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 第一九四回(1 / 1)
一片广袤无垠的血色天地之间,唯有一只眼睛在空中悬浮着。那眼睛不是普通的黑色,而是比周围血色更加透亮的红,红到仿佛要滴下来一般。
仔细看去,在红色之间还有细细的黑色纹样勾勒着,不时闪过一道光芒。
纹样的中间,是一个小小的人儿,她紧紧地闭着眼睛,浑身浸泡在周围的血色里,仿佛与血融为一体,黑色的长发张扬飞舞着,与黑色的纹样纠缠不休。
她的眼角黑气弥漫,原本无甚表情的脸上突然勾起一抹微笑,映衬着周围的血色,显得更加妖异。
下一刻,原本缠绕在她身上的蓝色荧光锁链缓缓崩裂开来,化作星光消失。
而她的眼睛也缓缓睁开,黑到极致的眼睛中没有一丝的光亮,仿佛所有的一切都会被那双眼睛吸收,但却又意外的契合她的表情。
朱唇微启,空灵的声音带着微微嘲意在血色空间中响起。
“真是愚蠢的人……”
仿佛是所有黑暗面的集合体,她甫一挣脱束缚,周围的血海便骤起狂风,红色的巨浪崩腾不息,呼啸着在空间中激起阵阵回声,仿佛在呼应她的话语。
“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
“人生七苦……七情六欲……缺一不可……”
女子挥了挥手,所有的声音便戛然而止,血海重归平静,仿佛从未起过波澜。
她轻飘飘的落在血海之上,白皙的足尖在血色水面上激起一圈圈涟漪,红底黑纹的衣服如同凭空出现,缓缓覆上她的身躯。
衣角铃声清响,随之而来的,是她的一声轻笑。
“爱恨相生,缺了我,她又怎算是完整之人?虽然不甘心但……”
她的尾音渐低,缓缓消失在空间里。
“如君所愿尔……”
×××
再睁眼时,已是在和室之内。
室内光亮柔和,并不刺眼,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似乎是花的味道。
周围安静至极,连鸟鸣声都不曾出现。
静静地躺在床上,茫然的望着天顶,我许久都没有反应过来,这是哪里?我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直到清脆的铃声“叮铃——”一声响起,继而一片同样的声音次第出现,似乎由近及远,记忆才如潮水一般涌了上来。
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踩在木质地板上,“咚咚咚”的声音夹杂着几句拌嘴声,最后齐齐汇聚在了门口,几道人影印在纸门上。
门猛地一下被推开,一个金闪闪的人影最先出现在我的床前,看见睁着眼的我,他兴冲冲的朝门口喊道,“真的醒过来了哎!太好了!小哥你真的好厉害啊!”
低沉磁性的声音随即响起,“哪里哪里,在下不过是受人所托送药来而已,不敢居功。”
随之,叮铃叮铃的声音不断响起,无数如同纸鸟一般的天平收回垂下的铃铛,飞回了着装华丽的妖艳青年的手中,最后合为一只,被他收了起来。
一众人终于都走了进来,或多或少都带着笑意,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我静静的看着他们,良久,才有一丝丝的喜悦从心底泛上来。
脸上缓缓漾开一抹笑容,“诸位日安啊……”
“……”×NΣ(°△°|||)︴
#这么正经的绝壁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火影#
稍愣了一下,我才微微蹙眉,感觉自己的反射弧似乎是变长了?是刚醒来脑袋还不清楚的缘故吗?
“奈酱奈酱,你知道吗?你已经睡了好久了!虽然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这种情况,但这次的情况可吓人了!”鸣人嘴快,手脚并用的给我解释,“从几天前开始你的身上一直都是黑气弥漫,就像是有什么妖怪一样呢!”
“……”
“要不是鼬大哥一直坚持说那就是你,我们还以为你身体里的还是那个辉夜姬呢……让我纠结了好一会儿该怎么救你出来的说……”
“……”
“呐呐,奈酱你这是怎么打败那个辉夜姬的呀,总感觉我们还没有来得及施展封印术她就离开了呢……奈酱?怎么了?你为什么不说话呀?”鸣人抓了抓头发,小心翼翼的看了我一眼。
“白痴!你太吵了!别忘了奈酱睡了这么久,现在刚刚才醒过来啊!”佐助抓着他的衣领把他拉到一边,回头朝我一笑,“奈酱你好好休息,不用理他!”
止水则是无奈的叹了口气,一手一个拎起了两个闹腾的家伙,“喂喂,怎么说你们两个也是四战的英雄人物,要有一点成熟的男子气概啊!”
猫耳娘在后面点头附和,“就是就是!没错没错!”
我看着他们之间的互动,又是许久,才感受到一丝丝的情绪波动。
“……”
这种明知道自己哪里不对但却又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对的感觉……真特么不爽。
“好了,夏月她刚醒过来一定饿了,有什么话等她痊愈了再说。”一直安静的站在那里的鼬突然开口,说出来的话却是不容置疑的语气。
佐助和鸣人挣扎的动作一僵,才垂下脑袋,认命的来了一句,“是……”
止水则是仗着自己年纪大而佐助鸣人又是尊老爱幼的好孩子,于是便心安理得的摆出了一副大家长的派头,拎着两小只往门外走去,一边走还一边教育他们两个。
“你们姐姐本来为了木叶为了世界就已经燃烧了不少她为数不多的脑细胞,你们再闹腾的话她会更头疼的,要体谅老人家啊……”
渐行渐远的三人背后传来几声争辩,“……谁老啊混蛋……”
身着华丽和服的美艳青年勾了勾嘴角,似乎很是喜欢看到这样活力四射的年轻人。见他们走远,卖药郎收回视线,朝着鼬和我点了点头,“既已如此,那在下便先告退,其余事项待阁下完全恢复再详谈不迟。”
“对了,”他晃了晃手中一个一掌高的justwe,“这位先生似乎很想与我深♂入交流一下,可否暂时借给在下?”
与他声音一模一样的蝎的“核”顿时挣扎起来,“果然我还是很想把你做成收藏啊……放开我。”
“其实在下也很期待交♂流的结果呢,只是不知最后究竟谁会成为收藏呢……这么神奇的,非妖非怪的物品,真是罕见,那么,”他握紧“核”,朝我微微一笑,“阁下也请期待吧……”
我愣了愣,才点点头,“好。”
justwe挣扎的更加厉害,“火影!说好的友情呢?翻脸这么快真的好么?!放开我!我要回砂忍村!不行就让我去找迪达拉,进牢房也无所谓!喂……”
“……”似乎从未见过蝎旦那失措成这个样子呢,卖药郎真的那么可怕么?
随着最后两人的离开,刚刚还吵闹不休的室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我耸耸肩,歪头看了看从刚刚就一直没有挪过脚步的鼬,轻扯嘴角,“鼬,其他人怎么样了?幕后小黑手黑绝呢?还有……诶?啊咧?鼬……你怎、怎么了?”
我僵在那里,愣怔怔的看着他一手捏住我的肩,一手抬起,轻轻地摸了摸我的头发,手指顺势往下一滑又碰了碰我的脸颊。
他神情变换了几次,才深深叹了一口气,拉住我的手腕,按着后背将我按进怀里。
任由自己的手腕被扯住,然后硬生生的按进了一个不算宽广的怀抱,我的耳朵贴在他的胸口,清楚的听到了他杂乱的呼吸声与不规整的心跳声。
“你太过分了……”他低头,用气音在我耳边说了这么一句。
“什么……”
耳边的酥`痒感让我不由打了个寒战,我挣了挣,却没有挣开,“你在说什么……”
“不,是我的错……”他并未理会我的挣扎,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我太过自信,却不知道自信过头便是自负……”
“……诶?”
“我不会再放手了……”
“……”
这……又吃错药了?
×××
鼬紧紧的抱住了怀里呆愣愣的姑娘,然后轻轻用脸蹭了蹭她睡乱的头发,鼻尖传来的,是淡淡的香味,让他熟悉至极的香味。
他的胸口上贴着一个温暖的小脑袋,他的耳中听得到她疑惑的问声,他的体温可以感受得到对方的体温,他的指尖可以触碰得到对方的心跳。
就是这种感觉……他现在需要的,就是这种感觉。
只有这样,他才能确定,眼前的她不是自己的幻觉,不是自己施加给自己的幻术,不是每日都会做的梦——梦里面,她在樱花飞舞间笑着推开门,告诉他,“我回来了……”
可每当他张开怀抱迎接她的时候,她就会笑着化作一阵青烟消失,待他惊醒,看到的永远都是躺在床上了无生息的她——触手冰凉,呼吸微弱到几不可闻。
若不是还有生命体征,他真的会以为那个永远会在自己身后的人就这么丢下他了。
他太过自信,也太过相信她了。
他以为她会一直都在的,因为从很久很久之前便是这样,无论他做了多么过分的事情,她都一样,喜欢用各种各样的语气喊着他的名字,半担忧半同情的看着他。
她说过,这个世界上的人都是孤独的,但是有兄弟的人不一样,他们互为半身,流着同样的血,他们是世界上最为亲密的人。
说着这话的她眼睛里只有他,清澈的眸子清楚地映出了他的身影。
那时的他心跳陡然乱了一拍。
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他很迅速的收敛起了那一份悸动,逼迫自己成为一个行走在黑暗之中的人。
后来的他为什么会对她下得去手呢?
大概是那一句“互为半身”吧,他把她当成了这个世界上的另一个自己,所以才能够肆无忌惮的伤害——只因为当时的他可以为了佐助、为了村子付出一切,哪怕是自己的生命。
可是那时的他却忘记了……其实她也是他最重要的人。
他其实从未相信过她。
在那段黑暗的日子里,他总是会被噩梦惊醒。
梦里,她有时候会浑身浴血,悲戚而绝望的看着他,指着身后的尸山逼问着他为什么要做那样的事情,然后她会握着他的手将刀送进自己的胸口。
“你既然可以杀死他们,那就不要留下我啊……”随之而来的,就是温热的鲜血,还有滴落在他手臂上的滚烫的泪水。
有时候,她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有心人指派去做极度危险的任务,然后,身负重伤,气息奄奄的躺在碎石与涧水旁,在血红的背景下静静地等待生命的流逝,她的身旁会站着一只乌鸦,歪着头等待着将要到手的食物。
有时候,她会在任务完成准备庆功的时候,被忌惮她力量的人从背后捅上一刀,然后,她就会一脸不可置信的缓缓倒下,带着对佐助的担忧和对自己的遗憾死去。
有时候……
有时候,他甚至会想,他就这样把一切罪恶都自己一个人背负却把一切的重担都留给她究竟是对还是错。
她不是佐助,不是单纯到像一张白纸一样可以轻易被染色的佐助,不是只需要他用恨意刺激就可以单纯的一心想要找自己复仇的佐助,不是不会被木叶忌惮的佐助。
她想得太多,看的太透,但却又不得不装作什么都没有看透,不得不一脸单纯的面对着人老成精的上层们。
有时候,越是看得透的人活的才越累。她曾在自己房间里挂上手写的“难得糊涂”,但却立刻烧掉,除了他的乌鸦分`身之外,没有一个人看到过。
外衣披久了,有时候连自己都能骗得过去。所以,除了触及她底线的事情,她总是会得过且过,乐得装作不知情,也正是这样的外在,意外的让她获得了不少好感。
她能力太强,心却又太软,所以才会把自己在乎的人变成束缚她的枷锁,收敛起脚步,乖乖做一个无害的宇智波。
直到,在她成功的接任火影之位之后,她才真正的放开自己,尽情的施展手脚,尽情的做她想做的事情。
那时候,他像是从未认识过她一般,从遥远的地方遥望着她,用一种全新的方式去认识她,认识她的每一面。
他亲眼看着他的故乡如何壮大,他亲眼看着边界战火如何平息,他亲眼看着民众们对着第五个影岩上的她露出憧憬的表情……那是他,未曾见过的她。
杀伐果断不失温和包容,伶牙俐齿却不胡搅蛮缠,冷静而强大,优秀而自信,一个合格的领导者,一个……与他所知完全不一样的,另一面的她。
因为一个意外,他得知了一些他所不应触及的事情,那时候,他曾经一度陷入迷茫,到底哪一个他才是真正的他?到底哪一个世界,才是真正的世界?到底哪一个现实,才是真正的现实?到底哪一个未来……才是他的未来?
他静静的坐在木叶的围墙上,听着风拂过他耳畔的铃铛,发出总是与她相伴出现的铃声相似的清脆声响。
然后,他看到任务归来的佐助露出了未曾改变的笑脸。当他看到佐助像一个普通的忍者一般慢慢成长,以与他预想或者说与他所知完全不同的方式走上变强之路时,他才恍然。
什么才是真实?
他亲眼见证了她的出生,亲身参与了她的成长,无论她是谁,她都是她,这样就足够了。
她是一个变数,是将他命运带离原先轨道的变数,也是将所有人命运改变的变数。
他觉得,只要有她在,他就可以忍受一切的黑暗,因为他的心里,永远都会有一线光明。就如同所有曾经敌视过宇智波如今却无比信任这位火影的人一样,他也相信着她,再不怀疑。
他一直以为,她会永远都在的,因为她是如此的惜命,又是如此的在意着他,在意着他们。
所以,他才如有所持,并为她而骄傲着,就如同她不问缘由的为他而骄傲一样。
可是,当他看到她近乎七窍流血的站在青鸾背上,却仍旧坚定的朝着佩恩发动攻击,拼了命的也要守护木叶时,他却突然恨起了木叶。
为什么,要让她这样付出?木叶为她做过什么,值得她这样拼命?外人只见她的荣光,却从不知道她背后的艰辛与付出,那是她拼尽一切换来的,给予她所爱之人的保障。
他小心至极的守护着她,将她带离战场,然而临近昏迷,她却仍旧努力的忍住痛苦保持清醒,只为给自己留下一分保证,能够平安留在木叶的保证。
那一瞬,他又恨起了自己。
他又为她做过什么呢,值得她如此相待?甚至于他都不敢告诉她,从知道另一个没有她的世界的事情之后就开始蠢蠢欲动的,自己心里早年曾经压抑起来的想法。
那样不容于世的感情只需要他一个人背负就好,她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
他要做的,就是在她疲惫的时候,给她可以安心休息的臂弯,在她寒冷的时候,给她无人可及的温暖,在她遇到危险的时候,给她一道安全的港湾,这样……这样就足够了。
她想守护木叶守护忍界,那么,他就守护她。
所以,他可以义无反顾的为她挡住致命攻击,也可以如她所愿并肩作战,这是他回归木叶之后就有的觉悟。
可是啊,为什么呢,明明他已经拥有了足够强大的力量,明明他应该能够守护住她的,为什么她再一次的陷入险地,如同折翼的鸟儿一般,无力的坠落在他的怀里呢?
为什么呢?明明说好不会做危险的事情,不会再让关心她的人担忧伤心的,为什么她又一次伤重昏迷,甚至比上一次更加危险,让他几乎以为要失去她呢?
如果可以,他甚至想要折断她的手脚,让她永远留在自己的身边,再不会步入危险,让他绝望不已。
如果可以,他甚至想要将她掰开揉碎,拆骨入腹,与她融为一体,这样,她便再也不会丢下自己。
可是,每当有这种想法的时候,他就会狠狠的唾弃自己内心的卑劣。
明明是你自己护不住她,又凭什么要求她为你而留下。
站在医疗忍术巅峰的人说她不能再做忍者了,最起码十年内不能。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愣怔了好一会儿,压下内心的五味杂陈,才淡淡的说了一句,“这样也好。”
也好,虽然她不再有足够的能力站在忍界顶端,但他可以。这样她就不会再自己步入险地了,这样,她就可以永远在自己身边,依靠他,受他保护了。
她的最好年华都奉献给了木叶奉献给了他……和佐助,接下来,该是他们回报她的时候了。
她终于可以自由的走遍天下,浪迹天涯,找寻她最喜爱的美食;她终于可以放下背了多年的重担,无忧无虑的睡到日上三竿,闲到无所事事,过上她最喜欢的米虫日子;她甚至可以随意的挥毫泼墨,成为她小时候最想成为的人——
那时候她说,写轮眼就是为了艺术而生的,瞬间记忆简直不能更棒。
她不能再做忍者,不能肆意使用写轮眼,这些都没有关系,她的眼睛存放在他的眼眶里,他会与她一起,看遍她所有想看的东西,她看不到的远处,就由他来转述。
他会一直一直的陪在她身边,直到年华老去,直到她再也走不动,他也会一直陪着她。
这,才是他最想要的未来。
当然,好在没有其他的男人来插手他和她之间的事情,否则,天照之火等着他们。
#这是来自一个妹控的决意=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