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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Chapter 23(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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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3

蒋之修初五晚上就住到了渔阳府衙,跟李继平和其余官员商讨招兵事宜,争取在元宵节后就开始。几个人没日没夜地商量,蒋之修虎落平阳,但到底余威还在,最终决定由他坐镇此次招兵的文试和武试,但考官由每位官员从太学中推举,最终决策通过民选和郡中有声望的大儒们进行推荐。

正月十二号在城门张榜,蒋之修亲自撰写官方檄文,一封《英雄死国论》写得慷慨激昂,有口皆碑。其中一段更是广为传颂,一时间收买人心无数。

“我辈书生,既无诛贼讨乱之柄,而一片报国之忱,惟于寸楮尺只字间见之。血三年而藏碧,魂一变而成红。大丈夫当雄飞,安能雌伏?志欲枭逆虏,枕戈待旦,常恐祖生,先我着鞭。高言成啸虎之风,豪举破涌山之浪。敢于世上放开眼,不向人间浪皱眉。”

唐明儒连连称赞这段话写得有胸襟,放话道:“蒋大人乃渔阳万民之福。”一边瞟了一眼旁边的唐亦佳,道:“来,你看看。”唐亦佳没好气:“你都说了八百遍了,我都会背了!”

“蒋之修确有治世之才,官场里那一套把他埋没了。”唐明儒叹口气,“又是个情根深种的典型。”

最后这句话是对着唐亦佳说的。

很久以后唐亦佳再回想起来,挺后悔当时没把这句话记在心里。

“元宵节要放花灯,你走之前见他一面吧。”唐明儒拍拍唐亦佳肩膀。“不然定要后悔的。”

唐亦佳摇头:“不去!有什么好后悔的?”

“害怕自己改主意?”唐明儒贼兮兮地问。

唐亦佳沉默好一会,轻声哼哼道:“坏老头。”

月上柳梢头,花市灯如昼。

唐亦佳远远就看见桥上的蒋之修,人山人海里的独树一帜,一眼鲜明,应了一首词的景。

“河畔青芜堤上柳。为问新愁,何事年年有。独立小楼风满袖,平林新月人归后。”

真是幸运,能遇到,能相识,能…相伴。唐亦佳忽然笑起来,怎么他竟有这样的本事,让人看一眼就不想再生气了。可又想到那天两人剑拔弩张模样,不自觉叹了口气。

唐亦佳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也上了桥,两旁挂着的朱红纱帐灯真是好看,景色也好,花灯在河面上晃悠悠地散开,和月亮交相辉映,两旁的一幢幢热闹小楼,充满着让人安逸的人间烟火气。

蒋之修正背对着她倚着桥上栏杆,忽而有所感应一般回过头,正望见一片灿烂花火里姗姗来迟的少女——那种千灯万人都只配做了背景的工笔画。唐亦佳朝他走过来,他忽然细微地感觉到这“朝着他”其实是很难得的,他们两个背道而驰愈行愈远很久了,唐亦佳也有半个月没见过他。

唐亦佳轻抿嘴角,正要开口打招呼,蒋之修突然一根食指竖在她嘴边,冰凉的柔软的手指,像一个吻。她讶异抬头,看见他轻轻的笑意,似有若无的,然后几乎是瞬间,她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言语太浅薄,会自欺欺人,会误导听众,会词不达意,会滋生罅隙。所以,不要说话。

她笑一笑,眨了眨眼,蒋之修收回手指,右手拍拍身边栏杆,示意她也趴上来。

到花市已经半散了的时候,两个人依旧没说一句话,各自想各自的事情,再没有这般相安无事的宁静时刻,偶尔目光交汇,也都看得懂彼此眼里深藏的坦诚。唐亦佳难得静下心来,看一会买珠花的小娘子,又看一会满街乱跑的小孩子,眼睛看着那许许多多形形□□,心里只看了一个人。

蒋之修忽然牵一下她的手又放开,唐亦佳回望,就被揽进一个怀抱。

分别的悲伤这时候才迟钝地爬上心头,他们同时转身,约定好谁都不去看另一个人的背影,唐亦佳深吸一口气一直走回到家门口,方才怯怯回望一眼冷清的来路。

沉默送别,江湖再会,蒋之修。

正月十七唐亦佳动身回京,渔阳的招兵也正式开始,蒋之修在渔阳郡的大展拳脚刚刚拉开帷幕。正月十八下午,唐亦佳抵京。

蒋府门口的灯笼还是红艳艳的,重新上了漆的大门看去甚是威严,包小豆带着若干人等,候在门口。唐亦佳忽然觉得寂寞,多少仆妇小厮都冲不淡的寂寞。

包小豆迎上来,唐亦佳指着后面车厢:“渔阳产鱼,带了些鱼干,不知道你们是否吃的惯。”说罢抬脚要往府里走,忽见眼前一团红像风一般地飞扑到她身上:“唐大人,奴家想死你了啦!”

唐亦佳惨叫一声把桂花姐从身上掰下来,开玩笑道:“桂花姐回头教我轻功吧。”感觉桂花姐身子突然极为短暂地一僵,也不知道是不是唐亦佳的错觉。桂花姐转瞬娇羞笑道:“唐大人惯会打趣取笑我。”唐亦佳旅途劳累,这会儿打不起精神来,又看了看满院子男人,叹了口气:“送些热水到我房里来吧。”

“姑娘要洗澡,就让我来伺候吧。”人群后站出来一个中等身材的短发女人,一眼扫过去只以为她是男人,唐亦佳问:“什么名字?”

“我是大勇家里的。”女人木讷答到。

包小豆上前道:“这是大勇哥捡来的女人,刚捡到的时候以为是个哑巴,过了好几年才开口说话,也不知道是哪里人氏叫什么名字,我们都喊婶儿。”

唐亦佳跟着道:“那就好,婶儿,你来帮我吧。”

女人点了点头:“嗯。”唐亦佳又走了几步,回头道:“婶儿总不能没个名字,现在刚刚过完年,图个喜庆吉利,就叫年婶儿。”

年婶儿又是点点头,木讷道:“嗯。”

第二天唐亦佳睡到中午才起床,发现院子也扫了,盆栽也都有人打理了,热水有人备下了,还有饭菜也准备好了,生活水平直线上升的唐亦佳高兴得有点无所适从,像暴发户一样傻笑。包小豆掐着点一样准时出现,作了个揖笑嘻嘻道:“姐,赶紧收拾利索了,府里事情攒了一个月,多得不得了,你还得一一听我给你说个清楚呢。”

唐亦佳笑道:“被你们这么宠着惯着,我以后就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了,那还得了?”

“姐,你操心着去朝廷里当大官,府里的杂务让我们操心着。”包小豆笑嘻嘻,推着唐亦佳进屋去洗脸吃饭。

“大勇去当兵了?”唐亦佳喝着粥,问包小豆,“府里还有谁走了?”

“还有三四个跟大勇哥亲近的,他们是一个地方来的,所以就都走了。”包小豆坐在旁边嗑瓜子。

“那怎么把年婶儿留在这了?不想要她了?”唐亦佳有点生气。

“没有没有,”包小豆忙摆手,“他去投军,年婶儿没处去啊,就给留在府里了。”

“大勇之前做什么的?我对他没什么印象。”

“是活都干,屠夫,马车夫什么的,在码头上也做过,都是力气活。”

“你怎么对他这么清楚?”唐亦佳疑惑。

“我是管家呀!”包小豆一拍胸脯,“府里每个人都要了解的。”

唐亦佳吃完饭擦过嘴后拍拍包小豆肩膀:“真尽职尽责!说吧,都有什么事情?”

包小豆递上一张单子:“这是过年时候朝中大人们的礼单,我让桂花姐都挑了合适的东西回赠了。”

“他靠谱吗?”唐亦佳门缝里看人。

“放心,桂花姐家里以前做贩卖生意,往中陆那边专门走私奇珍古玩好多年,识货着呢!”

“诶?对了!”唐亦佳一拍腿,“顺溜呢?怎么没见他人?”

“顺溜哥学骑马去了。”包小豆笑得欢。

“他不在府里做事吗?”

“今天就回来了。姐,你要是想他了,我……”

“不不不!!!”唐亦佳忙伸手阻止,“不用了,我看他是学骑马的料子,你让他好好学,学不会就不要回来了,府里的工钱照样给他算。”

包小豆把算盘打得震天响:“姐,你当自己多有钱呢?”

唐亦佳一愣:“现在有多少钱?”

“算上送礼还有一个月里的大小开支,府里银子早不够了。”包小豆带着一脸笑叹气。

“不够?”唐亦佳瞪大眼睛。

“蒋大人那次抄家之后这府里就空了,后来的修缮费用工部出了一部分,剩下的是自掏腰包,过年的时候银子紧张,府里是借钱过的年。”包小豆又叹口气。

“你别叹气了,借了多少?从哪借的?”唐亦佳黑着脸,看见烤鱼抛弃自己飞走了。

“向淮安王府借的,有……”包小豆飞快打算盘,“四百两银子整。”

“四百两?!”唐亦佳大叫,“包小豆,你个败家子!”

包小豆乖乖把账本递上去:“账目都在上面了,姐你自己看。”

唐亦佳接过账本,挥挥手:“你走吧,我自己算账。”包小豆点点头,走到门边回头小心翼翼道:“淮安王府里已经派人来催账好几次了,说要请你过去一趟。”

“我!知!道!了!”唐亦佳咬牙切齿道。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唐亦佳拨弄了一下午算盘,手指头都肿起来,终于不甘心地承认自己已经背了一屁股债,一家人不吃不喝也要五个月才能凑够这笔钱,何况借的还是宋莫衡的钱。晚饭刚过,淮安王府里催账的就又来了。

“哟!唐大人回来了?那正好,还请到我们王府上走一趟,商量一下过年时候借钱的事情吧?”一个尖嘴猴腮的小厮笑嘻嘻道。

“催债催得这么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王爷就指望着我这四百两银子过活呢!”唐亦佳毫不留情讥讽回去。

“真是冤枉!”小厮装模作样,“不过是跟大人开个玩笑,我们王爷说了,既然同朝为官,还能为了这区区四百两跟唐大人过不去吗?不过是有别的要紧事找唐大人罢了。”

唐亦佳看不惯他油嘴滑舌,挥挥手道:“我得空就去,还得进宫去看玉棠娘娘呢。”

“大人别忙着打发我,这要紧事可跟蒋大人有点关系,您贵人多忘事,可一定要记住了!”

唐亦佳烦死了眼前这人,一股无名火上来,指着大门喝道:“我知道了,你请吧!”包小豆应声上前,对着那没脸没皮的王府小厮道:“我说这位小兄弟,我们都在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里当差,出去的时候那就是自己府里的脸面,今天走这一趟,你可是把淮安王爷的脸丢尽了!”

那小厮脸涨得通红:“你辱骂……”

“你只是一条狗,还不够格去代表淮安王。”包小豆冷冷打断他,伸手招来几个护院,“以后见到这人,不必放进来打扰唐大人了。”

小厮还要说话,包小豆已经一个巴掌清脆脆地掴在他脸上:“快滚,别脏了蒋府这块地儿。”几个护院应声把人拖出去。

包小豆转身向唐亦佳一躬身:“姐,以后断不会放这种人进来了……”

“包小豆,”唐亦佳打断他话头,拿眼睛细细瞧着他,道:“越来越有大管家的风范了。”

这话说得突兀,包小豆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躬着腰站得辛苦。唐亦佳更是被自己刚才一刹那的感觉弄得有些心神不宁,她刚才看到了另一个包小豆,不是平时嘻嘻哈哈地涎着脸喊她姐的小孩儿,而是全身散发攻击性、拥有强大气场的一个男人……是错觉吗?

她还正想着,包小豆忽然扑通一声摔在地上打滚,一手捂着腰哎哟哎哟地惨叫:“姐,我腰扭了……”唐亦佳苦笑一下,去拉他起来。

一室昏黄灯光里,唐亦佳静静坐在书桌前,瞪着桌角发呆,那里躺着一个大信封,盖着渔阳官府的戳,签着蒋之修的名字。那个蒋字写得最大,一笔一划都好看,一个转折一个竖钩都遒劲有风骨,力透纸背。

包小豆在一旁打着瞌睡,哼唧道:“姐,都什么时辰了?还没看完折子啊?”

唐亦佳回过神,笑容模糊:“真难得。”

“难得什么?”包小豆的脑袋困得一点一点。

“难得鱼雁锦书来。”唐亦佳伸手去拆那信封,小心翼翼的,开封的声音在午夜里暗沉而动人。因为多年内阁生涯,蒋之修惯写小楷,是那种标准的楷书,颜体。过去半年,唐亦佳就在内阁每天都看着这种字体写就的一本又一本折子,现在却只能等每月一封的官府檄文,门外已是二月春风了。

渔阳的招兵在各郡县里都是首屈一指的,形式最齐整,规模最宏大,质量最高,效率最快。可笑的是招兵考试的状元却和蒋之修是死对头。这状元也奇怪,一上来就和蒋之修对着干,大放厥词说就是看不惯蒋之修,每天都找事儿,蒋之修也是颇为无奈,可这状元各方面实在太强,马术剑术膂力甚至阵法计策谋划,皆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个中天才,蒋之修一边头疼一边又要忍耐,日子很不好过,时不时上表陈情,现在朝中人人都知道,所向无敌的蒋之修也碰上了刺头儿。

信中无非是交待了渔阳进展,又依次问了玉棠贵妃,周夫人,舒良和她的近况,然后就是结尾:“嘱笔问好,蒋之修顿首。”唐亦佳看着这最后九个字,手指一寸寸抚摸过去,觉得这千篇一律的单调格式在他这里就有了实实在在的意义,他是真的隔着千山万水在问她过得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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