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错过（1 / 1）
开学。
叶明杨进寝室的时候遇到程景，然后随便将东西往床上一扔，懒懒地打了声招呼： “来了。”
“早来了。不过难得叶大爷这么早来学校。”程景嬉皮笑脸地回答道。
“一起去报名？”叶明杨问。
“我答应去接筱婠的。”程景耸耸肩。
叶明杨白了程景一眼，然后朝他空踹了一脚让他滚。
两个人都十分默契地没有问各自的假期如何，只是自己做自己的事。然后还是该怎么相处就怎么相处。
只是，开学后，程景对水筱婠越来越上心，并且两人成为大众眼中的校园模范情侣。两个人幸福甜蜜的样子虐死一群单身狗。
“下雨了，筱婠没带伞，我把你伞拿走了哈。”程景一边和叶明杨打招呼，一边拿走叶明杨的伞。
“滚吧滚吧。”叶明杨摆摆手。
程景笑道：“要不下次下雨我把我伞借你接陆伊伊？”
“大爷不稀罕，快滚。”叶明杨傲娇地说道。
但看到程景真拿着伞下楼后，叶明杨心里却格外不舒服。
而且，当他意识到没有伞就意味着要淋雨过去的时候，对着程景离开的方向破口大骂：“程景你个见色忘义的东西！”
然后，叶明杨只好淋雨去教学楼上课。
一到教室就开始抱怨：“都说春雨绵绵，我看是春雨滚滚！大爷都淋成狗了！”
“报应。”宁婧偷笑道。
“我算看出来了，大爷我养了一群白眼狼！”叶明杨朝宁婧翻了个白眼。
宁婧鄙视道：“谁要你养。我马上能自己养活自己了。”
叶明杨故作震惊，然后苦口婆心地劝道：“不会吧你？好好一黄花大姑娘！你还是早点从良吧。”
宁婧给了叶明杨一个白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告诉你，寒假快结束的时候一个编辑找我，说可以帮我出书呢。”
“真的假的？不是骗人的吧？”
“不清楚，但出版社挺正规的，编辑说过几天再和我面谈，还说可以带上监护人。”宁婧说着，不自觉露出欣喜的笑容。
“那真是恭喜了。看来文坛又要升起一颗新星咯！”叶明杨一边调侃，一边故作伤心的说道，“你们一个个的收获爱情和事业，就我，一无所有。”
“我呸！叶大爷还怕以后没事业？”宁婧调侃，“不过爱情，是你自己放弃的。”
叶明杨耸耸肩，然后故意咧着嘴，露出玩世不恭的笑容，却说不出的苦涩。
因为开学早，没过几天就是元宵节，学校放一天假。
叶明杨知道父亲去上班肯定不会回家，所以良心发现地回到家打算陪母亲过节。
一到家，叶母就喜笑颜开地迎上来，然后立马高高兴兴地去做饭。
叶明杨看见母亲开心的样子，也不自觉露出一个笑容。然后，叶明杨拿出手机，关机后放在茶几上。接着打开电视，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叶母特地花功夫做了一桌子菜，然后不断地给叶明杨夹菜，一边和叶明杨聊天。叶明杨惊讶地发现，自己和母亲其实有很多共同话题。
吃完饭之后，叶母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和叶明杨说：“等我洗好了碗，咱们娘儿俩接着聊。”
叶明杨笑着说好。
叶明杨突然想起来应该感谢程景，要不是听了程景的故事，他也不会真正想做点什么去珍惜亲情。
叶明杨拿出手机，打算给他发个信息。
开机后，叶明杨看见收件箱里有很多节日祝福，他原本想直接删掉所有信息，可是他突然看见一条程景发来的信息。
叶明杨点开：我已经到宾馆了。
叶明杨看着这条莫名其妙的信息不明所以，然后他翻出程景的手机号码，拨出，可是程景的手机关机了。
叶明杨不解地重新看了一遍信息，程景发信息的时间差不多刚好是叶明杨到家的时候，可是现在天都黑了……
突然，叶明杨闪过不好的预感。
叶母笑盈盈地从厨房出来，叶明杨却突然从沙发上起来，然后对叶母说了句“我有事，先走了”之后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家。
叶明杨要去找程景。
可是程景并没有说自己在哪个宾馆，而且任叶明杨怎么打电话都是关机。
程景的手机越是打不通，叶明杨就越是着急。
如果真的有人用叶明杨的名义约程景去宾馆怎么办？而且，时间都过去那么久了……
叶明杨在找了很多偏远的宾馆后，突然想起了他和程景一起去过的小旅店，那里也是宾馆！
叶明杨一边怪自己慌忙之中脑子不灵光，又一边担心程景不在那个旅店。
叶明杨坐着计程车想去旅店，可是不巧路上塞车，在焦急地等了大半个小时后，叶明杨也不管还有多远，二话不说就下了车。
好不容易跑到旅店后，叶明杨已经筋疲力尽，但他还是一刻也没有耽误地进了旅店。老板也还在。
“老板，程景有没有在这里？”叶明杨进旅店的时候还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刘海因为汗水而紧紧地贴在脸上。
老板疑惑地看了叶明杨一眼：“你是？”
“我是程景的朋友！”
“哦，我想起来了。”老板恍然大悟，“你和程景来过……”
“程景在不在这里？”叶明杨已经失去了耐心，并且把所有希望寄托在老板身上，弄得老板不知所措。
“在。”老板说，“一大早就来了，说是来同学。不过他同学似乎不在，所以他一直在上面等，到现在还没下来。我还以为是你呢！”
“他在哪里？快带我去找他！”叶明杨此时已经担心到了极点。
老板察觉到叶明杨的不对劲，连忙问：“怎么了？”
“我现在没法解释那么多，但他可能有危险，所以请你，带我去找他。”叶明杨焦急的语气里带着恳求，他真的已经快要崩溃了。
老板连忙拿着房卡带着叶明杨去程景待的房间。
到了以后老板打算敲门，叶明杨却一把夺过房卡直接开了门。
老板惊讶地看着叶明杨，而首先进门的叶明杨却愣住了。
房间里衣服被丢得乱七八糟，空气里弥漫着令人敏感的腥味。
而床上，程景闭着眼，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趴在他身上的人贪婪地蹂躏着他的身体。
老板愣住。
叶明杨愤怒地走进房间，将那个人从程景身上扯下来，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与那人厮打在一起。
明明已经没有力气的叶明杨因为愤怒而变得疯狂，很快将那人制服，但他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仍然不断地对他拳打脚踢。
老板眼看着要出事，连忙拉住叶明杨：“你冷静点，打死了这种人赔上自己的命不值得！”
“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从最开始你对程景纠缠的时候你就是打得这个主意！混蛋！”叶明杨的眼睛开始变成嗜血的红色，那人被叶明杨狠狠揍了一顿，早就吓得屁滚尿流，连忙跪下来求叶明杨放过他。
他越是求饶，程景就越是愤怒。
老板怕弄出人命，连忙对叶明杨说：“你别激动，我这就报警！让警察来把这个人渣绳之以法！”
跪在地上的人一听，脸都白了。
“不要报警！”叶明杨突然制止道，然后逐渐冷静下来。
叶明杨转过身，看着老板，对他说：“不要报警。”
“可是……”
“程景自尊心很强，你报警还不如一刀杀了他。”叶明杨一拳砸在墙上，然后，墙被染成红色。
“不要报警！求你们……我知道错了，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在做这种事情！你们放过我吧！我已经被打成了这样……”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还清你对程景做的事吗？”叶明杨狠狠地瞪着那人。
“不……不能……我知道我罪孽深重，但是我真的知道错了！”
老板叹了口气：“你们年轻人太容易冲动，会出大事的……”
“我问你，程景看见你了没？”叶明杨对仍旧跪在地上惶恐的那人吼道。
“没有！他没看见，我给他下了药，他现在还没醒！”那人好像抓住了一丝机会，连忙道。
“说，你给我一五一十地说清楚。”
“我……我原本就想试一下……我以你的名义给程景发信息，说这是我新换的号码，然后我约他到宾馆去，没想到他真的信了。我就顺着他的话说来这里。然后，我趁他来之前先开好了房，故意在房间留了两瓶矿泉水，一瓶我故意喝了一点，另一瓶……我下了点药……然后……”
“继续说！”叶明杨握紧拳头，努力忍住不断上涌的怒火。
“然后我一直躲在浴室里，把手机关机，等着他喝水。没想到他差不多等到天黑的时候才开始喝水。然后……然后……”
“够了！”叶明杨再次将流血的拳头砸在墙上，“我警告你，如果你再敢出现在我或者程景面前，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
叶明杨愤怒的警告成功地吓到了那人，那人连连点头，保证自己不会再做这种事情。
“拿着你的衣服，滚！”
等那人走后，叶明杨有些疲惫地对老板说：“麻烦帮我保守这个秘密。一定别让程景知道，剩下的，我来处理。”
老板再次深深地叹息，无奈地从房间退了出去。
叶明杨愣愣地看着仍然在床上昏睡的程景，然后艰难地朝他走过去。
程景身上的每一块污痕都如同一记鞭子，狠狠地抽在叶明杨心上。
叶明杨痛心地将程景抱在怀里，声音变得哽咽：“对不起，我来晚了。”
叶明杨第一次觉得自己那么没用，第一次恨不得杀了自己。
他怎么可以来晚？
程景醒来的时候叶明杨正在抽烟。
程景第一次亲眼看见叶明杨抽烟。
很寂寞的姿势。
叶明杨吐出一个烟圈，然后缓缓开口：“你醒了。”
“嗯。你找我什么事。”程景试着从床上爬起来，可是他发现自己浑身发软。
然后，程景很快意识到自己没穿衣服，而且自己能看见的地方布满了青紫的痕迹。
程景不可思议地看着叶明杨。
叶明杨扔掉抽完的烟，走到程景身边，坐到床上，然后对程景说：“抱歉，我昨晚喝多了。”
程景一愣，闻到叶明杨满身的酒味。
叶明杨说：“程景，你要是有气怎么对我都行！”
程景沉默了一会，说：“没关系。我们关系那么铁，什么……都可以原谅吧……”
叶明杨苦笑了一下，然后神色变得痛苦。低下头，双手抱住自己的头，像一个犯错的孩子那样无助，那样悔恨，他不断地重复着：“程景，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程景没有忘记自己曾经说过，如果叶明杨真的碰了他，他永远都不会原谅叶明杨。可是他还是选择了原谅。
“没事。”程景说，“以后别喝酒了。喝多了，不好。”
叶明杨仍旧沉浸在深深的自责当中。
程景问叶明杨：“筱婠生日快到了，你知道她喜欢什么吗？”
叶明杨愣住，然后抬起头，问程景：“你喜欢上筱婠了，对吧。”
程景一笑，点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