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下手(1 / 1)
026下手
鹤颜去到府衙,坐在台阶上,双手抱膝,下巴搁到膝盖上,继续发呆。
聂凌走过来,隔着两三米的距离看着她道,“你要从哪里查起?”
“事情太多,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聂凌静立了一会儿道,“从好下手的地方开始下手。”
“从好下手的地方开始下手。”鹤颜喃喃地跟着念了一番,突然眼睛一亮,一拍大腿,“对了,可以从那里开始!”一边说着她一边冲了出去。
鹤颜跑出府衙,一辆马车悠悠地在她面前驶过,她立刻跳了上去。
聂凌也跟着跳上来,“去哪里?”
“千竹寺!”
千竹寺,顾名思义,举目远眺,所见的都是竹子。
鹤颜穿过层层竹海,便来到寺里。
寺中人烟稀少,只有一两个穿灰袍的小沙弥在扫地。小沙弥见到他们便放下扫把,双手合十,低声唤着施主。
鹤颜目不斜视,径直走过她们身边。
倒是聂凌,黑眼睛幽幽地看着四周。这里竹子多,风一吹过便能听见竹叶摩擦的沙沙声,竹林间偶尔还能见到一两条小溪流,自竹子边流过,流出了悠悠冷意。
他道,“此间倒是静养的好地方。”
鹤颜只是讽刺一笑,可不是让人静养的好地方么?
她加快了脚步,穿过一丛丛或金色或绿色的竹林,来到一处空地。
干净到什么都没有的空地。
连小草也没有,只是空空的一块,发黄的土地。
鹤颜看着它呆愣了一会儿,忽然一声冷笑,“我早该想到的……”
“这里?”
“我落水之后就是在这里休养的,静养了大概半年多,不知是谁放了一把火,把这屋子给烧了。我那时不在屋里……”
她说着说着停了下来,聂凌望过去,就看到她发呆着的侧脸。她愣了好一会才继续往下说。
“屋子被烧了之后,我就趁机偷跑了,去了方伯那里。呵,千竹寺也不知收了多少钱,干得这么卖力,为了销毁证据,竟连地皮都生生刮去了一层。”
她又发起呆来,聂凌只是在一旁静静等着。等了有一段时间,他听到她嘶哑的低沉的声音,“没什么好看的了,走吧。”
他们回到衙门,就听到捕快们吵吵嚷嚷的声音。
一问杨兴,他说,“城东里发现了两具尸体,一男一女,那男的死相凄惨,身上的衣服都脱光了,一张脸也被划得看不清楚,前头的兄弟说他看到现场的时候险些就吐了。”
说到这里他压低了声音,凑近鹤颜耳边道,“据说那男的长得特别像谢大哥你,不止身形,听说脸也特别像!”
听到这里,鹤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她心想,死在城东,看不清脸,身形还跟她特别像的男子,约莫就是她刚从寺里逃出来那会儿,一刀解决掉的谢大宝了。
至于那女的……
鹤颜想到这里,就听聂凌问杨兴道,“那女子是与男子一起被发现的吗?”
“不是,那男子死在一户荒废的人家里,女子是在他隔壁户发现的。聂大哥,你们要去现场瞧瞧不?”
“去。”
不过半刻钟,三人便到了城东。
城东一带聚集的多是贫苦人家,残房败瓦,参差不齐。也少有人行到此处来,于是,他们三个穿着红黑色衣服的人刚一出现,就有不少眼睛躲在暗处打量着他们。
在那处有些眼熟的院子外,几个着红黑色捕快服的衙役在门外守着。杨兴跟他们打了个招呼就走了进去。
进门便有一股腐臭味儿扑鼻而来,鹤颜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站在门外好一会儿才踏进去。
几个捕快在里头勘察现场,一个老仵作蹲在那里验尸。
几只闪着绿光的大头苍蝇在尸体周围飞来转去,嗡嗡地叫个不停,稍不留神,便停在了人脸上,让人厌烦。老仵作不时挥起手臂,甩着袖子,以赶走苍蝇。
三个捕快里鹤颜只认识黄涯,其余两个都挺眼生。一个约莫四五十岁了,脸颊眼角都皱起了皮,一双眼睛却极有精神,看着很是睿智。
杨兴轻声道,“这位是赵捕头,查案很有一套的,都快比上咱们头儿了。”
赵捕头听到他的声音回过头来,扫了他们仨一眼,然后把目光着重放在了聂凌身上,鹤颜清楚地看到他的瞳孔似是缩小了一瞬。
那是……惧怕?
赵捕头看着聂凌,和善地笑了笑,说道,“这位是聂小哥儿吧,真是英武不凡!看这面相,将来必有一番成就啊!”
聂凌神情冷漠,冰冷地答道,“赵捕头过奖。”
至于谢大宝?一个不起眼的小子罢了,早就被他老人家搁到脑后去了。
鹤颜也在仔细地查看现场,她只是淡淡地略过死者,便把目光放到了周围的环境上。
人是她杀的,会烂成什么样儿,早在她下刀之前就计算好了。而查看现场,不过是她怕自己当初不够仔细留下有什么蛛丝马迹罢了。
现在看来,她当初做得很完美。
她走向隔壁,聂凌已经在那里了,正在验尸。一起验尸的,还有一个仵作。
鹤颜先看了看四周,院子里种着一棵榕树,那发达的根系几乎盘踞了整个院子,地上也被干枯的落叶占据了。
隔着墙,鹤颜听到了黄涯的声音,她几步跳上墙头,惊奇地发现这两个命案现场居然只有一墙之隔。
她跳下来时不小心扭到了脚,龇牙咧嘴地蹲在地上揉着脚。她一边揉着脚,眼睛一边四处乱瞄。
突然发现墙角处有几点深褐色,鹤颜凑前去看,这应该是什么液体干了黏在上面。她往上面看了看,不到半米的墙面上也沾有几点深褐色。
她往地上看了看,地上满是落叶,她便一把拨开。地上的深褐色更多,在树根上,干黄的地上,几乎是一块一块地黏着。
而且,有几块颜色上还混有白色,浅黄色。这到底是颜料,还是血迹?
鹤颜脑海中便浮起了一个推测,但这个推测太过可怕,她摇了摇头,试图把它晃出去。
这时聂凌也已经验尸完毕,他走到鹤颜身边,语气冰冷地说道,“那女子死于轮,奸,”
鹤颜手一颤,心底一阵发寒,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
她的推测居然……是真的!
那些深褐色真的是血迹!
她往那尸体看了一眼,随即便如遭雷击一般定在那里,久久不能动弹。
聂凌发现她的异样,推了推她,她还是不动,只死死地盯着尸体。
他垂眸,便见她的手在细微地颤抖着。
旋即他想到一个可能,有些诧异地开口,“你认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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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卷,新的案件,是关于女主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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