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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第十六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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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郁莲跑到季延非面前的时候,气喘吁吁,汗水从额头滑下,几缕黑发黏在脸颊侧边。

以简短的理由告别罗振,推说自己身体不舒服,可能是吃坏东西了,去厕所匆匆忙忙给季延非发了短信,询问电话来意,获得答案未果,他只好按季延非说得做。

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他略略迟疑要不要回去找罗振,若是听闻他的健康问题,细致询问他每日饮食和可能的病源怎么办,亦或是直接把他送到医生面前,他又该如何是好。季延非是点燃罗振的炸药,如若他据实相告,对两者而言,事态会发展得更不可收拾。

罗振说他先去买个汉堡充饥,这时离开就是为了给他创造契机。夏郁莲干脆出门后就往另一方向走,远远避开罗振,等走到路边,搭了一辆出租车后才给罗振一个姗姗来迟的短信。

人流太多,我没有找到你,身体实在不适,我先行离开了,抱歉。

谎言有时只是通往目标的捷径,夏郁莲心想。假如再度因为季延非和罗振争执,来之不易修复的友谊又将告吹。与他争吵的罗振,心情肯定比被他放鸽子后恶劣得多,阴沉得胜过压顶乌云。

季延非找他,唯一的可能就是关于那起流产的绑架案件。夏郁莲的心里忐忑不安,摇摆得如同正在运行的大摆锤。细想一番,季延非那日放他回家,绝非大发慈悲,很有可能是创造观察监视的机会。其他被他捕捉到的绑匪,季延非也一律放过,没有扭送到司法机关甚至以不太光彩的手段私下解决。

他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对罗振保守秘密,对罗振应该是一件好事,灰色地带的纷争,乌鸦秃鹫的争食,如何想都是不插手为妙。

摁黑手机的屏幕,却迟迟不肯关机。夏郁莲清楚,他在盼望着手机的振动。

期望的来信人,不是罗振,而是那串从未存入他电话簿内的号码。

一万条合情合理的借口,也无法掩盖他想见到季延非的心情。想听见季延非的声音,想和他呼吸一片空气,想看见他此生见过最美的风景。

季延非所在的那栋楼,无机质玻璃层层反射阳光的色彩。耀眼而冰冷,缺乏温暖,就像那个人。

夏郁莲遥遥看见了那栋建筑的楼顶,不巧到了上下班的高峰时刻,作为市中心的繁华地段,车辆淤塞的程度和十年没通的下水道有得一拼。

实在受不了蠕虫一般爬动的出租车,夏郁莲付钱结账后,用奔跑来代替行走,只为快些达到那个目的地。看了腕上的金属手表,他还有七分钟剩余。

拧开圆形门把手的一刹那,夏郁莲忘记了恐惧与踌躇,只有和季延非可能的对白在他脑海中上演。

进门后,他被施予的,只是一个皮质座椅的背影。是走错房间了吗?他这样想着。季延非施施然转过身来,双手在桌上交叉,一言不发,嘴角绽出一抹捉摸不定的微笑。

偌大房间里只有季延非的桌子横列其中。夏郁莲的急促喘息声在密闭的房间里回荡,眺望窗外,暗色开始蚕食天边夕晖,都市灯火开始亮起。钢筋水泥构建的城市尽收眼底。

“你让那些人回去,是放长线钓大鱼,或者让没完成任务的失败者接受自己的惩罚,不劳你动手是不是?想必你经过这些日子的调查,对来者身份已经了如指掌了——对我也一样。”

夏郁莲的手心全是黏糊的冷汗。额上的汗珠不减反增,过早的暴露还处于揣测阶段的底牌,究竟好还是不好?季延非的企图如非他所想,那场景该是怎么样的难堪。

季延非喉咙发出含糊的低哼。“你比我想的聪明一点,说得不错。但我今天找你来,说的不是这件事。”

巡视一圈,四周宽阔,采光良好。

“这不是杀人灭口的好场所。”他的身体却微微向门边靠近,脚尖向外侧,急欲逃离。

“哈。”季延非被夏郁莲的猜测所惊异到了。“我犯不着为你亲自弄脏手。”

上一个露水情缘的伴侣,给他带来的只是消耗时间的疲惫。长时间置身于灯红酒绿的光华漩涡,是时候低头看看脚下的影子了。

“和我在一起。”这是陈述句,不是征求意见的疑问句。

夏郁莲以为自己听觉系统出现障碍,现在他是进入幻境的爱丽丝,季延非是引诱他步入歧途的恶魔,按他心愿,给予欺骗。

“什么意思。”他防御的姿态,好像面前有洪水猛兽,即将要把他吞噬入腹。他恨不得手中生出匕首,直戳面前的虚像。

不能答应不能答应不能答应。一旦答应,就是中了蛊惑的圈套,邪恶的女巫会把他绑在火刑架上予以处决,乌鸦会在他焦黑的尸体上啄食尚有湿润的眼眶。

“你理解的意思。”结束这个回答的,附带一个有凉意的吻。

他还是低估了季延非一旦对什么事情产生兴趣后附带的执着。众目睽睽之下,由季延非主导,他顺水推舟的真心话大冒险告白,彻底宣告了他的屈服。

有几个人能遇见梦想离自己触手可及的机会?

夏郁莲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他如愿以偿了。

心底还有一个声音,隐隐呼唤,这真的是他所期望的吗。

罗振终于发现了蛛丝马迹,激烈地对他步步紧逼追问。夏郁莲含糊其词,说自己因为看到季延非的一些秘密,所以被他咬住不放。等季延非过段时间,对他失去兴趣,就万事大吉了。

他故作轻松地耸耸肩,本来就是不同世界的人,就算有交集,那也是意外而已。

罗振的眼神,哀寂得仿佛像失去最后一丝火星的柴薪,在瑟瑟寒冬里,熄灭了生机。

“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夏郁莲对罗振的台词,骤然有点惊讶。心脏突然一跳,像遇见了猛兽的野鹿。

“我……怎么了。”语气恍然惊讶,竭力无辜地装作一无所知。你不要把内心对我的期待,加诸在真实的我身上。

我一直都是虚伪恶劣的小人,你今天才知道吗。少一副对我熟知的样子。我不是你的罪犯,没有要向你报备的必要。

他十分不能理解,为什么罗振对有关季延非的事干涉颇多。要说好恶,罗振的朋友圈子里,也不乏夏郁莲无好感,甚至厌恶的人。有些人,夏郁莲曾私下里在罗振面前□□裸表达出反感,罗振和那些人的关系还是一如既往,看上去并无不睦。

夏郁莲有问过罗振对那些人的看法,罗振相当满不在乎的模样,说着没有看出来他是那样的人,有时附和几句,或闷不作声,而后照旧联络。

凭什么你对我的厌恶视而不见,我却要为你的厌恶一再退让。

罗振是他最近的人,也是除父母外,给他创伤最多的人。是罗振让他知道,现实里的每一个人,终究是不同的个体。在遥远的过去,夏郁莲还是个依赖他人纤细脆弱的小孩时,他曾经对罗振有过不切实际的幻想。

矮小女气的外貌,阴沉自闭的个性,扭曲异常的家庭,使得夏郁莲在校园里被欺负,实属家常便饭。他不知道怎么反抗,父亲杀过人的这个魔圈如紧箍咒一样束缚着他。他唯恐某日,一旦对欺侮他的那些人动了手,他便会重蹈父亲的覆辙,金属铸就的铁笼是他的未来。缺少勇气的他对所有恶意的玩笑逆来顺受,自己蜷缩在角落里舔舐自己的伤口,仿佛垃圾桶边失去尾巴的野猫。

野猫至少有敏捷的身手和锋利的爪牙,夏郁莲,称之为一团无色无味的腐肉更为合适。

瘦弱的身躯正好为他的懦弱找到了借口。反正打也打不过,不如老实认输。

就在此时,罗振出现了。符合一切热血漫画主人公的设定,无所畏惧,锄强扶弱,伸张正义,至少是夏郁莲的正义。那时罗振抽条得比同龄人高上很多,常年活跃于体育活动的身影,自然不会疏于锻炼。他是唯一一个站在夏郁莲面前,对着长着血盆大口怪兽一般的恶人,说你们不要再欺负他的人。

罗振会主动对他说话,团体活动中喊上他,给他递来零食分享。

他以为罗振无所不能,凡是罗振说的话,一定有其正确性,他乖乖遵从就好。他以为罗振是专属于他的英雄,尽管他没有彻底打跑恶人,往后的日子里,也曾有意无意地忽视他被欺负的窘状。

那时的夏郁莲给罗振的漠视找一万条理由,尚不懂心血来潮年少轻狂这两词的真正含义。罗振只是没看见,他只是遇见了什么烦心事,绝不是因为他不想帮助我。

错误的自我安慰,直到他看见罗振和别人勾肩搭背,有说有笑。说笑的内容,有关于他。

他躲藏在楼梯口,听见了全部的内容,稚嫩的他,是多么期望那些全是他的幻听。

一个刚刚打完篮球,用T桖抹完汗水的少年揶揄着:“你对夏郁莲那么关心,是不是对那死娘炮有意思。”

夏郁莲一瞬间血液急速奔流,面部变得通红,用手轻轻捂住脸,惴惴不安地等着罗振回应。

“怎么可能。我就算瞎了眼,也不可能喜欢一个又丑又蠢的矮子。是你对他有非份之想了吧。”罗振的声音听上去颇为气急败坏,仿佛急于撇开界限。周围传来一片哄笑玩闹的声音,只有夏郁莲一个人在炎炎夏日里,如坠冰窖。

现在的夏郁莲,无论内心如何天翻地覆,表面可以笑嘻嘻地回应这证明他的进步空间比你们大得多,顺便做个鬼脸,让自己更加丑陋。而那时的夏郁莲,寒意从脚至头攀爬蔓延,浸入骨髓,他努力给自己说着要坚强,比罗振说得过分的话语,实在太多,他都能做到冷漠以对。最后,还是遏制不住的,嚎啕大哭。

他想飞奔而去,现身于罗振面前,截住他的去路,当面质问他为什么要帮助自己。但是罗振和他朋友渐行渐远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视界里。他假如不合时宜地出现了,罗振会落荒而逃,还是不以为意?

时至今日,夏郁莲仍不知道那个答案。那次的懦弱,避免了他自取其辱,或许是好事一桩。

哭到声嘶力竭,眼泪流干,衣袖一片濡湿后,夏郁莲踉踉跄跄跌撞回了家。

第二天,罗振主动问他借文具时,他决定原谅罗振。

无论罗振对他做了什么,他永远会原谅罗振的过错,永远会应允罗振的要求。夏郁莲无法拒绝给身陷囹圄的自己抛出橄榄枝的第一个人。

在几年以后,夏郁莲能够直面疮疤的时候,他问过罗振有关他的那句话。罗振只给他盛满茫然的眼神和不明就里的疑问,“我有那样说过吗?”随后他极其真诚地道歉,尽管他已经忘却了自己的顽劣过去。

迟来的道歉,夏郁莲可有可无,就当一句日常的问候,过耳即忘。这时的罗振,对他已经不是那么重要,轻飘飘道歉的重量,轻于鸿毛。

“是什么时候,你开始对我习惯说谎话了。我以为,你是能推心置腹的对象。”罗振的声音有不易察觉的颤抖,眼眶泛起红色,氤氲水珠凝结在眼眶中,打湿睫毛。

夏郁莲积蓄的不耐烦怒气,被他的欲落未落的眼泪浇灭大半。伤人的回复又被憋回胸口,埋藏土壤中的腐烂根茎,假如被扯到光天化日之下,散发的也只能是殖质分解的臭气。

你不愿告诉我的事情,就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人无完人,这点夏郁莲比谁都清楚。懵懂褪去,他意识到,罗振不过是个有些冲动和愚蠢的少年,情感在他行为中的控制权超过理智,今日的事情记不到明天,运气上佳,偶有差错,总能化险为夷。长期相处让夏郁莲几乎忽略了,罗振其实家境和长相尚算不错的那一类人。

夏郁莲对罗振,油然而生一股无力感,他不可能让游鱼懂得翱翔的滋味,就像幸福的人,是不可能理解他的。

那时刚刚结交到勉强算是朋友对象的夏郁莲,对罗振的看法,全然不似今天的冷淡。他险些告诉罗振,我讨厌的不只是那些指名道姓的人,而是一切和你关系相近的人。

那是对季延非的憧憬仰慕,截然不同的感受。他对罗振除他以外的朋友感到抵触嫉妒,独占欲在一日一日的沸腾里耗干熬尽。

明明你已经有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我,为什么你还需要其他朋友。

而回到现在这个面对他哭泣的人身上,夏郁莲拿起纸巾,轻轻擦拭眼角的泪珠。

为什么他对这样无力的可怜虫,不止一次差点问出傻气的问题,我和其他人,谁在你心中更重要。

那时的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呢?夏郁莲偶尔被勾起那段青葱时光的回忆,顿觉恍如隔世。

他在年少时代的罗振身上,用尽了对真实人类的热情,终发现凡人达不到理想。

“我也不知道我和他算什么关系。”这是夏郁莲对罗振说的最为真心的话。

接下来随意诱哄了几句,经受他安抚的罗振,情绪即刻稳定了下来。仿佛行军三天三夜,用尽气力般的,依偎在他肩膀上。罗振的体重并不轻盈,骨头也硬得硌人,夏郁莲突然承受他人带着热气的重量,有些不适,但并未挣脱。

他是几乎不可能拒绝罗振的,那是他的恩人啊。包括教育他幻想就是用来破灭的这一方面。

“那你知不知道和我算什么关系?”

罗振还是一样得愚蠢,刚刚偃旗息鼓示弱了,转眼就不甘落入下风地追问。

凑合的关系。夏郁莲不无冷酷地想着。嘴上说出的,却是另一番答案,“朋友吧。”

罗振蹭着他的颈侧,在他嘴唇上印下一吻。急切的姿态,好像一个渴求鲜血的幼兽。

夏郁莲在他的腹部上揍了一拳,罗振吃痛,仍未放开。于是夏郁莲采取更加暴力的行为,扼住罗振脖颈,将他推离身边。

时光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夏郁莲并不这么以为。他已长大,而罗振还是那个喜怒皆形于色的孩子。以自己的方式强硬地撒娇,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没有值得惊讶的地方。你不愿告诉我的事情,就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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