满是宠溺。只因是你，我才如此。
寂雪没再说什么，两人往御花园外走，就在这时一旁传来断断续续的吵嚷声音。
“洛雪伊，你以为你是什么身份，不过是一介庶女，能进宫也是你的造化，装这副委屈的样子给谁看？”御花园一处偏僻的角落里有个打扮精致的小姐带着两个女伴将一个不过十三岁的少女围住，言语间满是讥讽，而那个少女眼中尽是委屈，好不楚楚可怜。
而寂雪看得出女孩是真的被人欺负嘲笑，不由生出怜悯之心，而且那不是别人，是她的……
寂雪和风莫恒所在的位置正好隔着一座假山，旁人瞧不见他们，而他们看得见外头的情况，如今瞧见这样的情况寂雪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此事就交给我吧。”寂雪扬唇一笑，带着旁人所不知的锋芒。
“那便交给你处理吧。”风莫恒也觉得因为这样无端的理由就恃强凌弱是不对的，既然遇见了就帮一下。
见风莫恒同意了，寂雪往外走，出现在几人面前。
“你是谁？”方才那个嚣张的小姐警惕的问道，出于对名声的维护她才选了这个地方，没想到还是被人发现，从来人的衣着首饰上看都不是凡品可见身份不低，她自然要小心应对。
“小女是谁似乎并不重要，倒是小姐你这样当真好吗？”寂雪不在意她的警惕，步步上前，黑色的精致皮靴踏到花园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直击人心，“嗯？”拖长的尾音，透着莫名的威严，叫那个贵女更加忌惮。
“你。”那个小姐恨声启口，原本她不喜洛雪伊一介庶女也能参加太后的寿诞，才选了这个地方想教训她一下，哪知道会被人发现，此时也是尴尬的很。
“今日乃是太后寿诞，小姐你还是莫要惹事的好，不然叫人知道也对你的名声有损。”寂雪话中句句暗含警告，小心的拉过洛雪伊护到身后，“且人的出生不是自己能左右的，若互换身份小姐你又该如何自处？做事还是不要太过分的好。”寂雪说话不快不慢，不急不缓，却自有无人能及的威势，叫人无法反驳。
那个惹事的小姐知道此时若是不止住那便是无法善了，而洛雪伊有那个神秘少女护着她也无从下手，此时也只能示弱。
换上笑脸，在没有方才的趾高气扬，那个小姐暗自咬牙，“这位姐姐既如此说，连许盈受教，方才是我鲁莽了。”
说完她向洛雪伊赔礼道歉，心里却是想着等走出御花园后她定要打探寂雪的身份，再作打算。
连许盈的两面三刀寂雪自然猜得到，她的眼中没有太多额悔意，想必这话不过是敷衍，可这事寂雪也无法避免，好在寂雪有办法描补一二。
“既然如此此事便算了罢。”对此年幼的洛雪伊也不会说什么，毕竟有人道歉她找回了尊严她也不多求什么了。
“好。”连许盈也是连声应下，毕竟寂雪不再追究也好，这样对自己的名声也不会有损。
说完她们就打算离开，今日里碰到这样的事她们也没什么兴致游御花园，此时最想的就是赶紧离开。
“对了，今日的事我想还是不要再被旁人知晓了。”见连许盈她们要走，寂雪忽然在她们身后开口，声音中透着某种异样的魅惑，双眸是深如夜色的漆黑，叫人忽然忘却了什么。
转身的瞬间她们忽然都一阵恍惚，等回过神来都忘了一些事，同原先一样许连盈还是想教训洛雪伊，不过碍于寂雪在只得草草了事给了一个冷眼便不了了之。
等人都走后，风莫恒从假山后走出，问道：“似乎你待洛雪伊很不一般，可是有什么原由？”方才见到洛雪伊被人欺负寂雪情绪外露，有担忧有怒火，之后寂雪又望着她离去，他知道肯定有理由，因为寂雪虽然温柔有时有太过理智，不会无故如此。
“毕竟她是我妹妹。”寂雪说的云淡风轻，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多少有些遗憾。
洛雪伊是她母亲薛茗惜在她离开洛家第二年生的，同时她还有个弟弟，和洛雪伊是龙凤胎，起名洛曦。大夫人没有女儿，今日才带了雪伊进宫。
“妹妹？”风莫恒先是一惊，很快又明白过来寂雪话中的意思，“你就没想过回去？”知道寂雪身份后他更多的是心疼，原本她该是闺阁娇女，名门千金，如今却只有一个白衣身份。
不过他转念一想若是寂雪还在洛府，以她的能力性子倒是束缚在了闺阁内宅，这样反倒不好。
知道风莫恒的意思，寂雪摇头，“我没有证据证明自己身份，且我如今过的很好，还是不去打扰了，只在后面帮衬着就是。”
“你既有了打算，那就依你。”风莫恒笑的温和清朗，在他看了只要寂雪开心就好。
“嗯。”寂雪含笑点头，“你还是早些回王府准备罢，不然晚上失礼了就不好。”
风莫恒听了先是一怔，除了母后，已经许久不曾有人这样待他了。
“我会早些回去准备的，你自己也要谨慎些。”笑着点头，风莫恒也是提醒寂雪。
“好。”寂雪应下，同他在一条岔路边分别，一个往宫外去，一个去了祁岚殿。
在祁岚殿中陪浠月用过午膳，寂雪在她午睡后替她诊了脉，毕竟今日人事皆多，浠月比不得旁人，还是当心些的好。
“今晚的寿宴你还是多注意些的好。”确定脉象无碍之后寂雪开口告诫，如今后宫只有浠月一个身怀皇嗣，又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后宫从来不缺阴谋诡计，寂雪自然是担心的。
“我明白。”浠月正色点头，眼中是少有的郑重，她也是明白如今的情势的，当然愈发小心谨慎。
“这个你收着，若是宴上入口的东西真有毒也好解毒。”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寂雪放到浠月手中，毕竟宴会上人多，若是那些妃嫔想下手今晚就是最好的时机，她不可能时时看着浠月，有这瓶药在她也放心。
“自打娘娘有了身孕，奴婢是成天提心吊胆，生怕出了什么差错不能护着娘娘和小主子。幸好有姑娘你在，不然奴婢可是要担心坏了。”慕岚见寂雪送给浠月这样一瓶药也是松了口气，入宫半年，她同许多宫女、太监打过交道，也知道了不少宫闱秘事：在这宫里处境最危险的女子除了宠妃就是身怀有孕的人，不知有多少妃嫔和孩子折在后宫争斗之中，轻则受尽惊吓，重则小产孩子不保，更有甚者母子俱损，每每想来她都是夜不能寐，步步惊心。
“你也不必这般担心，我们一向安分守己，做事也是小心谨慎，平日里也不曾张扬挑衅，人家未必会记着我们，且我们关上宫门过自己的日子，别人想害我们也不能得逞。”浠月也知道幕岚一直替她担心，出声宽慰。
“倒是奴婢想岔了，娘娘一向是处理贯了这些事的，咱们只要小心些就是了。”听完浠月的话幕岚也是心绪稍定，也是笑了，浠月的话不差，是她着相了。
以前在慕容家的时候娘娘就帮着主母一起管理后宅，那些姨娘们那个是简单的，还不是让娘娘这么一路过来了？如今的处境是危险，但只要她们小心谨慎也未尝不能安然度过。
“你明白就是了。”
寂雪在一旁瞧着主仆二人说话，不由一笑，在这后宫之中能有人为你着想也是弥足珍贵的。
这时浠月抬头就瞧见寂雪的笑，“怎么了？”
“没什么，”寂雪摇头一笑，又饮了口茶，“只是觉着你和幕岚这样很好。”
浠月自然明白寂雪话里的意思，不由笑道：“在这宫里我有幕岚帮衬着，但我也要谢谢你，你帮了我这么多而我能为你做的却不多，能认识你也是我此生的幸事。”
“你呀，我们之间又何须说这些，打小认识的你我不帮你帮谁？”寂雪将茶盏放下，故作无奈道。
瞧着寂雪这个样子，浠月只觉得回到了儿时，她和寂雪总是这样笑闹，一时间有些怔忡，之后又低声轻笑，好不开心。
随后寂雪叫幕岚取来棋盘，和浠月下了几局，估算着时辰差不多了就用了些点心，之后便是浠月往坤华宫进献寿礼，而寂雪则是往宣宁殿寿宴处去。
寂雪来的时辰尚早人还不多，只有熙熙攘攘的几个人，之后才陆续有人进殿，场面也开始热闹起来。
寂雪坐的这一桌多是白日里在偏殿见过的闺秀，倒也是相得甚欢。
约莫过了一刻钟，帝后一起伴着太后进殿，而内命妇们也依次落座。
众臣和诸多内眷都纷纷向太后贺寿，恭祝千秋。
风莫恒等孙辈都争相献上寿礼，尤其是风莫恒送上的一套药玉酒杯，不说其中的药材有多珍贵，单就制药玉花费的心力就不少。
太后娘娘脸上满是笑意，连连对着孙儿们说好，之后皇帝便宣布开宴。
一时间丝竹管弦之声不断，有歌女舞姬伶人献上歌舞曲艺，一道道珍馐佳肴被端上桌，偌大的宣宁殿满是喜色欢腾。
品着桂花酿，寂雪又小口吃了些菜品，与一旁的闺秀们小声聊上一二，看殿中衣香鬓影、觥筹交错，不由也是笑了，太后寿诞自然是要如此。
宣宁殿外灯明如昼，夜色空濛，一轮弯月皎洁，星河天悬，亦是不可多得的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