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算无遗漏事（1 / 1）
“与你很衬。”风莫恒莫名觉得少女与湛露二字极衬，不由出口道。
“呵，进园罢。”说着寂雪带着风莫恒进了湛露园，园子极为宁静雅致，曲水奇石，繁花盛开，一盏盏荧光晶灯将园子照亮，没有费多少烛火。
“这是？”见此奇景，风莫恒不由问道。
“偶然寻到的石料，便做成了灯，市面上也快有这种灯了。”寂雪在各部看了一日，也稍稍有了些眉目，心情不错，眉眼带笑道，“当初为这园子的布置我可是花了许多心思。”
“你果真过着仙人般的日子。”放眼望去，园中尽管没有太过奢华之物，却处处显得别致精心，说是仙境也不为过，也许只是寻常之物在寂雪的打理下就不同一般，“想来你这园中就那些奇木最为值钱了。”
“这园子建来也没花多少钱银，木料石材都是青洺山上就地取材不花钱，我只是付了工匠的钱，至于那些奇木香花可是我以往的病患送的。”寂雪笑着解释道，“湛露园中不需要那些古董名画，只需宁静清幽即可。”
“你倒看的开。”打量园子许久，风莫恒喟叹道，也许正是寂雪那看清一切的目光才叫她能做那许多事，今日减免赋税便是一件。
“其实我倒是佩服皇后娘娘能将你教的这样。”寂雪由衷赞叹道。
“你怎么知道是我母后教导的？”对于寂雪能知晓许多为人不知的事风莫恒很好奇。
“皇上教导太子更多的是帝王之术，而你处处谦逊为百姓着想，完全没有天家贵胄该有的骄纵，可见你了解百姓，皇上为你请的上书房老师定是不会教你这些的，那便只有皇后娘娘了。”寂雪娓娓道来，一切都被她剖析的那样直白。
“我真怀疑这世上有什么是你不能了解的。”风莫恒听寂雪一番解释只觉得更惊心，不过是一些众所周知的消息，却还是让寂雪推测出这么多，不由出声劝道：“寂雪，你这样真的好吗？”
寂雪回身望去，月色下湛露园更是静谧，晶灯下风莫恒眼中带忧，她笑语，“不必担心，你可知我一直信奉一句话。”
“什么话？”
“慧极必伤,情深不寿,强极则辱,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低声吟诵出口，寂雪道。
“慧极必伤,情深不寿,强极则辱,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细细品味，风莫恒似乎明白了什么。
“所以我不会做事太出格，朝堂上我只会是那个认真做事的监察御史。”见风莫恒明白了，寂雪淡然道。
“事无绝对。”
“也许，”寂雪点头，带着如狐一般狡黠的笑容，“真到那时还不知是谁吃亏。”如果说她会因为太出众被人嫉妒，她也不惧，这世上最为恐怖的是人心，那她便掌控人心。
许是没有见过这样狡黠的寂雪，风莫恒一怔，随即他笑了，见过她清冷如霜，轻灵似仙，狡黠如狐，不知还会有什么样的洛寂雪叫他发现。
“好了，该开宴了，我们进去吧。”想人都差不多该到了，寂雪对风莫恒道。
“洛先生的好宴，本王期待。”想起日前丞相的话，风莫恒笑道。
等寂雪和风莫恒踏进花园，一干大臣们都笑着过来，寂雪与他们一一见礼，今日是她新任职宴请同僚，是以大多数官员都来了。
开宴前寂雪取出酿了多年的陈酿，手中轻托白瓷酒杯，笑道：“今日下官初临朝堂，还有许多需要大人们指点，还望大人们不吝赐教，多多担待。”
没有谄媚逢迎，寂雪只是带着清浅笑容，真心道。
在座的哪个不是沉浮官场多年，少年这样坦然，浅笑盈盈，实在让人讨厌不起来。回想起初见少年时，白衣银面，背着医箱，鲜衣怒马。他们与少年接触之后没有不佩服少年才学的，都为之折服，现在少年也登上朝堂。他们笑着应下，举杯饮尽。
不知道少年的都悄声向上司询问，不怪他们好奇，官场中有哪个官员刚进朝堂就能宴请诸多高官，连东宫太子和辰王都能请到，他们自然是要问一番的。
而知道一些寂雪消息的都向下属尽数说明，毕竟是人都会有个身子不适，保不准哪一天他们就要求到洛御史那里，可不能得罪他。
听到寂雪的医术之后那些询问的人都瞠目结舌，洛御史的医术当真有这样高？但也由不得他们不信，早在数年前寂雪就救了许多人，那些高官也不会拿这些糊弄人。
之后那些人望着寂雪的目光变了，嫉妒仍有，但也不敢明着来，毕竟他们也要为自己留条后路。
这些寂雪都看在眼中，这便是众生百相，席上赞许她的人有之，嫉妒她的人有之，畏惧她的人有之，无视她只顾自己的人亦有之，这也是她宴请诸位官员的目的之一，借此机会看看朝中官员，看清朝中形势。
将酒敬完，寂雪回座，算是正式开宴，乐声起，教坊中的歌姬们将新编的曲目唱的婉转，有道是柔肠百转，一道道菜肴上来，众人都开怀畅饮。
期间寂雪又起身敬了几次酒，与丞相他们笑谈几句，聊聊朝中事务。
“今晚你可真是花了大力气，”待寂雪回席风莫恒调侃道，“这样一来你在朝中做事也好展开。”
“你说他今晚来只是为了确认？”寂雪望着风莫翊离去的方向，悄声道。宴席中风莫翊也有几次上前与丞相他们笑谈，见寂雪只是带着有礼的笑容没有真心结识，也知道寂雪与风莫恒交好，就没有再多留。
“大概是他想看看有什么机会，可惜无功而返。”风莫恒道。寂雪初次赴宴时没有掩饰自己，只要是明眼人便能看出她的才气，今日她的表现更叫人明白，风莫翊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拉拢，可惜寂雪没有与他交好的意图，风莫翊也只能回去了。
“不说这个了。”寂雪笑着打断。今夜的宴会差不多该结束，连丞相他们也准备告辞，寂雪起身恭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